[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对不起
宴席间觥筹交错,喧闹不凡。
突然,她见对面一直埋头喝酒的昂表兄走到了西面的窗边,紧接着他朝下面摆手示意,他面色凌厉双拳握在两侧拿着佩剑走了出去。
因他这无端的举动席面上所有人都停下来朝门外看去,殷澄担心卫昂吩咐左右去看,然后安抚其他人,很快席面恢复热闹,可卫岚狁却发觉出了不对劲。
她起身走到窗边往下望,眼睛瞬时睁大。
她蹲下悄悄在卫扶光耳边道:“王兄,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还没等他说话她就急匆匆地走了,卫扶光伸出去的手只摸到一条柔软顺滑的衣角,像条小蛇似的从他手中溜走了。
他垂首轻啜慢饮,情绪都掩映在长睫下,而长睫颤动,颤动,恍若失控的蝴蝶。
卫岚狁带着金莲一路小跑着下去,就在卫昂快要强硬地上手把公孙滢拉过去的时候,赶紧跑过去拉住他,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他说:“昂哥哥原来你在这儿啊,我王兄正找你呢。”
人流人往的大街上,卫昂怒发冲冠与对面的两股人对峙。公孙滢一脸担忧地抓着她夫君蒋勋的衣袖,公孙婉在他们身后站的笔直,一脸冷意,而他们一侧竟是她许久没见的卫越。
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卫岚狁被这场面弄得紧张头疼,她刚从上面往下看的时候没看到卫越啊。
见他来,卫越马上搭话:“狁妹妹,你怎么在这儿?”他向她走来根本不管卫昂和公孙滢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
卫岚狁草草应付他“今日殷大哥在渭水居请宴。”
她说着拉着卫昂的衣袖往旁边闪,吐着气音道:“这里好多人,你别让公孙大姐姐为难,有什么事情人后说不行吗,要是你再这样你就把她给推远了!”
卫昂拧眉舒展下来,看见公孙滢眉宇锁愁心里懊悔自己的冲动,“狁妹妹说的是,那现在怎么办?”
卫越插嘴近来:“你俩嘀咕什么呢,既然是殷澄请宴,那我们也上去看看吧,两位公孙小姐也一起去吧。”
他这一举动倒恰巧帮了卫岚狁和卫昂俩人,她朝他挤挤眼示意先上去再说,卫昂就对卫越道:“请吧,皇叔。”
他们一行人上去了,卫岚狁和金莲落在后面,她拉住金莲,“先等等,等他们上去,过会儿我们在上去。”
金莲狐疑地看着她:“为什么呀翁主,还有您不是说去更衣嘛,怎么就来找皇太孙殿下了呢,这样骗殿下小心他又生气。”
“所以啊,晚点儿上去更好。”她一脸经验老道的样子,金莲深感怀疑。
初春的夜风像一块浸了凉水的软绸子贴在人的皮肤上,寒得温吞却直透心底,她冷得皱皱鼻子,刚才下来得匆忙忘记带披风了。
金莲搓搓她的手臂,“翁主,我们快上去吧。”
她们相携进入渭水居的门,那粉色身影随着灵动的表情便一起消失在了卫扶光的视线里。
“扶光,你站这儿干嘛呢?”殷澄见卫扶光站得笔直自上而下看了许久,他凑过来,“那四皇子来干什么,我又没请他。”
他说着余光瞥向身后的几个人,“话说怎么不见翁主人影?”
卫扶光看他一眼转身坐下根本不管新来的几人自顾饮酒,然后卫岚狁回来了。
她坐下来后,干巴巴地笑几声,“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
卫扶光放下酒杯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后拿过身后侍从手里的披风给她披上,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两掌中揉搓,期间眼睛一直盯着她,盯得她心虚。
“我不冷,没事的。”
她转移视线去看卫昂,她怕宴席间他做出什么不妥的事,可卫昂却一脸严肃地望着她,准确来说是望着她和王兄。
卫昂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发觉这么荒唐惊悚的事,如果不是这次宴席,如果他没看见对面俩人如此亲昵熟悉的举动,如果不是他们身旁是一对素来以恩爱著称的夫妻,他这辈子也不会觉得他的表弟表妹有什么。
现在他看着自己那清冷不近人情的好表弟眼里藏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占有欲和柔情替他的亲王妹取暖,他看似面无表情,看似责怪生气,惹得他的王妹心虚害怕,可她没发觉自己已经在他的包围下,连影子都被占有,日后想逃都来不及。
何与之握着殷灿的手一脸傻气的给她的手哈气,殷灿宠溺地看着他,见对面的皇太孙一幅吃人的模样看着他们这边,她看过去才发现身旁的广阳太子也在给他的妹妹取暖。
她就笑着说:“宝阴翁主好福气呀,有这么好的王兄。”
可她这话一说卫昂的脸色变得更难看,手里的杯子都快被他捏碎了,看得卫岚狁莫名,她看见公孙滢那边蒋勋脸色难看,公孙滢脸上挂着笑可明眼人都知道她不好过。
她知道了缘由向卫昂眨眨眼,表示忍忍,切不可轻举妄动。
他却只给她留下一声冷哼让她感受到一种秋后算账的意味,昂哥哥怎么这样啊?她冒着被王兄骂的风险为他操碎了心,他还敢给她甩脸,真是不知好歹!
这边殷灿与卫岚狁相谈甚欢,她坐到她右边一直在讲河东郡的趣事,卫岚狁听得开心可一只作怪的手总分走她的心神,让她愤愤又无可奈何。
卫扶光斜倚在软塌上听着殷澄和何与之天南地北地聊天,他的目光随意地在他二人脸上流转对于他们交谈的内容没有是与否的决断评判,只有当他身边的卫岚狁表情微妙时他的脸上才会出现一丝若有似无的意味不明的浅笑。
卫岚狁努力集中注意力在殷灿的话题上,可身旁的人变本加厉。
刚刚他在数她的手指,现在又开始在她手心写起字来了!她想挣脱下一瞬那大手轻易把她的手抓回去,困守得令她分毫不能动弹。
渐渐地卫岚狁的心思就都在手上了,她开始猜王兄在她手上写的什么,他孜孜不倦地一遍又一遍地在她手心画圈写字,乐在其中,可她怎么都猜不到他写的是什么。
突然,“啪!”地一声,卫昂把酒杯甩在案上,拿起佩剑气冲冲地走了。
卫岚狁急忙去看公孙滢和蒋勋,见他们还在宴上松一口气,也就不在意卫昂的去向了。
“皇太孙不是左相带出来的礼仪君子吗,怎么如此喜怒无常。”何与之小声说,殷灿打他的手臂,他才闭嘴。
公孙婉将对面俩人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她冷眼旁观,酸涩刺心,如鲠在喉。
世上真会有人如此疼爱自己的妹妹吗?她看着首座的殷澄和殷灿,俩人互相打趣却没有卫岚狁和卫扶光之间的感觉,难不成...
她狠劲把指甲钻进掌心,然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这怎么可能,她定是疯了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王兄,我好困啊。”卫岚狁被殷灿敬了许多酒,她现在晕乎乎的,还很困。
暮色四合,正是散席人离时,席面上的人纷纷告辞离去,等到卫扶光抱起早已趴在案上睡得不省人事的卫岚狁时,渭水居上层的宴居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和金莲。
她在他怀里不断吐着气,闹着要喝水,卫岚狁蹙眉垂首,“臭。”
“嗯?臭?”她扒拉他胸口,咪蒙着眼骂他:“你才臭,你才臭!我是香的。”
卫扶光嘴角泄出一点笑示意金莲拿水,然后拿着水杯一点点给她灌水,她咕哝喝水流了不少到下巴上顺着脖子流进衣裳里。
“难受!我要换衣裳!粘着不舒服。”
金莲急忙道:“翁主,我们回府就能换了。”
卫扶光带着她下楼,然后没有一点犹豫地带着她进了自己的安车,看得后面的金莲胆战心惊,明明她已经专门让人传了翁主的马车,她真怕以后翁主的马车就再也没用武之地了。
进了安车,卫岚狁就开始扒拉自己的衣裳,还开始扯衣领,又因为喝醉了东倒西歪。
卫扶光把披风从前往后给她包起来,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捏捏她的脸颊,“安分点。”
她的手脚都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她就用头去撞紧紧桎梏她的人,“你说我臭,我还记得呢!你现在把我裹起来是不是嫌我臭!”
卫岚狁就算醉酒也不能忍受对于女孩子来说,如此致命打击的评价,她鼓动着身子力证自己,“我每日都沐浴的,洗得干干净净香香的,你居然说我臭,你才臭!”
卫扶光不理她,卫岚狁气急败坏,她伸着脖子,“不信你来闻,我很香的!”
突然,卫扶光睁开双目看着她,就像攫住了一条林间小鹿,他的手慢慢抚上她白里带红的脸颊,他声音暗哑道:“我真的可以吗?”
“嗯!你就会知道我很香的,你是错的,然后向我道歉!”她倔强的鼓着眼睛,让他心里痒痒。
他试探性地蹭了蹭,“那我就,闻闻?”
她还没点头呢,卫扶光紧掐着她的腰把头埋了进去,他深嗅然后长叹,“嗯,很香。”
“对吧?”卫岚狁骄傲地昂头,却突然机灵一瞬,温热的什么东西贴上了她的颈弯,她想挣脱,温热柔软的急躁起来又舔又咬,弄得她很不舒服。
她一头用力撞过去,卫扶光嘴唇潋滟,眼神茫然空荡,
“对不起。”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