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

　　“戚兰，我们成功啦！”余暗月激动的抱住了戚兰。

　　戚兰拍拍她的背，轻声道：“是啊，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思考一番后，余暗月认真道：“藏起来吧，戚兰，我不喜欢被利用的感觉。”

　　当初决定做这个药一是为了满足自己骄傲的心，二是为了证明自己，可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

　　余暗月道：“老师好冷漠，好虚伪。”

　　戚兰温声道：“我知道，你不是他们的工具，你就只是你。”

　　刚刚开始她们的能力还没被发现的时候老师不闻不问，哪怕是成绩再好也没有被关注。知道她们过人的天赋后，全部都吻了上来，不是要求这个就是要求那个，做来做去，没有完成药物的成就，只有无限的厌恶。

　　她们现在研制的是全新式把人折磨致死的药品，配方极难寻，成功率也极低。余暗月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老师们的眼中只有贪婪与渴望，没有考虑利弊，要的只是她们想尽办法也要做出来。

　　终究是替别人办事，使用权不归自己，余暗月承认自己提议的时候是有私心的，她要看着那些无情的施暴者痛不欲生，跪下求饶的样子。可心底却还是希望所有人都不要走上这条路的好。

　　所以她要藏起来，到死都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能让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得到！

　　把药物藏在绝对不会被人找到的地方后，余暗月再次拉着戚兰逃课了。

　　在余暗月的印象中，从来就没有看到过戚兰学习，她有自信出去玩几次不会影响到她的成绩的，所以想做什么都是肆无忌惮的。

　　她想：“既然在利用我们的价值，那我就利用属于我们的权力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戚兰笑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到底是不能让戚兰知道自己的变化，可她已经不能满足于坐等找虐的人了。

　　余暗月把一只血淋淋的猫拎起来，又重重摔在地上，那只猫已经奄奄一息了，可她还是没打算放过它，拿起石头，朝着猫的头就砸下去！

　　一下两下，猫的脑袋被砸烂，眼珠砸爆出来，飞溅出去，她的身上血污不堪。

　　坏猫和坏人都该去死啊！

　　余暗月将目光转向一处草丛，那里还有一只瘦瘦小小的奶猫，它身上多处抓痕，雪白的毛都被泥土和血液弄脏了。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那只小奶猫抱起来，温声道：“乖哦，不会再有猫欺负你了，我已经帮你赶走了哦，我这就带你去宠物医院！”

　　小奶猫小声“喵”了一声，余暗月这才露出笑容：“太好了，没死！”她拿出一个塑料袋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就走了，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小奶猫被她留在宠物医院了。

　　余暗月握了握包里的塑料袋，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接下来该你了。”

　　杀坏猫的时候她瞥见另一个人，那个人目睹了全过程，吓得直接跑了。其实她清楚这个人不会多说也不敢说什么，但是……谁让她惹她了呢？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哪个班，叫什么名字，但她可是记住了她的长相。——上次用石头砸她的人。

　　现在是午休时间，那个女生既然敢看完她杀猫的过程，看来也不是那么胆小嘛。而且，她似乎认为余暗月没看到她，不过，余暗月可不打算等她来威胁自己。

　　她余暗月不管在哪想要找到一个人都太容易了，很快就把那个女生找到并拽出来了。

　　女生想到上次自己拿石头砸了她这是报仇来了就有点害怕，喊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告诉你我背后有人！别过来！！”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而且退无可退了，身后就是墙角！

　　余暗月步步紧逼：“有本事找人弄死我。”

　　女生豁出去一般大声道：“不会有人管的！你杀了我我家里人不会放过你的！”

　　余暗月不怒反笑：“你说得对，死在这里不会有人管，而且谁说我想弄死你了？你看我伤你了嘛？”

　　这么一想还真是，余暗月确实没怎么自己，她觉得自己的话可能威慑到了余暗月，于是大着胆子道：“那你想干嘛？还不快滚开！别耽误我时间！”并一把推开余暗月。

　　就是因为她家里有点小钱，父亲也是当官的，才在学校作威作福，导致好多学生都被她欺负过，奈何这个学校没人管，没背景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余暗月脸上笑容不减，一把掐住了女生的下颌，将手里抓着的一颗圆溜溜的东西强行塞到她嘴里。

　　女生刚被她松开就一个劲的呕吐：“呕，你他妈给我吃了什么？！呕。”是一种痒痒的恶心感

　　余暗月轻飘飘道：“坏猫配坏人，恰好合适。”

　　听到坏猫这个词，女生想起了刚才余暗月杀猫的场景，猫的两颗眼珠被硬生生砸出来骨碌碌的滚到了远处……

　　“呕！”

　　女生忍着恶心冲向她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脚下一软，余暗月扶住她，在她的后背轻轻拍打着，笑眯眯道：“尽管来，我在余家等你。”

　　在这座城里，姓余的大家族就一家，虽然不是麴葑市最大的家族，地位也是不容小觑的……余家长子有一个女儿今年恰好16……余暗月向来低调，现在居然用身份压人了。而她更没想到这样身份的大小姐会来到这种地方上学……

　　这所学校可不像一中那样的贵族学校，来这里的要么是家里人不管的，要么是被别的学校退学的，要么就是贫困的成绩又高不到能考上一中的。总之，要多乱有多乱……

　　平常任她怎么欺负别人也不会有人找她麻烦，但前面这个……先不说余家人会不会找上来，让她父亲知道她惹了不该惹的人，父亲一定会先打死她的！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她敢怒不敢言，瘫坐在地上。

　　余暗月也没想扶她，拍拍裙摆，转身走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

　　这之后那个女生怕余暗月再来找自己，原本作威作福的性子已经安分了很多，上课规规矩矩，余暗月都没看到她再欺负人了呢。

　　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女生转学了，听说，她疯了。

　　余暗月觉得没意思极了，不过是威胁了一下而已。不管那么多了，她要找戚兰玩了。

　　刚刚下课余暗月就被戚兰拉着跑了，余暗月问道：“兰兰，你要带我去哪啊？”这个举动她是有那么点震惊的，毕竟还没放学，戚兰却把她拉出了学校，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带自己逃课！要知道戚兰上课从来都是最积极的！

　　戚兰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余暗月喘着气道：“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还有多久啊，好累哦。”

　　闻言戚兰停下来，背对着她半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余暗月涨红了脸，不好意思道：“算了算了，我我还是自己走……哎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戚兰大声喊道：“不放，必须要跑，带你感受风的自由！”

　　“啊啊啊啊啊！！别别摔了啊！”戚兰也就比她高一点，还没她重，细胳膊细腿的，居然还能这样背着她跑！她真的好羡慕戚兰的体质啊！要是她也能这样就好了。

　　跑着跑着余暗月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她道：“啊！好美啊！！”

　　目光所及之处的一片紫色鸢尾花相继开放的画面！

　　余暗月眼睛里冒着星星道：“你跑这么快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个嘛？“

　　戚兰微笑道：“对啊，再晚一点就看不到了自由绽放的时刻了。天上月，你是自由的，也是勇敢的。”

　　余暗月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扑到戚兰怀里道：“呜呜呜，戚兰你真好！”

　　戚兰拍拍她的后背道：“你也很好，本身就很好。

　　“轻盈飞蝶秀云空，衣袂飘飘舞彩虹。”

　　闻言余暗月的脸又红了，几个月前她来过这里，光秃秃的一片，她知道，这是戚兰为她种的。

　　两人坐在草地里赏了很久的花，怕余暗月饿着，戚兰早就在这里装备了吃的。

　　这一坐就是一天到晚，天色见暗，她们也要各回各家了。

　　余暗月欣然接受戚兰的话语，她有信心藏好自己的“药”。

　　可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她们研制的药物不想给那些老师就只能骗他们说制作过程很难需要时间，而且中途余暗月还告诉老师她不想做了，因此和老师产生了矛盾。

　　不想做是因为早就完成了，也是因为她真的也不想去做，本身她就不想伤害别人，更是对欺负别人的人恨之入骨，又怎么会把这么珍贵且害人的东西随便给这些不值得信任的人？

　　余暗月怒道：“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再说了那么难，我们根本做不出来。”

　　陈老师道：“老师相信你们，以你们的天赋绝对能做出来的，就再试试吧！千万不要放弃啊！要知道那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别人想要还没有呢！老师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余暗月抿唇，她想要么，对的，她想要！现在机会就摆在她面前，只要伸伸手就能够到，光芒万丈的舞台只能是她的，她想站在上面俯瞰别人……

　　陈老师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有什么好处。

　　吱呀——

　　戚兰推门而入，道：“老师，我来了。”

　　陈老师这边看余暗月有些动摇了，将目光转向戚兰。这个孩子平常最听话也最好说话，办事能力更不用说，于是笑着问道：“戚兰同学，你的意见呢？”

　　看到余暗月垂头失落的样子，戚兰一把揽过余暗月肩膀，抬眸冰冷的看着陈老师，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陈老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无疑他被这个眼神吓到了，习惯了戚兰的顺从，差点忘了她是个无论无何都不能惹的狠人，悻悻闭了嘴。

　　戚兰带着余暗月走了，走之前还重重砸了门。

　　走出了学校，余暗月回头认真看着戚兰道：“戚兰，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认识更好的朋友，为什么要留在我身边？”

　　你不觉得我在慢慢变腐烂么……

　　戚兰道：“动摇了么？”

　　余暗月抿唇道：“我不会这样做的，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戚兰道：“天上月，我永远相信你。”

　　余暗月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隔天，余暗月自己找上了陈老师：“老师，我帮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不是要让她做那种药么？不是利用她们么？那就好好享受过程的艰辛吧！

　　戚兰摆弄着药材，随意道：“赝品也是有很大的危害的，你确定要给他们？”

　　余暗月道：“想要就给咯，反正也不会真的死人。而且，就跟糖一样，他们分辨不出来的。”

　　戚兰道：“嗯……”

　　余暗月全心全意都在药物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戚兰蜷起来的手。

　　那些老师太急于求成了，看着有些试药人萎靡不振的样子内心感到了巨大的满足，心想：“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就达到了这样的效果，要是彻底制成……”想到这里陈老师笑了起来。

　　余暗月躲在暗处看着他们贪婪的笑着自己也笑了笑：“对啊，这才只是开始。”

　　到底是半成品，试药人第二天又恢复成了精神抖擞的样子，又开始霍霍别人了。

　　郑老师气得来找余暗月，却发现她今天没来上学，于是找上了戚兰，把她带到办公室质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药效时间那么短？而且，那些学生第二天就有精神了？”

　　果然啊，他们甚至不会关心余暗月为什么没来上课，只知道药物的效果不如意来兴师问罪了。

　　戚兰没掩饰自己的厌恶，不紧不慢道：“急什么？这本就是慢性药，半成品第二天没效果不是很正常？能坚持一天已经很好了。况且，成品十几小时就致死，谁知道后期会再发生什么？”

　　郑老师被她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但有求于她们也只能忍了。咬牙道：“行了，回去上课吧。”

　　又过了很多天，老师们看着余暗月和戚兰在实验室埋头苦干的样子很是欣慰。这些天她们两个甚至不回家，就泡在实验室了，有时候还会忘记吃饭，忙的不可开交。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戚兰是不会让余暗月饿肚子的。门一关，两个人在实验室里玩了好多天，今天才花了一小点点时间做赝品。

　　老师们见门终于开了迫不及待迎上去，搓着手问道：“成功了么？”

　　戚兰扶额道：“自己去看吧，我先回家了。”

　　老师们没管她，一拥而入。

　　余暗月坐在椅子上，笑眯眯道：“老师，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几个老师面面相觑，陈老师走上来道：“嗨，你这不是成功了嘛？还试什么啊，快快我看看！”

　　余暗月站起来严肃道：“这怎么行？快决定好谁来，别耽误我时间。”

　　众老师道：“可是这……”

　　余暗月道：“出尔反尔？”她逼近道：“老师我可没有说这是成品哦，你知道的我耐心有限。”

　　郑老师把陈老师推出去，道：“当初是你答应的！你去！”

　　陈老师：“你们不是也很想要么为什么让我试？！余暗月答应的时候你们比谁都急！”

　　一位老师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可没答应，您就当为社会贡献了！”

　　又一位老师道：“对啊！陈老师您怎么能欺骗余同学呢？人家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被骗不是寒了人家的心嘛！要以身作则啊！”

　　最终陈老师没理又反抗不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下来了。

　　余暗月冷笑，看吧，人都是怕死的，只有灾难降临到自己身上才会知道害怕才懂得别人的痛！

　　简直恶心得令人想吐。

　　余暗月温声道：“陈老师不要怕，这个不是成品，不会死的。”

　　她的声音虽然很温柔但是陈老师却感觉头皮发麻，抹了一把汗道：“是是嘛……千万不要骗老师啊！”

　　余暗月道：“是啊！你不自己试试怎么会知道有没有用呢？！我也不是神，没有试验品也看不出来成没成功啊！”

　　“相信我，不会死的。”余暗月拿起针管微笑道：“偷偷告诉你哦，我还偷偷做了解药。这样一来你不就知道有没有用了？很划算的。

　　“你说对不对？”

　　陈老师看着她手里的针管身体抖了一下，咽了下口水道：“那那你…来吧……”

　　药效很显著，陈老师浑身都疼得很厉害，各种各样的的疼痛感都在他身上蔓延，他疼得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他想要打滚却被绑在椅子上，绑的很紧，动弹不得！

　　余暗月听够了陈老师的惨叫才把他的嘴堵上。

　　这个药物和原来的稍微有点点不一样，她背着戚兰偷偷加了点东西进去。她托着腮，意味不明的笑了。

　　陈老师成功成为了余暗月的试药人，这种药的威力本身就很强，随着药物日渐完好，效果越愈加愈烈，他每次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都会突然停止疼痛，恢复如初。久而久之，他真的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大吼道：“我不试了！快停下来！再试下去我会死的！”

　　余暗月道：“怎么会死呢？我实话告诉你吧，从来就没有什么解药，药效都是自然停止的，这么久以来你不是都没死么？”

　　陈老师怒道：“你说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想杀了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做！

　　“我可是你老师！你这个贱人！快放了我！不然我让你不得好死！”

　　余暗月微愠道：“老师，实验室可是我的地盘，我劝你说话好听点！

　　“而且，你要怎么让我不得好死？又要拿你们身份压我？为什么总有人那么不自量力呢？你以为我傻么？

　　“我讨厌你们的行事作风！祸到临头了才知道害怕！那当初为什么对被欺凌者冷眼旁观？有背景为什么要拿来欺压别人？！

　　“你以为就只有你被试了药？我对你已经够温柔了，在这几个月里，那些欺凌别的人不仅被试了药还被我用刀砍，难道我对你不好么？！

　　“老师，你没明白你一点用处都没有么？都是贱命一条，老师，你不珍贵的。

　　“不是要拿身份压人么？我是余家的千金，而你就只是我的一条试药犬。最后的价值就是替我试药，这么一想是不是就有用多了？”

　　余暗月用力把针扎了下去。

　　陈老师痛得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一次，余暗月再次失误了，药品出了问题，给老师注射的药物里的成分用错了材料，本该药效结束的时间不仅没停止，还愈加严重，躺在手术台上的老师才两个小时已经奄奄一息了！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在那里！！

　　余暗月看着实验失败耳中一阵嗡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可能会失败？！！

　　“到底为什么？！难道我又错了么？！！怎么会这样？！！”

　　戚兰听见动静闻声赶来了，余暗月抓住她的双肩哭着问道：“兰兰，我怎么失败了？！怎么办？这下怎么办啊！！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配了什么药，怎么办？他们怎么办？？”

　　戚兰说了什么她都听不见了，脑海里全是那些坏人欺凌弱者的场景，眼里狠厉道：“对啊，他们就是该死啊！看着自己的学生堕落，看着自己的学生被欺负不闻不问，没有利用价值就随意丢弃，他们不该死么？！”

　　余暗月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道：“不对不对！我怎么能杀人呢？戚兰他们没救了！！因为我的失误他们死在我手里了！好多人好多人！！怎么办？！怎么办啊！！”

　　戚兰紧紧抱着她，一直在回答她的话，她却一句都听不进去。

　　她带着戚兰摊坐在地上，抓着她的胳膊泪流满面道：“戚兰戚兰，你听我说！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了！！”

　　我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杀了我吧！！！

　　戚兰别过头一言不发，她不停摇晃戚兰，央求道：“戚兰，杀了我吧。”

　　余暗月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最后紧紧抱住戚兰，在她耳边道：“戚兰，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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