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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上班是人之常情,谢时予虽然表面热爱学习热爱工作,想到自己要去一个不怎么有兴趣的岗位实习后,内心还是短暂地抑郁了两天。等到正式入职那天中午吃过饭,临近出门前,他特意嘱咐那位自认为感天动地的翘班人员:“我的李大夫,项目会你又参加不了,你非要请假过来陪我去,也最多是承担一个司机的业务。”
李奉心正对着自己衣柜那几身西装上下看:“司机怎么了,你别瞧不起司机。”他如愿看见谢时予无语的神情,满意地凑过来哄,“这不是怕典型案例表面风平浪静、心里紧张却不敢说。放心,就给你撑一下场面,我在外面不会暴露身份。”
他虽然堪称语言的巨人,但行为上毕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谢时予摇摇头也就默许了。走之前还特意塞给对方一本书,让他乖乖在休息区等。
还是熟悉的喷泉和写字楼牌子,李奉心把车停好后果然没有再做出什么牵手或者亲密的举动,两人就像是一起上班的同事一般,要了临时卡牌进入电梯。到了指定楼层后,他目送谢时予进去,自己则坐在外面的休息区,把墨镜往衣领上一别,开始慢慢看那本书。
谢时予还是照例被那位热情且亲力亲为的总监带过去,他来的时间刚刚好,正赶上会议室的显示屏被打开。远洋的会议室到处透露着奢华,前两天李奉心陪谢时予查公司资料的时候,还吐槽说这个公司估计会为了业绩卷生卷死,现在来看那些似乎带着怨气的话反而真是了几分。
谢时予整理了一下衣服褶皱,挑了会议室的一个角落位置旁听,正好能看到屏幕区域,但又不遮挡正式的与会人员。果然在人都陆陆续续来了之后,他发现开会的除了公司相关负责人,还有品牌组的组长陆文川。
他小声谢过李演国:“谢谢李总,您去忙吧,这边我就直接跟着听听了?”
李演国拍拍他肩膀,朝陆文川抬了抬下巴,对方在整理文档的当口用余光瞥见,轻轻颔首,随即也注意到了这位角落里的年轻人。
按届数来算,陆文川是A大的本科毕业生,应该只比谢时予大两岁,但那双眼睛却冷静而锐利,叫人完全猜不透想法。是以虽然此人与他有身份上的接近性,谢时予也无法做到像对待其他普通人那样,来对待这位学长。
由于公司的IP打造属于核心内容,这一部分内容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对过,谢时予在陆文川快速浏览文档的内容时,猜想今天的项目会应该就是聚焦如何设计合理的品牌推广路径、推广渠道等等。
设备调试完成后,陆文川将鼠标光点放在简略的页面上:“我先来说一下这周针对远洋新标签“凯乐兔”IP存续路径的发掘方向。”
谢时予指尖无意识地在平板边缘轻敲。陆文川的PPT投影在幕布上,那只名为“凯乐兔”的IP形象线条流畅,配色鲜明,耳朵上还别着个小小的远洋logo挂饰,看起来倒是不喧宾夺主。
陆文川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因为这周来了两个新实习生,所以关于远洋打造IP的起因,我多解释两句。目前远洋的发展变缓趋于瓶颈期,尤其是新闻部门面临的竞争力很大,所以‘凯乐兔’这个IP如果能通过测试下沉市场,相对于又做了一次形象代言。”
他向后看了看,目光正好和谢时予对上,后者也立即发现他身边还坐了一位实习生,想了想发现竟然是那天面试时见到的女生。在这样的空间中对视,他才后知后觉地感知到这姑娘应该比自己小一些,眉眼间还不具备研究生式的“命苦牛马”特征。
陆文川切换幻灯片,画面跳转到一份详细的传播矩阵图,涵盖短视频平台、线下快闪、联名合作等多个渠道。谢时予微微前倾身体,目光扫过数据栏——用户画像分析里,“Z世代”“兴趣圈层”“碎片化消费”几个关键词被标红加粗,和自己上广告课的课件居然就这么异曲同工地重合了。
旁边不时有人开始发言,他大概也听出凯乐兔的投放主打“阅读时的陪伴”功能,其他人的“第一阶段,我们会通过短视频平台发起#和凯乐兔一起看世界#的挑战赛,重点挖掘UGC内容……”
谢时予低头在平板上记了几笔,在拍摄的PPT后面补充了一句话“IP人格化是否可强化‘陪伴感’?”,然后被自己这段像是学术论文题目的笔记逗得唇角一勾。
旁边的女生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他笑,红着脸偷偷扯了扯他衣服:“你好,请问……你以前在这边实习过吗?你一直好像都能跟上主讲的思路。”
谢时予讶异,轻声回她:“没有,其实我也听不很懂。”他觉得自己说懂不懂的话似乎不太恰当,又补充道,“主要是咱们前期没有跟过内容,很正常。”
女生便轻轻点了下头,坐直了身体,仿佛若有所思。
会议进行到后半程,大家开始就一个要点进行讨论。陆文川清冽的嗓音在有些讨论声的会议室里仍然格外清晰:“抛开媒体推广不谈,线下的周边设计大家还有什么想法吗?”
那女生又看向谢时予,后者思考后觉得对方的目光像是询问,他也不好意思故意避开,只能轻轻道:“你听说过那种可拆卸的‘故事收集册’配件吗?”
他说完后,那位女生没什么反应,全场的目光却倏地聚焦过来。谢时予一惊,发现面前本来是闭麦模式的麦克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身上顿时出了一阵冷汗,握笔的手猛然收紧。
他想装作若无其事,陆文川的声音却隔着人群传了过来:“你可以展开说说,没事,只要在场的人都是脑暴的参与者。”
陆文川不cue还好,他一往这边搭腔,谢时予更是如受雷击。但此地毕竟是个正规场合,不说话似乎更没面子,因此他只能保持不动声色:“呃……如果围绕‘记录’这个概念……”他偷偷点开自己刚画的思维导图,缓解紧张情绪,“或许可以设计一款可拆卸的‘故事收集册’配件,让凯乐兔的背包变成实体化的‘记忆容器’。”
投影仪的光束里,鸦雀无声。陆文川挑眉看了他一眼,像是解围,又像是敷衍,他不着痕迹笑了笑:“有点意思,可以考虑。”
最终他的提议在大公司项目会的参与者中,自然如石沉大海,这是可以预见的。但这反倒让谢时予微微松了口气,毕竟似乎不会有人记得他刚刚“装X”的经历,只是在众人散场后,陆文川却过来停留了一刻:“你好,请问是A大校友么?”
谢时予连忙起身:“学长好,刚刚不好意思,我面前的麦克风……”
陆文川淡淡一笑:“没事,主要是你刚才提的‘记忆实体化’,和我毕业论文方向很像。”随后却正色道,“但工作后才发现,很多提议的具体实施过程并不是靠脑子运作的,或者说句不好听的,书读多了……反而会有阻碍。”
谢时予觉得这话有待商榷,但也更倾向于是自己阅历不足的问题,加上陆文川话里没什么指责的语气,便也尊重地点点头。陆文川说罢还递过一张名片:“学弟,幸会。我微信和手机同号。”
谢时予接过名片,余光瞥见对方工牌上的入职年份——确实是21年。他刚要回应,那人已经赶着什么事情似的离开了。正当谢时予心中感叹起传媒公司强度之大时,手机好巧不巧突然在口袋里震了一下:
[李奉心:结束了吗?我看他们有好多人出来了。]
他看见四下没人,便打字回复道:[项目会结束了,还得去办下手续。]
李奉心发来“不急,我在外面等你”的消息后,谢时予把手机揣进外套口袋里,做好“复命”的心态,冲着总监办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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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社死程度+10086
其实有相关经验的朋友们应该能看出来,我对品牌项目会的内容做了有点幼稚的简化。惭愧,我实习的时候确实没咋开过这种会,看个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