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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帝国(三十八)弑父夺位》
摇曳的烛火,将两道黑影投在客栈斑驳的墙皮上。阿史那的狼牙项链在烛火中泛着幽光,他盯着眼前这个裹在夜行衣里的年轻人——北庭节度使完颜烈的独子完颜诺达竟在子夜孤身前来。
"客栈后厨的胡饼里掺了蒙汗药,巡夜的契丹使团会在三更换岗。"完颜诺达摘下风帽,露出比西域月光还冷的脸。他指尖划过羊皮地图,在标注契丹使团路线的朱砂痕上重重一按:"五日后是最佳动手时机,记住要留两个会说汉话的活口。"
阿史那的弯刀在鞘中轻颤:"截杀使团容易,可要栽赃河北道......"
"铛"的一声,完颜诺达将三支狼牙箭拍在案上。箭镞泛着诡异的青蓝色,箭羽处缠着半截褪色的红绸——正是河北道边军特有的标记。"那两个活口会带着这个爬回契丹王庭。"他忽然压低声音,烛火在瞳孔里跳成两团鬼火:"待我父出营三十里相迎,你扮作契丹人动手时......"
窗外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阿史那看着年轻人薄如刀刃的嘴唇开合,忽然觉得后颈发凉。当听到"弑父"二字时,他手中酒碗溅出几滴浑酒,在羊皮地图上晕开血渍般的痕迹。
五日后,月黑风高。契丹使团的马队在月牙谷撞见了索命的恶鬼——三十匹西突厥快马从夜幕中冲出,弯刀割断喉咙的闷响混在风啸里。阿史那劈开最后一名契丹武士的肩甲,任由鲜血喷在事先准备的河北道旌旗上。
"跑!"他冲两个蜷缩在马尸后的契丹人吼道,故意让半截红绸箭羽从袖口滑落。当马蹄声彻底消失,泥地上只余七具插着狼牙箭的尸体,和两串踉跄逃向东北的血脚印。
草原的烈风卷得契丹使团的旌旗猎猎作响,完颜烈金甲外已结下露珠。老将军忽然按住剑柄——三十步外的马队里,有柄弯刀反光的角度不对。
"有诈!"他暴喝的瞬间,七名"契丹武士"已暴起发难。完颜烈旋身劈开最先扑来的刺客,剑锋划出银弧,三个突厥勇士接连捂着咽喉倒下。阿史那怒吼着掷出链锤,精钢打造的流星锤却被他用剑鞘格开,火星四溅中,老将军的剑尖已抵住突厥首领的咽喉。
"诺达!"完颜烈突然朝着儿子所在的方位大喊。电光石火间,一柄北庭制式横刀从他后心透出,刀柄上缠着的,正是完颜诺达每日擦拭剑穗用的金丝绦。
阿史那的弯刀适时砍在完颜烈肩甲,遮掩了背后致命伤。当北庭援军的马蹄声逼近,完颜诺达颤抖着抱住父亲尚温的尸体,将染血的河北道兵符举过头顶:"是他们!为了削藩,朝廷令河北道害了父亲!"
他看着赶来的北庭将士愤恨地嘶吼道:“自贞观附唐起,我们族人戍边卫唐,流了多少血汗!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胡人就该这么卑微吗?”不远处的路边,阿史那故意遗落的河北道驻军箭囊,正在风中呜咽,完颜诺达的眼泪砸在父亲渐渐冰冷的战甲上,嘴角却勾起无人察觉的弧度。北庭军大营的将士群情激奋,完颜烈作为精神支柱的轰然倒塌,标志着草原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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