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

　　登机前的空闲时间，队员们三三两两散开。
　　夏落坐在落地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停机坪上来往的车辆。
　　玻璃映出他模糊的倒影——苍白的脸色，乱糟糟的白发，还有明显大了一号的队服外套。
　　"咖啡。"
　　江凛的声音突然响起，纸杯贴着夏落的脸颊，温热恰到好处。
　　夏落想起地下室发霉的墙壁，网吧里冰凉的泡面，还有那些数着硬币过日子的时光。
　　现在他坐在机场，手里捧着专门为他定制的咖啡，即将飞往人生中第一场大型赛事。怎么能不觉得好呢？
　　"登机了。"江凛拿起他的背包，"跟紧我。"
　　机舱里的光线柔和得让人昏昏欲睡。
　　夏落靠窗坐着，膝盖不小心碰到前排座椅，震得小桌板上的水杯微微晃动。
　　江凛在他旁边翻开战术本，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您好，请问需要饮料吗？"
　　空乘的声音让夏落回过神来。他刚要开口。
　　江凛已经替他回答："温水，加蜂蜜。"
　　叶蓁从前排探出头："队长我也要——"
　　"自己说。"江凛头也不抬。
　　林曜的笑声从过道对面传来："区别对待啊！"他正和苏芮分享一包坚果，后者专注地盯着平板上的比赛录像，偶尔推开林曜递来的零食。
　　飞机开始滑行时，夏落抓紧了扶手。这是他第一次坐飞机，失重感让胃部微微抽搐。
　　一只修长的手突然覆在他手背上，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看窗外。"江凛说，"第一次起飞最漂亮。"
　　夏落转头，看见跑道飞速后退，地面渐渐远离。
　　云层在阳光下如同无垠的雪原，让他想起游戏里那张"极地冰原"地图。
　　江凛的手还覆在他手上，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指节。
　　"队长。"夏落突然开口，"如果这次……"
　　"没有如果。"江凛打断他，手指收紧了一瞬，"你是我选的狙击手。"
　　这句话像颗定心丸。
　　夏落放松下来，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反扣住江凛的。他慌忙想松开，却被对方握得更紧。
　　"睡会儿。"江凛调暗了阅读灯，"到了直接去训练。"
　　夏落闭上眼睛，掌心相贴的温度让他想起那个雨夜，江凛在路灯下递给他的外套。
　　当时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以后的自己会坐在万米高空的飞机上，和这个人十指相扣。
　　雨来得猝不及防。
　　夏落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看着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
　　战队包下了整个23层，走廊里传来叶蓁和林曜打闹的声音，偶尔夹杂着苏芮无奈的制止。
　　手机震动起来，是江凛的消息：【2103，带上外设】
　　2103是酒店会议室改成的临时训练室。
　　夏落赶到时，江凛正在调试投影仪，屏幕上是他们明天对手的最新比赛录像。
　　"迟到了三十秒。"江凛头也不回地说。
　　夏落悄悄吐了吐舌头。
　　他在飞机上确实睡着了，还梦见自己掉进游戏里的毒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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