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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皮膏药般的疯男人
黑日该据点虽说只是个分部,但占地很大。看上去应是由废弃的大型高档别墅区改造的。
粗略估计约有20万平方米,至少可容纳上千人在此地居住、活动,甚至还有充足的可供娱乐的多功能场所。
这个黑日组织有点实力。
不说别的,单说能在末世怪物横行的极北禁区,边境不远处,建一个规模这般大的据点,便不是一般势力所能及的,但褚黎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势力,甚至也不曾听说过此据点。
一般来说,这般规模的据点不可能默默无闻的,甚至该据点还距离此地的人类聚集处不远。
车辆沿着破旧的道路缓缓驶向据点深处。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路旁早已面目全非的破旧别墅,被铁丝网围起来的由昔日精致花园改造搭的哨塔,探照灯的光柱在哨塔之上来回扫射,照亮了道路和两旁特别留出来的空地。
空地挤满了车、人和此地的商贩,有背着武器的雇佣兵、佩戴黑色太阳勋章的黑日成员,面黄肌瘦却带着贪婪目光的拾荒者以及被贩卖到此地神情呆滞麻木的奴隶。
褚黎目光冰冷的扫过这些奴隶后,将视线落在了哨塔塔底约十人左右全副武装的黑日执法队身上。
哨塔约百米一座,每一座塔底都有一直全副武装,维持着四周秩序的执法队。虽纷争不断,但因执法队的存在,也算没惹出什么大。
迎宾纳贵的接待所在主别墅,主别墅在据点的最中心位置,除非接待的客车外,其他人都需要邀请函才能进入。
简诚只想让黑日据点乱起来,给他逃跑的机会,因此,潜入主别墅的事,就不去了,他并不想交代在这里。
在车到达据点的相反方向-登记货物接收点七十米左右的一处隐蔽胡同时,褚黎下了车。
“一天时间,如果你没回来,我就走了。”简诚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扬起一抹认真,但狭长的三白眼还是一副厌厌的模样。
“行。”褚黎关上车门,消失在昏暗的巷口。
错通八达的路,很快就没了其他车辆的踪迹,越靠近主别墅,车越少,也就越安静。
夜色很黑,但仍能透过浓稠的黑,看到主别墅相对完整的外观,蘑菇型的房屋尖顶矗立在低压的乌云中,复古的钢窗被厚重的窗帘遮挡,却仍旧遮挡不住从窗帘缝隙向外渗出的暖黄色灯光。
附近隐约能听到别墅内嘈杂的交谈声、酒杯碰撞的声音、以及偶尔响起的凄厉惨叫声。
恶就像除不尽的杂草,种在人心最阴湿的角落,风一吹,就又冒了头。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恶,除不尽,烧不毁,只能让它们怕。江修筠说得对,只要手段足够铁血,强势镇压这些恶势力,暴力除掉这群疯子的头领,就能短暂遏制,给弱者留下苟活的空间。
褚黎此番潜入主别墅的目的,虽是查探一下黑日的底细,记下与之有关联的害虫外,还想看一看那个名叫浔离的人。
嗜血残暴,喜食活剥异能者的能核,受到黑日组织宴请的害群之马,北方基地第一大势力的头头,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既然来都来了,如果可以,便顺手杀了吧。
褚黎躲过了别墅附近密密麻麻的红外探测仪,趁着巡逻队换班的节点,翻过了别墅的外墙,贴着墙面缓慢的向内移动。
墙皮脱落,已经露出红砖的大理石墙面上,还有新鲜的弹痕和未凝固的血渍,这里可能不久前刚发生过冲突。
他冷眼扫过别墅屋顶潜伏的狙击手所处的窗口,不紧不慢的跨过枝繁叶茂、精心培养的畸变花园,来到了主别墅的侧面。
在地下通风井、废弃的排烟管道和露台的玻璃窗户这三个选项中,褚黎选择了最容易被发现的第三个选项。洁癖的他忍不了那么脏乱的地方,所以他要从侧面二层的玻璃窗户翻进去。
主别墅的侧面紧挨着花园,畸变的紫色藤萝爬满了侧面的墙壁,夜风吹过,发出细碎的“簌簌”声,以及极近的脚步声。
突兀响起的脚步声,就像踏着耳膜上,轰然在褚黎的耳边炸开。
“想上去?”略微沙哑的低磁嗓音,像羽毛擦过耳垂般,带起细微的麻痒,湿热的呼吸几乎完全打在了耳廓,激得褚黎浑身猛抖了一下。
他的背后,有人贴了上来。
来人贴的极近,又高又壮的男人将他完全压在了面前的墙壁上,极具压迫性的灼热体温,沿着被迫紧挨的身体,源源不断的传来,烫的褚黎头脑都有些的发蒙。
怎么回事?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来人的动静,甚至,仅一瞬间,他就被来人控制住了。
心下危机感一闪而过,褚黎身体瞬间下沉,沉肩缩髋,抬起手肘向后猛击。
不知道来人是提前预测到他的下一步动作,还是怎么回事,褚黎抬起的手肘被来人精准的接住。
如铁钳一般的大手,顺着褚黎的臂弯往上扣,硬生生的将他抬起的手肘给按了回去,且来人借着褚黎身体向前的惯性,手指猛扣住他的肘关节。
“咔”的一声轻响,褚黎的手臂被来人制住,反剪在了身后。
褚黎褐瞳闪过一丝狠厉,他屈膝勾脚,狠狠踹向来人膝盖。这次,他的并未落空,但却像踢在了实心铁柱上,未撼动来人分毫。
纹丝不动的对方,甚至还趁机膝盖上顶,精准别开了褚黎的腿。硬生生卡在褚黎双腿之间的右腿,将他整个人死死的锁在墙面和半空中。
“别那么凶,我是来帮你的。”
恶心的话语顺着褚黎被舔舐的耳垂爬进了耳朵,他不知道来人干了什么,皮质的如项圈一般的东西,眨眼间便牢牢扣在了他的脖子上。
褚黎皱着眉头,紧抿着薄唇,正准备铤而走险时,来人突然松开了他,且后退了好几步,退到了两米开外。
“别冲动,我真的是来帮忙的,我可以让你从正门直接走进去,这样也不用爬这脏污的墙了。”
转过身的褚黎,面无表情的看向来人,刺骨寒冷的目光之中闪过一抹清晰可见的厌恶。
这人不知道往他脖子上戴了什么东西,扯不坏,割不烂,也弄不掉,就跟焊在了脖子上,与此同时,丹田的能核也悄然沉寂了下来。
这个男的很高,比他高了一个头还多,褚黎粗略估计他大概有一米九几了。
男人身穿着高档定制的淡蓝色制服,结实有料却又不显壮实的高挺身材被妥帖的制服凸显的淋漓尽致。他冷峻深邃的立体五官如精雕的美玉一般,矜贵端方,让人不敢生出丝毫的亵渎之情。
垂落肩头的银发,冷白色的皮肤和如寒潭般的黑瞳,让褚黎生出一种莫名有些熟悉的既视感。但他从未见过这号人物,更遑论是这般危险的人。
不敢放松丝毫警惕的褚黎,凝视着对面双手高举过头顶,做投降状的男人。
不知道这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对于男人提出能帮忙进入别墅的提案,褚黎懒得理会,更不会回答,只是冷冷的说了一个字。
“滚。”
“别急着拒绝呀,我真的有办法帮你。”男人深邃漆黑的双眸牢牢锁在褚黎的身上,绯红的薄唇上挂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淡笑意。
“离远点。”褚黎看着一而再再而三,如狗皮膏药般黏上来的男人,心情烦躁到了极点。他后退几步,猛地拔出黑刀,抵在了男人又欲贴上来的胸膛处。“否则,杀了你。”
一般来说,褚黎人狠话不多,能直接杀的当即便手起刀落,送人上路,但此刻的他,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不听使唤般,杀不了这男的。
哪怕褚黎左手紧握的黑刀已经抵在了男人的胸膛处,却始终无法捅进去。就像......怪物契约对它们本身的超绝约束力一般,褚黎感觉他也被约束控制了一般,无法伤害这男人。
脖子上这个跟项圈一样的东西,有问题,但砍不断,又扯不烂,褚黎根本拿这东西没有一点办法。
这男的好像知道他没有办法般,就静静地看着他一手举着刀,一手扯着脖子上的东西,做无用功。
十几秒后,男人好像看累了,抬起如冷玉般,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他用食指中指夹住刀身,朝一旁拨开后,优雅又淡然的,慢慢走向褚黎。
既然打不过,又解决不掉这男人,褚黎当机立断,现在撤退。他手腕猛地用力,想抽回黑刀,转身离开,但黑刀仿佛嵌进男人手里一样,被他仅有的那两根手指死死锢住。
操!
刀不要了。
念头刚起,男人就好似察觉到了般,跨步向前,狠攥住褚黎才刚松开刀柄的左手。
“咚——噌”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金属的震颤声。黑刀砸落在有些坚硬的黑土地上。
男人越逼越近,跟声音一同响起的是褚黎突然变得发软的身体。
手被拽住,走不了的褚黎,面对男人的逼近,为拉开距离,他只能被迫的后退,直至退到墙边。
“有病?”褚黎背靠着墙,仰头看着完全罩住自己的男人,森冷的声音里裹满了冰渣。
“我有没有病,哥要不要试试看?”男人的轻笑声自耳边漫来,细微震动的胸膛压下来,如附骨之蛆般的灼热体温,隔着衣料从男人身上传过来。
病还能试?什么玩意?
褚黎跟精神病讲不通,但无力的身体又完全被男人制住。无奈之下,迫切的想离这男人远一点的他,右手握拳,狠狠砸向男人低垂下头的太阳穴。
意料之中的结果,男人仅轻飘飘的抬手便接住了褚黎用尽全身力气砸过来的拳头。
“哥,不接受我的提议吗?我能让哥很轻松的进入别墅,嗯?”男人将褚黎的双手压过头顶,似深渊般幽邃黑暗的瞳孔,独映出他异常难看的脸。
被迫跟男人对视的褚黎,清晰的看到男人深不见底的瞳孔,翻涌着欲将他拆吃入腹的浓稠欲念。
褚黎不是一无所知的小白了,已经经历过一次的他,当即便僵住了身体,不再挣扎乱动。
“哥,怎么突然这么乖,我本想在这办了你呢。”男人看到褚黎态度的转变,愉悦的笑了笑。
听懂了男人话的褚黎愣住了,他脑海里冒出无数的问号。
这男人是个神经病吧???
撞上这种疯子,未免也太恶心了。
但不管褚黎如此的恶心,脸色怎么的难堪,在察觉到男人欲进行下一步动作时,只能艰难的开口。
“我同意你说的办法了,所以,现在,立刻,滚远点。”褚黎太阳穴的青筋浅淡跳了跳,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此刻覆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连眼角都染上了几分冷锐。
极致冰冷与不耐的低沉声音,每一个字都裹着刺骨冰渣般的警告。
“别恼,哥,我在跟你开玩笑呢。”男人松开褚黎,后退了几步,退到褚黎习惯性保持的安全距离之外。他眉眼弯弯,脸上挂着一副真拿褚黎没办法的宠溺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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