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表叔成亲

　　这时秦风忽然说道：“可是阿木尔只给三天时间，等援军，简直是痴人说梦。”

　　陆昭点了点头，三天后，他必须给阿木尔一个答复。

　　帐内一片沉默。张勇拄着一根粗木拐杖，往前挪了半步：“将军，不能等，殿下在阿木尔手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实在不行，我带一队弟兄，拼了命也要把殿下抢回来。”

　　“你歇着吧。”秦风立刻反驳，“你腿伤成这样，连马都骑不稳，去了也是拖累。再说，黑风口是阿木尔的老巢，层层布防，硬闯就是送死。”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殿下受委屈啊。”张勇急得红了眼，拐杖重重戳在地上，“咱们弟兄们的命是命，殿下的命就不是命了？”

　　“都别吵了。”陆昭沉声道，目光扫过帐内众人，赵武的脸上还带着伤，是断魂坡一战留下的；孙强也被剑刺伤了胳膊；王奎和李桐站在角落，两人的身上大伤小伤无数。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将目光落在地图上黑风口西侧的一片区域，在上面点了点：“这里，是白鹰部的地盘，首领叫别克。”

　　“别克？”萧烈皱了皱眉，“听说过这个部落，和阿木尔的黑狼部是死对头。”

　　“不止是死对头。”陆昭缓缓道，“三年前，阿木尔为了抢占白鹰部的草场，设计杀害了别克的兄长，还抢走了白鹰部世代守护的鹰形玉佩，那是白鹰部的图腾信物，别克为此恨了阿木尔三年，只是势力不如阿木尔，一直隐忍不发。”

　　众人眼睛一亮。林岳往前一步：“将军的意思是，联合别克，牵制阿木尔？”

　　“正是。”陆昭点头，眼神锐利，“这是眼下唯一的缓兵之计。别克早想找阿木尔报仇，只是缺少一个契机。我们若能帮他，他定然愿意出兵骚扰阿木尔的后方，到时候阿木尔首尾难顾，自然无暇顾及三天之约，我们既能拖延时间等援军，也能趁机休养生息，整顿兵力。”

　　“可殿下还在阿木尔手里。”萧晴立刻道，“就算别克能牵制阿木尔，殿下一天不回来，我们的心就一天悬着。万一阿木尔迁怒于殿下该怎么办？”

　　她的话没说完，帐内的气氛又沉了下去。

　　林岳咬了咬牙，猛地单膝跪地：“将军，让我去黑风口，我熟悉突厥人的习性，也懂些草原上的语言，我乔装成牧民混进去，见机行事，定能把殿下救出来。”

　　“不行。”秦风立刻反对，“黑风口现在肯定戒备森严，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万一被阿木尔发现，不仅救不出殿下，连你自己也得搭进去。”

　　“那你说怎么办？”林岳抬头，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等？等别克出兵？等援军？殿下在阿木尔的大营里，多待一分钟都是煎熬，我不能等。”

　　“我跟你去。”萧晴也上前一步，说道，“我熟悉黑风口的地形，也知道阿木尔的汗帐在哪。两个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真遇到危险，也能拼一拼。”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陆昭看着他们，心里又疼又暖。他知道，众人都记挂着豫王，可他更不能让弟兄们白白送命。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眼神一凛，有了主意：“好，我准你们去。但不是硬闯，而是等别克那边有了动静，再行动。”

　　他伸手示意众人围到地图旁，指尖在地图上勾勒出路线：“萧烈，你亲自去白鹰部见别克，告诉他，只要他能出兵骚扰阿木尔的后方，不用真打，只要制造出动静，吸引阿木尔的注意力就行，等事成之后，我不仅帮他夺回草场和鹰形玉佩，还会奏请陛下，赏赐白鹰部一批粮食和布匹。”

　　“末将明白，”萧烈领命，眼神坚定。

　　“林岳、萧晴，”陆昭转向两人，语气严肃，“你们立刻准备，乔装成突厥的牧民，潜入黑风口附近待命。一旦听到别克那边有动静，阿木尔调兵去后方，你们就趁机混进大营，找到殿下的关押之地。记住，只许观察，不许轻举妄动，等我这边的信号，再动手救人。”

　　“将军，那您呢？”林岳问道。

　　“我带着秦风、赵武，率一千骑兵，在黑风口东侧的野狼谷埋伏。”陆昭继续道，“阿木尔若是分兵去对付别克，兵力必然空虚，我们就从东侧佯攻，吸引他的注意力，为你们创造机会。张勇，你留在望北关，和孙强、王奎、李桐一起，守住城池，照顾伤兵，整顿粮草，望北关是我们的后路，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将军放心。”张勇用力点头，虽然不能去前线，却也知道守住望北关的重要性。

　　陆昭又看向萧烈：“萧副将，你明日一早就出发去白鹰部，务必在一天内赶回来，给别克的信号，就定在第三天清晨，也就是阿木尔约定的最后一天。”陆昭最后敲定时间，眼神扫过众人，“这是一步险棋，稍有不慎，不仅救不出殿下，还会让我们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但我们没有选择，只能拼一把。”

　　“愿随将军赴汤蹈火。”众人齐声喊道，声音洪亮，震得帐内的烛火都晃动了几下。

　　众人陆续离开军帐，帐内只剩下陆昭和萧晴。萧晴端来一盆温水，拧了个湿毛巾，轻轻敷在陆昭的额头上：“将军，您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吧，还有我们呢。”

　　陆昭看着萧晴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充满了感激：“辛苦你了，萧晴。”

　　萧晴摇了摇头，眼眶一红：“将军，您别这么说。我们都是跟着您的弟兄，守护北疆是我们的责任。”

　　陆昭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心里却依旧无法平静。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萧烈就骑着一匹快马，朝着白鹰部的方向疾驰而去。雪又下了起来，鹅毛般的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很快就积了一层。他勒紧缰绳，看着前方茫茫的草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说服别克，一定要救回殿下。

　　与此同时，林岳和萧晴也开始准备乔装的衣物。萧晴将自己的红色劲装换成了突厥女子常穿的皮袍，头发编成数十条小辫，脸上抹了些锅底灰，遮住了原本的容貌。林岳则换上了一件破旧的皮袄，腰间别着一把弯刀，看起来就像一个常年在草原上奔波的牧民。

　　“你这样，别说阿木尔的人，就算是秦风，恐怕也认不出你了。”林岳看着萧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萧晴白了他一眼，伸手拍掉他肩上的雪花：“少贫嘴，我们这次是去救人，不是去玩。你也赶紧收拾，我们尽快出发，早点去黑风口附近熟悉地形。”

　　林岳收起笑容，点了点头：“好。”

　　两人背着简单的行囊，骑着两匹不起眼的老马，朝着黑风口的方向走去。风雪中，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草原的尽头。

　　白鹰部的营帐扎在一片向阳的坡地上，远远望去，像是散落的白色蘑菇。萧烈表明身份后，被侍卫引着走进别克的大帐。帐内暖意融融，别克正坐在虎皮坐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弯刀，见萧烈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陆昭派你来，有什么事？”

　　“别克首领，”萧烈拱了拱手，开门见山，“阿木尔抢占您的草场，杀害您的兄长，此仇不共戴天。如今阿木尔主力都在黑风口，我家将军愿助您一臂之力，只要您出兵骚扰他的后方，吸引他的注意力，事成之后，不仅能帮您夺回草场和鹰形玉佩，还能给您送来粮草和布匹。”

　　别克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你以为我会信你们大胤人的话？三年前阿木尔害我兄长时，你们怎么不出来帮忙？”

　　“那时北疆兵力不足，实属无奈。”萧烈沉声道，“如今阿木尔擒了我大胤豫王，野心勃勃，若是让他壮大，下一个遭殃的就是您的白鹰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联手抗敌。”

　　别克沉默了片刻，手指在弯刀上轻轻敲击。他恨阿木尔，可也忌惮阿木尔的兵力，萧烈的话，却戳中了他的心思，阿木尔若真的拿下北疆，绝不会放过白鹰部。

　　他猛地站起身：“好，我信你一次，明日清晨，我亲自带两千骑兵，去黑风口后方的草场放火，给阿木尔添点乱。”

　　同一时刻，黑风口外的雪地里，林岳和萧晴正缩在一块巨石后，混在来往的突厥士兵中，竟没被察觉。

　　“阿木尔的大营防守太严，直接闯肯定不行。”林岳压低声音，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帐篷，“我去那边看看，听说牢房在大营西侧，我先去确认位置。你在这边接应，若是有动静，就吹这个哨子。”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骨哨，递给萧晴。

　　萧晴点了点头：“你小心点，我去东边的营帐附近打探，有消息就汇合。”

　　两人分头行动。林岳贴着帐篷的阴影，一步步朝着西侧走去，时不时避开巡逻的士兵。而萧晴则混在一群送水的牧民中，穿梭在各营帐之间，耳朵紧紧盯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两个身着侍女服饰的突厥女子端着托盘走过，嘴里用突厥语说着话。萧晴懂些突厥语，隐约听到“豫王”“金帐”“公主”几个词，心里猛地一紧，豫王不在牢房，竟在乌兰公主的金帐里？

　　她悄悄跟在两个侍女身后，见她们走进一处偏僻的帐篷，立刻冲了进去。不等两人反应，萧晴抬手一掌劈在其中一个侍女的后颈，侍女瞬间晕倒。她迅速脱下侍女的衣服换上，又将晕倒的侍女藏在帐篷角落，整理了一下衣襟，端起托盘，朝着金帐的方向走去。

　　乌兰公主的金帐外，侍卫森严。萧晴低着头，端着托盘，学着其他侍女的样子，恭敬地走进帐内。帐内暖意融融，豫王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上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色锦袍，虽面色依旧有些苍白。

　　“殿下，考虑得怎么样了？”乌兰公主从帐后走出，身着一袭红色织金长裙，比昨日更多了几分明艳。她走到豫王面前，眼神带着几分期待，“只要你点头，我就求王兄封你为突厥的附马都尉，以后你我共掌这片草原，不比在京都看太子的脸色强？”

　　豫王抬起头，眼神冰冷：“乌兰公主，我再说一次，我是大胤皇子，绝不会背叛家国，更不会娶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乌兰公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却很快又恢复如常。她绕着豫王走了一圈，目光在他脸上流连：“我就喜欢你这股倔强的性子。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她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侍女，“给豫王殿下倒杯茶，就算做不成夫妻，也能做个朋友。”

　　侍女端着一壶清茶走过来，倒了一杯递给豫王。豫王没有动，眉头紧锁：“我与你是仇敌，何来朋友之说？”

　　“怎么不是朋友？”乌兰公主笑着拿起茶杯，递到豫王面前，“你在我这里，我保你衣食无忧，总比在陆昭那里，跟着他出生入死强吧？喝了这杯茶，就当给我个面子。”

　　豫王看着她手中的茶杯，犹豫了片刻。他知道乌兰公主不会轻易放他走，可眼下若是拒绝，怕是会惹她不快。他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乌兰公主看着他喝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士兵的呼喊声。

　　“外面怎么了？”乌兰公主皱起眉头，对着帐外喊道。

　　一个侍卫匆匆走进来，单膝跪地：“公主，白鹰部的别克带着人来偷袭，正在大营后方放火。”

　　“别克？”乌兰公主嗤笑一声，“原来是那个草包啊，他也敢来捋我突厥的虎须，让呼和带一队骑兵去收拾他。”

　　豫王的心猛地一沉，他还以为是陆昭来了，没想到竟是别克。他刚要开口，就见乌兰公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你以为是救兵来了？别做梦了。就算你不娶我，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豫王脸色一变，猛地看向手中的空茶杯，瞪大眼睛：“你给我下了毒？”

　　“瞧你说的。”乌兰公主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眼神带着几分痴迷，“草原上难得有你这么风采卓然的男人，我怎么舍得杀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她凑近豫王的耳边，轻声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帐外的喧哗声越来越大，林岳在西侧营帐附近打探时，不小心被呼和发现。呼和手持狼牙棒，朝着林岳猛冲过来：“哪里来的奸细。”

　　林岳拔出弯刀，与呼和缠斗在一起。呼和的力气极大，狼牙棒每一次落下，都让林岳手臂发麻。几个回合下来，林岳的肩头被狼牙棒扫中，鲜血瞬间染红了皮袍。他知道不是呼和的对手，虚晃一招，转身就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呼和在身后紧追不舍。林岳一路狂奔，慌不择路，竟跑到了一处悬崖边。身后的呼和越来越近，他咬牙翻身跳了下去，呼和追到悬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山崖，吐了一口唾沫：“哼，这下省得大爷我亲自动手了。”

　　而此时的金帐内，萧晴见时机成熟，猛地拔出藏在托盘下的短剑，手起刀落，瞬间斩杀了帐外的两个侍卫。

　　帐内的乌兰公主大惊失色：“谁？。”

　　萧晴挑开门帘，快步走到豫王身边。

　　豫王又惊又喜：“萧姑娘？怎么是你？”

　　“你认识她？”乌兰公主皱起眉头，看向萧晴，“你是谁？竟敢闯我的金帐。”

　　萧晴没有废话，挥剑朝着乌兰公主刺去。不等剑尖碰到乌兰公主，帐外的突厥士兵就冲了进来，将乌兰公主护在身后。

　　“给我杀了他们。”乌兰公主尖叫道。

　　萧晴一把拽住豫王，挥剑挡住突厥士兵的攻击。她以一挡十，可突厥士兵越来越多，她渐渐体力不支，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

　　“萧姑娘，别管我了，你快走。”豫王看着她满身是伤，心里非常的愧疚。

　　“殿下放心。”萧晴一边战斗，一边喊道，“我答应了将军，一定会救您出去的。”她看准一个空隙，拉着豫王冲出重围，朝着帐外跑去。

　　两人翻身上马，一匹快马在雪地里疾驰。乌兰公主追出帐外，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怒吼道：“给我追，杀了他们。”

　　野狼谷内，陆昭带着秦风和一千骑兵已经埋伏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动静。秦风皱着眉头：“将军，怎么回事？别克那边应该已经动手了，怎么阿木尔的大营没有反应？”

　　陆昭的脸色沉了下来，心里隐隐不安：“难道是计划出了差错？萧晴和林岳怎么还没消息？”他抬手看了看天色，雪又开始下了起来，茫茫草原上，看不到一丝人影。“再等等，若是半个时辰后还没有动静，我们就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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