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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可以消除的记忆「上」
玄武郡的守护者,不仅天赋异禀,而且他们的心神就像那的天气,格外的冷静,至于能力也是相当的出众,在联盟中那也是数一数二——尤其是南宫一族,更是以绝对防御独步天下,那冰心诀更是完美克制了联盟盟主长孙一族的术法,当然,也是南宫一族不外传的秘法。
只不过,也有例外的情况……阿俊现在就是其中之一,但他还不知道,更大的危机在等待着他。
这儿的圣域在位于主城的更高处,大山的山顶——原本,这也是一座巨型火山,但几千年前,这山顶的洞口却被一种神奇的水覆盖了,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被当地人尊称为玄武湖。
圣女居住的地方,就在玄武湖湖心的圣殿,与周围的南宫学院相望,但中间又没有任何的桥梁或者是暗道,要怎么过去呢?
第二天一早,阿俊就醒了,可能是因为担忧这次的历练——但好在前一天晚上没有失眠。毕竟,阿俊对于未知的情况,总会不自觉的紧张和忧虑,自己也不知道,尽管知道没有什么好想的,也没有多想什么,但他的身体总会不自觉的给他带来很多不适感,莫名其妙的就变得紧张了,按照圣医族的说法,这个跟阿俊的天赋和身体的特殊性有关,不用太在意,既来之则安之。
然而,小猫也不知为何,一大早就醒了,跑到阿俊的房间等着他一起吃早饭,顺便喵喵的叫着,好像在宽慰阿俊放松一点,你可以的!不过,小熙就不一样了,昨晚刷游戏到半夜,现在还在呼呼大睡呢,被子也不见了,肚皮也露了出来。
阿俊和小猫相视而笑,然后给他盖好被子。接着,他们和圣女一起吃了早餐,阿俊觉得小熙说的没错,圣女的厨艺跟小熙相比也是不遑多让,而且也都是他可以吃的。等到大家吃好早饭,小熙也已经醒了,理智告诉他,得起来-给哥哥打气,老妈告诫的画面历历在目,他可不能偷懒不然回去可是要被训了。
此时,圣女忽然欲言又止,她看上去有点忧虑,不确定阿俊能否完成历练——因为就连他们这里的人都不敢轻易去挑战,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相劝。
毕竟,圣女一向心无旁骛,很少关心他人,无需也不用想太多,这一次的犹豫,或许是因为圣兽大人和她爷爷的嘱托吧,当然,或许现在又有了别的原因。
吃完早餐后,一行人随着圣女的步伐,悠然来到位于山顶的南宫学院——这是玄武郡的高等级学府,地位与能工巧匠岛的诸葛学院差不多,专注于培养特色人才。
对比联盟最高学府的全面优势,这属于地方专科类。南宫学院的造型与这里的气候和地理很贴合,建筑观感晶莹剔透,就像是冰雕。学员的打扮也以复古为主,给人一种来到了上古时代书院的感觉。
在抵达玄武湖之后,阿俊就被古老而又神秘的圣殿吸引住了,心中的敬畏之心再一次油然而生。小熙和小猫则是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傻愣着怎么样才能过去呢?原本他们是不能一起过来的,但小猫就是要一起来,闹了半天还假装不舒服,阿俊放心不下,然后,被小熙拉着去跟圣女商量。
于是,就像现在这样了,不过圣女跟他们约法三章,不得进入圣殿、不得在外大声喧哗、不得乱跑,看上去很简单,但对于这两位闲不住的同伴来说,好像有点难。
随后,圣女回头看了一眼大家,示意跟紧,然后,自己端庄的踏出第一步,直接踩到了湖面上——瞬间,她的脚下有如霜雪覆盖,水面凝结,走着走着一条坚固而又透露着寒气的大道逐渐形成……
大家跟在后面虽然心中隐忧,毕竟是走在冰霜大道上总觉得容易打滑,但每一步又让他们放心,因为路面会在孩子们脚底踩到的一刻形成霜冻抓住鞋子防止打滑,然后,又会立即放开保证行走的流畅性。当然,熟悉冰面的人也可以在上面溜冰,这可是圣女考虑到大家的安全,特意而为之,但她表面上看上去依旧冷漠。
来到了雄伟的圣殿大门外,小酒窝和小熙就只能止步了,阿俊叮嘱小熙要照看好小猫。但小酒窝好像有点不太高兴——阿俊看了她几次,想要让小猫跳到小熙的肩膀上,但她都没有反应,只是蹲在阿俊的肩膀上,看看圣女,不想离开。
于是,阿俊无奈的伸出手,点了一下小猫的小脑袋,轻轻的抓住她想要抱她下来,但小猫还是不肯松开爪子,一直抓着衣服不放,直到阿俊不小心点到了她的笑点,呼噜姿,小酒窝这才赶紧从阿俊的身上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接着,阿俊又蹲下来看了看小猫,起身瞅了瞅小熙,然后,向他们挥一挥手,随着圣女久等的步伐走向了历练的地方,而小酒窝和小熙只得朝着阿俊和圣女,以较低的声音呐喊着,为他打气。
走进大殿后,圣女看上去好像在想着什么,表情高冷安静,她熟练的引领着阿俊,走在自己生活的地方,保持着最近的合理距离。
这座圣殿简约、大气、精致,处处都透露着更为很深厚的底蕴,让人不禁肃然起敬。在大殿的中央,处处点缀着与圣兽玄蛇相关的标记,另有一水潭,名曰寒玉潭,圣女平时就在此修行。而在水潭一侧则是宝镜,如意。
在开始历练之前,圣女用手一挥开启了防护层,然后,再一次跟阿俊确认是否需要再考虑一下,但阿俊依然很坚定。于是,在听完圣女的再三叮嘱之后,阿俊开启了第二次历练——他按照指示,随着圣女来到了潭心,此时的水已经自动凝结成了冰。阿俊面对着如意镜打坐,而圣女也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单手与阿俊掌心相对慢慢的贴近,而原本需要触碰的方法,在最后还是被修改了——现在,圣女依靠着自己的力量,与阿俊掌心相隔,很近但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中间以冰层连接替代直接接触。然后,她开始指点阿俊历练的第一层,修心诀。
对于理论知识,阿俊从小就很会拿捏,学校的口诀、心法都已经倒背如流,而且对心决的领悟和施展方法也是颇有心得,但无奈他只能看着别人练习。
在圣女传授完口诀与心法之后,阿俊就已然熟记,正在准备调息运作,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尝试一下。
因为,之前圣女提到过,在这里,这一次的历练,与学校的是不一样的,不会受到现实层面的约束,也就意味着阿俊可以施展能力。
不过,也会很不容易。
在完成第一阶段的培训之后,圣女就立刻撤回了力量、站起来、背对着阿俊,好像在看着宝镜。
过了一小会,才逐渐转过身,缓缓向阿俊走来,她一边提示着下一个阶段的情况,一边站在了阿俊的身后的一侧,坚定的守候在他的身旁,一只手握着玄武之泪,有点犹豫而又不自觉搭在阿俊的肩膀上,眼睛看着面前的镜子,另外一只手持施术状,默念着心决,启动了寒玉潭的炼心模式——历练的第二层,心结,也是最难的一关。
此时,阿俊也开始,闭上眼睛打坐入定,配合着圣女的导引,一恍惚,他感觉自己又一次穿越了?嗯——不过,这一次的地方,还是有点熟悉的,很像在自己的梦境之中,正确来讲,应该叫心神境,这是圣女告诉的,不过应该跟以前的情况不一样吧。
此刻,圣女则是在阿俊的心神境外,大殿内,通过如意镜关注着男孩的动态,然后,借助神器的连接,以传音术与阿俊保持着联络,为他提供指引。
而小熙和小猫在圣殿外,正焦急的等待着,因为他们无法进入——除了约定外,圣女还特别加设了防护措施避免被打扰……可以从那防护层中看到阿俊的动态。于是,他俩还是不得不在外干等着,在大门口关注着,只能够看到一点情况。
“咦,大叔呢?”
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阿俊显得有些放松,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在中央,和之前一样,看到了宝石,不过这一次没有防护层,宝石也显得不那么诱人了。
当然,阿俊还是很懂事的,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去触碰的。而这里的环境也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还挺敞亮的。但依然空空荡荡,大叔却不知道在哪,不然俩人还可以一起坐下来喝杯茶。这是大叔的习惯,阿俊记得很清楚。
“注意!”
突然,圣女的一声提醒,让阿俊回过神来——只见,他眼前的宝石开始闪光。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一个个投影般的影像,逐渐呈现……
阿俊认得,那些都是他从小到大的经历,就像全息影像又或者在游戏中的虚拟现实一样出现在阿俊的眼前——只不过,现在他却是这里的游客,又一次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成长。
当然,看到的几乎没有一个是开心的画面,只有那些不断重复的或者升级的,被阿俊无视和忽略的,有很多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的,自以为原本已经被拒之门外的记忆,让他觉得很诧异。
当然,阿俊还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尽管很坚强,在不断的面对和解决,但他却发现的这个和自己一样的孩子,时不时的嘴角会有咬唇、小手会有握拳、眼神会有异样的情况,这是不堪重负的表现。一个个记忆的画面,伴随着声音,不间断的根据时间序列出现,好像是在放电影。阿俊自己看过去的自己,就像在照镜子,映照着他真实的内心和印刻在奇桓中的记忆。
奇桓即脑海,是守护者世界对大脑的别称,玄之又玄。接着,画面又一个个的消失,而阿俊渐渐觉得,现在的环境变得越来越亮堂,自己的心绪好像得到了更好的释放。
“小心!”
此时,圣女的第二声提醒,让阿俊突然紧张了起来——现在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既似曾相识又完全陌生的影像。在这个记忆的画面中,好像有多个身影,但是最明确的有三,一男一女,正在跟一个婴儿说话。
这影像异常的模糊,以至于阿俊完全看不清三人的长相。不过以他的才智和刚才的情况来推测,阿俊很快就明白,那个仍在微笑的孩子应该就是他,毕竟,这是属于自己的回忆,而且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那一男一女是谁,难道是大姐和大姐夫?这身形阿俊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却与他对家人的印象是有点不一样的。
电影还在继续,此时,在婴儿面前的那对男女,开始呈现哭泣的样子,尤其是像大姐的那位,已经泣不成声,这可一点也不像青啊……紧接着,画面中的一男一女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慢慢的平静下来,看着孩子,流露着绝望和心碎,正在说着什么。
但阿俊作为旁观者,就是听不见——那样子看上去,像是一种离别的情景……最后,他们俩开始逐渐消失,在哭闹的婴儿和迷茫的阿俊面前,就像是电视信号问题带来的,画面越来越模糊,只剩苦涩的微笑和止不住的泪。
只见他们俩挥着手,女子的嘴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估计这孩子应该即将会变得很孤单吧——就在这一男一女快要退出画面的一刹那,阿俊细心的发现了一个点,一个足以证明俩人绝非大姐和大姐夫的证据,他们额头的印记。
五郡守护者都拥有各自的额印,大都外观相像,当然,可能会有例外——还有一点,尽管印记外观一致,但由于起源不一,因此各自拥有独特的色彩光效,由此可以区分。
而阿俊看到的,是与大姐不一样的印记光泽,虽然,只是看到了大概,还不能具体推断,但足可证明他们俩人一定不是阿俊现在的家人!
——那是……突然,阿俊恍惚了一下,一个陌生而又自然的词语开始油然而生,他们是,我的……父母么?
“等一下!”
还没有等阿俊想明白,圣女就已经根据宝镜的提示,冷静的判断出来阿俊的下一步动向,严肃的提醒着他不要冒险。
因为,圣女很清楚,现在是最难的时刻,而且这已经是最后一个画面了,只要完成,那么第二阶段的任务,也是最艰难的过程就即将度过,接下来也就会很顺利了。
不过,阿俊自然心里也很清楚,但他现在已然有了决意——毕竟,这个记忆对于他而言,是唯一而且仅有的。
“不行!对不起……我不能让它消失!”
此刻,原本一直未动的阿俊,也不知为何,那不大的眼睛已逐渐被泪花充斥——这孩子打小就不怎么会哭,因为他很懂事,家人时常会宽慰他不要压抑自己的情绪,有时候哭也可以排解忧愁,不用憋着的。
但阿俊觉得作为男孩子,有泪不轻弹,也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家人,所以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渐渐的就这样了,即便有也是往肚子里吞,眼泪很少会流露出来。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阿俊打小就很喜欢看电视,在他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小阿俊在看了一部关于孩子和母亲的剧后,竟哭得稀里哗啦,好多天才逐渐恢复情绪,而那却是一部在这个年纪的、大部分的孩子应该还不太能明白的片子。
此情此景,感性的阿俊和正在哭闹的婴儿一样,正一边流着泪一边伸出手,然后走向了画面中的男女——俩孩子努力的回忆着,让画面可以保持足够的完整和清晰。
然而,从进度上来说,这个残余的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的记忆,还在被不断抹除着——这是历练的过程,是不可逆的,因为只要把全部的负面记忆消除后,第二阶段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而且之后会很顺利。
可是,对于人性而言,这个阶段肯定有无法割舍的画面和不能决断的情感,但无论如何,参与者都必须坚持下去——这一点圣女很清楚,坚决而理性的执行着,因为她也是为了阿俊好,看上去无情但实则是无奈。
圣女也很清楚,阿俊这个记忆的重要性,毕竟他们有相近的经历,但为了帮助他完成历练,圣女依然在内心涟漪中,尽力保持着抹除的过程……直到阿俊的执念开始坚定、逐渐强大,于是,一切都开始反转。
“快住手——你会被反噬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圣女的口气开始变得急切,因为她知道现在这一刻,历练的性质已经开始变化——阿俊的任性和坚决,让圣女有点无奈,她开始有点不懂,为何此人明知有危险,却还要执着于这一点记忆,那些只不过是虚幻罢了。
但是,却又感同身受——圣女在很小的时候,就不得不与家人分开,来到圣殿一个人独自生活、接受修炼,也只有念想陪伴着她。尽管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孤单,又或许是因为南宫一族独特的天赋,但圣女也知道离别的心情和对亲情的渴望。
看着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他仅剩下的那个念想都将要被抹除干净,也还是刚刚才遇见的珍贵记忆,换谁谁受得了!
可是,就算圣女再明白阿俊的心情,也或许可以理解他的执意,但毕竟这是历练,绝非普通的修炼,一旦开启就不允许带有任何的情感,也不可以违背已定的原则和过程。
或许,换做是小熙,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哥哥的一边帮助他,但圣女不行,毕竟性格、立场和理念都不同,而且她有自己的使命和原则。
但是,渐渐的,一个与记忆残像有关联的、被自己心灵判定为正面的画面,竟及时出现,再次让圣女的心犹豫了——那个画面很清晰,是阿俊小时候的经历,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细节。
里面的小阿俊,正在哭泣……当然,窥探不是圣女的有意,本是无心,毕竟这是一个自动出现在她眼前的回忆片段。
接着,是一部电影,两行泪水,与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令这位原本心若冰清的女孩,逐渐感性。
还有,这个记忆中的背景音乐,小阿俊的情绪和她自己的儿时记忆,联合带来的心灵冲击,更是让原本犹豫不决的圣女,内心由正直渐渐的变成了偏袒。
“——世上只有妈妈好……”
“——我,不会放弃的!也绝对不会……被吞噬!”
突然,听得一声呐喊响起,只见阿俊这孩子以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叛逆,任性的突破着既定的规则,在与圣女维系的模式中抗衡和挣扎。
接着,也就在下一秒,他试图留住的、这个唯一残存的记忆画面,停止在了最后那一帧——看来是圣女,她在最后的时刻改变了心意,选择了帮助阿俊。
如此的转换,不得不提起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小熙——毕竟,他的嘴巴很大,这两天无意间跟圣女透露了一个阿俊儿时的小秘密,是关于小阿俊和一部名为《有妈的孩子像块宝》的剧,还表达了自己希望能够帮助阿俊的想法。
不过由于记性不好,小熙只能提到些片段,但他感性、不顾一切的想法却让圣女记忆犹新。于是,小熙的说词,恰巧在此时与圣女无意间看到的那个记忆,又伴随着她仅存的感性一起,同时出现、然后引导、接着改变,让原本理性而又坚定的她,在内心的斗争和动摇中,做了人生中第一个有违常理的决断——结果,阿俊的记忆开始逆转,那个画面渐渐被修复,只见婴儿和他的父母,对视、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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