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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温言沉浸于城西项目,全然不知裴宴在背地里已经将王董的股份全部通过他人之手收购,又转回了自己的手里,王董没了股份之后,就被裴宴带头踢出了裴氏集团。
只不过王董离开集团,很多人都瞧见了,也知道王董为什么会离开,所以,那些曾经或探究、或轻视、或纯粹公事公办的目光,如今都沉淀为一种心照不宣的谨慎,甚至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讨好,递文件的手更稳了,沟通的语气更顺了,流程卡壳的地方也仿佛一夜之间被疏通了。
温言只当是自己和裴宴公开了大家才这样,丝毫不知道还有个杀鸡儆猴的鸡,不过他也不关注这些,他为了城西那个项目忙得飞起。
尤其是在设计院的专家面前汇报,温言回家熬夜背稿。
这份紧张在下午与设计院的视频会议中消散了些许。
温言站在屏幕前,条理清晰地阐述规划理念和数据支撑,面对经验丰富的专家提问,应答从容不迫。
裴宴坐在主位,大部分时间沉默,只在关键处提出一两个精准到足以点醒梦中人的问题,他投向温言的目光是深深的骄傲。
会议结束,设计院专家的赞誉隔着屏幕传来。
裴宴那句平淡却重若千钧的“温言的能力,确实很强”,也给温言打了一针强心剂。
方案进入执行阶段更加麻烦。
庞杂的数据、千丝万缕的部门协调、需要反复推敲的风险节点,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温言紧紧裹挟其中,键盘都快敲出火来了,也不跟裴宴一块在裴宴的休息室里午睡了,要不是裴宴盯着,只怕饭都不吃。
又是一个加班的晚上,温言卡壳卡得头大。
一杯温热的牛奶,带着熨帖的温度,轻轻放在了他手边。
温言抬头,裴宴不知何时已站在身侧。
裴宴没有穿外套,衬衫袖口随意挽至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他拉过旁边一张椅子,动作自然得仿佛本应如此,坐下时带起一阵极淡的雪松尾调气息。
“别急。”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温言心头的燥意。
裴宴的目光投向他的屏幕,手臂越过他的肩膀,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某处公式一点:“逻辑没问题,但参数偏保守了。”
他的指尖滑动,精准地圈出几个关联数据,“北城顾家那个新文旅项目的辐射效应,没完全吃透,上调0.2个点试试。”
温言脑中灵光一闪,豁然开朗。
他立刻动手修改,裴宴并未离开,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像一尊守护神。
当温言需要确认某个模糊的政策依据,或是某个部门的核心数据时,裴宴总能在他开口前,用最简洁的指令内线过去,或是直接报出精准的答案。
温言不禁感叹,裴宴这脑子真是好使。
时间在键盘敲击和纸张翻动的声响中悄然流逝,窗外天色由灰蓝转为深紫,办公区的灯光渐次亮起。
当最后一个数据验证通过,模型流畅地跑出预期结果时,温言长吁一口气,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巨大的疲惫感和更强烈的成就感同时涌上。
他侧过头,发现裴宴也正看着他。
办公室顶灯的光线落在他深邃的眼窝处,投下淡淡的阴影,眼底有不易察觉的倦色,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静的满意。
“走吧。”裴宴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回家。”
周五,方案执行前的最后冲刺。
温言站在会议室前端,主持跨部门协调会。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背脊挺直,眼神沉静地扫过在座的各部门负责人。
任务分解、时间节点、负责人确认……指令清晰明确,带着初具雏形的统领全局掌控力。
没有质疑,没有推诿,只有高效的记录与回应。
裴宴坐在会议桌的尽头,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温言身上,欣赏和骄傲都要溢出来了。
看着温言流畅地主持会议,看着他条理分明地应对突发状况,看着他眉宇间那份因能力被认可而愈发沉淀的自信,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在裴宴胸腔里涌动。
他的爱人,正以惊人的速度褪去青涩,锋芒渐露。
他知道,温言不会永远只是他的助理,温家庞大的家业才是他最终的舞台,这种势均力敌的未来图景,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他心驰神往。
会议结束,喧嚣散去。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温言和裴宴。
温言紧绷了一周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他几乎是跌坐回椅子里,感觉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
然而精神却异常亢奋,一种“我做到了”的充盈感冲刷着四肢百骸。
裴宴起身,走到他身边,宽厚温热的手掌落在他紧绷的后颈,力道适中地揉捏着僵硬的肌肉。
温言舒服得几乎喟叹出声,像一只被顺毛的猫,下意识地蹭了蹭裴宴的掌心,闭上眼。
“累死了……”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不过,值了。”
裴宴低低“嗯”了一声,收回手,那短暂的肢体接触带着安抚的力量。
“回家吧。”
车子平稳驶入别墅车库,引擎熄火的瞬间,车库陷入一片寂静的昏暗,只有顶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温言解开安全带,指尖刚触到冰冷的门把手——
“等等。”
裴宴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响起,瞬间攫住了温言的心跳。
温言疑惑地转头。
裴宴倾身过来,手臂越过他,打开了副驾驶前方的储物格,一个包装精美的、扁平的礼盒被取了出来。
墨蓝色的丝绒质感,在昏暗中泛着幽邃的光泽,一条银色的缎带系成优雅的结。
这大小和形状……
温言的心跳猛地失序,这个盒子里装的该不会就是裴宴要他穿的衣服吧?
裴宴将盒子塞进温言怀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那触碰带着电流般的滚烫。
温言下意识地抱紧了盒子,丝滑的缎带摩擦着他的指腹,像无声的邀请,更像宣判。
呜呜呜裴宴太会玩了,他到底要怎样才能不输阵!
温言抱着那个墨蓝丝绒礼盒,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进了家门,玄关温暖的灯光驱散了车库的昏暗,却驱不散他脸上滚烫的热意和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心跳。
礼盒被紧紧抱在怀里,丝滑的缎带摩擦着衬衫布料,像无声的提醒,也像一块滚烫的烙铁。
温言低头看着盒子,墨蓝的底色在灯光下泛着幽邃的光,银色的缎带结优雅得刺眼。
裴宴那个眼神,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势在必得,清晰地烙印在脑海里。
“疯了……”温言低声咕哝,脸颊的热度有增无减。
裴宴这家伙人模狗样的,那种衣服还包装得如此郑重其事。
两个人还没有吃晚饭,裴宴换了拖鞋,自觉走进厨房。
温言探头偷看,确定裴宴不会突然从厨房出来看自己在干什么,这才鬼鬼祟祟开始解那个精致的银色缎带结。
丝滑的缎带无声滑落。
温言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猛地掀开了盒盖。
盒子内部是柔软的黑色丝绒内衬,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纯白色。
和他想象中一样,是那种近乎没有杂质的、带着一点奶油质感的纯白。
然而,视觉的冲击力有点大。
薄。
那衣服的质地轻薄得不可思议,在客厅明亮的顶灯下,几乎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温言甚至能透过叠起的布料,隐约看到下方丝绒内衬的深色纹理。
蕾丝。
精致的白色蕾丝并非点缀,而是构成了裙身的主体。
肩膀的位置是两根细得仿佛一扯就断的蕾丝吊带,从肩头蜿蜒向下,在胸口上方交汇成一个同样由蕾丝构成的小巧蝴蝶结。
蝴蝶结下方,大片的蕾丝花瓣层层叠叠,以一种欲盖弥彰的姿态覆盖着。
温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那最关键的部位,蕾丝的镂空设计,透与不透之间,带着致命的诱惑。
短。
温言小心地拎起那件睡裙的上半身,下半截裙摆便如流水般垂落下来,长度短得令人窒息,他毫不怀疑,只要稍微动作大一点,或者坐下时,裙摆绝对无法提供任何有效的遮蔽。
更过分的是后背的设计。
后背几乎全空,只有几根纤细的白色蕾丝系带,交叉缠绕,最终在腰窝上方系成一个同样小巧的蝴蝶结。
这意味着穿上它,整个光滑的脊背将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裴宴的视线之下。
“裴宴你个色狼。”温言捏着那薄如蝉翼的布料,指尖甚至能感受到蕾丝花瓣边缘的细微摩擦感,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脸颊烫得几乎能煎鸡蛋。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裴宴那句“穿上它,宝宝”和那势在必得的眼神。
这不应该叫睡衣。
叫被睡衣还差不多。
每一寸蕾丝,每一根细带,都在无声地叫嚣着同一个目的。
温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裙子揉成一团,试图塞回那个墨蓝色的礼盒里,仿佛这样就能把刚才看到的画面从脑海里抹去,然而,指尖触碰到那冰凉丝滑的布料,那种奇异的、带着暗示的触感又让他动作一僵。
客厅明亮的灯光下,这团纯白的、带着蕾丝花边的柔软布料,此刻在他手中显得无比烫手,又无比醒目。
温言做贼心虚般飞快地瞥了一眼厨房方向,再次确认裴宴的行踪。
他盯着手中的睡衣,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混合着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悄然滋生。
算了。
反正都答应了。
温言他抿了抿唇,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不再试图塞回去,反而将那件揉皱的白色薄纱睡裙抖开,重新叠得稍微整齐些(,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身边的沙发上。
墨蓝色的礼盒被推到茶几角落。
那团纯白,在深色的沙发面料上,显得格外刺眼,也格外诱人。
裴宴端着热好的饭菜转身走向餐厅时,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客厅沙发。
温言正低头玩着手机,耳朵尖红得滴血,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而在他身旁不远处的沙发上,那件纯白的、半透的、缀满蕾丝的、短得不像话的裙子,正静静地、无比招摇地躺在那里。
像是在挑衅。
裴宴的唇角,温言看不见的角度,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深邃的眼底掠过得逞的、笑意。
晚餐开始了,但两人都知道,今晚真正的“主菜”,还远远没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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