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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在意
“小师姐,只要你说一句想知道,我立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沈承风转了两圈玉笛,笑意中藏了些戏谑。
宋燃黎摆弄着灵丝牵引灯,“不想。”
沈承风:“当真?”
宋燃黎:“当真。”
沈承风:“真的?”
宋燃黎深吸一口气,耐心告罄,转头就走。
可沈承风是谁,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也不知道“气馁”二字是如何写的,嘴里喊着“小师姐,小师姐啊,你别走”就追了过去。
宋燃黎不理他,他是越来劲,东一句“小师姐,你真真不想知道?”,西一句“你不知道的话,那也太可惜了”。
他憋着坏,故意话说一半,勾起人的好奇欲,还偏凑到人跟前问,只盼着人能好声好气地求他一求,满足他这无伤大雅的小算计。
宋燃黎被纠缠得不耐,也不管其他了,转身坐到马车外,侧过身子背对着沈承风,浑身散发着一股心烦郁闷之气。
连把灵力打入灵丝牵引灯内的动作,都烦躁了许多。
幽绿灵力一闪而过,沈承风已然坐到了马车另一边,伸出玉笛到她眼下晃了几下。
“小师姐,你跟我说说话嘛,告诉我,你想不想知道徐道友跟我之间的过节?咳!那可是跟你有关。”
宋燃黎面无表情。
反正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不罢休的了。
这种纠缠法,她百年前不就领教过了?
宋燃黎终于抬起头,硬是挤出一个微笑,“那就请你说说?”
沈承风这会得意了,头微微仰起,玉笛缓悠悠地敲在手心,“小师姐,想知道过往,可没这么简单的。”
得寸进尺。
若有尾巴,他估计得翘老高。
宋燃黎仅挤出的那点耐心消散,但面上的微笑反而更展开了,“那——”
沈承风以为这回拿住了她的软肋,毕竟她追着那姓徐的追了百年,跟徐霄知有关的事,她定然是很想知道。
既然想知道,那不得温温柔柔地说他两句好话?
沈承风的小算盘打得挺响。
但下一瞬,小算盘就被砸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碎。
无情的话从宋燃黎口中吐出,“不想说,就永远都别说了。”
趴睡在车板中间的小尘晃荡了下大尾巴。
宋燃黎拿稳灵丝牵引灯,掀开帘子,打算进马车躲掉烦人的沈承风,顺便设个屏障,以防沈承风也跟着进来。
烦躁跟不耐早已让她忘却了,马车内还有一位她要尽量躲着的人。
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视上一双淡漠的雪眸,“嗡”地一声,脑子空白,宋燃黎往马车里钻的动作僵住。
那双冷冰冰的眸子划过她,瞥了眼她手里亮着红色火苗的灵丝牵引灯,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宋燃黎哑了片刻,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又扰了别人清静,想说些客气的场面话,再默默放下车帘走开时,里面那位却是先开口了。
“你是想一直弯腰站在那?”雪执清垂着漠然的眼睫,淡声问。
现在这人的身份完全挑明,宋燃黎反倒是拘谨了起来,没法像在阵法空间的山洞里那般自在。
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师兄,我可以进来坐一会儿吗?会不会打扰到你?”
不等雪执清说话,宋燃黎又快速接上,“若是会打扰师兄清净,我这便出去。”
她说得恰到好处,不会让别人觉得自己不想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又给了自己一个快速撤离的机会。
既不得罪人,又不违背她自己的意愿。
宋燃黎说完,便往后退去,意欲离开马车,可下一刻,冰冷的两个字朝她砸来,立时将她冻住。
“不会。”声色虽淡,却无法让人忽略。
宋燃黎身躯顿住,掀着的帘子,变得烫手起来,她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这是你的马车,你不必在意我。”那人又轻飘飘扔来一句。
言下之意,这马车是她的地盘,她来去自如,不必因他而拘着,也不必在意他是否清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燃黎抿了抿下唇,重新钻进马车。
“多谢师兄谅解。”
落下的车帘,挡住了马车里的一切。
沈承风也想跟着宋燃黎进马车,奈何那只蠢灵兽睡醒了。
他刚想去扯帘子,这蠢兽就抬起脑袋,竖起瞳孔,不善地盯着他。
脸上被抓的伤痕好似在隐隐作痛。
沈承风放开车帘,摸了摸自己的俊脸,不满地啧了一声,他敲起车壁,声音委委屈屈的。
“小师姐,你就温温柔柔地求我一回,说些夸我的话就成,我定会一五一十、不带任何隐瞒地将所有的事告知于你。小师姐,你不能这么冷漠对我,你搭理搭理我……”
除了一阵风吹过,没人应他。
隔着马车,他连宋燃黎人影都瞧不到,沈承风不高兴地又啧一声。
转眼。
他目光一斜,视线如刀子,朝站在一旁的李冷舟飞去。
又要仰头喝水的李冷舟当即手一抖,放下了装水的黑玉葫芦。
还是先别喝水了,万一沈道友又说出什么话来,他又得呛住了。
呛水的滋味可一点也不好受。
“沈道友,可有何事?且说无妨。”
“把你的灵兽抱走!”
“实在对不住,沈道友,小尘…我其实也管不了。”
“你的灵兽你管不了?用灵力把它抓回你肩上去!”
“它...灵力比我强。”
“……”
沈承风没辙,彻底歇了进马车的心思。
他靠在车壁上,一张脸臭得很,把玉笛抵向唇边,想吹首曲子来展示他凄凉的心境。
可临了,又想起宋燃黎的约束之契,只得恹恹地把笛子放下。
马车外寂静下来,马车内也是安静,但气氛要和谐得多。
宋燃黎捧着灵丝牵引灯,专心地往里面添着灵力。
灯中飘出的灵力丝线,越来越短,很快化作红色光点,消失不见。
这便说明两盏灵丝牵引灯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师兄跟她快要碰面了。
宋燃黎弯起唇,神色放松之际,她无意识地抬眼,往马车最里面看去。
桌上多了一盏烛灯,照亮了马车内幽暗的空间。
不止烛灯,还有一些折子,一些笔墨。
雪执清正缓缓翻看折子,握着毛笔在折子上写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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