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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悦关系
“你疯了?江逸!”
陈予眠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江逸,哆哆嗦嗦地凑过去,隔在两人中间。
他背过身,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江朔的脸:“你怎么样?疼不疼?”
江朔抬起胳膊,掌心盖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目光却挑衅地直直盯着江家老二,启唇:
“你躲开点,让他把气撒出来就好了,别伤着你。”
他说完,才垂眸瞥向陈予眠。
“这怎么能行。”陈予眠眉头一揪,倏地转过身。
江逸冷着脸,整个人是凝固的雕塑,很难再有其他神情。
“你怎么能打他呢?他是你哥哥……”
“哥哥?”
男人咬着牙吐出两个字,宛如淬了冰的寒刀,想往江朔肚子上狠扎几下,又顾及着陈予眠挡在他身前,满腔的怒火顿时郁至胸口:
“是啊,至亲兄弟,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不管什么事,你也不能动手啊,江逸,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自从进了公司,你一直就这样,情绪如此不稳定,还总患得患失,我不明白为什么。”
陈予眠仍护着江朔,五官紧皱,用一种相当陌生的目光扫过他。
他话音刚落,没注意到江逸已然崩溃至极,男人拳头一抬,用力砸在玄关衣柜门上。
陈予眠被吓到,脚步朝后躲了躲。
“进公司之后,是啊……凭什么他一句话就做了想要的工作,我只能被迫接管公司,承受着高压和全家人的期待,一刻都不能松懈,连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都有条件——他呢!居然就这么趁虚而入,我在公司彻夜难眠、在酒桌上喝到吐的时候,你们在这里卿卿我我,我怎么能不恨他!他难道不知道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吗?”
“故意的,江朔,你他妈就是故意想看我发疯,你心里很痛快,是不是!凭什么你过得这么爽!”
江逸咆哮着,面目十分狰狞,倾身上前,反倒逼得陈予眠靠进了江朔怀里。
“你错了,江逸。一直都是我非要跟他在一起的,当初他因为你,迟迟不愿意和我发展,是我先说我爱他的,也是我主动接近他的,你怎么不打我?”
江逸太阳穴处血管凸起,嘴唇抽搐着,深深吸气,闭上眼时,泪水当即滴落。
陈予眠望着他脸上那晶莹剔透的两行,不由得一愣,心跳似鼓点咚咚。
江朔连忙伸手扶住眼前人的腰,终于开嗓:
“你废话这些有什么用,倒不如直接告诉他,你根本不爱他,做这一切都只是可怜他而已。”
“你闭嘴!”
江逸哭泣暂停,指着他大喊一嗓子。
夹在两个男人之间,陈予眠忍不住捂耳朵:
“行了行了!都给我安静点!”
“你!别给我火上浇油了,快过来。”陈予眠抓住江朔的手,把他拽进屋里。
夜深,月亮弯弯,垂坠在窗边,一片祥和安宁。
屋里倒全然不是这般景象。
陈予眠举起冰袋,小心地贴贴他的脸颊敷着。
“他不会自己拿着吗!”
江逸立在一旁,愤愤出声。
陈予眠无可奈何地叹气:“要不你替你哥拿着?坐下。”
他动了动眼神,江逸便闭上嘴,纠结着坐下来,眼睛注视两人。
“眠眠,你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对不对?我明白,你还在怪我,你跟他搞在一起,如果仅仅是为了报复,那我也认了,但你不能不要我,你绝对不可以抛弃我。”
江逸今天没喝酒,话语里却句句带着酒后的疯劲和傻气。
陈予眠哄完这个哄那个,实在是累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往沙发上一瘫,又爬起来:
“你们两兄弟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俩自己研究吧。”
他扭头进卧室,将衣服胡乱塞入行李箱,立即就推着滑轮往外走。
江朔反而坐得格外稳当,手里抓住冰袋,抬眸看向弟弟匆忙起身的背影。
江逸冲上去,一把攥住陈予眠的手腕:
“你真的只是可怜我吗?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男人屏住呼吸,场面倏地沉寂下来,分不清是谁的脉搏在躁动。
“在机场,你跪地向我求婚的时候,我心跳得很快。那算是爱吗?”
陈予眠微微仰头,不知道看着什么出神,唇角挂起些许的弧度,似笑非笑。
听到他的话,江逸浑身一震,愣住了。
“可之后的每一件事,都让我对你再没了当初的感觉,你忙,我也很忙,你没时间如往日般陪伴我,我更没心思去体谅你,如果一段关系只会为彼此带来痛苦,就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了。”
陈予眠拂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开了门。
“眠眠!”江逸虚弱地出声,却嗓子粗哑,手脚也无力,一脸失魂落魄。
刚入夏,晚上稍有些冷意,陈予眠没穿外套,站在楼下大厅踌躇不前。
他原本想去公寓里,蓦然抬眼,视线停在远远一抹身影上。
陈予眠当即一动不敢动,露出来的大腿皮肤绷着,双眼凝望男人稳健的步伐渐渐逼近,下一秒他就被搂进了风衣中。
对方里里外外散发出熟悉且令人安心的味道。
“宁琛……”
他揪着男人内衫一角,鼻尖翕动,又换回那副乖巧的样子。
宁琛没说话,抱小孩似的架着他,热气翻涌。
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过这个家了。
想到这,陈予眠不禁心上酸胀胀的,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认定的安心小窝仍旧只有一个。
宁嘉铭刚走出浴室,迎面碰到他俩回来,朝脑袋顶盖了一条毛巾,头上冒着的热气瞬间被截断。
“铭铭?”陈予眠眼睛一亮:“你怎么又长高了呀。”
他身高直冲一米八,也不像小时候那么活泼,低着头应了一声,喊“舅舅”。
“也变声了呢……”
陈予眠忍不住弯下腰,微微仰着脸,视线也上挑,瞧见男孩低垂的睫毛。
“在舅舅面前还害羞什么,小宝。”
他伸手捏了捏男孩不再婴儿肥的脸颊,指腹发热。
宁琛打断两人的交流,说道:
“锅里的桃胶炖奶,去给你舅舅舀一碗,然后继续回屋写作业,别老待在这儿。”
“嗯。”
小嘉铭握了握陈予眠的手,就松开,抬腿进到厨房里。
“你怎么不去帮我盛,使唤孩子干嘛……”
陈予眠一回家就开始耀武扬威,腮帮子鼓起来,抬眼盯着男人。
“你好好等着,我处理完公务再跟你掰扯。”
男人扬起手,刮了下他的鼻尖。
经历过这么多事,陈予眠此刻才算安静下来。
“舅舅,”宁嘉铭捧着一碗甜水,送到他手里:“小心烫。”
小孩完成任务就要走,反被陈予眠拽住了——“着什么急呀,过来。”
“我得写作业。”
“今天不是才周六吗?”
“明天我还要去上编程课和钢琴课。”
宁嘉铭瓮声瓮气地开口,惹得陈予眠眉头一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你爸爸怎么回事,孩子还这么小,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课干什么呀……也不差这一会儿,宝贝,你坐下让舅舅抱抱。”
“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都不愿意和舅舅亲近了吗?”
他撇着嘴,眉头一蹙。
“不是……”男孩越说越小声,任他抱住自己。
陈予眠才笑弯了眼睛:
“这才是好孩子,欸——我从国外给你寄的乐高和游戏机呢?”
“爸爸都收起来了。”
“这个宁琛……”陈予眠攥着手掌,抬起眼皮,就是一张与男人极为相似的侧脸。
如果说邵卫明的相似度能达到百分之七十,这孩子还没长大,就已经超过百分之五十了。
“舅舅,你还是趁热把桃胶喝了吧,爸爸特意让王姨煮的。”
“好,乖宝宝。”
陈予眠大口喝了一碗,身上瞬间暖融融的,只是不敢再耽误嘉铭学习,就让他回屋去,自己把碗拿进厨房。
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熟悉、安稳的样子。
男人自书房走出来,就见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宁琛弯腰,双臂轻轻一托,让他滚进自己怀里。
“嗯……”陈予眠似是呓语,蹭了蹭他的脖子,才缓缓睁开眼。
“困了也不回屋,睡在外面着凉怎么办?”
陈予眠哼哼两声,趴伏在他怀里靠着。
宁琛把人团进被子:“睡吧。”
重新躺下来,陈予眠反倒完全睁开了眼,歪头,牵着他的指尖。
“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
宁琛坐在床边,挨着他缓缓躺下去,将人圈至怀中。
陈予眠眨眨眼皮:“我回国可都没告诉你呢……”
“我生气有什么用,谁叫你心肠这么冷。”
“才没有,我是有苦衷的。”陈予眠埋进他怀抱里,闷闷地出声。
宁琛手指轻柔抚过他的后脑勺,低沉的嗓音通过骨传导进了陈予眠耳朵里——“无外乎就是认为我和江逸沆瀣一气,控制你、盯着你。”
“那你也不解释几句?辩驳几句吗?”
陈予眠趴在他身上抬起脑袋,目光灼灼,竟是睡意全无。
“如果你认定了,我再怎么说你也不会相信,你铁石心肠,自己都敢一声不吭跑到纽约去,我去不了国外,却不能不找人暗中保护你,这我没什么可解释的。”
“就算你因此讨厌我,甚至恨我,我也不后悔。”
他难得这么诚实,霎时间,仿佛额头挂上了一条绸带,上头绣着“我占有欲就是这么强,不改”。
陈予眠听来,不由得怔住。
“至于江逸,我认可他,是因为除我以外,他的确是真心对你,从元港回来,他几乎没日没夜守在办公室拼了命工作,几度晕厥过去,才终于让江家二老松了口。”
男人拍着他的后背,娓娓而谈:
“说起来,大江小江都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比较起来,江逸起码还要比他哥略微纯粹一些。”
陈予眠听着他的话,脑袋越来越低,最后埋入被窝里,刻意发出呼噜噜的鼾声。
宁琛没办法,拉了下被角,严严实实捂住他的肩膀。
他睡得舒服时,身上自然透出一股温热的软香,姿态颇为放松。
日上三竿,陈予眠一脚踢开被子,整个晚上张牙舞爪,如今睡衣翻起,露出半个肚皮。
宁琛怕他肚子饿,进屋来把人喊醒吃早饭。
“我今天还要去逛街呢,你能陪陪我吗?或者让铭铭陪我去也行。”
“鬼机灵,你知道我不能陪你,这是拐弯抹角地想带宁嘉铭出去疯闹。”
“行吗行吗?我明天就要去上班,以后可不常有时间,这孩子跟我都不亲了……”
陈予眠翘起嘴唇,搁下搅动着粥的勺子。
“说话别耽误了吃。”宁琛瞥向他,见他还是两只眼瞅着自己,只得点头:“随便你。”
陈予眠顺利上任,也成了CBD贸易大厦中来往精英的一员,每日穿戴都光鲜亮丽,生怕掉了他自己时尚编辑的价,因而又购入一批衣服饰品。
家属楼那一亩三分地实在逼仄,他只能搬回自己的公寓去。
他立在邻居2001的门前,观察着这里毫无人迹与生机的一切,唏嘘不已。
自己是空降来的副主编,又得Nancy力荐,陈予眠了解,或多或少会引来杂志社不少目光,原本盯着副主编之位的那人,更是虎视眈眈,恨不得记下他的一言一行来仔仔细细挑错。
不过,这里是京城,并非纽约,他陈予眠只要想,就能横着走。
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是Noah,他打来电话恭贺,纵然语气尖利,但摆在明面上的冷嘲热讽,如今对于陈予眠而言恐怕还更安全些。
经过江朔那段时间的线上指导,不得不说,陈予眠现在行事也依稀可见对方的影子,大胆之后多了一丝考量,开辟之余不忘笼络。
他清楚自己的天赋与优势,此刻也知道,倘若没有团队托举,一个人是走不到最后的。
从夏初到秋分,陈予眠一路并不平坦,荆棘过后仍有高山耸立,提着一口气过五关斩六将,才刚刚能在新公司、新环境站稳脚跟。
魏擎贼心不死,得知他回国,偶尔两三个电话骚扰,送花送礼物都是有的,陈予眠和摩范之间少不了合作,怎么也得赏他几分薄面。
“那就明晚,我订一家私房菜馆,到时我去公司接你。”
男人在手机那头说道。
陈予眠应下,毕竟他平时也穿得精致,就没特意回去换衣服。
魏擎与之前无甚变化,追人依然捧着那些油腻的老招数,陈予眠觉得超级没意思,只把重心转移到今晚的饭菜上。
“这家店不对外开放,用的都是郊区农场每天运来的新鲜有机食材,我之前吃过两次,还算可口。”
绕过九曲回廊,陈予眠瞥见不远处的小桥流水和戏台子,就知道此地一顿饭定然价格不菲。
说来也是,魏擎出手向来阔绰。
服务生为两人推开门,包厢中的情形令陈予眠没想到——今晚竟然不是约会。
屋里已经坐着几位,Noah他熟得很,左手边有个面生的中年男人,其次……
那一刻,目光相接,陈予眠的神色忽然凝滞。
“哦,对了,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摩范的副总,老李。”
魏擎在他身旁,抬起手示意那位中年男人。
“这就是陈主编吧,久仰久仰。”李副总起身恭维两句。
陈予眠从容地勾唇,冲他点点头,没说什么,再度瞟向那位年轻男人。
连Noah都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不由得眉头一挑。
“哎哟,这一位可得隆重介绍一下——”
“邵卫明先生,青衫资本的投资官。前不久邵总从元港刚来首都的,你们俩年龄估计差不多。”
魏擎堆着满脸假笑,又小声在他耳边添上一句:“青衫资本可是整个矩方的大股东啊。”
“陈编,幸会。”
邵卫明不知何时走到他面前,礼貌地伸出一条胳膊。
魏擎扭头看向陈予眠,可他竟不为所动,仍然两手插兜。
片刻,他才对着身旁男人冷笑一声:
“魏总今天该不会是来叫我陪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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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来了好多宝宝,

感谢大家,同时本人惶恐不已

,但还请大家别抱太大的希望,这本原来只是因为我开错了预收,就把存稿箱里陈年老坑挪了过来,加之最近心情不咋地,纯属写着解压、满足xp用的,大纲已完善,目前进度大约三分之二,本来想写个小短篇,但是越写越嗨有点受不住了

……从始至终都没有所谓的正攻,陈予眠是唯一主角,他就是他,是好是坏都是唯一的眠眠小猫,再次感谢各位喜欢!爱泥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