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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了
自从小英出嫁以后,她们还没见过,谢朗赶忙在前面开路,拉着小苗过去。小苗看着前面的小英,她心里还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等到了近旁,一看真的是小英,小英也很吃惊会碰上他们,两方高兴的寒暄了一会。
小英看小苗的穿戴,知道她过的不错,又看她和谢朗的样子,便知道他们的事定是成了,小英笑道:“好久不见哥哥嫂子了,不如凑在一起吃个午饭吧,去诚意楼,我请客。”
小苗脸上一红,她和谢朗成亲谁也没有告诉,她一直想跟小英说,可也没有机会,便道:“怎么能让你请客呢,我跟谢朗成亲的时候就是我们两个人,谁也没说,谁也没请,今天刚好,让我们请你一顿,就算补上当时的喜宴了。”
谢朗也道:“没错,我跟小苗请你吃一顿,就去诚意楼,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小英拍手道:“那我可不客气啦。”小苗便挽过小英的手说话,一行人往诚意楼去。
“小英,你这段日子过的怎么样啊,怎么没见你夫君。”
小英一笑,道:“我们俩从来不一起出来的,他忙他的学业,我忙我的生意,互不打扰。”
小苗有些吃惊,她道:“啊,你们不是夫妻吗?互不打扰,怎么生活啊。”
小英拍拍小苗的手,道:“这夫妻和夫妻之间也是不同的啊,我跟他没感情,性格也合不来,可我爹和他爹又不可能让我们和离,那就只好这样貌合神离了。”小苗一时无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她尊重小英做的决定,这时小英也问起她来,道:“你现在怎么样,还做簪子吗?”
小苗便说了自己最近拜师的事,小英眼睛一亮,道:“季雨季师傅,你是她的徒弟,天呐,你也太厉害了,这么难搞定的人,这么厉害的大师,你怎么做到的。”
谢朗听见小英的话,弯唇笑了笑,小苗赶紧让她小声一点,大街上已经有人回过头看他们了。小英悄悄道:“我小声我小声,快跟我说说。”小苗便讲起自己跟舒掌柜的事。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可能师父就是看我顺眼吧。”小英咂咂嘴,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三顾茅庐请她老人家出山,他可是理都不理呢。”
小苗有些诧异,道:“你找我师父干嘛呀。”
“做生意呗,本来想开个首饰铺的,要是季师傅肯给我供货,那我这首饰铺肯定会火啊,可惜她不理我,后来我就没开首饰铺了,开了一个炒货铺子,卖些炒货,果脯之类的。我今天来这,就是为了看看镇上的铺子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回去好扩大一下门面。”
小苗听着小英的创业经历,心里很吃惊,从首饰铺子到炒货铺子,这个跨度,真是不可思议啊,小苗道:“你竟然都开铺子了,真厉害了,改天有空,我跟谢朗也去逛逛。”
小英笑道:“那感情好啊,我这铺子还没开多久呢,就缺人去捧场,你们要是去,我给你们打折。”接着就聊起她筹备做生意的一些事,小苗跟谢朗都认真听着。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诚意楼,谢朗道:“你们先点菜,我去给季师傅点些菜,让索唤给她送过去。”小苗点点头,先跟小英找了个地方坐下,两人点齐了菜,小英看着小苗笑,道:“怎么样,谢朗对你好不好。”小苗笑道:“他一直对我很好的。”
小英叹口气,道:“我是没你这么好的运气了,不过我也不在乎,现在他们家外强中干的,表面上看不上我做生意,其实可需要钱了,要是我能挣钱,在那个家里,会好过许多的。”
小苗握住小英的手,道:“他们对你不好吗?要我说,若是过的不开心,还不如和离归家。”
小英摇摇头道:“我爹娘虽然就我一个女儿,可也不会任凭我肆意妄为,如果我让他们丢了脸,那我也就彻底失去了倚仗,不如就保持现状吧,反正他们也不过分,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小苗很明白小英的意思,就像她爹当年,没有弟弟的时候,对她很是疼爱,可一旦有了弟弟,她便成了可有可无的人,身为女儿,必得委屈求全的。
小苗沉默片刻,道:“别的我也不劝你了,反正你以后有什么难处就来甜水巷找我,春天的时候我跟谢朗就搬回山里住了,不过甜水巷这边我们隔几天就会回来看看,你跟我师父说或者跟邻居说都好,到时候我跟谢朗一起去帮你。”
小英点点头,她看着小苗,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只有小苗这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看着小苗如今越过越好,她脑海里总挥之不去那个瘦弱的女孩,连月事带都不知道,傻乎乎的逆来顺受。小英有些鼻酸,她别过脸,道:“谢朗这人,怎么还不回来。”
小苗也有些疑惑,她在店里找了找,都没看见谢朗,心里便有些急,刚要去找,谢朗就回来了,他道:“那人找不到方位,我出去给他指了指路。”小英和小苗都不疑有他,继续说着话,菜一道一道上齐了,三人边吃边谈。
说了许多小时候的趣事,吃完饭,小英便要回家,她一个人不能走夜路,得快些往回赶了。谢朗见她一个人便提出要送他,小英摆手拒绝,道:“没事的,这条路我走了好多次了,路上行人三三两两的,没有落单的时候,你们放心吧。”
谢朗也不再坚持,把她送到镇口,便和小苗一起回家。
“刚才的那道麻婆豆腐可真好吃。我们回家也做吧。”
谢朗点点头,道:“好,我改天就试试。”冬天的午后,太阳照在身上让人懒洋洋的,小苗靠着谢朗走,竟有些昏昏欲睡。谢朗笑道:“怎么困成这样?”小苗道:“来月事了嘛,人就懒的很。”谢朗便停下来,蹲下示意小苗上去,道:“我背你。”小苗也不扭捏,她肚子又隐隐作痛了,刚才小英在,她还能忍受,现在便只想让谢朗背着,一点路也不想走了。
谢朗背起小苗,两个人走在石板街上,有些饱受的路人会朝他们翻白眼,暗暗说他们伤风败俗,但冬天的风冷冽而急速,它一吹,什么话都消散的无影无踪了。冬天就像他们走的这条路一样漫长,但谢朗脚步轻快,他坚定的走着,走着,春天跟随着他的脚步就这样到来了。
春天一到,护城河边的杨柳抽出嫩黄的枝桠,小苗正在和各位邻居告别,她和谢朗已经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季师傅交给的最后一件作品完成,他们就把剩下的东西一起搬上山。
尚桂花摸着小苗的手,道:“怎么还真走了,你们就一直住下去,季师傅还能赶你们不成。”
小苗笑道:“师父也说让我们长住呢,可在山上住惯了,在这里住着,我们都牵挂着山里的家呢。以后我们会常回来的”尚桂花知道,他们这半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山去收拾那房子,可见感情深。便也不多话,只劝他们要常回来看看。
谢朗今日又去山上了,晚饭由小苗来做,自从入了春,山上的野菜和野物都活动了,谢朗每天上午,下午都要去,早出晚归的。
小苗把谢朗采回来的春菜洗干净,椿芽就炒一个鸡蛋,拌一个马兰头,再做一个鱼片汤。春天的菜既新鲜又多样,小苗吃了一冬天的干菜,白菜,萝卜,终于可以痛快吃菜了,她这几天都很高兴。
正打着鸡蛋,谢朗背着背篓回来了,这几日春雨淋漓,山上不好走,他弄的身上都是泥,便先洗漱干净。小苗看着他在院子里打水,刚一开春,他就换上单衣了,如今光着膀子在外头站着,竟也丝毫不冷,小苗舀了半桶热水提出去,又给他拿了件薄棉衣出去,道:“人家都说春捂秋冻,这天气我还没脱棉衣,你就要用凉水洗澡了不成。”
谢朗有些心虚的看看小苗,接过她提的水,道:“我想着赶紧洗完,去帮你做饭。别生气了,我今天采了榆钱,明天蒸榆钱窝窝吃,好不好。”小苗冲他哼一声,转身去看背篓里的榆钱,道:“这么多呀,那我一会给张姐姐和尚姐姐送点去,刚好去拿咱们的陶罐。”
谢朗点点头,他擦着身上的水渍,古铜色的皮肤捂了一个冬天倒白了不少,小苗摸摸他的肚子,道:“这里还是一块一块的。”小苗总是特别好奇谢朗肚子上的块块,每次看见都要摸一下。谢朗笑道:“怎么每次都要摸一下。”
小苗有些脸红,道:“跟我的不一样嘛。”谢朗想说不一样的不止是这里,又怕她羞恼了,便凑过去抱住小苗,道:“好啦,你收拾收拾背篓,里面还有点我摘的小樱桃,熟的不多,你自己吃了。”
小苗点点头,给谢朗穿上衣服,道:“一早一晚,穿暖和点。”谢朗看着小苗担心的模样,心里一暖,在她的脸颊吻了一下,道:“知道了,今天出去的时候穿了棉衣的,是后来干活太热了才脱的。我很听话。”
小苗笑了,推开他去收拾背篓,谢朗去厨房继续做饭。春天的香椿一炒,满院子都是香味,小苗送完榆钱回来,忍不住吃了一口,道:“真香啊,比肉还好吃。”
“春天好吃的野菜还多着呢,等我们回家,门前屋后估计都长满了。”小苗笑笑,道:“那我就每天去挖一点,吃不完还可以去卖呢。”两人都盼着回家,每天聊天的内容都绕不开回家之后要干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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