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花开

作者:狗娃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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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道长小声念叨着‘江古润’,说道:“江古润,江古润,我要是没记错,这江湖上的五大派之一江字派里面的二公子也叫江古润。”

      江古润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直言道:“正是在下。”

      道长吃惊的看着江古润,又看向身旁的胡生和狄元,只见两人道:

      “湖字派,胡生!”

      “地字派,狄元!”

      道长笑道:“原来如此。那江小兄弟口中的兄长便是江字派掌门人江古泽吧。”

      江古润:“正是家兄。”

      道长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公子,道:“江湖上都传言,江字派掌门人江古泽是一个无理粗鲁,没有头脑的莽汉,却不曾想亲弟弟生的如此通晓事理,文质彬彬。”

      江古润:“道长谬赞了。家兄也只是性情直爽,可能无意中得罪了些有心之人,才有了江湖上传言的这些话罢了。道长自己也说了,江湖上的传闻,也不尽是真的。”

      道长看着眼前的公子,并没有说什么,只道:“天气寒冷,想必大家都饿了吧。这山中经常有野兔山鸡,不知可否劳烦两位小兄弟去寻一两只来。”

      胡生、狄元很爽快的应着,道:“道长有什么要吃的嘛,我们可一起寻来。”

      道长:“哈哈哈,冬日寒冷,总要吃些肉,才能御寒呀。”

      胡生、狄元立刻应道:“晚辈明白了。”

      说罢,便进山去寻野味。

      见二人走远,江古润放下手中的茶杯,道:“道长,是有话对我说?”

      道长:“何以见得?”

      江古润微笑道:“说实话,时辰尚早,现在出去寻吃的,着实是有些早。”

      道长大笑道:“你比我想的要聪明些。”

      江古润:“不知道长有什么话,还请直说。”

      此时的道长也收起了一直以来的慈善面容,略带冰冷道:“你可知江湖上对你大哥还有一个传言?”

      江古润也敏锐的察觉到了道长的变化,谨慎道:“什么?”

      道长重重的说道:“心狠手辣,爱权如命!”

      那时的我听到这八个字从那道长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可笑滑稽,暗自思量这道长为何要如此诋毁我大哥。

      要说心狠手辣,我可能还会有些犹豫,但要说爱权如命,那断然不是我大哥的。

      要真是把谁和爱权如命这四个字联系起来,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天沐凡,和那可怜的牺牲品天子博。

      江古润轻蔑一笑,道:“要是江湖上传言我大哥心狠手辣,那可能还有几分真,但那也只是按命令办事,大哥不如我自由,很多时候不能跟随自己的心意做事。但若是说爱权如命,那断然是胡乱传言。这些年,对外,我大哥在五大派任劳任怨,从不刻意与其它几个门派争些什么,向来都是有就有,没有便作罢;对内,我大哥将权利大方的分配给自己的手下,让他们按照自己的做事方式去决断,只要结果不错,过程合理,我大哥都不会过多干涉。五大派人人皆知,在我大哥手下做事,是最自由的。如此一个人,又怎会爱权如命。更何况,我一直身在江湖,从未听过有关大哥类似的传言,想必是道长道听途说了吧。”

      道长看着眼前努力辩解的年轻人,无奈的摇着头,道:“我说的不是对外人,对手下,而是对你!”

      江古润只觉可笑的反问道:“对我?”,见道长点了点头,继续道:
      “对我那更是不可能了。这么多年,大哥甚是疼爱与信任我。虽然我们是亲兄弟,但我对门派的事务以及人情向来是不感兴趣的,每天只是游手好闲,想当个闲散公子,这一点,大哥最是清楚。”

      道长:“看来,你也只是比我预想的聪明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江古润有些生气道:“道长,您比我年长,我敬您是前辈。刚刚您又救了我们的性命,我们自是感激。但若您还是一直诋毁,那晚辈只能不客气了。”

      道长:“别急啊,小兄弟,你如此真诚待你的兄长,可曾想过,你的兄长也会如此待你?”

      江古润自信道:“自然如此。”

      道长悠悠问道:“那为何,此次来取雪莲的是你呢?据我观察,那两位小兄弟在五大派只是普通的弟子吧。”

      江古润突然失去了些刚刚的自信,但还是道:“那是因为我大哥最信任的就是我!”

      “可连那两位小兄弟都看出了这多半是一个有去无回的任务,江古泽会看不出来,你又会看不出来?再者,如你所说,你大哥的手下对你大哥应是忠诚不疑的,那随便派来一个不就行了。以五大派现在的名望和受众,就算是拿着雪莲逃跑,想要追回也不是难事吧?”

      是啊,道长说的没有错,全江湖都知道取雪莲的危险,大哥又怎么会想不到。自己总是嘲笑天子博眼瞎,此刻的我才发觉,也许那个最可笑,最值得嘲笑的应该是我江古润!

      我不信,我怎么能信,那是我的大哥,我的亲大哥,我从小相依为命的亲大哥!

      江古润声音低沉,道:“我大哥不会这么对我的,他没有理由。”

      道长:“他当然有理由。”

      江古润瞪大双眼,道:“什么理由?”

      道长:“黑山派便是理由!”

      江古润:“什么意思?”

      道长:“当年黑山派大战,你放走了很多妇孺孩童吧?”

      江古润:“是啊,都是些无辜之人。”

      道长:“就是你的心慈手软,让江古泽感到了威胁。”

      江古润:“还请道长明示。”

      道长:“当年黑山派一战,你故意放走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也是那一次,让江字派的众人看到了你仁义的一面。请问小兄弟,这世间又有几人能真的不畏生死呢?众人之前跟着你大哥,有自愿的 ,有崇拜的,有冲着五大派的头衔来的,更是有为了生存不得已为之的。可不管目的如何,想活着,是人的本能,对吗?”

      江古润认真听着道长的话,并未作答。

      道长继续道:“既是人的本能,又有谁不想跟着一位心慈手软,有人味儿的主呢。你说的没错,江古泽确实将自己手中的权利最大限度的下发给自己的左膀右臂,让他们有足够的发挥空间,可你没说的,是这空间背后严厉,甚至可以说是近乎残忍的惩罚制度。据我所知,若是派出去的任务没有完成,那左膀右臂便也真的只剩下左膀和右臂了,对吗?”

      江古润听着道长的话,眼底渐渐生出了一丝恐惧,那是被江古润深埋心底,不愿面对和承认的恐惧。

      见江古润不说话,道长继续道:“就这样,江古泽的身边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除了你!

      江字派人人惧怕江古泽,但又有很多人不可控制的贪婪着那离江古泽最近的位置。只要事情办的好,那被同门惧怕、恭敬、甚至讨好的感受还是不错的。

      后来黑山派大战展开,你的举动引起了派内众人的关注。放权的主儿自然是好的,但若是能有一个既放权又心软的主儿,岂不是更好。

      犯了错不会有过重的惩罚,任务搞砸了可以有转圜的余地,没有太臭的脾气和武断的个性,还带有一丝谦逊和达理,又有谁不愿意!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黑山派大战之后,江字派内愿意听你调遣,为你效劳一二的弟子渐渐多了起来吗?

      人嘛,不就是你用用我,我用用你,即便是不起眼的小角色,为自己谋利,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我听着那位道长的分析,心里也犯了嘀咕。他说的没错,自从那一战后,围绕在我身边的弟兄是多了起来。我不是没有发现,只是没有多想,只当是因为大哥的缘故,他们才对我更加多了几分敬意吧。毕竟那之前,我对派内的事务是完全不管的,只当是没我这个人。

      可自那战后,五大派受到越来越多人的追捧,事务也自是越来越多,大哥正式邀请我和他一起处理派内事务,辅助他,那也是我第一次出现在全派面前。

      道长继续道:“因为你是江古润,所以他不能对你下太狠的手,这样会失去人心;因为你是江古润,所以众人愿意赌一把在你身上,说不定可以在这不安的世道为自己谋一个相对安稳些的余生。

      他将你留在身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待你,他从不计较你身边的人多人少,他对你百般万般的包容,我相信这里面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们流着相同的血,可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那便是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毕竟,眼睛看得到,心里才会踏实些。

      也不知是巧还是不巧,偏偏来了雪莲这么一个风险无法预估的任务。让你来执行这次任务,对于江古泽来说,是难得的好机会。若你顺利取得雪莲,我猜江古泽想要的也只是冰冻雪莲;但若是你回不去,刚好如了他的愿。

      看看这次派来去雪莲的人员,想必在这五大派里,真正在乎这冰冻雪莲的,想来也只有那位海字派的人了吧!其他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啊,我动摇了。想着前几日还在理直气壮的给天子博分析着天沐凡的卑劣行径,今日便轮到自己成为这出戏码里的主角。想来还真是讽刺。

      可说到底,这只是道长的一面之词,我又怎能轻易完全相信。

      江古润:“这里面很多事情都是江字派内部的秘密,还有一些作战黑山派的细节,这些道长又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道长:“秘密?那京城的深宫高墙都拦不住里面的闲言碎语去往民间,这纷乱复杂的江湖又能藏住些什么呢?阴阴暗暗,长长短短,大家不说,许是因为忌惮,许是因为有顾忌,又许是因为情谊面子,但是不说,不代表不知道。我想,刚刚出去的那两位小兄弟知道的不会比我少。”

      江古润听着道长说的故事,不知所措。

      道长又给自己的茶杯加满的水,道:“你信了,但是没有全信。我说的可对?”

      江古润抬眼看向道长,道:“实不相瞒,我和大哥从小相依为命,他如兄如父。但咱们今日只是第一次相见,一个故事便让我怀疑大哥,我做不到。”

      道长:“既然如此,为何你还会有一丝动摇?”

      江古润自嘲的笑了笑,道:“因为道长今日的话,和我当时说给另一位同伴的话,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只是换了主角罢了。”

      道长不急不慢的说道:“我知你重情义,我也不逼你,时间尚早,你慢慢想。”

      说罢,道长便不再多说什么,开始喝杯中的热水。

      “润哥,你看,我们真的打到了野兔,今晚有吃的了!”
      江古润转身看向满载而归的胡生和狄元,生出了心思。”

      东方诀写道:你问了他们?

      江古润笑道:“没错,那晚,我还是没忍住,问了胡生和狄元。

      用过晚餐后,道长便去歇息了。我和胡生、狄元二人便在院子里生火守夜。围坐在火炉旁,觉得身上暖和多了。我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开了口。

      江古润:“你们觉得我如何?”

      胡生和狄元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的问了一个没头没脑,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胡生先开了口,道:“润哥,你当然很好啊,兄弟们都很喜欢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啊?”

      狄元也紧跟着说道:“对啊,有时候私底下碰到江字派的兄弟,大家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江古润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两人,说道:“我们就是闲聊,不用太拘谨。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加入湖字派和地字派的?”

      胡生:“黑山派之前我就加入了,那时我都快饿死在街上了,要不是被胡老大遇到并且收留了我,我早就死在街上了。”

      狄元:“我也是,准确的说,我跟着狄老大的时候还没有五大派呢。那时家里穷的快揭不开锅了,家里就把我这个最小的,感情最浅的孩子送给了领村的人家,换了一吊钱。那户人家虽说条件不错,不愁吃穿,但是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还是会想自己的爹娘。那时也不懂什么是卖,只以为过几天他们便会来接我。可等来等去都等不到想见之人,那我便自己去找。但还没走多久,就迷路了。就那么阴差阳错遇到了狄老大,狄老大将我留在身边,算是给了我一个栖息之地。”

      江古润:“这么说,你还是地字派元老呢!”

      狄元:“嗨,什么元老不元老的。我虽一直跟着狄老大,但是我天资一般,跟狄老大收留的其他孩子相比,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子,所以狄老大也不会过多的留意我。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江古润:“这么说,你们二位都参加了黑山派围剿?”

      胡生和狄元点了点头,道:“对啊,那次五大派所有人应该都出动了,
      除了海字派留守后方,其余人都在第一线。”

      回答问题的胡生和狄元显得战战兢兢,问问题的江古润又怎不是如此。

      江古润开口道:“你们,平时除了对自己所在的门派有所了解外,对其它门派的事,知道的多吗?”

      本来已渐渐放松了的两人一下子又紧绷了弦,不知该如何作答。

      江古润:“放心,今日的聊天只限于我们三个人之间,过了今晚我们谁也不再提。”

      胡生和狄元自知今晚逃不过一顿盘问,深呼一口气,道:“润哥,我们相信的为人,有什么你就直接问吧。”

      狄元:“是啊,润哥,这五大派里,要说为人,能相信的真的不多,你是之一。所以今晚我们豁出去了,你想知道什么,我们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

      江古润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太为难你们,我也不会问你们什么门派机密,或是其他人的闲言碎语,这些我也不关心。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

      胡生:“润哥,你问吧。”

      江古润:“我第一个问题还是刚才那个,你们对江字派的事情知道的多吗?”

      狄元:“这要看什么事情了,要是你们的什么机密、大事,我们肯定是不知道的,但你要是问一些在我们这些兄弟间流传的一些小事,我们可能要比润哥你知道的多。毕竟像我们这些小人物,大事轮不到我们,能打发时间消磨时光的也就是这些你们看不上的闲事了。”

      江古润:“在你们眼里,黑山派大战前后,我有什么变化嘛?”

      江古润已经问到这里了,坐在对面的两人也早已确认了自己心中的本来还不确定之事。察言观色,心细敏感是他们存活下去的基本功。

      胡生和狄元也不再提拐弯抹角,直言道:“润哥,不管是黑山派之前还是之后,您一直都还是那个不喜门派之争,读书写字,品茶赏画的二公子。可是,,,”

      江古润:“可是什么?”

      “可是,您没变,但是您的周围变了。”

      “是啊,润哥,我们以为您早已经察觉到了这些,但没想到,您今日居然问了我们。黑山派大战之前,五大派上下只知道江老大有一个亲弟弟,可是真正见过您的也只是江字派内少数的弟子,毕竟那时您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房间,就是去逛一些我们这些粗人看不懂的店,很少露面。而且那时,大家只要听从江老大的吩咐便好,知道你与不知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是啊,可是黑山派一战之后,情形却完全变了。那日您放走了那些妇孺儿童的行为真的是大家没有想到的。这些年,江字派的弟兄虽说对江老大言听计从,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惧怕。也许您不知道,江老大的狠在我们底下人里可是人尽皆知的。”

      “您以为保守很好的事情,其实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都只是不明里说罢了。就像您一定很想问放走妇女儿童的事情我们怎么会知道的吧?只要有人知道,就一定会有更多的人知道。”

      “润哥,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多年前有一个跟随江老大的很多年的人,叫江明翰,因为一次执行任务时,出发前,发现人手不够,可那时时间紧迫,来不及向江老大请示,便多叫了五名弟子一起出发。那次任务执行完毕后,虽然很成功,但是江明翰还是被卸去了一只胳膊,原因是:他动了江老大的权!”

      “外界都只知道江老大给手下足够的权利,可没人知道那给了的权和没给的权之间的界限还没一指宽。”

      江古润:“我记得江明翰,后来有一天突然消失了。大哥只道他是还乡了。可这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被卸去胳膊,就有人去卸胳膊。有人去卸胳膊,就有人去处理胳膊。来来回回,总有人愤愤不平。这五大派人来人往,又怎么会不知道。”

      “后来黑山大战爆发,江字派的人发现了您的仁义善良,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救赎,是希望。没有人想一直活在恐惧之中,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不过这次,这个想法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口,不管是明是暗,可在我们这些外人眼里,大家都心知肚明。而江老大对您放走敌人的容忍也让大家伙儿明白,江老大对您是包容的,也许您真的可以在关键时刻庇护他们,甚至永远庇护他们。您的身边开始聚集起了越来越多的弟子,即便您还是如之前一般,不管派内事务,只逍遥自在在自己的节奏里,可愿意信奉您,追随您,或者说讨好您的人也真的在不断增加。”

      “也许您自己并没有太过在意,可是江老大要比您认识的江老大敏感的多。您还记得有一次您去帮江老大取信,途径大峡谷遇到山崩嘛?”

      江古润:“记得,那次很是惊险,若不是刚好路过的村民将我从石头下解救了出来,我肯定活不下来。”

      “哪里来的什么山崩,不过是提前安排好的意外身亡罢了。”

      听到这里,江古润坐不住了,激动道:“不可能!就算是真的,你们又怎么会知道!”

      “那次去执行任务的是和我关系还不错的一个江字派弟子,有一晚我们一起约着喝酒,他喝多了,说漏了嘴。他还说他不想的,可是不敢。”

      江古润:“不敢什么?”

      “不敢拒绝!”
      江古润的心理防线被这一字一句拼凑出的无法置信的故事一点点瓦解着,颤颤的问道:“再之后呢?”

      “哪里还有什么之后,润哥,其实你心里都明白了吧,只是不敢相信罢了。您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江老大的危机感就越来越强,也许您不会抢江字派掌门人的位置,可若是众人强推,又叫江老大该如何自处。更何况,权利对于江老大来说,是那么的重要。”

      “润哥,其实出发的时候看到您的那一刻我们就明白这又是一场不安好心的计划。我们这些人,生与死都认了,也没有太多选择权,但您不一样,我们为您不值。”

      江古润垂头道:“原来,你们全都知道。只有我跟傻子一样对他掏心掏肺。”

      胡生和狄元有些内疚道:“润哥,这不是傻,大家都很敬重您的。”

      江古润:“那你们呢?”

      胡生、狄元:“我们自然也是敬重您的啊!”

      江古润:“我是说,你们各自的派中,也是如此吗?”

      胡生默默的说:“都差不多吧。虽然事情不径相同,但都逃不过一个明争暗斗。”

      狄元无奈道:“都说家丑不外扬,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江古润勉强笑了笑,道:“不早了,你们进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守着就好。”

      胡生、狄元:“润哥... ...”

      江古润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道:“去吧,我没事。今晚知道了这么多,我也需要时间消化消化啊。”

      见状,胡生和狄元便不再多什么,道:“那我们先进去了,夜寒,润哥您也早点休息。”

      江古润:“好!” ”

      东方诀看着眼前不再说话的江古润,写道:信了?

      江古润看着这两个字,苦笑道:“他可是我的亲大哥,不管信与不信,我都不愿相信。”

      东方诀:上山了?

      江古润并没有直接回答上与不上,继续道:“不知是冬日寒冷,还是因为我们在雪山脚下,那晚真的很冷。虽然烤着雄旺的火堆,穿着貂毛大氅,可‘冬日漫长’这个词,我却是在那晚领悟的。

      “故事听完了?”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了耳中。

      “道长啊,外面寒冷,还是进屋里歇息吧。”

      只见道长坐了下来,边烤着火边说道:“年龄大了,睡眠少,若不介意,再陪我这个老家伙坐会儿?”

      江古润很爽快的应了。

      两人坐了一会儿,道长率先开口,道:“江小兄弟,现在可愿相信贫道?”

      江古润虽心里不情愿,但言语间也不再激动反驳,只道:“道长,您究竟是谁,又想做什么?”

      道长:“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想做的,是救你们的命。”

      江古润:“怎么救?”

      道长:“不上山,便可活。”

      江古润:“您也上山了,不也活下来了。”

      道长:“那是我,不是你们,更不是络绎不绝闻名而来的江湖人。”

      江古润:“您不懂武功都可以顺利下山,我们也可以。”
      道长:“你又怎知我不会武功?”

      江古润惊道:“你会?”

      道长:“我会不会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有去无回的江湖人都会!”

      江古润:“敢问道长是如何安全下山的?”

      道长:“我如何安全下山的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除了我,无人再下
      山。”

      江古润:“从山下相遇的那一刻您就在阻拦我们上山,究竟目的为何?”

      道长:“我说了,救你们!”

      江古润:“无缘无故,您为何一次又一次救我们?”

      道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江古润:“仅此而已?”

      道长:“仅此而已。”道长看出了江古润的犹豫,继续道:“想想他俩,若是上了山,多半有去无回;若是顺利下了山,但却两手空空回去,他们各自的门派又会信吗?”

      道长说的没错,江古润本就不相信世上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若真是完好无损又两手空空的回去,难免不会引起怀疑。也许我还能靠着江古润的身份安稳度日,可是他俩又该如何自处。为了这虚幻的东西,丢了性命,实属是不值当的。

      道长见江古润半天不说话,也不再逼迫,道:“江小公子,你好好想想,咱们还有时间。”说罢,便转身进了屋子,独留江古润一人坐在院中。

      那一晚,江古润一夜无眠,看着眼前的火堆一点点消灭。

      “润哥,您是起得早还是一晚上没睡啊?”睡眼惺忪的胡生从屋内出来,看着在院中呆坐的江古润,微微愣住了。
      闻言,狄元也出来查看,看着连姿势都没有变化的江古润,道:“润哥,你还好吗?”

      只见江古润慢慢起了身,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开口道:“你们说,你们也很敬重我?”

      胡生、狄元一头雾水,答道:“是啊!”

      江古润:“那你们可愿从今日起,认我为大哥,跟着我?”

      胡生:“什么意思?”

      江古润:“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湖字派弟子,你也不是地字派弟子,我也不是江字派什么二公子,我们只当是死在了这去雪莲的途中。从此后,过自己的生活,不知你们可愿意?”

      狄元不敢置信的问到:“润哥,您的意思是我们不用冒险上山了?”

      江古润:“不用了!”

      胡生:“我们也不用回去复命了?”

      江古润:“不用了!”

      狄元:“从今日起,我们便可以自在生活了?”

      江古润:“也许条件会不如在五大派的时候,身份也不如背着五大派的头衔来的值得炫耀,但从此后,你们不必再提心吊胆,不必再听谁调遣,可以多几分潇洒自在,不知你们可愿意?”

      狄元:“愿意,当然愿意,还是跟着润哥您,我更是愿意的!”

      胡生:“我也是,领到这次任务时,本以为死定了,却没想到因祸得福。真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江古润:“既然如此,那名字也该改改了。”

      “改名字?”胡生、狄元齐声道。

      “我知道,很多进了派的弟子,会跟随掌门,将自己原来的姓氏改了,既然决定脱离五大派,那这姓氏也不必留了。”

      胡生兴奋道:“我本姓高,高生!”

      狄元突然低落了下来,道:“我那时太小,早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姓氏了。”正当大家犯难的时候,狄元突然道:“润哥,我跟你姓吧。”

      江古润震惊了一下,道:“可我的姓也是五大派的姓,若你跟我姓,岂不是又一个五大派?”

      狄元:“不一样。你的江只是江古润的江,跟您姓,我愿意,您就应了我吧。”

      江古润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姓吧!”

      狄元兴奋道:“我姓江,江元!”

      “看来你们已经作出决定了。”道长从屋内慢慢走了出来,道:“不知三位小兄弟接下来打算去哪呢?”

      江古润见道长出来,立刻作揖,道:“这几日多谢道长了。至于接下来去哪里,暂时还没有想好,但天大地大,总有我们兄弟三人的容身之处。”

      道长:“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五大派想找的人,怎么会找不到?”

      三人顿时哑了语,不知该如何作答。

      道长:“我有一建议,不知各位可愿一听?”

      江古润:“愿闻其详。”

      道长:“就是这里。”

      江古润:“对,就是这里。不想死的人,是不会轻易来这里的,包括五大派。”

      道长说的没错,这一带早就被江湖上的传闻妖魔化了些,随着越来越多有去无回的江湖人,来这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这里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古润看向胡生和狄元两人,两人快速领会了,道:“润哥,我们跟着您!”

      江古润:“那就多谢道长了。”

      就这样,我们在山脚下的小屋里住了下来。日子平淡,却安稳踏实简单,少了很多的你争我斗。”

      东方诀又写道:庆城?

      江古润笑笑,道:“年轻人,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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