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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霜落心弦
南城大学军训汇演,
九月的骄阳炙烤着操场,塑胶跑道蒸腾起扭曲的热浪。温霜言站在女生方阵第一排,迷彩服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帽檐下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
“全体都有——正步走!”
随着教官嘹亮的口令,整个方阵整齐划一地向前迈进。温霜言绷直脚尖,手臂摆动的角度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阳光直射在睫毛上,刺得她不得不微微眯起眼。
观礼台上,校领导们正在交头接耳。她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侧台的一个身影吸引——宋司烨穿着笔挺的军装常服,正在调试音响设备。不同于平日里的随意,此刻他的站姿挺拔如松,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拨弄着各种线路,袖口挽起露出的手腕线条分明。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目光,宋司烨突然抬头。隔着半个操场的距离,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清透的琥珀色,嘴角扬起一个明亮的笑容,右脸颊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温霜言慌忙移开视线,却听见身旁的祁萌倒吸一口气,激动地拽了拽她的衣角:“霜言你快看!那个调试设备的男生也太帅了吧!”
楚清栀在另一侧轻嗤一声:“花痴。”
“我这是欣赏美好事物!”祁萌不服气地小声反驳,又偷偷往那个方向瞄了好几眼,“你们不觉得他特别像那个演校园剧的明星吗?就是那种……”
“立——定!”
教官的口令打断了祁萌的喋喋不休。温霜言机械地停下脚步,却感觉锁骨前的项链不知何时滑了出来。银质的霜花吊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晃得她眼前一阵发晕。
她下意识去摸项链,指尖却触到一片潮湿——不知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等她再抬头时,宋司烨已经站到了话筒前,清朗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操场:
“作为新生代表,我很荣幸……”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方阵,在掠过温霜言时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秒。阳光在他肩章上跳跃,衬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温霜言低下头,将项链重新塞回衣领。金属贴到皮肤上的瞬间,她突然想起周昭槐给她戴项链时说的话:“刻字是温,霜,言,不是万事如意”
就像有些记忆,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消散。
与此同时,华清大学,
正午的阳光像熔化的金箔般倾泻而下,将整个操场镀上一层刺眼的白光。周昭槐站在标兵方阵的最前方,帽檐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一道锋利的阴影。他的肩章在烈日下反射出冷冽的金属光泽,每一个正步都踢得笔直如刀,落地时发出整齐划一的“啪”声。
“向右——看!”
随着教官的口令,周昭槐利落地转头45度,下颌线绷出一道凌厉的弧度。他的眼神锐利如鹰,连最苛刻的教官都忍不住微微颔首。
“老周今天怎么回事?”陈一州用气音问旁边的严墨辞,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这么拼?吃错药了?”
严墨辞保持着标准的军姿,嘴唇几乎不动:“刚收到消息。”他的目光扫过观礼台上方巨大的LED屏,“很多学校今天同步直播。”
大屏幕上,各校军训汇演的画面正在轮番切换。当“南城大学”四个字出现时,周昭槐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镜头快速扫过女生方阵,一个扎着高马尾的身影一闪而过。虽然只有不到一秒的画面,但那个熟悉的侧脸轮廓——微微上扬的眼尾,抿紧的唇线——就像一柄钝刀,猝不及防地扎进周昭槐的胸口。
他的正步突然比标准高出两公分,靴底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格外清脆的响声。
“我靠……”陈一州瞪大眼睛,“老周他刚才……”
严墨辞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周昭槐——男生的表情依然冷峻如冰,只有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观礼台的大屏幕已经切换到下一所学校,但那个惊鸿一瞥的身影仿佛还停留在周昭槐的眼中。百二十公里外的南城,此刻是不是也晒着这样毒辣的太阳?她有没有记得涂防晒?
“敬礼!”
教官的口令将周昭槐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抬起手臂的姿势依然完美无缺,只有最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南城大学操场
“下面有请学生代表发言!”
宋司烨站在话筒前,声音清朗:“……作为新生,我们要像军人一样坚韧……”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温霜言身上,“……不惧风雨,勇往直前。”
温霜言站在女生方阵的第三排,迷彩服后背已经湿透。南城的阳光比京市更毒辣,晒得塑胶跑道蒸腾起扭曲的热浪。
“正步——走!”
她绷直脚尖,忽然感觉锁骨前的项链滑了出来。银质的霜花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刺眼的光,
“第三排那个女生,注意力集中!”教官的吼声炸响。
温霜言急忙把项链塞回衣领。她没注意到观礼台上的摄像机正转向这个方向,更不知道镜头会出现在华清的军训简报里。
军训汇演后,华清大学男生宿舍
炽烈的阳光穿透纱帘,在木地板上烙下斑驳的光影。
周昭槐独自坐在书桌前,笔记本电脑屏幕反射着刺眼的白光。他点开学生会刚发来的《各校军训汇演集锦》,视频进度条显示南城大学的部分只有三十秒。
当画面扫过女生方阵时,他的手指突然悬在触控板上方——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身影从镜头边缘掠过。
“啪!”
指尖重重敲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一帧模糊的影像上:迷彩服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一缕发丝被风吹得扬起,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的光泽。
周昭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窗外传来篮球场的喧闹声,陈一州的大嗓门隐约可闻:“传球!快传球!”但这些声响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玻璃隔绝在外。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凝固在那0.5秒的画面上——她似乎晒黑了些,但站姿比高中时挺拔多了。
“老周!”宿舍门突然被推开,陈一州抱着篮球闯进来,浑身冒着热气,“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屏幕上的视频早已自动跳转到下一所学校。周昭槐不动声色地合上笔记本:“军训简报。”
另一边,南城大学,
军训汇演结束后的校园恢复了平日的宁静。温霜言抱着几本专业书走在林荫道上,九月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在她肩头投下细碎的光斑。锁骨前的霜花项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图书馆冷气开得很足,温霜言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刚翻开《现代汉语通论》,一道阴影忽然落在书页上。
“这个位置有人吗?”
温霜言抬头,看见宋司烨抱着几本厚重的法学专著站在那里。他今天没穿军训服,简单的白T恤衬得肩线格外挺拔,发梢还带着些许湿意,像是刚洗过澡。
“……没有。”她迟疑了一下,把摊开的笔记本往自己这边收了收。
宋司烨拉开椅子坐下时,带来一阵清爽的薄荷气息。温霜言注意到他右手腕上戴着一根褪色的红绳——这种小饰品出现在法学系高材生身上,有种奇妙的反差感。
“在看语言学?”宋司烨压低声音,指尖点了点她的课本。见温霜言点头,他突然从包里掏出一盒水果糖推过来,“吃点甜的,帮助集中注意力。”
透明的糖盒里,淡粉色的水蜜桃糖和浅黄色的柠檬糖整齐排列。温霜言怔了怔——这是她高中时常买的牌子。
“谢谢。”她拿了一颗,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记忆突然闪回高三晚自习,周昭槐也总是这样,默不作声地往她笔袋里塞这种水果糖。
另一边,华清大学,金融实验室
彭博终端机的蓝光在周昭槐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冷色调的光影,EUR/USD汇率曲线在屏幕上剧烈波动。他的耳机里却循环播放着一首与金融数据格格不入的歌——那个生日,他和温霜言合唱的《特别的人》。许景恩当时躲在一边,用手机录下了整首歌,录音里还能听见何秋妍压低的惊呼声和观众的起哄声。
“我们是对方特别的人——”
温霜言略带紧张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背景音里夹杂着霓虹灯切换时的电流声。周昭槐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恍惚间又看见那晚的舞台灯光如何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她唱歌时总是不敢看他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话筒线,直到他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肘才放松下来。
“若只有一天爱一个人——”
录音放到合唱部分时,周昭槐突然握紧了钢笔。他们的声音在副歌处意外和谐,就像高二那年他们一起解数学题,总是能互补思路。
“周昭槐!”
教授的厉喝像一柄刀劈开幻象。
他条件反射地摘下耳机,蓝牙耳机落在金属桌面上,还在继续播放着温霜言独唱的段落。整个实验室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后排的江叙白倒吸一口冷气——那家伙居然在专业课上看都没看数据终端。
“黄金期货的避险功能分析?”教授敲了敲投影幕布,“看你这么专注,不如说说当前地缘政治风险下的黄金对冲比率?”
周昭槐站起身时,余光瞥见终端机上闪过的克里米亚原油数据。但他不需要看屏幕,那些数字早就刻在脑海里:“当VIX指数突破30时,黄金与美债的正相关性会减弱。按照当前北约东扩的局势,建议将黄金在避险组合中的占比提升至17.3%,误差范围不超过……”
教授推眼镜的手顿在半空。这个答案不仅精确到小数点,还包含了今晨刚爆出的北约内部会议纪要内容——那份文件应该还没传到中国高校。
实验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周昭槐平静地坐下,指尖碰到滚烫的耳机。录音正放到最后那句“你就是我要遇见的特别的人”,背景音里许景恩小声的“天生一对”清晰可闻。
他猛地掐灭音频。
窗外,深秋的风卷着金融系楼前的落叶打了个旋。周昭槐解锁手机,加密相册里存着校庆那晚的合照:温霜言抱着花束低头微笑,他站在半步之后,目光落在她发顶的星光发卡上。
南城大学,
窗外的云朵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缓缓飘过图书馆的玻璃穹顶。挂钟的指针指向五点半时,宋司烨合上厚重的《国际法案例精析》,书脊在安静的阅览室里发出轻微的“啪”声。
“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他压低声音,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二食堂新开了宁城风味窗口。”
“宁城?!”温霜言的手指无意识蜷缩了一下,钢笔在笔记本上洇开一小片墨迹。
宋司烨的目光在那片墨迹上停留了一瞬,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嗯,听说师傅是从宁城大酒店挖来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细密的光影,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有你喜欢的糖醋排骨。”
温霜言猛地抬头,瞳孔微微收缩:“你怎么知道……”
“猜的。”宋司烨已经站起身,动作自然地拿起她的书包带子,“大多数人都喜欢这道菜。”
“我自己拿吧。”温霜言伸手,指尖在即将碰到书包带时顿了顿。
宋司烨的动作僵在半空,他眨了眨眼,阳光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最终他还是松开手,将书包递还给她时,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好。”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梧桐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一片金黄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落,轻轻搭在温霜言的肩头。宋司烨下意识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衣料的瞬间——
温霜言侧身避开,落叶无声地滑落在地。
宋司烨的手悬在半空,五指缓缓收拢,最终握成一个空拳垂回身侧。他低头看着那片落叶,喉结滚动了一下:“抱歉,是我失礼了。”
“没事,”温霜言将书包带往上提了提,声音很轻,“我不太习惯异性的触碰。”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温霜言恍惚想起另一个人——周昭槐也总是这样,默不作声地帮她拿掉头发上的落叶。
而现在,宁城的梧桐叶也该黄了吧?
南城大学二食堂
糖醋排骨的甜香弥漫在空气中,温霜言用筷子尖拨弄着米饭。宋司烨坐在对面,正把辣椒炒肉里的青椒一个个挑出来。
“你不吃青椒?”她脱口而出。
宋司烨的筷子顿了顿:“你怎么知……”话到嘴边又改口,“嗯,从小就不吃。”
温霜言盯着他碗边越堆越高的青椒,突然想起某个总把她便当里胡萝卜挑走的家伙。那时周昭槐还会义正言辞地说:“维生素A过量会中毒。”
“其实……”宋司烨突然推过来手机,屏幕上是南大辩论社的招新海报,“今年我想重组校队。”他的指尖在海报上点了点,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你要不要……”
食堂的电视突然插播新闻,女主播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下面播放各校军训风采……”
温霜言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画面切换的瞬间,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华清大学的方阵如刀削般整齐,而站在第一排的那个身影,即使在一众挺拔的男生中也格外醒目。镜头扫过的短短一秒里,她看见他帽檐下锋利的下颌线,看见他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看见他握着旗杆的指节微微泛白。
就像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样子。
“温霜言?”宋司烨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还好吗?”
电视画面已经切到下一所学校,但她的眼睛里还残留着那个身影的残影。温霜言弯腰捡起筷子,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没事,手滑了。”
宋司烨的目光在她和电视之间转了个来回,最后定格在她紧握的左手——那里攥着一枚小小的霜花吊坠,银链从指缝间漏出一截,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要喝点水吗?”他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推过自己的玻璃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在桌面上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窗外,南城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一片枯叶粘在窗玻璃上,叶脉间的纹路清晰可见,像极了那年福则山上,周昭槐指给她看过的枫叶标本。
第二天,语言学院
晨光透过走廊的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温霜言抱着厚重的《社会语言学概论》走出教室,书脊抵在胸前,压得锁骨前的银链微微发烫。突然,一阵细微的拉扯感从颈间传来——
“哎呀!”
她低头,发现项链不知何时勾在了楚清栀的复古耳环上。她今天戴了夸张的金属耳坠,此刻正手忙脚乱地试图解开缠绕的发丝。
“抱歉抱歉!”楚清栀小心翼翼地拨弄着银链,薄荷味洗发水的香气随着她的动作飘散,她的声音突然顿住,“诶,你这项链……”
温霜言感到对方的手指在吊坠上停留了片刻。楚清栀眯起琥珀色的眼睛,凑近打量:“这切割工艺……是Lovien家的定制款?”
霜花吊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温霜言下意识握住吊坠,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去年生日那天,周昭槐把盒子递给她时,指尖也带着同样的凉意。
“朋友送的。”她轻声说。
楚清栀挑起一边眉毛:“男朋友?”
“不是。”温霜言回答得太快,声音不自然地拔高了半度。
楚清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她正要继续追问,远处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哗声。
语言学院中庭的招新摊位前,宋司烨正被一群女生团团围住。他穿着深蓝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阳光在他发梢跳跃,衬得整个人都在发光。
“现在填写报名表,下周就能参加选拔赛……”他的声音温和有礼,却在抬头看见温霜言的瞬间,眼底倏地亮了起来。
几个女生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变化,不约而同地转头。温霜言顿时成为目光焦点,她不自在地把项链塞回衣领,却听见楚清栀在耳边轻笑:
“看来有人比我还好奇这项链的来历呢。”
宋司烨试图穿过人群,却被一个大胆的女生拦住:“学长,能加个微信详细咨询吗?”
温霜言趁机转身,快步走向图书馆。锁骨前的吊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像极了那年冬天,周昭槐在雪地上写给她看的函数图像。
图书馆,
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切进书架间的过道,温霜言站在经济类书区,《金融衍生工具》厚重的书脊在她指尖下泛着陈旧的光泽。这本明显不属于语言系学生涉猎的书籍,借阅记录上积了薄灰,最后一次借出日期还停留在三年前。
“对金融感兴趣?”
宋司烨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温霜言手指一颤,书本“啪”地合上。她转身时,一杯奶茶递到眼前,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正顺着青年修长的指节滑落。
“巧了,我表哥在华清读金融。”宋司烨笑着晃了晃另一杯奶茶,阳光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流转,“你要是想了解这方面的知识,我可以请他推荐书目。”
“华清”两个字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温霜言心上。她接过奶茶的瞬间,指尖碰到冰凉的杯壁,突然想起去年盛夏,周昭槐给她带的柠檬茶也是这样,杯身挂满水珠,在桌面上洇出一圈水痕。
手腕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奶茶险些脱手。
“小心。”宋司烨下意识伸手,却在即将碰到她手腕时猛地顿住。他蜷了蜷手指,转而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是想到谁了吗?” ,
宋司烨只能这样欺骗自己。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温霜言望着书上陌生的“Black-Scholes模型”字样,那些复杂的公式突然扭曲成记忆中周昭槐写在草稿纸上的笔迹——他总是把希腊字母写得特别工整,就像刻印上去的一样。
“嗯……”她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
宋司烨的目光在她泛白的指节上停留片刻,突然指向书架最高层:“那本《期权定价理论》更好懂些。”他轻松取下厚重的专著,翻开扉页露出密密麻麻的笔记,“我表哥的批注,要看吗?”
温霜言怔怔地看着页边那些凌厉的字迹,某个相似的笔势让她呼吸一滞——但细看之下,这字迹比周昭槐的更张扬些。
“谢谢。”她接过书,
宋司烨凝视着那道光芒,突然开口:“我表哥说,华清金融系这届有个传奇人物。”他状似无意地翻动书页,“叫周昭槐,但不知道是我们认识的那个。”
书页哗啦一声从温霜言指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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