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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不用，有人预订领养了。”叶潭沉声。
对面沉寂半晌，最终还是挂断了电话。
锅里这滩看着能吃的番茄鱼被叶潭拿回去，舀汤分食。
还是点外卖吧，他扶额想。
行程表安排满满，叶潭在租赁办公地点的同时也在公司附近看起房。
“大概格局就是这样。”穿着凉拖的房东边啃苹果边介绍起，今天叶潭已经看了三家，不是价格问题就是采光和户型。
打算败兴而归的时候，中介告诉他有幢坐南朝北物美价廉的捡漏房。
“这地段和布局都没得说。”房东继续侃侃而谈，就差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点出一句，“之前很多老板都想入，要不是当时不缺钱早卖了。”
一般人说这话叶潭大概会嗤笑一声，可这个房东倒真没说错，户型面积搭配价格，真是他捡漏。
一口答应，他签下合同，安排起房屋的装修，“卧室我的想法是这样……”
“卫生间……”
当叶潭卖力手绘出一张参考图，设计师立马笑脸相迎，“可以的，您放心，之前我们接过这类的单子，对这种很擅长。”
对方一嘴答应没让叶潭放心，他回去宣布新游戏的企划案就两头跑做监工。
游戏名字定了：七日夜，故事背景很简单，受雇的私家侦探主角进入了一座古怪的古堡在，探秘其中的同时一点点揭开了这座城堡的故事。
设定全票通过，工作室上下忙成狗。
装修方面叶潭的标准就一个：方便，叶潭没那么多时间在家，所以地砖要耐脏的，家具得实用，卫生间下水更不能有问题。
在这些都满足的基础下，房子才正式开始施工。
叶潭知道什么是他想要的，工人施工的每一天他都不会错过，一点偏差都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及时改正。
就这样敲敲砸砸持续了一段日子，工人开始铺砖，建设客厅，一切都按照叶潭心中的蓝图构建。
电视、茶几、沙发、罩灯，温馨的氛围可以说是根据叶潭脑中画面一比一复制，
“你这个灯我给你放这吧，是不是还挺可爱的？”抱着灯的师傅擦汗笑对叶潭。
“谢谢，就放这。”叶潭上手道，他环顾着由自己规划的成品有了一些成就感，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色彩鲜艳的画面出现，室内的灯光自动调节，叶潭品嚼着嘴里的滋味。
毛绒地毯铺陈，大理石的地板由纹路展开，顶灯的暖光投射脚下。
这一幕是不是有点熟悉？
哈哈哈，嬉笑打闹的声音成了画外音，昏黄灯光将叶潭的影子拉得细长伫立，叶潭挺起头颅，似乎能从厨房看见模糊的人影。
“先停吧，我要换一个方案，之前的钱照样给。”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几个师傅抄起电钻的手虚晃，他们在装修工地工作多年，早就学会少说话多做事的规矩。
可一等叶潭离开，心里的八卦还是忍不住，“真是活久见，我工作这么久还没见过造了一半不要了，这不是很好看吗？”
“我还以为我眼瞎了，这不跟他要的一毛一样吗？”
“不清楚，可能这就是有钱任性吧。”
—
办公室。
哀嚎遍地。
“老大你来了。”以明知荷包蛋哭肿眼挽上叶潭胳膊，振声控诉屏幕内磨人的代码。“我真要被这个折磨死了，我没有脑子为什么要我做解密游戏。”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精神状态过分良好。
“广告商倒是都同意。”罗闲插一句，“就是为什么会把我们当作星汉旗下的子公司，我真的要生气了！”
秦越瞳光一闪，警觉地，“官司不打了？”
“没什么赢的概率。”叶潭坐到工位，“专注七日夜。”
律师咨询问了，法务耗的资金绝对要比赔偿的多，他们手上的资金流不稳，确实该放下这次的官司。
“可星谣就是做的很过分啊。”秦越不悦的脸色骑了上来，他将手搭到叶潭肩上，齿缝漏着恨意的风。
“算了，老大有老大的顾及吧。”罗闲帮腔。
“先工作。”叶潭不回答，默默撇开秦越的手，说，“我今天会试玩，有什么问题晚上开会说。”
“问题很多。”叶潭支颐，“最大的问题还是文案。”
那天之后，叶潭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宋予的辞职。
新文案招了，张雨，名校各方面条件优中则优，虽然手上参与的游戏不多但比0经验的好不少。
叶潭料想怎么样都不会差太多，实际却是让人大开眼界，张雨乃至其余的所有文案不能说写的不好，但都带着一些自己的癖好。
譬如其中一位有剧本杀经验的，他从业大部分时间都在撰写古风剧本，对于解谜游戏也有些怎么也改不掉的口癖。
其他人则是零零散散的常识问题。
“小张，你玩过解谜游戏吗？”叶潭转笔，抬起眸。
“玩……玩过。”张雨怯怯回。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连把事情讲清楚都很困难？”叶潭步步紧逼。
“因为解密游戏一般都没什么剧情。”说到这，张雨的眼中有些悲哀，“嗯，有剧情我也会跳。”
似乎是为了开脱，他挠挠头，“游戏剧情没那么重要吧老大，只要好玩就行了。”
“你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叶潭解释，“但我们一开始定向定的就是剧情解谜类。”
“剧情很重要，只有剧情够好玩家才有足够的兴趣往下解密，换而言之你们在座的是只为了工作经验不为钱上班的？”
原本还兴致缺缺的张雨一下听进去话了，他撇撇嘴巴，“老大你太会打比方了。”
“多余的话不多说了，要大改。”叶潭总结道，“以后你改的时候就跟我共享屏幕，我会监督你的。”
“好。”张雨乖巧应声。
“好，那我来说其他问题……”笔在指腹处停了，叶潭习惯性将手放到水杯边。
没水。他拧了下眉。
“那我们继续说。”
不是什么大问题，叶潭推离水杯，重新整理措辞。
“UI还要再改下，现在的太花哨了。”
“嗯……”
思绪神游天外。
叶潭总是在说完一段卡壳一阵，到后面连自己也忍受不了，只能让众人遣返，告知剩余的内容发在群里。
“你老实说，是不是还在想宋予？”
还在愣神的须臾，秦越的声音转了过来。
“我想他做什么？”叶潭下意识道。
他在想别的事没错，不过是装修。
兴许是错觉，叶潭现在看什么装修都觉得眼熟，根本无从下手，这种错觉衍生到游戏里，他甚至连七日夜的地图也像。
找设计师重改，看了十几版找不出满意的，想到这脑袋就大。
“他别的不说，会照顾人是真的，你是不是想他给你端茶递水了。”秦越兮着声。
“我不缺人帮我端茶递水。”叶潭的声调拉成一条直线，“不可能的事不会因为执着变得可能。”
“那以后我来端茶递水。”
“随你。”叶潭将水杯递了出去，“接到2/3。”
秦越跟在后面，“不喝橙子汽水吗？”
“喝。”想起来是很久没喝了，叶潭点头。
“那我给你带池家的。”秦越激动。
叶潭说的没错，他爱喝橙子汽水这点没变。
有一件只有他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叶潭怕痛得很。
这是秦越下课看到叶潭抱着淤紫膝盖时发现的。
“你为什么不去看医生。”秦越站在楼梯好奇地问。
“小事为什么要去？”叶潭快速扯下裤脚盖住膝盖可怖的伤口，正经道，“会花很多钱。”
“会要很多钱吗？”秦越不怎么去医院，也不知道，他眨眨眼脑海里叶潭的伤口仍然消退不去。
想到手上还有瓶便利店的橙子汽水，大人们在生病时都会给他冰敷，或许能派上用场，硬塞到叶潭怀中，“我听说喝这个能止痛。”
“不要。”叶潭拒绝，他不想平白无故欠人人情。
“我拉肚子不能喝所以给你的。”推三阻四，秦越强行将汽水按到叶潭手上，找了个借口，“是因为看到你疼我也觉得好疼。”
说完，秦越目不转睛地盯着叶潭。
……水汽在瓶身弥散，叶潭摸到瓶口，咕咚喝了一大口。
水果的香气蔓延开，咕咕气泡窜上喉腔，叶潭眨巴着嘴，“嗝。”
“还可以。”叶潭提起裤腿，超绝不经意地查看着肿起的伤口处。
“我感觉好了点。”秦越一屁股挤开叶潭，同坐台阶。
他想到之前的摔伤经验，“可以用云南白药，应该不到一百。”
“你这个呢？”叶潭看向橙子汽水。
秦越：“两块五吧。”
“那还是这个有用。”叶潭断了决定。
彼时的两人根本没想过这是心理作用，只是从此以后，叶潭喝橙子汽水的习惯保留了下来。
还往往是气泡足量的。
“你喜欢上宋予了吧。”眸色晦暗不明，秦越捣弄着手心迟迟不能开口。
没有别的原因，他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在悄然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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