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毛绒小狗后死对头真香了

　　窗外路灯飞速后退，林清书靠在后座，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低头看像自己的手，感觉上面好像还停留着余温和清香。

　　那是真的发生了吗？

　　林清书手指微动，隔着虚空感觉自己好像又摸到了一瞬间的绒毛。

　　当时许白安滑到，他分明看见有一条白色的尾巴比他手速更快的冒出来，在地板上垫了一下。

　　他接住许白安的手没来得及收回，接了一手毛茸茸。

　　是尾巴吗？
　　林清书又有些不确定，那一个瞬间太快了，他还没来得抓住，就已经消散不见。

　　幻觉？
　　林清书脑子有些混乱，他叹了口气。

　　[要嫁就嫁灰太狼~这样的男人是榜样~你是我的墙遮挡风和霜~顶多一点刺带着玫瑰的香~]

　　“要嫁就嫁灰太狼~”司机听得高兴，轻声哼唱起来。

　　林清书：……
　　他彻底思考不下去了。

　　“师傅，这歌循环播放三遍了。”换一首吧。

　　司机随着歌曲微微扭动身子：“听得很仔细嘛小伙子，你也喜欢这歌吗？”

　　林清书放弃沟通，他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刚约了个心理专家号，现在休息下大脑也好。

　　林清书刚闭上眼。

　　“吱——”一个急刹车。

　　林清书肋骨被安全带勒得发痛。

　　“我靠，开车不看路是吧，这么有能耐走天上去啊，和飞机抢道怎么样，要不是老子技术好，你今天就去黄泉路上认红绿灯吧！”司机开着窗呸了两口，又继续跟着音乐扭动。

　　林清书深呼吸一口气，重新坐好。
　　这下他也不敢闭眼了。

　　光影明灭，林清书看见地上掉落了一本小册子。

　　什么东西？
　　林清书伸手，把它捡了起来。

　　要是放在平常林清书根本不会注意出租车后座上的东西，然而今天不一样，光是宣传册封面上一只白软土松犬和一只漂亮三花猫，就足够吸引他拿起宣传册。
　　更别提上面还有一行字——

　　所见为虚，所听为实，倾听你内心的声音，你足够定义你自己。
　　落款是一个猫爪印，旁边用漂亮的楷体写了两个字：阿花。

　　林清书翻开宣传册，第一页印着小小的三行提示语。

　　一、出现尾巴别害怕，告诉父母为最大。
　　二、发现绒毛不可怕，立刻归隐免打扰。
　　三、若无意外认真活，开心快乐每一天。

　　林清书内心仿佛中了一箭。
　　他感觉这里面的每一句话都能对应上自己的情况。

　　林清书莫名紧张，他想看看其他病友的情况如何。
　　好在忐忑地翻开小册子后，林清书发现自己病得算轻。

　　病友中有认为自己是鱼，上岸后不理解如何呼吸崩溃的；有认为自己是鸟，发现从高处下落不能飞的；还有认为自己是猪，结果发现全社会用猪骂人悲伤的……

　　总之，都和动物有点关系。

　　林清书翻了又翻，觉得自己刚约的心理专家号简直是浪费钱，这才是真正的心理医生。

　　专业对口，垂直深耕。
　　这才是能解决问题的好医生！

　　林清书立刻叫停司机：“师傅，不好意思，我换个目的地。”

　　师傅啊了一声，觉得这也不算什么麻烦事，他一打方向盘：“去哪？”

　　林清书翻了翻手中的册子：“花都小区，X号……”

　　X号？
　　林清书读出来才觉得不对劲，哪有小区用这个方式命名的。

　　司机师傅显然也愣了一下。
　　但他在意的点和林清书不太一样。

　　司机透过后视镜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清书，好像确认了什么似的，这才开口问道：“你要去这里？我儿子青春期，也是在那看的。”

　　林清书立刻忘记了自己那一点疑惑：“是的，您知道这个地方？”

　　司机点头：“我儿子想当鸟人，就是在这里治好的。”

　　林清书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没听清。
　　这个鸟人的意思是在骂人吗？

　　“不过这花主任看了两次，一下就治好了。”

　　车在前方拐了个弯，周围看上去没啥路灯，有些黑。

　　林清书求医心切，没注意到周围的不同：“这么见效？”

　　“当然。”司机一脚油门轰到底，“听我儿子说，那花主任就是给他看了一段飞机视频，告诉他现在空中都是这种怪物。”

　　“现在可乖巧，每天老老实实上学再也不提要飞天当鸟人了。”司机踩住刹车，“到了。”

　　这么快？
　　林清书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付了钱下车。

　　林清书其实没怎么听懂那司机在说什么。
　　不过感觉他儿子的病比自己严重多了，应该……问题不大。

　　林清书抬脚，踏入这栋楼房。

　　-

　　“吱吱吱，花！”灰色的大老鼠猛地窜进卧室内。

　　“怎么了？这么着急。”花姐正在敷面膜，看时间到了后不慌不忙地撕下来丢在垃圾桶里。
　　她洗了洗脸，然后又伸出舌头想舔什么似的，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人，花姐只得抽了两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每一个指缝。

　　“吱吱，来人了，吱。”花枝鼠吐出几个字，在地上飞速旋转了两三圈，又加载出一个字，“妖。”

　　花姐歪了歪头，自己养的花枝鼠正处于突破的小阶段，说话不太清楚。

　　“来人了吗？通报及时，赏！”花姐倒出罐子里的奶酪球，扔给花枝鼠。

　　这年头精怪不常见，她这破地方除了几个老主顾以外根本没人来，平常她也四处旅游，这一年到头都接不了几个客户，最近除了一单未成年鸟妖外，她还真没什么乐子。
　　妖界资源缺乏，花姐这地方前身就是个小诊所，后来逐渐才演化成她的基地，变成妖界的咨询处。

　　“咚。”敲门声刚响一声，花枝鼠就被吓得四处乱窜，最后躲进衣柜角落。

　　“怎么这么害怕？”花姐不明白平常胆大包天的鼠怎么回事，她走过去准备开门。

　　“咚咚。”

　　林清书试探性地又敲了两下门。

　　这里的装修看上去并不像什么正规场所，林清书认命地等在门口。
　　用心血来潮都不足以形容他的举动，放着正规的心理医院不去，相信一个宣传册上的无牌小诊所。

　　“请进。”门被打开。

　　林清书赶紧站好，映入眼帘的是很私人的场所，一套舒适的沙发，餐桌上放着没吃完的鱼，电视机里播放着综艺。

　　林清书后退两步，手里还拿着司机走之前让他带上的宣传册。
　　他抬头看看门牌号，又看看宣传册上的地址。

　　“是我这。”花姐靠着门边，打了个哈欠，“没意思的活不接……”

　　话没说完，花姐就挑了挑眉，一个猜想已经成型。

　　“你这单好像挺有意思。”花姐站直，准备请人进来。

　　林清书站在原地没动。

　　看出对方的不信任，花姐想了想，从鞋柜上拿了个证出来。

　　“拿去看看？”花姐把许可证递到林清书手上，“货真价实。”

　　林清书看见经营许可证这才放了点心，他将证件还回去，不知是角度原因还是什么，林清书觉得自己的手指好像被证书边缘划了一下。
　　他没在意，跟着等进了屋。

　　林清书环顾了一圈，想坐到唯一一把单独的椅子上。

　　“等等！那个是坏的。”花姐出声制止，“坐这里吧，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林清书也没纠结，他坐上柔软的沙发。

　　话题开始的很自然，林清书感觉自己很放松，甚至有了些困意。
　　不知不觉间自己姓名年龄学校，生日星座，就连表白计划都袒露的一干二净。

　　“花姐。”林清书叫得顺口，他觉得眼前的心理医生真的犹如温柔的姐姐，除了在听见自己的表白对象时，花姐好像咧开了嘴，尖尖的虎牙咬着下唇，想笑又没笑出来。

　　“花姐，所以你看我这是幻觉还是压力太大……”林清书声音变小，他逐渐觉得自己的眼睛聚焦到了面前医生的眼睛。

　　花姐的声音轻柔：“所见为虚，所听为实，倾听你内心的声音。”

　　倾听内心的声音。

　　倾听……

　　林清书打了辆车回家。

　　“汪汪！汪！”门还没开，林清书就听见自家小白的叫声。
　　他赶紧打开门，小白如同平常一样飞速跑过来，然后一头撞到他的小腿上。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许白安甩甩尾巴，又嗅嗅气味，隐约闻到对方身上传来一种熟悉的气息。

　　许白安没想太多，毕竟两人刚在同一个屋子里洗了澡又摔了跤，熟悉是正常的。

　　罢了。
　　许白安抻着前腿，伸了个巨大的懒腰，然后立起来，把自己前爪搭在林清书膝盖上。

　　看在你在我家摔了一跤的份上，允许你抱抱我，这是作为屋主的补偿。

　　许白安仰着狗脑袋，一副英勇就义的摸样。
　　来吧！吸我。

　　林清书心都被萌化了。
　　面前的小狗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苦恼，但却非常通灵性。
　　他看着小白扬起的脑袋和弹动的耳朵，与乌亮圆润的小眼睛对视，短短一个呼吸，自己的手就已经将蓬松小棉花糖举了起来。

　　这一刻，什么心理疑惑都不复存在。

　　林清书举着小白一起跌倒在沙发上，然后狠狠地，用力地，沉浸式地，将自己的脑袋埋入小狗柔软的肚皮。

　　绒毛扫过脸颊，小狗的呼吸和心跳是最好的稳定剂。

　　林清书安详地享受来自大自然的馈赠，闭上眼，五感在这一刻变得尤其明显。
　　他满足地深呼吸……

　　熟悉。

　　好熟悉的味道。

　　林清书脑子好像被人敲了一个警钟。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连对面楼家做的晚饭是什么都闻出来了。

　　嗅觉如同一条虚幻放射的线，由远及近，最后汇聚到自己的面前。

　　林清书轻轻地嗅了嗅。

　　熟悉的沐浴露味掺杂着一些来自露水的清香。

　　林清书睁开眼。
　　他第一次，如此正式地看向小白。

　　肚皮上一点黑色的小痣，尾巴尖端一点小小焦黄色的皮毛。

　　林清书大脑在这一刻清晰无比。
　　倾听内心的声音。

　　他深呼吸一口气。

　　脑海里，许白安跌倒瞬间的画面再次重播。

　　人体倾斜，空气凝固，林清书看见，许白安飞起的衣角下露出白皙的肚皮，一颗小小的黑痣点缀在如玉的肌肤上，同时，一条白色的尾巴飞速伸出，尾巴尖端，一点焦黄。

　　林清书看着自己腿上仰躺着的小白。

　　一个念头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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