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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误会
夜里寒凉,官道又极少有阳光照进来,更别说月亮了,因此就显得阴森森的。
脚底的寒凉从小腿一直窜到小腹,定羽嗓子痒痒的,一个喷嚏堵在喉间咽不下去,也不敢打出来,双手捂住嘴巴的她憋的脸色通红。
站着的她憋的实在难受,心想蹲下会不会好点。
她蹲下去之后,不知发生什么的女将军和能昌远同时看过来,定羽指指自己的喉咙。
昏沉的夜色下,女将军以为男捕头不舒服,一手揽上她的后背,把人整个提到怀里。
突来的温暖惊的定羽忘了打喷嚏,暖暖的怀抱,让她生出想家的冲动,又被她生生给压下去。
同样都是女人,女将军的火力怎么这么大,胸膛如同一个火炉,把铠甲都暖的温乎乎的。
贪恋温暖的她不知不觉把脸贴上女将军温热的胸膛。
女将军的胸脯,怎么比她的还要平坦,难道是因为长期在边境打仗营养跟不上的缘故?
又或者是坚硬的铠甲遮挡住了她身前的柔软。
官道入夜之后温差极大,白天单薄一点儿没觉得什么,这到了晚上,直冻的人鼻子尖疼。
垂在身侧的手冰凉刺骨,定羽不知怎么就把手伸向了女将军的腋窝下。
女将军瞪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任她的手放在腋下取暖。
自从进入这官道,不是担惊就是受怕,一颗心总提着,一根弦紧绷着,当时不觉得累,这一停下来,再加上身前这谴倦的温热,定羽全身的疲惫一股脑的都涌上来。
两人的亲昵姿势,让转眼看过来的能昌远猝不及防的吃了一嘴狗粮。
女将军揽着男捕头的肩膀,男捕头小鸟依人般依偎在女将军的怀里,男捕头的两只手还钻进女将军的腋窝下。
这两个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能昌远尴尬的侧过头,他感觉自己这个灯泡的度数比那八间白丝房子还要高。
白丝屋里的喧闹也渐渐安静下来,看着似乎很安全,外边又冷,如果硬抗的话,明天铁定会大病一场。
“咳咳……那个,不如我们也进去?”脚趾冰凉的能昌远不得不开口提醒亲密拥抱的两人。
定羽被道长那两声轻咳给惊的困意全无,意识到她现在男捕头的身份,又想起自己整个人都靠在女将军的怀里……
好像有点不合适。
她急忙后退,由于退的急,后脑勺撞上了古树干,疼的她眼冒金星。
缓缓收回停顿在半空的手,瞧一眼男捕头被撞的后脑勺,女将军声音含着一丝沙哑,“走吧。”
能道长走在前,定羽挠挠头,怪不好意思的跟在后面,女将军殿后。
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三人沙沙的脚步声。
走着走着,能昌远一个回头,眼神在男捕头和女将军身上转来转去,喜上眉梢的他脱口而出,“还是王伯伯慧眼如炬,乐正将军和贯丘捕头还真是极为般配的一对呢!”
两人般配到连他这个道士都忍不住想要做回月老。
如果说王伯伯之前撮合这两个人,是饱含着对女将军人生大事的关心,那么这次能昌远再次提起,就纯粹是想做两人的媒人了。
早知道刚才不靠在女将军怀里了,这下好了,引起能道长的误会,又没办法道明实情,定羽责怪自己一时贪恋温暖,竟然忘记现在的自己是个“男人”了。
也怪不得能昌远会多想,一男一女举止太过亲密,就不免勾起别人的遐想。
女子的名声最重要,她这样做岂不是害的女将军被人指指点点,定羽为女子,最知道一个女人的名节意味着什么。
哎!要是她真的是个男人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多次于她有救命之恩女的将军了。
如此优秀的女人,让她这个同样身为女人的人都不得不为之心动,可想魅力有多大。
她又退一步想,万一这样下去,女将军真对她动心了怎么办?
那她不就变成了欺骗人感情的大骗子了,这样,她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以后她得注意跟女将军保持距离才行,不能再引起别人的猜测,更要避免有损女将军名声的举止。
“能道长误会了,刚才是我脚抽筋了,乐正将军好心扶我一把,仅此而已。”定羽解释一句。
女将军也极力配合澄清,“就是这样,还请能道长不要误会。”
两人的话先后进入能昌远的耳朵里,反倒被他听出一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来。
定羽被笑容古怪的能道长尴尬到,反正她解释了,爱信不信吧。
三人一前一后走近白丝房门前,之前躲在古树下往这白丝房看时,定羽还纳闷,明明有八个房间,人们却为何只挤在正中间的这个门口。
这会儿走近,她才看清,原来这一排白房子就只有这一扇门,这构造可大为特别。
她跟随能道长跨进房门,身上的寒凉立即被隔离在外,映入眼帘的是席地而坐的甄留过他们。
屋内的墙壁和外边一样明亮,能清晰的看到房间的角角落落。
角角落落都是人,满满当当的,已经没有定羽他们三个的下脚之地。
坐在地上的甄留过睁开困倦的眼,有气无力的往左侧白墙上一指,“那边还有房间,你们自便吧。”
定羽瞅瞅甄留过指的方向分明是一堵白墙。
这道白墙似乎让能昌远很感兴趣,他人已经走到白墙跟前,手心暗藏符纸,推向白墙。
“吱呀”一声,白墙上开出一扇门来,宽阔的能容纳四人同时并行。
定羽和女将先后跟过来,可能是刚才推门的动静惊扰了屋内坐着休息的人,几十个黑脑袋中,抬起一张娇妍俏丽的脸。
这貌若天仙的女子曾经深深刻在定羽的心中,即便只是在梦境里。
面对在梦里抢她男人的美丽女人,定羽能怎么办呢,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一间房子也没有容纳他们三个的空间,能昌远继续往前走,手掌再次往墙上推,又是“吱呀”一声。
定羽越过那女子时,女子已经垂眸闭上了眼,当她站在能道长刚打开的那扇门口偏头后看时,竟然发现那女子睁着双眼皮的美眸追着女将军的身影含情脉脉。
女子那勾人心魄的眼神,让定羽心有余悸,梦里的她就是这样把阵秋的魂给勾走了的吧。
不知为何,定羽心里感到一种无可名状的慌乱,好像真的害怕乐正阵秋再次被人抢走一样。
这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后知后觉的她摇头苦笑,想必是梦里的自己入戏太深的缘故。
眼前这间房子的人倒是少了一点,挤上他们三个也勉强可以,只是能昌远的目光在两个熟悉的黑脑袋上停顿片刻,果断去推下一道门。
定羽站在刚才能道长的位置,看到两个道童那醒目的发辫。
她猜,能道长可能是不愿意跟两个道童待在一块儿吧。
第四间房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像是专门为他们三个准备的。
能昌远第一个走进去,检查一下没发现危险,招手示意定羽和女将军进来。
三人进入之后,白墙门自动关闭。
“这一间为何没有人呢?”定羽担心有什么隐藏的危险。
“贫道刚才也很奇怪,不过后来一想,这里一共有八间房屋,咱们进来的是左手边的第四间,想必其他房间都是成群结队,没有人愿意形单影只吧。”
说的也是,在经历过诸多危险之后,只有群居才是最安全的。
“道长说的有道理,不过,保险起见,咱们还是轮流值夜比较好!”这是乐正阵秋带兵打仗养成的固有习惯,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安心。
“那你们先休息,我来值上半夜。”定羽自告奋勇。
“贫道很好奇这房屋的结构,不如贯丘捕头把看守上半夜的机会转手给贫道如何?”
有道长守上半夜,那是真的太好不过了,定羽注意到能道长那双眼睑像是长在了白墙上。
既然道长都说了,定羽也就不再坚持,不用她守夜还能睡个安心觉,于她百利而无一害又何乐而不为呢,“当然当然。”
上半夜值守的问题解决了,那么下半夜呢?
“本将军来值下半夜!”乐正阵秋抢先说道。
“那我?”定羽不能啥都不做吧。
能昌远的目光从白墙移到站在斜对角的两人身上,感觉氛围有点不太对,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下半夜,人睡的沉,也是偷袭的好时机,不如贯丘捕头和乐正将军一起值守下半夜吧。”
没有理由拒绝,只能应下来,定羽重新审视一下她和女将军的关系,两人同在官道,打交道是避免不了的,只要以后自己注意分寸就行了。
这么一想,心里负担顷刻瓦解,整个人反倒轻松自在的多。
女将军淡淡点头,找个墙角靠着闭眼就睡。
站着怎么能睡着,定羽干脆坐在地上,后背倚着墙。
又累又困的她闭上眼之后,却因记挂兄长安危怎么也睡不着。
天都黑了,官道又处处是暗器陷阱,她不能为了快点找到兄长就视别人的性命而不顾。
这样的事,她做不来,只能把那份找兄长的急迫压在心里。
避免自己陷入焦虑之中无法自拔,她转动眼珠看能道长将手中的符纸贴上那白墙,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斜对角的女将军呼吸匀称,看来已经进入了梦乡。
这入眠速度,真让人羡慕!
百无聊赖的定羽只能瞪着一双眼睛四处看,瞅瞅光秃秃的白墙,瞧瞧空荡荡的房间。
可这单调的房间又哪里有什么可看的。
当她的视线从白丝墙上方滑落到地面时,发现墙角处有一抹不同于白丝房间的绿色。
这绿色细细矮矮的,长于地面和白墙的缝隙之中,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发现一处之后,定羽没有惊动道长,而是往房间另外三个角落看去。
这一看,她就觉不对劲了,四个角落,相同的位置都有一抹一摸一样的绿色,而那四抹绿色似乎在一点点的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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