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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你们觉得哪艘龙舟会获胜？”
“龙腾号吧！谁敢跟皇族争第一？”
“倒也未必，越是这样的赛事，越要退让，以示公平，他们必然拿不到第一。”
“奴婢觉得红鹰号不错，你看他们的船手，一个个看着都身强体壮，似是军队里训练出来的将士。”
“嗯，你们说的有道理，那就选青竹号吧！”叶南栀点了点头，却选了个几人都不看好的龙舟。
几人怔愣的看着她，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这是脑子借出去了？怎么就选了青竹号？”涂山扶风气的都想撬开叶南栀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姑娘怎的会选青竹号？可是发现了什么？”
“因为青竹号赔率最高啊！如画去下注，嗯就一百注好了。”
这么多艘龙舟，谁知道哪个会胜？倒不如直接选赔率最高的。
“……”
随着祭祀开始，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正当众人以为季凉川即将开始主持祭祀的时候，却没想到，站上祭祀台的人竟换成了元祭司。
一直站在河边的季凉川却突然离开了。
祭祀还在继续，端午的祭祀并不需要人祭，只要祭祀三牲即可。
方才还湛蓝如宝石的天空，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悄然拉起一块厚重的幕布，丝丝缕缕的乌云，从天边缓缓聚拢过来，一点点侵蚀着晴朗的领地。
当祭祀结束的时候乌云已经布满整个天空。
“这天眼瞅着就要下大雨了，龙舟赛还要进行吗？”看着头顶黑鸦鸦的云层，叶南栀有些担忧。
“每年也都是如此的，大概是大雍先祖显灵，一到端午这天必会下雨。”说着，如画已经将伞撑开，置于叶南栀的头顶上方。
看台上的各处也都纷纷把伞撑开，似是早已习以为常。
“……”难不成真有神灵？应该只是巧合吧！
河面上一艘艘龙舟已经准备就绪，就在这个时候，从几艘龙舟上分别下来一个人，看装扮，应该都是龙舟的领头人，几人径直走到皇帝面前，同时请求道：“皇上，龙舟即将启航，儿臣/臣/草民想邀请国师大人同行。”
据说被国师选中的龙舟不仅会拔得头筹，船上的船手更是会在这一年之中好运当头。
所以哪怕年年被拒，仍是有不少人想碰碰运气。
庆和帝扫了一眼四周，并未见到季凉川的身影，一旁的护卫上前一步道：“国师大人说是有点事要处理，稍晚点再过来。”
“国师大人兼顾着赛场的安危，以防妖孽破坏，怕是没办法与各位同行。”庆和帝有些为难，龙舟赛的赛手们年年都会邀请季凉川，可那人从不参与。
想必今年也是找个借口离开了。
但几人并未退下，而是将目光同时落在了叶南栀的身上。
“国师大人肩负重任，我等自不敢打扰，不知可否由叶姑娘择舟同行？”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叶姑娘不妨就代国师择舟同行吧。”庆和帝根本不给叶南栀拒绝的机会，直接命令道。
叶南栀的目光扫过几人，这些人代表了不同的势力，宋鸾音总不至于手眼通天到这些人都能控制住。
皇家龙舟她是不可能选的，其他几艘龙舟……
“皇上可否容小女考虑考虑再选？”
见庆和帝应允，叶南栀便带着绿衣几人去到一旁商量。
“选青竹号，就算真有宋鸾音真控制了船上的人，也不过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涂山扶风一双狐狸眼始终注视着那几个人，也没看出哪个有问题。
“其实奴婢倒觉得不如选龙腾号，公主应该不敢对皇子们出手。”
如画是宫里出来的，阶级观念固化，总觉得若是对皇室出手便是大逆不道，更何况宋鸾音还是公主，怎么会对手足出手。
“红鹰号虽然势力复杂，却也是它的优势……”
……
河面上虽然停着数十艘龙舟，可筛选完后只剩下了两三艘。
一番讨论之后，叶南栀还是决定选择青竹号。
谁让她投了一百注呢！
向庆和帝表明了选中的龙舟后，叶南栀将如画等人留了下来，只带着涂山扶风和绿衣上了青竹号。
刚上龙舟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南栀？你怎么来了。”
叶南栀尴尬的笑笑，她也没想到会在青竹号上见到崔丞昀。
“我是代表国师过来的。”
听到这话，崔丞昀黯然了一瞬，又恢复如初。
“别站在这里，危险，过来这边聊吧。”
带着叶南栀上船的领头人叫林东荣，同是出身寒门，长得结实瘦高，黝黑，一看就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皮肤。
也是此次春闱的第二名，因着家里本就是靠打鱼为生，便成了青竹号的船长。
“没想到叶姑娘跟崔兄认识。”
“嗯，算是同乡吧。”
崔丞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将人引到船中，几名船手见船长带了个女人过来，立刻都迎了过来。
“船长，不是去请国师大人吗？咋还上来个女人啊？”
“咱是要赛龙舟，可不是去玩的，带个女人像什么样子？赶紧给她送回去。”
“别呀！你们好歹也是读了圣贤书的，这样的绝色佳人理应护着，哪能恶语相向。”
“就是，妹子你别听那些人的，过来这边坐。”
见这些人无事献殷勤，崔丞昀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都别聚在这里了，马上就要起航了。”
“崔兄，虽说你这次春闱拿了头名，可也不代表你就能对我指手画脚，你管的也太多了点吧！”
崔丞昀握紧了拳头，他很想告诉这些人，她是他的未婚妻，可如今已经不是了……他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都让让，这位可是国师大人的未婚妻。”
众人立刻就明白过来，眼里的轻视，爱慕等情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锣鼓声响起，随着一声号令，所有龙舟都缓缓驶离岸边，逐渐加速。
等季凉川回来时，没见到叶南栀心下一紧，“栀栀呢？”
“叶姑娘被邀请上了龙舟，在青竹号上。”如画如实回答，随后就感觉背脊发毛，好似被什么邪恶的东西盯上了。
“为什么不阻止？”季凉川的声音冰冷的好似能穿透骨头，如画立刻跪了下来。
“皇上下的命令……”
话音未落，季凉川已经转身走了，只留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如画。
平日里的国师虽然疏离，却总是一脸温和，好似慈眉善目的仙人。
可刚刚的国师明明还是那个表情，却宛若内里藏着凶兽，邪恶恐怖。
庆和帝虽然一直在关注着龙舟赛，但还是在季凉川一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
“今日的龙舟赛格外激烈，国师不看看吗？”
季凉川淡淡一笑，手中凭空多了一个盒子，“本打算等龙舟赛结束再给陛下的，没想到您这么着急。”
将盒子亲自放到庆和帝手中，他的唇角的笑容渐渐扩大。
随后也不等庆和帝反应便离开了看台。
庆和帝只觉得周身寒气逼人，拿着盒子的手微微颤抖，当他打开盒子的瞬间，看到里面的东西，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立马就将盒子合上。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他知道了！
随即他又笑了起来，知道又如何？
想阻止也已经晚了！
数十艘龙舟同时在河面上急速穿行，甚是壮观，但叶南栀却无心欣赏，她竟然晕船！
“能再快些吗？还有多久到终点？我……呕……”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摊上你这么个主人。”看着身上雪白的皮毛上满是污秽之物，他已经生无可恋。
这个主人……他能不能退货啊啊啊！
绿衣扶住叶南栀，随后从身上摸出一个瓷瓶，取出一粒药丸，给了叶南栀，“这药能缓解晕船，姑娘赶紧吃了吧。”
吃了药丸不多时，那股晕眩恶心的感觉便开始消失。
心下感叹，这可比现代的晕车药好使。
绿衣还想说些什么，她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凝视向前方的河面，身体迅速进入戒备状态，变得紧绷起来。
与此同时，涂山扶风和叶南栀也朝前方河面看了过去。
“水里有东西。”绿衣身为十大护卫之一对危险有着本能的敏锐反应。
“好多鲛人族……老远我都闻到他们身上的腥味了。”涂山扶风吸了吸鼻子，其实他比绿衣发现的更早，只是刚刚他还没想到那些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
只是让二人惊讶的是叶南栀明明刚接触玄术，怎么也会有如此敏锐的感应能力？
河水翻滚，掀起无数浪花，此时龙舟正好进入了中段河道，河两岸是陡峭的崖壁，根本没有地方停靠，可以说是整个赛道的盲区。
本就处于最末的青竹号因这突发的异变慢了下来。
空中乌云密布，雷电交加，眼看大雨即将到来，众人的心情也随之沉了下来。
“是鲛人。”林东荣是听说过鲛人的，在入海打渔的时候也曾见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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