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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玫瑰浴缸
有过晚上这一遭,其实白秋雅也有点累了,她应该去回家休息再去揉搓米路一番,但鬼斧神差的答应去了卡梅伦家里,其中只是因为卡梅伦粉色的眼睛神秘莫测地看着她,像是蛊惑人心似的说他的家里有一个巨大的浴池,很助于放松。
白秋雅是坐着卡梅伦的豪车回去的,他的车方方正正像是上个世纪那种样子,内饰确实柔软舒适。
白秋雅浅浅眯在车上,不多时一道黑沉沉的铁艺大门出现在眼前,门上缠绕着生锈的荆棘雕花,顶端的尖刺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少女睁开了眼睛,她怎么感觉比起车子,卡梅伦更应该配一辆马车。
大门打开的瞬间,一座哥特风格的庄园豪宅赫然映入眼帘。尖顶的塔楼刺破夜空,石墙上爬满干枯的常春藤,窗户是狭长的拱形,里面透出昏黄的烛火,像蛰伏的野兽睁开了眼睛。
车在大门口停下。
“进来吧,别站在门口吹风。”卡梅伦率先走进去,皮鞋踩在碎石路上发出“咯吱”的声响,在空旷的庭院里格外刺耳。
白秋雅跟着走进玄关,巨大的水晶吊灯蒙着一层薄灰,却依旧能折射出细碎的冷光。墙壁上挂着几幅深色画框,里面的肖像画人物眼神诡异,仿佛在盯着她看。
“鞋不用脱,地上的地毯耐脏。”
“我去调浴池的水,你可以先在客厅等会儿。”
卡梅伦说着往二楼走去。
“放水这种事还需要你去?”白秋雅不解,按理说拥有这么大一个庄园的学生会会长家里至少会请一些佣人吧?
而且卡梅伦不像是有钱却不会享受的类型。
要是都亲力亲为的话,这么大的城堡里面早就叠了厚厚一叠灰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温暖舒适。
“晚上我给他们放了个假。”他回答到。
“好吧。”她接受了卡梅伦会偶尔善良的设定。
白秋雅走到客厅,巨大的石砌壁炉里跳动着橘红色的火焰,旁边放着一把雕花的皮质扶手椅,扶手上搭着一条暗红色的毛毯。她伸手摸了摸毛毯,材质柔软得不像样子,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混合着旧木头的气息,诡异中透着一丝莫名的安心。
没等多久,卡梅伦从二楼下来,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的丝绒浴袍,领口绣着银色的蔷薇花纹:“水好了,二楼最里面那间,浴袍你先穿着。”
他递浴袍时,指尖不经意间碰到白秋雅的手,带着玉石般的冰凉温度。白秋雅接过浴袍,指尖触到丝绒的瞬间,忽然觉得有点恍惚,这种款式的浴袍,好像在某个老电影里见过。
顺着旋转楼梯走到二楼,最里面的浴室门是厚重的橡木材质,上面刻着复杂的月光蔷薇花纹,推开门的瞬间,热气裹挟着浓郁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巨大的圆形浴池嵌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池壁上雕着哥特式的花纹,水面上飘着深红色的玫瑰花瓣,旁边的铜制支架上放着一盏银烛台,烛火在水汽里摇曳。
白秋雅褪去外套,将自己浸进温热的水中,肌肉瞬间被暖意包裹,连日的疲惫仿佛都随着水汽蒸发了。
而且香香的。
她靠在浴池边缘,看着烛火在水面上的倒影,忽然想起卡梅伦那双粉色的眼睛还有马卡龙。
他真是个好人呢。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白秋雅裹着浴袍走出浴室。浴袍的绒面蹭过肌肤时带着细腻的暖意,刚洗过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发梢还凝着几颗未干的水珠,落在颈侧泛着薄红。
她踩着柔软的地毯下到一楼,暖黄的壁炉火光瞬间裹住周身,抬眼便看见卡梅伦坐在扶手椅上看书。
他穿一件米色羊绒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粉色的长发松垮垮地落在腰上,这次没穿平日里穿的裙子,反而穿了一套上衣下裤的紫色睡衣,喉结微起,倒是看起来是一个精致的男孩子,指尖夹着书页的动作优雅利落。
壁炉的火光在他漂亮的脸蛋上跳跃,将长长的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手边的茶几上,两只高脚杯盛着暗红的酒液。
脚步声惊动了他,卡梅伦抬起头,目光掠过她泛红的脸颊,眼底漾开一丝温和的笑意。
“我开了一瓶红酒,要喝吗?”
当然要喝,卡梅伦的选品很好,她倒要看看这些资本主义喝的是什么琼浆玉液。
白秋雅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接过递来的酒杯。指尖触到冰凉的杯壁,与掌心的暖意形成微妙的反差。
她轻轻抿了一口,醇厚的酒香瞬间在舌尖炸开,没有寻常红酒的酸涩,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果香,顺着喉咙滑下时,暖意从胃里缓缓蔓延开来。
她不懂酒,却能清晰分辨出这酒的特别,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烈,而是像沉淀了岁月的温柔,在舌尖慢慢铺陈,余味里还带着点木质的沉静,她忍不住又多喝了两口,酒液的微醺感悄悄爬上太阳穴,让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这酒……味道真好。”她放下酒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语气里带着几分坦诚的着迷,“我平时很少喝酒,却第一次觉得,原来酒可以这么顺喉。”
事实上前世她最多也就喝喝菠萝啤,到这边更是滴酒未沾,其一她对酒没有特别爱好,其二她也没什么机会喝酒。
卡梅伦合上书,将书放在手边的矮柜上,拿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晃了晃,酒液在杯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这是勃艮第的老藤黑皮诺,年份不算顶尖,但胜在口感温润。”
他抬眼看向她,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上面还有有些透明的酒渍,带着笑意补充道:“适合刚泡完澡,需要暖身的人。”
喝了酒确实身体暖暖的,而且还有点晕晕的,想趴在这柔软的沙发上就睡一觉。
卡梅伦眼底笑意深了些,没等白秋雅缓过神,又拿起酒瓶往她杯里添酒,酒液撞着杯壁,溅起细碎的红沫。
“难得放松,多喝两杯无妨。”他指尖抵着杯底往她面前推了推。
“我怎么觉得有些晕呢,还是不喝了。”白秋雅觉得好喝是好喝,如果喝醉了还是算了,现在刚好合适。
“我都给你倒上了~”
“喝嘛。”
“我开了一瓶,不然就浪费了。”
红酒是开了会变质吗?她喝酒少,但还是别浪费了,毕竟看起来就贵贵的,并且味道很好喝。
白秋雅脑子发沉,架不住他再三劝说,又端起酒杯喝了两大口。
酒的温润裹着果香漫上来,微醺感愈发浓重,眼前的壁炉火光晕开一圈圈暖雾,连卡梅伦的脸都变得朦胧柔和。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指尖有些发飘,杯沿蹭过嘴角,酒渍又沾了些在唇上。
只要杯里一空,卡梅伦就马上续上,时不时自己也端着杯子跟白秋雅碰碰杯,说些好听的话,情绪价值拿捏很是到位。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杯了,旁边开的酒瓶也变成了三个,白秋雅勾了勾唇。
喝醉了看东西还真的会重影诶!
又猛猛喝了一大口,她倒是没什么不适,反而晕晕的让人发飘,让她进入了另一种感受,又猛猛灌了一大口。
“咳......”
似乎是喝的有些急了,少女喉咙咳了一声。
“喝慢点,别呛着。”
卡梅伦伸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角,他顺势接过她手里的空杯,起身时自然地扶上她的胳膊。
“看你晕乎乎的,楼上有休息室,带你上去歇会儿。”
白秋雅浑身轻飘飘的,靠在他手臂上,找到了着力点,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
脚步踩在地毯上没什么声响,旋转楼梯往上,光线渐渐暗了些,只有壁灯投下细碎的暖光,映着走廊墙壁上挂着的复古挂毯。
卡梅伦的手很稳,她眯着眼,任由他带着自己去哪个地方。
到了三楼,他没直接带她进房间,反倒扶着她在走廊慢慢走。
走廊尽头有扇雕花窗,月光漏进来,洒在深色木地板上,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这层多是藏书间和客房,平时很少人来。”
卡梅伦忽然开口,他家已经很久没来过客人了。
白秋雅点点头,眼神涣散,没听清似的,只觉得耳边声音温温软软。
他又指着墙上一幅褪色的画,画里是片开满月光蔷薇的花园,“这幅画有些年头了,我小时候总盯着它看,总觉得里面的花会开。”
她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模糊间只看到一片银白,含糊道:“蔷薇......和花园......浴袍上的一样。”
快点送她去床上休息吧!
“倒是细心。”
卡梅伦笑了笑,扶着她的手紧了紧。
他粉色的眸子落在画中银白的月光蔷薇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褪色的画框,语气沉了些,像浸了月光的凉。
“画是奶奶画的,画里是我母亲生前最爱的蔷薇丛。”
白秋雅睫毛颤了颤,脑子昏沉,只模糊抓着“母亲”二字,含糊应了声。
“我没见过母亲,她生我时没撑过去,一出生,我就只剩奶奶了。”
他垂眸,粉色眼瞳里映着月光,藏了点说不清的怅然。
“奶奶太想她,总抱着母亲的旧照片哭,后来看我眉眼像极了母亲,就开始把我往女孩打扮。”
他顿了顿,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长发,语气轻得像叹息:“给我留长发,缝带蔷薇绣纹的裙子,教我坐立要轻柔,说话要温软,连梳头都要按母亲当年的样式来。小时候不懂,只以为奶奶疼我,穿着裙子跟着她浇蔷薇,听她一遍遍喊我母亲的名字,错把我当成了她。”
扶着白秋雅的手紧了紧,他眼底冰冷,语气却像是眷恋。
“后来长大懂了,可我仍然有穿裙子的习惯。穿上时,奶奶好像还在身边,会摸着我的头说‘阿芙你回来了’,连后院枯了的蔷薇,都像还带着当年的香。”
白秋雅虽然头晕晕的,但该有的判断不会少,莫名觉得他声音里藏着委屈,抬手胡乱拍了拍他的胳膊。
“不喜欢可以不穿的。”
卡梅伦愣了愣,她怎么看出来他其实不喜欢穿裙子的,裙摆缠腿,长发碍眼,每次照镜子,都觉得看到的不是自己,是奶奶执念里妈妈的影子。
他嘴巴张了张,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没有不喜欢,奶奶说我这样漂亮,像我母亲。”
“虽然小时候因为穿裙子这个,没少被别的男生说是怪胎。”
“但他们也只能在背后说说。”
还有给他打抑制身高的药剂,以前他每次问医生那是什么药,医生只是含糊其辞的告诉他那是对身体有好处的针剂,自从他发现是抑制自己身高的药剂后,大闹了一番,便没再打,但自己也比别的男生看起来要瘦要矮,而这只是为了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女孩。
他没说这些。
“不许骗人噢。”白秋雅觉得卡梅伦明明已经把不满都挂在了全身,却还依然像是在找借口,她肯定道:“你明明不喜欢的。”
“再说穿裙子管他们什么事,我最讨厌背后乱嚼舌根的人了,需不需要我去把他们揍一顿?”
“不过我相信卡梅伦一定不会被人欺负的对吧?”
“啊......是。”卡梅伦回过神来,确实以他的身份就还不至于被人欺负,他们也就只能背后说说他罢了,像是在开玩笑一般,“揍他们就不必了,我把那些说我是怪胎的人都拿去海里喂鱼了。”
“噢?真的吗?”
“干得不错。”
少女捏了捏他的脸颊,他的脸薄薄的却很有弹性。
“真的。”
“那你把他们喂哪个海了?”
“不太远。”
“哪?”
“海蒂的德克勒海峡。”
“就直接丢下去?”
“嗯。”在年幼时他确实也只能想到这样的惩罚方式。
“你还是太善良了,要我说就该把他们舌头先拔了再丢。”因为喝了酒,白秋雅说话也渐渐的夸大了起来。
像是在思考白秋雅建议的可行性,卡梅伦认真的点了点头。
白秋雅看他这副样子,反而感觉被戳中了萌点,又捏了捏他的脸。
“开心点。”
卡梅伦懵懵地摸了摸自己被少女捏了的脸颊,转而低笑,眼底漾开点浅淡暖意,终于不再多言,半扶半搀着往客房走。
“该睡觉了,带你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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