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38 章
何卢青盯着落在脚边的果子,不知该不该拿,他想了想,还是拿了。
正当他将果子拿起时,更多的果子落在了他的脚边。柳文柳越两人见状,便将何卢青脚边的果子堆在一旁。
柳宵丢果子的速度太快,有几次差点砸到何卢青,何卢青走去一旁。在他走开之后,果子砸到了柳越的头上。
柳越痛得叫出了声:“宵哥你慢点扔不行吗?”
柳宵却好似没听见柳越的叫声。何卢青瞧见柳越一脸委屈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柳文瞪了何卢青一眼,道:“少幸灾乐祸,快来帮忙,还想等着吃现成的?”
何卢青不理会柳文,只是笑得更大声了。
柳文瞬间面如土色。
柳宵将衣兜塞得满满当当,便从树枝上跳了下来,动作灵活得像只猴子。
他在溪流旁将果子洗干净,递给了何卢青。
何卢青犹豫着。柳宵见何卢青迟迟没有动作,脸色越来越沉。
他道: “没毒。”
何卢青这才将果子接下。却见柳宵坐在石板上,而在柳宵身旁,是一个立着木牌的土堆。柳宵竟丝毫不在意,顺手拿起果子啃了一口。
何卢青不禁心想,正常人怎么可能坐在那种地方吃东西,也对……那人是柳宵,柳宵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何卢青道:“山间有些阴凉,我……我们还是走吧。”
柳宵却似笑非笑,他指了指身旁的土堆:“你是在怕这个?这有什么好怕的,把这些果子吃完再走。”
何卢青正欲骂人,柳文柳越从小溪旁走了过来,两人坐在柳宵身后。
好好好,算你们人多势众。
何卢青咬牙切齿,他啃了手里的果子,神色惊愕。
没想到这果子虽然不大,却这般甜。
何卢青又啃了一口。
他看在果子的份上,便暂且不与柳宵一般见识。
夜色已深,山间的农家小院亮着烛火。何国器临摹了一张字帖,他望着墨迹未干的字若有所思,心绪渐渐飘远。
何国器写的字经常受到学究称赞,除了他本身有天份,还与他母亲阿兰的教导息息相关。
而何家村人都说,阿兰来得不明不白,这是凶兆。
何亮宽曾言:“我遇见阿兰时,她穿着新娘的衣裳,头上的红盖头却不见了,她脚扭伤了,我把她背回了家。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阿兰,其他什么都没说。”
何国器始终记得,他的母亲总是望向槛窗外,似在沉思。何国器曾问过母亲为何远望,阿兰答:“思及双亲。”
何国器却不知阿兰口中的双亲,究竟何在。
而在几天前,何亮宽拿着书,对何国器讲起了北幽开国的那段历史。
北幽国历史短暂,只一百余年。一百多年前,本是齐周一统天下,夏梁也只不过是联合了几个边塞部落的小国。
年仅二十岁的孔睿起兵夺权,与齐周激战八年,齐周的国土被掠夺了大半,自此孔睿建国称帝,与齐周分庭抗礼,国名北幽,年号武治,孔睿由此被后人称为恒统帝。
孔睿率兵与齐周作战时,被齐周人埋伏。三天突围之后,为防备齐周人率兵追赶,孔睿命部下钟阳阻拦齐周军队。钟阳不辱使命,将齐周追兵杀得节节败退,却未能与赶往南河的孔睿相会。后来孔睿称帝,亦未能将钟阳召回朝廷。而民间亦有传言,孔睿在称帝之后对有功之臣大行赏赐,唯独落下了钟阳,钟阳对朝廷不满,自此落草为寇,在民间为非作歹,祸害百姓。
何亮宽问:“你可知钟阳所在何处?”
何国器答:“应是在易守难攻之地。”
何国器阅书无数,书中说孔睿被齐周军队埋伏,尽管没有记录详细地点,但将其他书上记录的零散信息整合,何国器已然有了答案。
当时齐周人以退为进,将孔睿诱进了群山之间,该地山丘众多,中间亦有平原,俨然如同一个聚宝盆,是设置埋伏的最佳之地。齐周人原本想纵火烧山,将孔睿烧死,却不想深秋之时刮来的却是西风,火势不涨,又下了一场雨,将火浇灭。孔睿由此有了机会反攻,埋伏在山上的齐周军队被羽箭和投石机射杀了大半。
何国器思索片刻,便道:“孔睿遭遇埋伏的地点,就在颂阳府内。”
何亮宽闻言,摸了摸何国器的脑袋。良久,他道:“天下初定,祸乱未歇。无论是谁,都不过是盛世之柳絮,乱世之浮萍……”
当风暴来临时,任何一片树叶都可能会被卷入其中,哪怕这片树叶无足轻重。
何国望向窗外,却是一片漆黑,月色被云遮掩,只有风吹树叶的萧瑟声响。
如果真的是这样……又当如何呢?
秦随愈躺在稻草堆上,躺了一下午,现在已经入夜,也没见着一个人进来。
秦随愈俯下身,将一根稻草叼在嘴里,细细嚼着,也不嫌脏。他倚靠在墙上,看着窗外的夜色。
忽然,漆黑中亮起一束光,一个家仆举着烛盏走了进来,家仆把烛盏放在地上,将手中的一碗白米饭放在秦随愈面前。
一碗白米饭,里面盛着几块肉。
秦随愈本来不觉得饿,但在看到这碗饭的一瞬间,便觉得很饿很饿了。
家仆犹豫了很久,秦随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正欲开口说话,家仆却道:“一弘说了,这饭不是给你吃的,是给你看的。”
秦随愈还未做出反应,家仆又道:“一弘说,你差点断他一条腿,他就饿你一顿饭。”
闻言,秦随愈有些后悔。他那时应该再踢一脚,把一弘另一条腿也给断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家仆举起烛盏,将蜡油全部滴在了白米饭上,白米饭变得白里透红,秦随愈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瞪着还在滴蜡油的家仆。
如果秦随愈的手没被绑住,他一定会把家仆的脸也滴上蜡油。竟敢这样浪费粮食,这些所谓的大户人家还真是阔气。
家仆注意到了秦随愈的视线,或许是因为秦随愈的视线太过骇人,家仆连烛盏都忘记拿走便夺门而出。
秦随愈借着烛火的光亮,他挪到了那碗白米饭旁边,婉惜地看着那碗饭。但好在那两块肉没有滴上蜡,他俯下身,将两块肉叼进嘴里,便算是用了饭。
秦随愈忽然灵机一动,他将双腿抬高,用烛火将麻绳烧断,双手被缚在身后看不见,可能控制不好方向,手也会被火烧伤,但秦随愈顾不上许多,他挪到烛火旁,尽量将麻绳的绳结对准火苗,麻绳被烧断,但他的手也被烧伤了。
秦随愈顾不上查看伤口,他将屋内的那口铁锅垫在脚下,趴在窗上查看情况。
窗外月光微亮,秦随愈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两米的高墙,墙上倚着一把扫帚,便再无其他。
这个屋子所处的位置,可能十分偏僻。
秦随愈心生一计,反正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不如放一把火,把其他人都引过来,到时候再趁乱逃走也不是不行。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