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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烟从周隽身后站出来,不紧不慢地一字一顿:“你敢不敢当着警察的面,再说一遍?”
“你再造谣我可以告你诽谤的,”她一脸讥笑,“就算你现在不满16周岁,那我也可以一直搜集证据,直到你可以承担刑事责任。”
面对这种欺软怕硬的“小杂种”,江南烟觉得最好的招就是硬刚上去:“敢不敢比比看,是谁耐心更足?”
警察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不要就无关紧要的事再争了,既然双方对敲诈勒索的事各执一词,那就把证据摆出来。”
“‘谁主张,谁举证’,两位老师,你们报的警说这些学生敲诈勒索,那先把你们的证据摆出来。”
江南烟娓娓道来:“是这样的,警察同志,我们收到一封匿名信。”
“上面举报以格桑为首的小团体对学校里的同学进行敲诈勒索与校园霸凌,把他们入学三乡学校以来的恶行全部记录下来了。”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举报信,递给警察同志。
这是她昨天准备好的让次仁写的举报信,放在办公室抽屉里备用。
最近几天她不仅一直盯着他们和次仁的事,还让普布暗自去搜集他们这两年多来在这所学校霸凌同学的种种。
由于时间短,证据暂时搜集不到那么充分,但还是可以把事实都罗列出来,之后再一一取证。
“你们放什么屁?兄弟们就是跟同学们打闹着玩,什么叫霸凌?”这个叫格桑的小头目说着就要去抢她手里的信,幸好被周隽拦住了。
“你干什么?心虚要销毁证据啊?班主任还在这儿呢!”
周隽庆幸江南烟把自己叫上了,他一个成年男老师都无法完全震慑住这群兔崽子——他就在这跟前,他们居然还敢动手,也不知道如果只有她一个人,他们还要怎么嚣张。
警察也站出来严肃现场混乱的纪律:“这位小同志,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谁知道那上面写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万一是污蔑呢?”他嘴犟,牵强地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
江南烟挑眉,很冷静地揪出他们的逻辑漏洞:“是否是真实的警察自会查明,你们不必着急。”
“行,会还兄弟们一个清白就好。”他心虚地找补,暗自和其他人交换了个眼神。
警察看完之后:“这上面只是举报信,那你们是否有证据呢?”
江南烟把桌上的电脑打开:“有的,这是我们调出来的监控内容。”
本来他们还不以为意,但其中一个小喽啰不放心地用余光去瞥的时候,慌乱地叫了出来:“老大,你不是说食堂后面没有监控吗?”
视线被那个小喽啰挡住了,小头目假装淡定,但一把拉开他的行径和言语间的紧张还是暴露出了线索:“你瞎说什么呢?那里一直不都没有监控吗?什么时候安装了监控?”
当他清晰地看到江南烟桌上的视频时,目眦欲裂,失声:“怎么可能?!兄弟们做了那么多次一直都没被抓到,不就是因为那里没有监控没有证据吗?什么时候多的这个监控?!”
江南也没想到她头疼了这么多天的事情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自曝”解决了,果然,想再多也不如有一个猪对手。
“老大,你说什么啊?!”
直到被手下扯住,小头目才自觉失言,但为时晚矣,已经落了话柄,他根本补救不回来,恼羞成怒间,他冲上去就要去打江南烟。
“是不是你这个贱货?!是不是你指使次仁的?!不然他那个怂货哪有这个胆子?你害了次仁他爸还不够,还要害兄弟们这么一大群人。”
见他丝毫不悔改还把罪责全部归咎于他人的模样,江南烟抱着胳膊摇了摇头,有时候也挺佩服他们这群人“外耗”的能力。
她干脆直接不跟他们多废话,转向警察:“既然他们都承认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考虑处罚的事?”
“江女士您放心,我们今天在这里的一切执法过程都已经录音。”
“关于处罚,我们还需要更详细的调查,接下来我们会把大家都带到派出所去做笔录,并且一一查明举报信上面记录的数次欺凌的真相。”
事情闹得这么大,把办公室的所有人都吸引来了,也得亏学校的领导们下午都去开会了,不然肯定没这么快走完流程。
在这群少年被带上警车的间隙,江南烟和周隽赶忙把在一旁云里雾里的队长拉去,简单交代了下事情的经过,让她做好和校领导对峙的心理准备。
队长艰难地从她讲的一堆话中提取出关键信息:“你是说你没有经过学校的同意,就在食堂后面装了个监控?”
“不是我特地装特地录的视频,”她连忙挺直了背,竖起四根手指放在脑袋边,“是我口袋里装着监控走过那片地的时候,不小心弄掉在了地上。后来发现自己把监控弄丢了,开启定位检索的时候,一不小心看到了这段视频。”
队长听了她这一番说辞,头疼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就知道这种脑子灵活的容易“搞事情”。
其实她以前也有听说过这伙小团体的事,也知道学校一直没有重视去处理,他们只是来支教的,既然学校没有心去管这个事,他们也就一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江南烟闹到把警察都请来了,她们接下来有的头疼要怎么承受领导的“暴风骤雨”了。
“队长,您也不忍心看到那些孩子承受那些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吧?”
“我懂,但是……”
江南烟也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何况他们也不是孩子们真正的老师。
但是,她知道,既然她看见了,就不可能袖手旁观,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我现在要去做笔录,等回来再和您说,”见警察在催他们,她连忙拉着周隽往外走,回头叮嘱,“如果校领导回来有任何异议,您可以直接把我供出来,让我去挨骂。”
队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以为我把你供出去就能逃得了?去吧去吧,年轻人。”
她不是为江南烟的行径而叹气,反而惊叹于她的勇敢与智慧,她三番两次的出手下来,她对这个女孩有了新的看法,原以为她只是一个漂亮的满怀热忱的女孩,现在看来,远不止于此。
只是她为他们所处的这个环境感到忧心忡忡。
到了警局,江南烟悄悄地把警长拉到一边:“这里面有个同学普布是无辜的,他在发现了格桑小团体的霸凌行径后第一时间上报给老师们,然后主动请缨潜入小团体内部,搜集证据,帮我们把他们一网打尽。”
她本来想当场说出真相,但担心影响普布的名声以及之后对他造成威胁,于是选择背后坦白。
“好的,待会儿我们会根据证据和口供笔录核实情况,如果确认属实,我们就会把他释放。”
——
折腾了半天下来才走出派出所。
再目送着普布被他父母接走,她抬头看见天黑了,慌忙看了眼手表。在派出所里灯火通明的都忘了时间,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八点了。
她突然想起刚才忙到忘了给桑吉发个信息让他别来接她了。
她等不及发信息,着急地打出电话,担心他那个规规矩矩的人还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等她。
对面秒接,听到她的问话,他轻笑出声:“得亏了那个热心的保安大哥,他看见我的车像往常一样停在校门口等,就跑过来和我讲你们去派出所了,所以我现在在派出所外面的这个停车场等你。”
他提醒她:“我怕你着急,还给你发了消息,你刚刚是不是没看信息?”
她惊叹,还以为要麻烦他多跑一趟:“你们都好聪明!”
他温声细语:“你现在出来了吧?在正门口等我,我开出去。”
她举着手机重重地点头答应,唇角溢出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的傻笑:“好!”
周隽挤过来和她搭话:“你和谁打电话呢?笑这么开心。”
他这几天帮了她大忙,她现在看他顺眼多了,也感觉出来他心眼儿不坏,于是她不像往常那样谨防着他,反而乐呵呵地和他分享:“我借住的那户老乡人家来接我。”
“男的女的啊?”他打探。
被讲闲话多了,江南烟现在警惕心很重,她身子后倒一步,假意拧眉:“关你什么事?”
他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在意,撇嘴:“八卦一下都不行嘛?小气。”
“不行,”她双臂交叉,无他,实在是怕了那群长舌男长舌妇,“就是小气。”
话音刚落,桑吉很帅气地把他的吉普车板正甩在派出所正门口,而后把车窗降下来:“江南烟,回家。”
她要往车上走,周隽拉住她:“不是,你跟一个壮年男性住在一起?”
她无奈地解释:“我和他奶奶住在一起,他只是每天回去看奶奶,顺路接一下我。”平时为了避免麻烦,她对外都是这么说的。
“你确定?”他带着怀疑的语气。
奇怪的是,平时耐心的人今天格外急躁,再次催了她一下:“江南烟,上车,快点。”
“管那么多呢你,”她把他的手掰开,往车上跑,上车后朝他挥手,“明天见。”
见她对自己说了“明天见”,被扔在原地的失落一下就被抚平了。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安慰自己:那个男的可是当地人,他们肯定不是那种关系。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那种关系,迟早也要分手,毕竟甘萨是这么偏远的地方。
江南烟上车后,桑吉假装不经意地挑起话题:“刚才拉你手的那男的谁呀?”
“谁拉我手呀?”她好像闻到了他语气里的醋味儿,转了转眼珠子,假装不知道。
“就派出所门口那男的啊。难道还有其他男的吗?”
他越装得云淡风轻,江南烟越想调戏,她拖长尾调:“哦,你说那个啊。”
“其他个也拉你手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危险,“就我没拉过?”
她眨巴眨巴眼睛,开始乱说话:“你想拉的话,等下下车也可以让你拉呀。”
他完全没有被她绕进圈子里:“所以,你不肯说他是谁?”
“就我一个同事呀,”看他在开车,她也不好多挑逗,正儿八经地坐直解释,“而且,那哪是拉手呀?乱讲。”
“我看得分明,他刚才就是拉到你的手了呀。”
派出所离家很近,他们此刻正好开到院子里停下车。
“原来我的桑吉哥哥介意呀,”看见车停了,她又起了坏心思,双手故意支在中控台上,下巴撑在手掌心,夹着嗓子,“那我以后一定会和男同事保持绝对距离的。”
桑吉被她这一声哥哥叫得,心跳漏了一拍,说话都支吾起来:“你……你别瞎叫。”
看他耳朵红透了,她是恶作剧心思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越凑越近,声音越来越夹:“桑吉哥哥,你不喜欢人家这样叫你吗?”
桑吉哪里招架得住这样的状况,身体伴随着她的靠近,越来越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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