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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叉感染
余卜洛参加完陆正昂的毕业典礼立马动身前往混乱星球，祁温刻和宋珮同行。
在和平体验店降落后，他发现自己竟成了富豪。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和平周边的售出量翻了三四倍，冯褚征和利安把周边价格上调了一倍，三个模块也开始收费。看着堆在储备仓的钞票，余卜洛眼睛都直了。
“美食绿洲改了一下营业方式，调整成不同的餐厅，按照份量收费。”利安带他参观了一番。
原本放着各种美食的区块被分别隔开，根据三族的特色美食装成了三大餐厅，不过人类美食餐厅明显比另外两个大了一倍不止。餐厅的每个窗口生产一种美食，付费后才出餐。
但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他抬头，问：“那以后如果我想吃，也得来买吗？好不方便，之前都可以随便拿的。”
利安被他认真思考的模样逗笑了，揶揄着说：“店长还怕没钱买吗？”
“他不是买不起，是懒。”祁温刻瞥了一眼垂头思考的小猫，一针见血地指出余卜洛关心的问题。
小猫龇着牙抬头，眼神警告上将说话注意点。然而祁温刻早就挪开了视线，根本没看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
“哈哈，没关系啊，想吃来找我拿，不用等餐厅出餐。”利安把他的头扭正，顺毛摸了两下。
余卜洛轻哼一声，就着利安的手蹭了两下。
“上将，这一个月内，按照你的吩咐调查了老鼠的来源，前不久刚有结果，在巫师居住区附近的一栋居民楼里。”利安放下手，转头跟祁温刻交谈起来。
“好，位置发我。”
“还有，程莲回来后下了一份和平通知书，人类和妖族那边持默认的态度。”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哪里。您和小猫刚回来，先休息休息，我去整理好资料发给您。”
“好。”
余卜洛跟着祁温刻回了房间。上将脱下外套，朝浴室抬抬下巴，说：“去洗澡吧。”
“你不去吗？”余卜洛下意识问了一句，问完就有些后悔了，这话听上去怪怪的，好像在邀请对方做点什么似的。
果然，上将轻挑了一下眉，嘴角上扬，连带着目光都变了：“怎么，想和我一起洗？”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刺激到小猫了，尾巴、耳朵，甚至猫爪上的毛都炸了开来。他怒目圆睁，愤愤地说：“才没有！我是想问你怎么不先洗！”
余卜洛根本没想到祁温刻会说出这样的话，就算他说的话有歧义，祁温刻也应该能听出来，但这个人类太过分了，居然敢调戏他！
“有什么区别吗？”祁温刻弯了一下眼睛，又恢复了平常淡然的样子。
“没有区别，我就是顺嘴一问。”余卜洛坐到床边生闷气。
真是讨厌，被调戏了还只能吃个哑巴亏，要真去质问这个行为恶劣的人类，不就更显得他开不起玩笑了吗！
“不想洗就休息一会儿，我先去。”上将没再逗人，拿了毛巾转身去了浴室。
余卜洛听着里面水声响起，肚子里的坏水开始往出冒。
他去找利安要了一份黑胡椒烤鱼，还特意让利安多放了酱料。美滋滋吃完后，他把猫爪伸进盘子裹上满满的黑胡椒酱，站在浴室门口等着。
可怜的上将根本不知道埋伏在门口的小猫，刚出来就被抹了满胸膛的酱。始作俑者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挑衅地看向上将。
祁温刻：“……”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数，他实在评价不了。
“你能先变成猫吗？”上将平静地问。
“干什么？”
上将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他被盯得心里发毛，突然有点心虚。祁温刻不会真生气了吧，以前也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啊。
正想得出神，他突然被拦腰抱进了浴室，上将取下淋浴头对准他打开了开关，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变成猫好洗。”
水温刚好，祁温刻原本只想把水淋到了他两只爪子上，但从花洒里喷出来不可避免地落到了小猫腰腹处，衣物被浸湿，贴在小猫的身上。他表情空白了一瞬，茫然地抬头看向上将。
被浇了许久他才终于回过神来，登时怒从心中起，变成猫起跳扑到了上将身上，对着锁骨狠狠咬了下去。
“嘶，余卜洛，松口。”
他的后脖颈被揪住，但还是死咬着那块肉不放，直到嘴里漫上一股血腥味，他才舔舔尖牙，落在地上，翘起了尾巴。
上将的锁骨处是两排血洞，还有四个格外深。祁温刻屈指碰了碰伤口，蹭了一片血下来。
余卜洛咬得狠，血从伤口汩汩冒出，顺着上将的胸膛流下，没入了腰间的浴巾。
祁温刻抿抿唇，呼了口气，拨开遮挡视线的头发，看了小猫一眼，说：“去外面洗漱台洗干净。”
不等余卜洛说话，淋浴区的磨砂玻璃门就被关上，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过后，水流声又重新响起。
是不是咬得有点过了。余卜洛在玻璃门前踱了两步，很快又给自己找借口：谁叫他淋自己一身水，自找的。
衣服被弄湿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变成人跟祁温刻睡，乖乖洗好爪子就钻进了被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余卜洛感觉自己烧起来了，越来越烫的温度让他倏地睁开了眼。
转头一看，不是他烧起来了，是祁温刻烧起来了！
身旁的人面色潮红，依旧紧闭着眼，额上覆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黑发有些潮湿，无力地贴在头上。
发，发烧了？余卜洛化成人形跳下床，从清洗柜里取出自己的衣服穿好，凑近祁温刻，一只手放在他额头上，贴着上将的耳朵叫：“祁温刻？”
没反应。
烧晕过去了这是？！
他赶紧拨通利安的通讯器，利安很快就上了楼。
“怎么会突然发烧，昨天不还好好的，没道理啊。”利安给祁温刻检查，嘴里嘀咕着。
祁温刻几乎不怎么生病，烧成这样更是从来没有过，最奇怪的是，检查仪扫过全身，显示各项指标均正常。
“正常……”利安关掉仪器，视线瞥到了祁温刻左边锁骨上的伤口，凝固的血痂阻止了血液继续往外流，但床单上还是沾染了一滩血迹，已经变成深褐色了。
“这是什么东西咬的，这么深……”利安只是轻碰了一下，伤口又开始重新流血，“小猫，上将昨天怎么受的伤？”
余卜洛知道自己酿了祸，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交代：“利安……这个，这个是我咬的……”
利安手指一顿，没说什么，采了一点伤口的血后给上将包上了纱布。
“很严重吗？”他不自在地扯了一下利安的袖子。
“上将底子好，应该不会很麻烦。小猫，张个嘴。”利安取出一个小手电，戴上了医用橡胶手套。
余卜洛抬起下巴，张开嘴让利安检查。利安修长的手指在他的牙周和上颌摸了一圈，又碰起了舌头。橡胶手套的味道很怪，他忍不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随后皱起了眉。
但他不敢催促利安，平日里对他最好的人今天没对他笑，他有点难受，也有点犯了错但没被责怪的慌张。
“牙龈出血了啊小猫，难怪。”利安摘了手套，取出两片退烧贴，“我先给上将打一剂退烧针，半小时还不退的话用这个。”
余卜洛点头，神情落寞地耷拉着脑袋。
利安走了，他重新看向床上的男人，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眼周都开始发红了。
他趴在床头，看着那一小片纱布出神。猫咪可以通过舔舐伤口加快愈合速度，但利安说不能再用嘴碰伤口，否则会加重感染，真是个麻烦事。
他不习惯早起，刚刚折腾一番，胡思乱想间余卜洛竟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
半个小时快过去了，祁温刻悠悠转醒，只是意识还有些模糊，他咳了两声，嗓子干得厉害。
上将费力地抬手摸向旁边，没有小猫的踪迹。高烧让他无法思考，清醒了几分钟，又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余卜洛歪着脖子睡得正香，突然被一个滚烫的东西碰了一下，吓得他弹跳起身，却因为酸痛的脖子龇牙咧嘴。
好不容易缓过来，他这才发现上将的手垂在了床边，不小心碰到了他。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不用摸也知道上将还没退烧，他手忙脚乱地给祁温刻贴上退烧贴，又用毛巾泡了凉水给烫得冒烟的人擦身子。
“便宜你了，我还没伺候过人呢，看在是我的错上，勉为其难帮帮你，我可以摸的吧，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你真是个好人。”余卜洛连擦带摸，嘴里说着一堆莫名的话，他自己都不知道乱七八糟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动静的祁温刻突然咳了起来，他手一抖，不经大脑思考就把手里的毛巾遮到了上将眼睛上。
等了一会儿，祁温刻重新安静下来，他这才做贼似的取下毛巾，不料刚取下就对上一双带着热气的眼睛。
那双眼睛没了平日里的清明，混浊的眼球像结了一层水雾似的，眼神呆滞，一眨不眨地看着余卜洛，有点傻。这个样子的上将看上去倒是温柔了一些，小猫握紧通讯器，留下了这一幕。
“小……”祁温刻哑着嗓子出声。
余卜洛垂下头，等着他的下文。
“洛……”
祁温刻没什么力气，声音很低，他没听清，于是俯下身子贴近男人，问：“你说什么？”
身下的人没了声音，他把头抬起来一点，正撞进了上将的眼神里。那是个他看不懂的眼神，太复杂了，有欣喜，有留恋，又疼惜，还有……欲望。
他一直觉得祁温刻是一个情绪起伏不大的人，但因为高烧，上将居然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好奇怪……余卜洛的心里空了一下。是想到了谁才露出这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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