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及影扛大旗

作者:Allerg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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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动了我的学院杯


      影山刚升入四年级的第一个星期五,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他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准备和金田一一起去大礼堂吃饭。
      他们算已经放学了,也是去吃晚饭的第一批人,照理说,走廊上不应该有这么多人步伐匆匆。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金田一疑惑地问。
      影山摇摇头,他肚子饿了,现在更想去吃饭,“我们也走快点吧。”他提议。
      金田一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就在快到礼堂门口的时候,他们看见他们的幼时好友国见英握着魔杖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迎面走来。
      这是该吃饭的点,国见却往反方向走,实在太奇怪了,金田一就伸手拦住了他。
      “你要去哪,国见?”
      国见的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焦灼,“我去找岩泉学长,及川学长不小心中了迷情剂。”
      “什么?!”金田一大惊。
      影山看了看他们,张口问:“迷情剂是什么?是及川前辈出事了吗”
      “恐怕比那要糟糕的多!”国见没空再跟他们细说一些别的,从他俩中间穿过,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捷。
      “金田一,迷,迷情剂——”
      “啊啊啊啊啊——”礼堂里突然传来一阵女孩子的尖叫声,还夹杂着男生们的起哄。
      金田一神色一凛,抓着影山的胳膊就把他往礼堂带。
      “没时间再解释了,老天,及川学长怎么会误食迷情剂!”
      他慌不择路地冲进去,一眼就看到斯莱特林的长桌上,被里里外外层层包围的地方,那恰好是及川他们经常坐的地方。
      “完了,影山。”金田一比影山要高半个头,能看到的东西也比影山多,此刻他的视野里,及川正捧着一个女生的脸颊,那女生满脸通红想把脸往及川怀里埋。
      外围自然又是发出一阵嘘声。
      这种热闹几乎每年都会上演几次,但不多见的是那个斯莱特林院草及川彻的热闹。及川彻这个名字和迷情剂组合在一起,老天,这几期的校报恐怕要发疯了。
      影山左看右看挤不进去,急得好几次都想用魔杖把挡在他前面的人都推开,周围不停有人高高挥起手,奋力往前挤的一路上影山被撞到了好几次。
      “及川前辈!”他喊着。
      “及川……前辈!”他努力地往前挤。
      金田一看不下去,从背后推着他,“让让,让让,别把路堵死了!”饶是如此,也只能勉强够影山侧着过去,他不禁疑惑,刚刚国见是怎么从这么多人中间杀出一条重围的。
      费了好大力气,影山终于站到了最前面的位置。此时,就连及川的脸也红了,嘴巴里不停说着喜欢,夸奖之类的话,他和一个女生面对面坐着,就差抱在一起。
      至于为什么还没抱在一起——斯莱特林的五年级男级长矢巾秀面容狰狞地扒着及川的衣服,“住手吧,及川学长,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别坚持了,矢巾,你以为你能斗得过魔法吗?”在场的另一位斯莱特林的学生,花卷贵大,高高举着留影石,“不如趁现在把这么难得的画面录下来,你猜能卖多少个金加隆?”
      “能卖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矢巾按下了及川想要回抱回去的手,扭曲着身体对看起来急得不得了的女生说:“这位学姐,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迷情剂只会让人产生迷恋的感觉,它不是爱!你这样贸然让及川学长用下,是收获不了真正的爱情的,收手吧!快把解药拿出来啊!”
      “矢巾啊,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们相爱呢?我现在可是非常地喜欢一凉同学啊!原来她有着这么漂亮的眼睛和头发,天呐,你们看她的脸颊,红的像樱桃一样!”
      “快闭嘴吧,我求求你别说了!”矢巾绝望地加大了力气,“救命啊!国见怎么还没回来!岩泉前辈呢!岩泉前辈快来啊!”
      正当矢巾打算对快要癫狂的及川使用一个速速禁锢的时候,眼前突然又多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是赫奇帕奇的学生,矢巾认识他,因为这学期伊始及川就带着他在斯莱特林的寝室睡了一觉,查寝的时候他亲眼所见。
      “影山!影山你来的正好,快,打及川学长一巴掌!打醒他!”矢巾口不择言道。
      影山顺从地把手掌拍到了及川的脸上,不算响,但也掷地有声。
      热闹的学生们寂静了一瞬,又爆发出了另一阵叫嚷声。
      及川被打的懵了一下,“小飞雄你打我做什么?”他质问。
      影山默默地又把另一只手掌拍在及川的另一边脸上,让及川保持这个目视他的动作,“不许动,及川前辈。”
      及川诡异的真的不动了。
      “不是,你真打啊,我开玩笑的!算了,我事后会帮你跟及川学长解释的!”矢巾被惊呆了,但也只是片刻,“帮大忙了,影山同学!现在你先帮我按着及川学长,我掏一下魔杖。”
      “干得不错嘛,影山同学。”花卷笑眯眯换了另一块留影石,“这个画面也十分值得纪念。”
      原本就乱的礼堂这会儿更乱了,不少人都掏出了留影石津津有味地记录着这难得一见的热闹,校报的记者们占据了不同的角度,全方位无死角地记录着此刻的画面,羽毛笔更是在空中发癫一般写个不停。
      “惊爆,斯莱特林院草偶中迷情剂,甜蜜爱情喜来临!”
      “斯莱特林级长面目狰狞为那般?坐标大礼堂,等你来看!”
      “赫奇帕奇学生怒甩斯莱特林院草巴掌,是为爱发疯还是醋意难当!霍格沃茨校报持续为您带来最新消息!”
      听着这些越来越荒唐的话,金田一的表情从一脸井字变成一脸黑线,fine,反正说的不是他。
      门口突然又涌来更多的人,各大学院的学生现在应该都下课了,目标直指大礼堂,金田一只是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就赶忙把视线又转回来,不然还是通知院长吧!看热闹的人好可怕!
      “昏昏倒地!”矢巾总算得空能把人控制住了,“累死我了!”他擦擦额上的汗,拍了拍影山的肩膀,“好了,影山同学,及川学长现在应该动不了。”
      及川中了魔法,短暂地昏迷了,脑袋趴在影山的肩膀上,呼吸平稳。
      影山把及川的脸颊摆正,不给他任何看到别人的机会,表情严肃,矢巾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一条守护重要宝物的恶龙。
      总算安静下来,矢巾瘫坐在椅子上,把及川桌前吃剩下的半块蛋糕塞进了柳橙汁里,他皱着眉,对一直不愿意离开的女生说:“学姐,你死心吧,及川学长不会喜欢对他下药的人的。”
      “我也没奢求过他喜欢我,一天的爱情都不行吗?”女生有些难过,“你们这样让他昏倒,不也是在对他用恶咒吗?”
      “如果我不这样对他,那才是对他用恶咒。”矢巾暗搓搓地乜了一旁已经坐下吃饭的学长花卷,他的留影石还飘在空中呢。
      “听我一句劝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棵草?”矢巾叹了口气,他看看被影山牢牢圈着的及川,突然想到什么,凑到女生身边轻声道:“而且我们及川学长,他喜欢男的!”
      声音特别轻,怕被发现似地,末了还颇具暗示性地瞄了一眼影山现在的方向。
      这下那个女生就秒懂了,“靠,原来是个gay!”
      “嘘嘘!小声点。”矢巾连忙捂她的嘴,所幸现在人已经散去了不少,刚刚那句话应该没人听到。
      “我也是猜的。”他给自己找补,“不过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用迷情剂来让别人喜欢你啊!”继而又捧着脸满面娇羞道,“学姐,你觉得我怎么样?如果——”
      “不用了!”女生把手竖在两人中间,“不必了!”
      “好伤人。”矢巾失去颜色。
      女生把一小瓶绿色的药水抛给他,“解药。快拿走吧,这次算我倒霉!”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两个主人公现在一个走了,一个昏迷着,再没什么热闹可看,原本剩下的一些人也都离开去吃饭了。
      “总算解决了。”矢巾趴在桌子上长叹一口气,把解药递给影山示意他给及川灌下去。眼看着及川一滴不漏地把那瓶药水全喝了矢巾这才解除了及川中的魔法。
      醒来后及川终于没有说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话了,但他仍在发脾气,不过是为另一件事。
      “可恶的飞雄居然打了我两次!”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总算姗姗来迟的岩泉面前晃。
      岩泉掰着他的手指往后一撇。
      “疼疼疼!松!我错了,我错了!”及川抱头求饶。
      “我已经看过所有的留影了,你应该跪着向影山道谢,如果不是他,现在斯莱特林的脸面已经被你全丢光了!”作为斯莱特林六年级的男级长,岩泉更在意的是这个,“而且,你身为魔药学第一,居然真的闻不出来迷情剂的味道!白痴!”
      “我简直无法想象,国见找到我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新的愚人节玩笑!”
      “但显然,今天并不是愚人节,哈哈!”花卷笑得在椅子上蜷缩起来,让岩泉看事情的经过时,他又重温了一遍,配上刚出炉的新鲜的校报,搞笑程度呈指数倍增。
      “花卷贵大!刚刚一直在看我的笑话,甚至留了那么多留影石!可恶!”及川表情狰狞的厉害。
      “五加隆一个,你猜我能赚多少钱?”花卷大喜。
      “恶魔!彻头彻尾的恶魔!”
      “说起来,影山呢?”岩泉问。
      “确认及川学长喝了解药没事后就去吃饭了,金田一说他饿的厉害,哝,现在还在吃饭。”矢巾看向赫奇帕奇的长桌,影山背对着他们,吃的正欢。
      晚饭时间马上就要结束,耽误了那么久,险些没赶上吃饭,岩泉气上心头又打了及川一拳,“都怪你这轻浮川,不然也不会出那么多事!”
      “是我的错吗?小岩你真的很过分,难道我不是受害者吗?”
      或许这出闹剧终究有一个受害者——松川因为魔药课成绩仅在及川之下被拜托在实验室制作解药了,热闹和晚饭都没赶上。
      第二天这件事的热度降了下去,但当事人之一的及川却有好几天没出现在大礼堂,听和他们一起上课的赫奇帕奇的天童觉说,及川好像不能说话,因为他一张嘴,嘴巴就会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粉红泡泡。
      除了斯莱特林的人,没人知道是谁给及川下了这样的诅咒,但至少,及川少出现在大众面前之后,关于他中迷情剂的传闻,学校里几乎都听不到了。
      再次掀起波澜时,便是因为六年级们的魔药学教授给他们布置了一份作业——制作一份上品迷情剂。
      “教授是不是在看着我笑呢?”及川一边低头收拾东西,一边低声问旁边的岩泉。
      岩泉抬头看了一眼,又扫视了一圈教室里的其他人,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你低估自己了,看着你笑的人可不止教授。”
      “啊啊啊啊——”及川羞耻地从凳子上一跃而起,飞快地窜出了教室。
      尽管迷情剂事件已经过去好几个星期,但他当时中迷情剂的事却一直在学生间传唱,这下就连教授也在看他笑话,刚刚更是点名要求他在写完七英寸羊皮纸的关于迷情剂的论文后再制作一份上品解毒剂,天知道解毒剂是他们四年级就已经学过的内容!
      教授绝对是在看他的笑话,绝对是!而且七英寸的论文对他来说到底哪里简单了嘛!就因为他中过一次迷情剂?他才不会做那该死的解毒剂,绝对不会!会也不做!
      “小松,”及川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来,“上次的解毒剂——”
      “五十个——”松川伸出一根手指,“金加隆。”他笑得非常市侩。
      “哈?你是奸商吗?区区解毒剂凭什么卖五十金加隆!”
      “一百个。”
      “越说越过分了!拜托便宜点,你知道的,因为买那些东西,我真的真的,一点钱都没有了。”及川装可怜。
      “没用的,说什么我都不会降价。”松川的心比铁硬,不给及川一点机会,“而且你魔药学不是O吗,自己去做好了,那是你的作业,问我要什么答案。”
      “因为!因为——因为……”及川的气势弱下来,因为就是不想自己做啊,感觉做了跟输了一样,又不是他的错,现在一个两个的都要看他的笑话,连教授都是!他难得在心里埋怨一个女生,为了买下所有的记录他糗事的留影石,他甚至问岩泉借了十个加隆,身上只剩几个银西可和几纳特,过几天的霍格莫德之行都要决定放弃了,哪里还有钱买这么贵的解毒剂。
      及川不甘心地在休息室磨了松川很久,松川都不为所动,上次做解毒剂的时候他已经把能用上的材料都用了,及川现在就是想做也做不成,更何况他一点也不想自己做。
      思来想去,他决定去四年级那里碰碰运气。
      恰好让他赶上的是,今天正有四年级的在上魔药课,不过不幸的是没有斯莱特林院的。
      他到达魔药学教室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外面一黄一红的标识,是獾院和狮院的联合课堂。
      及川便随便往里瞄了几眼,他对天发誓他绝不是故意要往影山那边看的,只因为他刚好就在第一排,又刚好,他看过去的时候,影山也突然抬头了!
      然后就猝不及防和影山对视了,把他吓了一跳。
      自迷情剂事件过后,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也没说过话,及川本来是不想搭理这个家伙的,因为这个家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他帅气脸颊的留影石也花了他不少钱,而且事后也没有找他道歉这件事他记了很久,因此那瞬间他是打算扭头就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鼻子突然有点痒,于是他就抬起手蹭了蹭,然后莫名其妙地就冲着影山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即使他再不愿意承认他也必须得承认的是,他可能笑了。
      大概笑的挺开心。
      意识到这点之后及川马上就跑开了。
      以极快的速度闪进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两手捂着自己的脸颊感觉有点没脸见人。
      啊啊啊啊输了输了,这不是彻底输给他了嘛!及川在心里这么谴责自己,飞雄还没来道歉呢!
      他从小就带着飞雄,在他们还是小巫师的时候,及川彻就是影山飞雄大哥那样的存在,飞雄打了他,简直可以说是大逆不道嘛!
      迷情剂的事情,他自己也是受害者,做出那种违背本心的事都怪那个爱情魔药,他又有什么错呢?
      他身体微微颤抖着,脑子里在想该怎么办,他觉得那迷情剂的药劲可能没过,而且从别人身上转移了——要不然他为什么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见到飞雄呢?
      这想法困惑他很久了,从迷情剂之后到现在,一直都。
      及川瘫倒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沙发上,时不时发出一声长叹,要不他还是去禁林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用上的材料吧……
      正这么想着,突然有人从门口进来,走到沙发这里,“及川学长?有人在外面找你。”来人说。
      “谁啊?”
      “一个男孩,赫奇帕奇的。”男生耸耸肩,转身走了。
      “要死,这就上门了?”及川不可否认,在听到学院名的那一瞬间,心脏中猛地产生了失重感,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立马涌向四肢百骸,他站起身,下意识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又拍了拍脸颊,这才推门出去。
      影山正站在门后,手里捧了一个看起来相当精美的盒子。
      “……有事吗?”及川努力地用自己最平常的语调说话。
      “美羽姐回来了,她做了点心,猫头鹰送来了很多,让我带一点给及川前辈。”
      “哇!很赞!”及川干巴巴地应了句,片刻后又说:“那美羽姐这次回来会待多久,圣诞节放假刚好回去看她。我猜她一定会想再尝尝蜂蜜公爵店的滋滋蜂蜜糖!”他伸手从影山手里接过盒子,有关美羽的话题让他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一点,他审慎地看着影山,捕捉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影山没察觉出他的不对,闻言倒是笑了一下,说:“还有比比多味豆,姐姐好像恋爱了,不过对象是个麻瓜,她让我有空给她寄一点,最好里面全是奇怪的味道,那个人不相信世界上有呕吐味的糖果,他们为这个事吵了一架,姐姐气坏了。”
      “美羽姐恋爱了!”及川惊呼,“对象还是麻瓜?”
      “是的。”影山点头道,“不过那个人还不赖,至少在第一次见到美羽用魔杖让一只小猫悬在空中的时候没有大喊大叫,惹来麻烦。”
      “真的吗?”及川有点不信,狐疑地问:“那他什么反应?”
      “他晕倒了。”
      “嗤——”他笑出来了,气氛总算正常起来。“谢谢美羽姐的点心,你上次大逆不道冒犯我的事我就大发慈悲勉为其难不跟你计较好了。”及川故作洒脱地摆了摆手。
      “……上次什么事?”影山迷惑地问,眼睛里是清晰的迷茫,看得及川噎住。
      他到底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及川眯起眼睛。
      这时候钟声响起来,影山想起自己接下来还有一节魔咒课,来不及和及川打招呼就急匆匆走了。
      “喂!”及川忍不住叫他,可人已经走远了,“真忘了?”他低低地骂了一声,“那我不是白被打了?我还以为……”他咽下了后面的话,脸上表情突然有些沉郁。
      “真讨厌……臭小鬼!”
      下午,他安静地在宿舍的床上躺着挺尸,室友不在,也没有朋友来找他,大概都在图书馆完成教授布置的作业,及川一点都不想去,肯定会被嘲笑的,他告诉自己,那一沓校报这会儿还在他床底下躺着呢!
      “报纸飞来——”他拿魔杖召唤出来一份,一眼就看到最大版面上他被影山紧紧抱着的画面,周围全是人,影山却一点都不在乎似的,手臂卡着他,放在他背上,做出这么守护和安抚的姿势,结果居然全都忘记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让人讨厌!
      及川颓丧了几天,一直到星期六他才勉强打起些精神,现在也只有魁地奇能让他稍微振奋了。
      周六下午是本学期第一场学院赛,学校很看重,几乎所有学院都会来看,斯莱特林运气不怎么好,一下就抽中了第一场,和格兰芬多打。及川真心不想和他们打,因为对方太难缠了,从守门员到找球手都是,还全是一些精力怪物,他有预感,这场比赛绝对会拖到半夜,想到这里他就要叹气。
      “拿点干劲出来啊!”岩泉狠狠拍着他的背,“这表情什么意思?”
      “只是还没开始比赛,我就饿了。”及川虚弱地说,“我还记得上次和他们打,打了五个小时。”
      “赢的代价太大了,小岩,要不我先去吃点东西吧。”
      没有回应,大家都在忙着穿护具,及川又诶了一声,“可以先让渡替我上场,等你们拖到后期,然后再换我!绝对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你认真的?”已经收拾好的岩泉提着自己的扫帚走到他跟前,“你听到场外的欢呼声了吗?名单早就递上去了,你不想上场你早说啊!我是不知道你这几天在搞什么鬼东西,但这场要是输了,我恐怕你不会再有机会在后面的比赛上碰到影山。”
      “!”怎么扯到这么严重的关系了!及川眼睁睁看着岩泉走开。
      “说点什么?”
      “我们需要怎么做?”队友们好整以暇地问他。
      “……怎么做?打爆他们啊!学院杯可是我们的!”
      “哦,学院杯!”
      “感谢学院杯!”
      他们挤眉弄眼起来,互相撞着,把及川推到了前面。
      “冲吧,队长,为了你的学院杯!”
      “斯莱特林队——入场!”
      场上的欢呼声一浪比一浪高,及川熟练地挂上自信的笑容,按照规则,两方球队在场中央问好,鹫匠教授打开了装球的盒子,漆黑的游走球马上开始躁动,咆哮着在格子里横冲直撞然后被铁链扯回去,鹫匠拍了它一下,“安静点!”
      “它今天有点兴奋。”
      “哈哈。”
      “都准备好了吗?”教授问着两边的队员,找球手们已经在空中就位了,日向半个身子都往下伏,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下边看。
      “准备好了!教授!”
      国见在他对面打了个不耐烦的哈欠。
      “飞贼释放了——”
      球员们看着那个精灵似的小东西一溜烟就不见了,紧接着游走球也被放开了,比起飞贼,它可粗暴的多,炮弹一般弹向天空,化作一个几不可见的黑点。
      “准备好了?”鹫匠把鬼飞球拿出来,停在两方人正中央,所有人聚精会神地看着它。
      “唿——”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只听一阵风呼啸而过,国见就看不见对面的日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直从天上砸下来的嚎叫。
      “真是个疯子!”国见嘴角不停地抽搐,这样子,谁能看得出他是打了两年魁地奇的人?只是飞上天就这么兴奋了?而且好吵!
      球场的上空,到处都有应和的声音。
      “我必须得承认,及川前辈,我也不喜欢和他们打。”国见对飞到自己附近的及川说。
      及川深以为然地点头,“我觉得没人喜欢和他们打。”
      “除了影山?”国见不怎么认同。
      “除了影山。”及川点头。
      像是想到什么,他俩不约而同低下头在赫奇帕奇看台上寻找着,那家伙正看着他们,似是在疑惑他们为什么不动。
      及川冲他做了个鬼脸就骑着扫帚飞远了。
      格兰芬多的木兔很快拿下了第一球,赢的相当漂亮,看准了岩泉离开圆环的一瞬间,一球入魂,引的铃铛duangduang响。
      “嘿~嘿~嘿!”
      “进的漂亮,木兔!”
      及川飞过去,对着岩泉做了个手势,岩泉便一人一扫帚挡在圆环前,誓要与它们共生死了,松川会意地顺着及川指给他的方向朝正拿着球的田中飞过去,花卷飞去了另一个方向。
      “矢巾,把球打过来!”
      “您说的轻松!”矢巾被球追的嗷嗷叫,他觉得下一秒这球就要咬上他的胳膊。
      “嘿,看我!”菅原在他身后追着游走球,他一边飞一边逗,好像非得把游走球和矢巾调戏生气不可。
      “这该死的球怎么不追你!”矢巾崩溃地吼叫。
      “大概是因为它也为我的魅力着迷吧~”菅原用十分轻浮的口气说着,下一秒他就伸长了胳膊,只够着球棒的柄尾,把球打向矢巾。
      他动作很快,但处于生死危机的矢巾更快,几乎是带着扫帚跳起来凌空翻了个身,让那时速惊人的球贴脸而过。
      “我就知道表面亲和的人绝对都是魔鬼!菅原学长,你才是最可怕的那一个!”他加速飞向高空,破口大骂。
      游走球被打向了早就在前面准备好的及川,及川顺势把它击飞出去砸向了田中的扫帚尾,尾翼疯狂地震颤着,等他停稳,手里的球早已不翼而飞。
      一切都刚刚好。
      “斯莱特林不甘示弱,比分紧紧地追了上来,现在才过去十分钟,两方各进一球!十比十——”
      “谢啦!”及川呼呼而过,追着球飞远。
      “我服了。”菅原无语地跟上他。“赤苇跟上及川,别让他碰到游走球!”
      “是!”
      平常的比赛格兰芬多队只有得分一个注意事项,但碰上斯莱特林,还要再加一个——绝对不能让及川碰到游走球。
      天知道那凶死人的游走球到了他的球棒底下怎么那么听话,叫去哪就去哪?
      两方的进球得分达到了平衡状态,分差一直没有拉开过超三十分,及川累的够呛,他必须得时刻注意场上球员的位置,还要看着游走球,精力耗费巨大,但是一刻都不能松懈,对斯莱特林来说,他必须全副身心投入在进球上,帮助己方的追球手得分,阻止对方的追球手得分。
      其实对他们两个球队来说,赢的关键完全就在找球手和金色飞贼身上。
      “到底是谁去抽的签!”及川的声音被风吹得变形,“我回去一定要狠狠踹他的屁股!为什么手气这么差!”
      “是我!”远远的,京谷传来怒吼,他一直对及川不怎么看好,他觉得队长应该由岩泉来当。
      及川听到了,然后他说:“我回去一定要让小岩狠狠踹你的屁股!”
      “嗷!小心点!”及川把乱窜的游走球打远了点,国见一直慢悠悠地在远离战区的位置观望,他想着,反正飞贼还没出现,还是先保存——游走球!他身体诡异地侧过去,几乎与骑着扫帚的下半身形成了直角。
      他有些惊怒地看着游走球打过来的方向,那里及川对他露出了威胁的笑容。
      “快点给我结束比赛!”从那笑容里,国见解读出了这样的信号。他悻悻然地开始加速,正式投入了找飞贼的任务中。
      但为了省事儿,他还是第一时间去找了橘子头。
      日向快把魁地奇球场的沙子都抖楞一遍了。
      “飞贼,飞贼,我那可爱的,金色的,无比美丽的小飞贼!where are you?”
      听听,这个人居然还为飞贼唱了一首歌,难道这么唱了,飞贼就会出现了吗?国见不屑。
      但很快他瞪大了眼睛,就在日向的脑袋上方,金闪闪的小圆球悬停着,薄如蝉翼的翅膀只能看见虚影,不作犹豫,他嗖的一下窜过去,飞贼也瞬间从原地消失了,国见努力地辨别着它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带起的风险些把扫帚下边的日向掀翻。
      “飞贼!”
      “金色飞贼出现了,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已经追了上去!他速度很快!”
      “格兰芬多的日向还在后面追呢,可怜的孩子,他不可能会知道飞贼刚刚就在他头顶上,我们得原谅他,毕竟他的头上可没长眼睛!”
      “哈哈哈哈哈——”看台上爆发出阵阵笑声。
      “啊啊啊啊!”日向羞耻的快要冒烟,更紧地贴到了扫帚上,加速加速再加速,离弦的箭一般从国见的扫帚尖掠过,几乎是垂直飞天,所有人都看呆了。
      “他居然还有这一手!”影山惊到了,身边的天童也是。
      “喂喂喂,你可以吗?影山,不会吧,我以后要和这样的对手抢飞贼吗?如果他在我马上就要抓到飞贼的一瞬间这样窜到我面前,我会气死的!”
      “运气吧。”短暂的惊讶过后,影山撇了撇嘴,“我可以学。”
      “你快点学,太可怕了,看来下次的练习要做一些针对训练了,嘿!那个京太郎又进了一球,倒挂金弓,若利君你学学这个!”
      “他叫京谷贤太郎。”大地耐心地纠正,“不过你说的没错,确实要做一些针对训练。”他很快便陷入了沉思,天童对着影山和牛岛比了个OK的姿势,稳了,他乐观地想。
      “黄金川,我想到前面去。”影山扯了扯黄金川的兜帽,黄金川给他让了位子。
      “及川前辈一直在天上骂人。”
      “你听得到?”黄金川吃惊。
      “我看得到,他又在骂人了。”他随手指了一下。
      “花卷,你没吃饭吗?手就已经扔不动球了!”
      “如您所见,我们都还没吃呢!这不过是一个球,你能放松点吗?”花卷猛翻白眼,刚刚好不容易组织进攻的一球被对方的守门员西谷拿下了,“而且我是照着你说的地方投的,你也没想到他会过来,承认吧!”
      “用点力把他一起投过去不就好了嘛!”
      “哈!哈哈!”花卷怒极反笑,“我真不明白你在着急什么!”
      “我没着急!”
      “斯莱特林又进一分!九十比七十!格拉芬多领先!”
      “别吵!”在他们忙着斗嘴的时候,松川默默偷袭得了一分。
      及川马上变了态度,“果然还是小松你靠谱啊!”甩甩球棒,他满意地飞走了。
      “……”
      “他今天吃错药了?”花卷气结。
      “怪我,中午吃完饭忘记提醒他了。”
      “他还真病了!?”
      “假的!你也被传染了吗?”岩泉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让花卷觉得很冒犯。
      “别闹了,快点结束吧,飞贼已经出来了,路上看到国见记得给他点压力,不然这没完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个半小时,看台上的学生走了大半,太阳落山,大家都去礼堂吃饭了,但比赛还没结束。
      “格兰芬多进一球。一百三十比一百二十。”解说都没精力了。
      “你知道我很少认同及川的话。”岩泉对挂在扫帚上累的直喘粗气的矢巾说,“但这次他说的挺对的,以后还是不要让京谷抽签了。”
      这次比赛的强度绝对超过了他们平时训练的强度,看来也要把加强训练放在平时,要不根本拦不住格兰芬多那群精力旺盛的怪物。
      “我同意,及川前辈把我当狗一样,我说就算是狗,也得有肉吧,他就只知道让我去追那个该死的球!我手都软了!”
      “你歇够了没?”岩泉睨他,“打起精神来!”
      “是!”矢巾心里两行泪。
      “花卷,躲开!”及川大吼,游走球嗷呜着咬过去,花卷没有回头看,熟练地一低头,他一直追着的灰羽列夫就被扫下了扫帚,一只手吊着,这让他们惊险地叫了一声,但灰羽列夫的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鬼飞球,他冲他们得意地微笑了一下,就以这样的姿势让扫帚带他飞走了,远离了他们,他才翻了个身坐好,冲斯莱特林的圆环方向去。
      “我真服了这群格兰芬多的怪物!”花卷真的是要崩溃了。
      “先别急着服!”及川凛了神色,指挥他,“跟上他,给小岩发信号,让矢巾跟着赤苇!”自己说着,一拉帚柄,抬高了向更高的空中飞去。
      从这动作中捕捉到了比赛马上就要结束的信号,花卷瞬间振奋,雄赳赳气昂昂地追上了灰羽列夫。
      菅原很快发现了及川要干什么,不如说,他一直防着呢,如果说岩泉是斯莱特林明面上的守门员,那及川应该就是比赛全局的守门员,他的战场是比赛中所有的环节。菅原立马追了过来。
      “真够阴魂不散的!”及川烦躁道。
      “这话该我说才对吧!”菅原皮笑肉不笑,跟的更紧了。
      两个找球手正在大气中穿梭,天色变暗之后,飞贼的可视度只会越来越低,幸好那个小东西足够亮,国见咬着牙,忍受着云朵的水汽在脸上胡乱拍,他的头发此刻紧贴头皮,护目镜紧紧勒着他,在太阳穴两侧留下深深的红印,日向也是一样,两人忽前忽后,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让谁。
      远处的铃铛疯狂响,在这大气层中,几乎听不到是哪一支球队得分,连哪个学院的欢呼声都听不出了,眼前只有那在云层中穿梭的若隐若现的金色飞贼的身影。
      忽然间,大钟敲响了。
      “格兰芬多!日向翔阳!抓到了金色飞贼!”
      “他为自己的队伍加了一百五十分!三百一十:一百四十!格兰芬多赢了!”
      “真是场漫长的比赛,让我们祝贺——格兰芬多!”
      国见停下,有人影从云海中竖直穿出,日向高举着翅膀舒展开的飞贼大叫,“呜呼——”
      “……”服了。
      斯莱特林全员,心服口服。握手的时候,及川牙都要咬碎了。
      “从明天开始,我们每天都要去球场练习。”及川冷酷无情地做着赛后复盘,“尤其是你,国见,你必须得学会竖直飞起来的技巧。”
      “那是不可能学会的!他像壁虎一样!快和扫帚融为一体了!”
      “还有召唤飞贼之歌!”
      “你杀了我吧!”难得的,国见也流露出这么孩子气的模样,岩泉他们看了直想笑,给他的杯子里添了点黄油啤酒,“喝点这个,晚上可以睡的轻松些。”
      “我觉得不需要这个我也会睡的很轻松的。”国见满脸疲惫。
      从赛场下来,只简单收拾了一番就马不停蹄跑来了礼堂,食物已经不在了,幸好校长拜托了厨房为他们留了点食物。不过这里现在只有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两支刚从球场上比完赛的球队,而且分了胜负,虽然隔了一张桌子,但是没人不在意——他们输了比赛,而他们在热火朝天的庆祝。
      “我觉得学校应该有一个照顾失败者的校规,庆祝可以,但是把他抛起来,还不停的那么大声地叫他球场之星,这有点过分了。”矢巾酸溜溜道。
      京谷冷哼一声,起来就要走,岩泉厉声阻止了他,“输了就输了!”
      “下次赢过来就可以了。”
      “哼!”
      “我们必须得采取措施。”及川说。
      其他人看着他,等待他下一句话。
      “我是说,用一个小玩意,避开——”
      “懦夫。”京谷不屑地看他。
      花卷马上嘘他,“我觉得这主意挺好的!至少别第一场碰上!”
      他们在这边讨论着,没注意到门口突然多了几个人。
      天童带着影山、金田一和黄金川过来找日向偷师了。
      “嘿!小不点!”他高声叫着日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及川他们也看过去。
      “天童学长!”日向热烈地回应。
      “恭喜你们赢了比赛!”天童两手并用地比划了一个拉起来的姿势,“说真的,你这个,垂直升降,太酷了吧!”
      “嘿嘿嘿——我也不知道,那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可以站起来,然后就……”日向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列夫刚刚还在说让我教他!”
      “是吧是吧!就是很厉害啊!”黄金川夸赞道,“日向,你可以也教教我吗?”
      “我也要!”
      “还有我还有我!”
      “既然你们都要学,日向!前辈也要!”田中哇咔咔地叫起来。
      这大概是日向长这么大最幸福的一天了,“都学都学!”飘飘然的感觉快让他的脚碰不到地面了,他觉得自己在腾空。
      菅原悄摸摸地对他用了个漂浮咒,正对着赤苇偷笑,赤苇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等日向回味过来,他像是刚发现影山一样,挺直腰背,也不管为什么这会儿影山看起来这么低,颇有些耀武扬威地说:“影山同学也要学吗?”声音得意洋洋,潜台词满满都是求我求我求我求我……
      影山很想翻个白眼给他,但礼堂的最边侧突然传出一阵巨响,他不由自主向那边看过去,看到及川大步向门外走去离开的身影,“及——”他想叫住他。
      但日向又问他:“说呀,你是不是也想学?天才影山同学!”
      这句话有点惹恼影山,他马上就怼了回去,“我不是天才!”
      “那你学不学!”
      “……学……”
      其实及川没听清影山到底说了什么,但他听到了那个字——学。
      此刻,输了比赛的挫败,被愚弄的羞恼,以为确认了情意但其实是被玩弄了的酸涩,乱七八糟,一股脑地埋没了他,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他讨厌飞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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