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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这是……卡被盗了？
正想着，百里婴兴高采烈地推门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小朋友，快看看我买了什么好东西！”
祁御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他放下手机，拧眉看去，只见百里婴双手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
那木盒通体漆黑油亮，四壁和顶盖点缀蝶恋花的螺钿纹样，古朴而又精美。
祁御眼皮直跳，百里婴这家伙一穷二白，除了燕小鳐给的一颗千年明珠，哪来的钱买这个盒子。
“你把燕小鳐那颗明珠给卖了？”
百里婴顿时瞪大了眼睛，“那可是千年明珠，还是一颗能够摄取古董记忆的明珠！我疯了才会卖掉！”
他将盒子打开来，得意洋洋地说，“锵锵，明珠就在盒子里，没想到吧？”
盒子里垫了一层软布，中心凹陷，正好将明珠放入。
祁御按在手机上的手指不自主地轻颤了两下，深深吸了口气，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冷静，“你哪来的钱？”
江也这一单虽然接了，但池越不是还没来送支票么？
该不会……这家伙刷了他的卡吧……
百里婴语气轻松，眼神无辜道：“当然是用你的钱啊！”
祁御拳头瞬间硬了。
沉默了好半晌，他才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只剩5000了。”说罢，他自己愣了一下，回想起自己说的竟然是“我们”，从何时起，他对百里婴竟然这么不见外了？
这位对他死缠烂打在他心里早晚会离开且从来没有想过深入接触的非人类，现如今住他的吃他的还花他的钱……唔，自己好像有哪里不大对。
百里婴摸了摸下巴，“知道啊。”
祁御：……
若非是他一向有涵养，换了别人大概无法像他这样淡定。
他淡淡看了百里婴一眼，“那我再问你，你知不知道人类的社会里有一个词，叫跑单。”
“啊？”百里婴乖乖地坐到他身边，怀里抱着盒子，一脸的求知欲。
“你有没有想过，江也迟迟没有让池越送支票过来，或许是他反悔了呢？”
百里婴一直上扬的唇角突然就耷拉下来，画面太过真实，不需要祁御再解释，他已经知道什么叫跑单了。
他冷哼一声，将盒子重重拍在桌上，“那老孔雀竟然敢戏弄咱们！看我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老孔雀？
祁御赶紧拉住他，哭笑不得地说道：“怎么说风就是雨的，我只是打个比方。”
虽然他并不能确定江也一定不会跑单，但若真的放纵百里婴随心所欲欺负那“老孔雀”，这一单肯定是要跑了。
“别着急，我来想办法。”祁御将他安抚下来，在手机上翻到池越的号码，拨了过去。
一阵忙音之后，机械的声音提示暂时无人接听。
百里婴冷声道：“连电话也不接？难不成真的跑单？鸟妖就是不牢靠。”
祁御之前因要接待江也才认识了池越，在那件事之后就没有再和池越联系了，但他对池越的印象不错。
印象中池越比他大了五岁，性情成熟稳重，做事周到，待人亲和。
他相信以池越的人品，定然不会换联系方式不告知，亦或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定然是有什么事在忙，不然他是一定会回电的。
“不急，等等。”
等池越回电的功夫，祁御将百里婴买回来的木盒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凑近了才看清楚，这盒子不是新的，只是被保养的好，实则四角有磨损的痕迹，其中一角还有裂缝，只是被修复的不那么明显了。
“这是二手的？”
“不仅仅是二手哦，这东西是个千年古董呢！”
祁御给了百里婴一个无语的眼神，4999买个做工精细的螺钿黑檀木盒也还算说得过去，但买个千年古董会不会太夸张了。
现如今的古董都这么不值钱么……这家伙该不会被人给骗了吧？
百里婴摸摸鼻子，含糊其辞：“卖的人不懂，不知道这是个古董来着。”
祁御：……
也对，他怎么就把百里婴想得和燕小鳐一样头脑简单了，管他是人类还是分人类，遇上百里婴，大概只有吃亏的份儿。
祁御放下木盒，没再多问。
4999已经被花掉了，心疼可惜也都没有必要，既然陷入穷困窘境，那就只好想办法赚回来了。
如他所料，午饭之后池越的电话打了过来。
“阿御，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来电。”
祁御道：“没关系，也不是什么急事。”
“好久没联系了，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祁御心中疑惑，听池越这话的意思，江也似乎没有和他说那件事，难道他乌鸦嘴，还真说中了江也这单要跑单？
虽有疑虑，但祁御还是把江也委托的事情和池越说了，只是没有具体说江也所委托的事情。
电话另一端的池越语气惊讶：“阿御，你竟然都已经开始创业了？”
创业？
祁御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脑海里全是性情多变脾气古怪的百里婴缠着他开公司的画面，这就算是创业了？
还真的是有点麻烦啊。
他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抬头正好看到外面的天空，原本应该开始刷题的他，现在竟然在“联系业务”，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但一想到卡里仅剩的一元钱，祁御心中叹气，家中破产，父母躲债，甚至从来都不敢联系他，这种时候该折腰时还是要折腰的。
“他的支票确实在我这里，我知道了。”池越顿了顿，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
池越是个说到做到，效率极高的人，大约下午三点的时候，如约出现在祁家老宅，叩响了门环。
“池哥。”祁御将他请进门，见他眼下发黑，随口问道：“听江也说你休假了，最近没休息好么？”
池越愣了一下，手碰了碰眼睛，苦笑道：“确实没有休息好。”
何止没休息好，他根本睡不着，可是这些事于祁御来说无关紧要，没必要讲给他听。
祁御聊天一向点到为止，并不过分探问他人的隐私，只道：“你就是把江也照顾的太好了，有时候也要多照顾照顾自己。”
在他的记忆里，毫不夸张，江也那个人就是手上生个倒刺都是池越帮他剪好涂护理油的。
池越淡淡嗯了一声。
祁御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他与池越江也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也已经非常了解，在池越和江也的这段关系里，江也有恃无恐，而池越因为害怕失去江也小心翼翼地爱着他。
先爱的人，更爱对方的人，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输家，难以翻身。
祁御识趣地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
池越捏了捏眉心，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白支票递给祁御，“阿御，既然是他说的，你就随便填吧。”
祁御并不贪心，不假思索地写上了5000元。
“就只有5000？”池越皱了皱眉，5000元会不会太少了一些？
他犹豫再三，还是问道：“我可以问一下他所委托的具体是什么事情么？”
祁御不知道这事能不能说，早前因为知道江也是妖怪，且这段感情里受伤的只会是池越，他并没有多事去和池越挑明江也的身份。
更何况，能够相信这世上还有妖怪存在的人类是少数，他不确定池越是否会相信，以他怕麻烦的性格，他从来不会刻意和妖怪身边的人去挑明妖怪的身份。
“倒也不是不能说，只不过，信不信由你。”百里婴在后院欺负过几个小妖怪回来，见祁御同一个年长些的男人说话，料想便是来送支票的池越。
池越的模样和祁御同他描述的一般无二，看起来斯斯文文，气质柔和，就是看起来有些衰。
“这位是？”
祁御：“他是……”
“我是小朋友的搭档，他是我的老板，也是意中人。”百里婴笑嘻嘻地抢话道。
他说意中人的时候故意搭上祁御的肩膀，让两个人看起来十分亲密，充满了一种占有欲。
祁御：……
他瞪了百里婴一眼，拍掉他的手，对池越道：“他叫百里婴，江也的委托主要也是靠他来执行。”
百里婴夸张地揉着自己的手背，但见祁御没有反驳他那句意中人，心里得意又高兴。
池越见他二人互动，面上含笑，心中却是有些涩然，他也曾希望自己和江也能够自然轻松的相处，心意相通，可如今他的心累了，看到旁人幸福除了默默祝福，已经没有了羡慕和渴望。
百里婴直言道：“那老孔雀委托我们帮他寻找前世恩人。”
老孔雀？
池越一愣，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江也，噗嗤笑出声来，脑子里浮现出江也在乎外表的一些画面，这老孔雀一词还真是形象。
若是以往听到江也被人这样调侃，他可笑不出来，甚至还会愤愤不平为江也辩解。
可今天，他只想开怀大笑。
他笑得很大声，笑出了眼泪。
祁御：……
百里婴：……
不是……就那么好笑么？！
百里婴凑到祁御耳边道：“他这是什么情况？你们人类，就算是没有信仰，也不至于因为找前世恩人笑成这样吧？”
祁御也不清楚，他从来没见过池越笑得这么的……呃，放松。
因为工作的原因，大部分时候他所见到的池越都在各种事务中忙的脱不开身，作为经纪人要管理工作方面的大小事，作为恋人，他又要操心江也的大小事。
池越笑了好一会儿，终于笑够了，他按了按眼角的湿润，道：“正好，我也想委托你们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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