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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
红毛打完电话,递还给廖文彦,说,“廖哥,家里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廖文彦挥挥手,没在意。
红毛从网吧出来,在街边随意找了一家打印店,打印了几叠照片。
他也跟廖哥堵过那小子几回,早就把他家的位置摸透了。
趁着夜色,他来到周梦鱼家门口,贴在门边听了听,一点声音没有,应该是睡着了。
他坏笑着把照片一张一张地塞进门缝,等明天一早他家人看到就精彩了。
红毛吹着口哨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红毛躲在楼道里盯梢,期待一场家庭大戏。
可是等周梦鱼那家伙都出门,也没听见传来争吵声。
红毛暗忖,难道照片被周梦鱼先看到了,收走了?
红毛眼睛一转,继续等在周梦鱼家门口对面的楼道里。
过了一会儿,看到周妈出门,他跟了上去。
到了周妈打工的餐馆,见她进了后厨,他托一个服务员把信封交给周梦鱼的妈妈。
这下精准打击,没跑了吧。
——
早上,贺爷爷、贺爸、贺得鹿一起吃早餐。
自元旦那天他们吵架,他和儿子就陷入了一种谁也不理谁的冷战状态,贺爸自觉是大人,得率先表态,做个榜样。
况且贺爸经过昨天一整天的反省以及措辞,他对儿子有了新的认识和态度,他努力自然又和蔼地拍了拍贺得鹿的肩膀,“同性恋,好样的。”
贺得鹿脸一黑,他爸果然看出他哭了,过了一天了还专门来嘲讽自己。
贺得鹿针锋相对,嘲讽回去,“异性恋,好样的。”
贺爸没说话,认同地点点头,显然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都是好样的。
贺得鹿一噎,论厚脸皮,他实在比不过他爸。
吃过早饭出门,他骑着车本要去学校,中途却一拐,目的地导航到在30公里外的他姥姥家。
骑了大概1个多小时的时候,他爸给他打来电话,“你去哪了?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现在还没到学校。”
“我去姥姥家呆几天,先给我请个假吧。”
“请假?请多久?”
“先请两周吧。”
贺得鹿挂了电话,继续呼哧呼哧地朝着姥姥家前进。
没过几分钟,他爸又打来电话,“你有病啊!再过两周就放寒假了!”
贺得鹿把手机拿远了些,“那更好了,正好连休。”
手机那边继续大吼,“那你还参不参加期末考试了?”
“不参加了,反正还是第一,没意思。”
“……”
“还有事吗?”
“……帮我问你姥姥好。”
“嗯,挂了。”
等他到了他姥姥家的时候,出了一身汗,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
周梦鱼早读的时候,贺得鹿还没来,他一心二用,时刻注意着门口,想着今天一定要和贺得鹿说上话。
可是他等过了早读,等过了第一节课,贺得鹿还是没来。
他找到体育委,急切地问,“你知道贺得鹿今天为什么没来吗?”
“不清楚,可能家里有事吧。”
怎么会偏偏今天有事?
他应该是在躲自己吧?
为了躲自己连学都不上了吗?
过了第二节课,课间操的间隙,他借着问问题的借口去了班主任老师办公室。
等老师讲解完后,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老师,今天贺得鹿怎么没来上课呀?我本来还想着他讨论一下着。”
“他请假了,这两周应该都不在。”班主任收拾着下一节课要到的教案教具。
“他生病了吗?”
班主任停下收拾东西的手,看了看他,“嗯,请的病假。”
“他怎么了?严重吗?”周梦鱼有些急切。
“没事,别担心,没准过几天就回来了。好了,过去准备上课吧。”
“嗯,谢谢老师。”
晚上,下了晚自习,学生们涌出校门口。
在骑着车去贺得鹿家的路上,周梦鱼暗骂自己像个神经病,大晚上的非要去贺得鹿家,可是他没有别的方式可以联系贺得鹿。
自元旦后,他发的信息、打的电话都没有回复,贺得鹿应该是把自己拉黑了。
到了贺得鹿的家,他沉了沉气,抬手敲门,他打着腹稿,“贺爷爷,贺得鹿在吗?我想找他借一本辅导书……贺爷爷……”
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人,长得跟贺得鹿有些相似。
“贺爷爷……”
“哈哈哈我没有那么老吧,你是小鹿的同学?”
周梦鱼尴尬的点点头。
“我是小鹿的爸爸,你叫我叔叔吧。”
周梦鱼直接给鞠了一躬,“贺叔叔好,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进来说话。”
贺爷爷已经睡下了,贺爸在客厅招待周梦鱼,周梦鱼解释来意,“贺叔叔,我想找贺得鹿借一本辅导书,不知道方不方便?还有,我听老师说他生病了,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
“他呀,没事,就是偷懒,去他姥姥家玩了,不用担心他。”
周梦鱼一口气堵在心里。
“辅导书的话,你直接去他房间拿吧。”
贺爸带着周梦鱼来到贺得鹿的房间,贺爸给开了灯,周梦鱼假装从贺得鹿的书桌上找了找,拿了一本书。
“谢谢贺叔叔,我用完马上还回来。”
“不着急不着急,反正他最近也用不到,你放心用。”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家?我送你吧。”
“不用了,谢谢叔叔,我骑了自行车过来的,我家离这很近,很快就到家了。”
“那行吧,给我留个电话,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嗯,好的。”
周梦鱼骑着自行车,想着昨天贺得鹿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样子,他想贺得鹿是真的讨厌自己,今天居然为了躲开他,连学都不上了。
我们真的分手了。
周梦鱼眼眶湿润,泪水浮起,模糊了前方的景象,周梦鱼双眼一眨,眼泪扑簌簌掉落,眼前景象复归于清明。
有风吹过他的脸颊,刀割似的。
到了他家楼下,他掏出手机,给贺爸发了一条到家报平安的短信。
这两天为了不错过贺得鹿的消息,他随身带着手机,事实上,这手机带得很多余。
周梦鱼把手机放回书包,拿出纸巾擦了擦脸,又从旁边荒芜的小花园台阶上抓了两把雪,敷在眼皮上。
他嗓子有些不自觉发抖,像是哑住了,他努力咳了咳,试图调试回自己正常的声音。
周梦鱼调整好,起身回了家。
他祈祷老妈别在等自己,如果等的话,也不要发现自己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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