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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抽烟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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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美太后3


      “阿瑶说她师尊只怕已经羽化,为了不让她伤心,所以才告诉她说是去闭关了,她应是不会再四处游历了。”真人羽化虽是憾事,但女儿能常伴身边,文氏自是心里满足的,便忍不住告诉妯娌。
      “那就好,那就好。”张氏也是真心替大嫂感到高兴。
      说起刘云芝与师门的缘分,就要从她五岁开口说话之后开始说起。
      自从她开口告状之后,跟祖母的关系竟变得亲密起来。当然,这亲密也仅仅是她偶尔会开口和王氏说上一两句话,但是跟其他人包括父母,依然是不愿意交流的。
      王氏自小学习医术,在健身养生方面很有些心得,时常也会去淮安城外老子山上一座香火鼎盛的道观祈福、静心,顺便还能和观里的道长们交流一些医术心得。
      孙女愿意开口讲话,王氏觉得这也是因为机缘,此后再去道观时都会带上大孙女。
      某次王氏与道长交流医术之时,刘云芝觉得有些无聊,便自己走出去打算四处看看,带着丫鬟,走着走着就来到山后的一间瓦舍。就见那瓦舍中长着一棵高大茂密的银杏树,枝繁叶茂,叶子浓翠欲滴,刘云芝站在屋外看着树,渐渐地就看呆了一般,竟然一动不动。
      跟着的丫鬟见大姑娘看着一棵树就不再走了,也就安心的跟着站在一旁不敢打搅,老太太可是说了,姑娘只要不做伤天害理、危及自身之事,就让她高兴干什么就干什么。
      两主仆在门外站了约莫两刻钟,那屋舍的门就被人从里打开了,走出来一位年轻男子。
      这男子是刘云芝这一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他芝兰玉树,却也似仙气缭绕,不染凡俗,不像是世俗中人。
      此人也确实不是世俗中人,他乃是这道观观主的师父,云溪真人。
      其实他早不是什么年轻男子,真实年纪不清楚,但的的确确是观主的师父。看着年轻,实是因为师门中有一驻颜之术,才能将他的容貌保养的如此之好。否则也不过是鹤发鸡皮的一个老道士。
      这云溪道长还不喜打理凡俗之事,但师门总也要有个传承,便随意收了几个弟子授业传道。哪知弟子中还却有几个资质不俗的,将师门还真是发扬光大了。
      便说他当时似是感觉到门外有人,来了却站着一直不走,他心里莫名一动,便推门出去看了一看。
      这一看就是一惊,只见那门外站着的女童身上竟带着功德之光,只是这孩子的眉间却有一层灰雾笼罩,遮住了印堂,这孩子只怕心智有些受损。
      等他走近后才发现这孩子看他的目光平淡的毫无起伏,他伸手拉起她的手号脉,发现这孩子原是得了郁症。
      那丫鬟刚刚看着云溪道长的容貌看的发了痴,等到发现对方拉着小主子的手号脉时才觉得有些不对,忙上前阻住,却紧张的有些口吃。
      云溪真人没有理会那丫鬟,出声喊了一个名字,便听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双足落地之声,和一声应答。转身去看,竟是一个年约十五、六的小道士。
      “去将我那好徒儿叫来,再去找找这个孩子的家人,也一并带来,就说是我有事要说。”云溪真人吩咐完小道士,就拉着刘云芝的手腕往屋舍走,边走还边说,自己那里有好吃的茶点。
      要不是他的样貌和一身打扮,丫鬟真觉得他就是一个拍花子,骗小孩子的拐子。
      小道士领命而去,丫鬟则跟在云溪和刘云芝身后,一起进了瓦舍里。
      等王氏和观主一起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师父云溪真人和一个四五岁的小女童一起,坐在庭院中的银杏树下喝茶吃茶点。
      准确来说,其实是他那个平日里装得高贵冷淡的师父,一直在那叭叭,而小女童则是一边吃一边喝,再一边听他师父叭叭。
      结果他师父一见到人家祖母来了,就直接一句‘我要收她为徒。’差点没给人王氏气出个好歹。
      人家好好的一个富家千金,是有多想不通要出家跟着他们当个道士?!人家姑娘的名节还要不要啦?这江南地界的牌坊还少吗?他师父是不是快羽化登仙了?竟是说起了胡话!
      王氏让人过去带走那女童,哪知都走出几步了,那女童回头问他师父。
      “什么是道?你的道又是什么?”说完便转身走了。
      王氏看了看被问呆的云溪真人,又看了看已经走出去的孙女,心里莫名的有些担忧。
      不想几日后,老太太的忧愁成了真,因为云溪真人从山上的道观来到了淮安城,找到了刘家。
      时人多是不会拒绝出家人,况且云溪真人虽不出名,但他的徒弟,淮安城外老子山上的青云观观主却是远近闻名。
      刘声芳听闻青云观的云溪真人到了家里,便起身前去迎接,虽见只是一青年道士,却也没有太过吃惊。
      他自小在淮安城长大,对于老子山上道士的传说耳熟能详,幼时还听他祖父说,其实他师父的医术师承还跟这老子山有些关系,那时山上虽没有青云观,但道士是一直都有的。
      将云溪真人引进堂屋,询问何事寻到家中?可是刘家有什么不妥之处?
      “你家是没什么不妥,只是你孙女有些不妥。她若不随我出家,只怕不过三年便会夭折。”云溪真人不擅长弯弯绕绕的你来我往,别人既然问了,那他就直接回答。
      “不可能!”一听这话,刘声芳就不能相信,他的孙女虽有郁症,但那并不是不可治愈,什么三年便会夭折,纯属胡说。此时他心里已有些不悦,想将这人赶走,便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碗,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茶碗,便被云溪真人接下来的话给惊住了。
      “林二狗那小崽子的医术学的还成吧,怎么教出来的徒子徒孙竟如此不堪?你是看出你孙女的郁症了,可你为何没有看出她病得已是不轻?难道因为她现在愿意开口说两句话,你便觉得是在好转?简直荒谬!我看你的医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刘声芳真是惊呆了,差点把茶碗给砸了,因为林二狗就是他师祖的小名,听父亲说,师祖是孤儿,早年被人收养,随便起了个贱名就叫二狗,林这个姓还是师祖的师父给的。
      “您,您怎么知道家师祖的名讳?”这道士不会是祖父说的,老子山上的老神仙吧?!可这看着也不像呀,看着倒是仙风道骨的,可这也太年轻了一些吧。
      “说了你也不知道,叫人去叫你孙女出来,本道人有话要与她说。”云溪真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跟世俗人打交道就是麻烦。
      “好好,这就使人去叫,您稍等。”刘声芳突然有些不知对方的辈分,怕真的多有冒犯,只得派人去叫孙女。
      没一会儿刘声芳就看到自己的老妻王氏牵着孙女走了进来。
      “你怎么也来了?”看到妻子,他有些诧异。
      “听说青云观的真人,要见阿瑶,我便想一起来拜见真人。”说着便向云溪真人行了稽首礼。
      云溪真人还了一礼,便对着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刘云芝道:“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曒,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注:摘自道德经第十四章】”
      “听不懂。”刘云芝面无表情的看着云溪真人。
      云溪真人有些焦急,背着手在堂屋里走来走去,他认为只要说服了刘云芝就行,她的家人都不是问题,可是谁知道这个小女童竟然这般不好拿下。今日他仙风道骨的气质在这刘家已经是荡然无存。
      这孩子一身功德,又恰巧出现在他的屋舍之外,必然与他是有些缘分的,可是却偏偏患上郁症,这可真是棘手。
      其实他也不想想,他对着任何一个才五岁的孩子说那么一大堆晦涩难懂的经文,都只会得到听不懂三个字。
      突然他停下脚步,似是想到了什么,是呀,缘分、郁症,这不就是最好的解答吗?
      “现在我虽无法告知你,我的道是什么,但我却知道你的道在哪儿,拜我为师,我便能带你寻到你的道。你若一直在困囿于此方宅院之中,终将无法寻到属于你的道。”
      “拜见师父。”刘云芝这一刻觉得他说的对,她被困住了,既然拜托困局的机会已经送到了她的面前,那自然是要抓住的。于是干脆利落的跪下就拜。
      王氏和刘声芳都阻止不及,孩子都已经跪下磕了头。
      “你先起来,你既已愿拜我为师,那这拜师的规矩就得一步步不差的来,七日后,你与你父母一道上山来,为师在观里准备好一应物事等你前来。”说完这话,竟就往出走,刘声芳只好跟着将人送出去。
      走到大门口时,云溪真人回过头来告诉他,关于他小徒弟郁症病情一事确为事实,而且他观刘声芳的面相,是难有子承父业之人,若想把医术传承下去,机缘还都落在他小徒弟的身上。
      一番话把刘声芳都给说懵了,这意思是,他那三个儿子居然都不是适合学医之人?!
      文氏和刘老大听闻女儿要出家做个道士,简直没法接受,况且还是家里唯一的姑娘。
      可刘云芝像是铁了心,一定要去,自己带着丫鬟回房开始收拾细软。
      王氏也怪刘声芳,为何不拦着那道长。刘声芳无法,只得将云溪真人在门口的话,一一告诉了妻子和儿子儿媳。
      并且还将关于自己医术师承的怀疑,也都说了。他相信那真人不会在阿瑶的病症上撒谎,况且之前也没人告诉过他阿瑶的病情,那他若不是真会医术,又是从何得知的此事?那若他真是医术了得,那他说的关于阿瑶的病情一事,他们治是不治?
      文氏听罢,伤心难忍也不顾公婆还在近前,就哀哀哭了起来,她这女儿怎的这般命苦。
      刘老大也是心里难受,可还是不得不和父亲商量着孩子上山一事,尽量为孩子考虑周到,免得到山上受苦。
      七日后,刘老大夫妇带着孩子上了老子山,进了青云观。从此刘云芝就开始了修道的生活。
      每年过年师父都会让她回去与家人团聚,总是过了上元节才让她再回观里。有时端午、中秋若是恰巧回到淮安,也会让她回家与家人团聚。
      她师父云溪真人还告诉她,若她在及笄之前,寻到自己的道,那便可还俗归家,以后婚丧嫁娶皆随她自己心意。但若是她未能在及笄之前寻到,那此生便都要留在道门,不得还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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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大美太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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