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作者后妈再爱我一次

作者:二十支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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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绘


      “你别……”

      “你闭嘴!”楚九呈没好气儿地用手肘碰了碰身后拉着他衣袖的何靡,一副败家娘们儿别瞎凑合的语气,“一天天的。”

      这头慕云迟道:“我不和你多说。”
      “你是说不赢我,”楚九呈手里牌位抬了抬,嘴角也很是自豪地抬了起来,“也打不赢我。”
      “嘴碎加莽夫?”
      楚九呈:“?”

      何靡:“你先问他,苏野宁在哪儿。”
      楚九呈不情不愿地回过头,问:“苏野宁在哪儿。”

      “湄儿,”慕云迟依旧坚定,“你跟我走!”
      何靡道:“我还有事儿没完成。”
      楚九呈:“她还有事儿没完成!”并没有任何意义地转述完,他猛然回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还有什么事儿?走都走到这里来了,你还打算回去?!”

      言罢也不等何靡回答也不论何靡是否愿意楚九呈直接拉住她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越过慕云迟,直打算把人带走。

      “你不是想要自由吗?”
      慕云迟苦涩地说道,“我可以让你一个人离开,我不再跟着你。”

      妥协之下,倒是楚九呈主动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看着慕云迟。对方手中的火折子光亮病恹恹的,不似最初那样明亮。
      世间一切皆是如此,纵使生来明亮熠熠,将要尽时,看起来都是那样的萎靡可怜。
      楚九呈故意刺激他,道:“她不能一个人离开,我得一直跟着她。”

      “你!”
      慕云迟感受得到此人从中和稀泥,着实令他难以忍受,他丢了火折子,拔剑,指着楚九呈势必要同之决一胜负道,“你,把你的剑拿出来!”

      楚九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牌位,逗小孩一般:“我用这个都怕把你吓着!”
      “楚九呈!别闹了。”何靡扒开他,对慕云迟道,“我暂时不能见苏野宁。”

      “为何不能?”
      声音在身后由远及近。
      地上的火折子摔熄了最后一口气,苏野宁手里的火折子却逐一点亮了他来时一路墙上的灯。
      人就活生生出现在何靡眼前。

      “柳湄,府里发生了什么?”他吹灭了手里的火,问。

      何靡不知道怎么回答,便木着脸不动,实则装聋作哑。
      未能得到回应,他又把目光移向慕云迟。

      慕云迟收下剑锋,抬手向他行了个礼,只觉得当前的问题是那夜突然出现,而如今竟和“柳湄”相熟的楚九呈。由于他的戒备心理,慕云迟回头就要与楚九呈继续对峙,然而抬头时,哪里还有什么楚九呈。
      不见了。
      如同上次一般,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靡窥见慕云迟眼中的变化与狐疑,也回头去看。
      这才发现人没了。

      【看啥呢?】
      【你别误会啊,我可不是怕他们,我是懒得和他们交流。浪费我表情。】

      这头苏野宁见何靡不答,把何靡往怀里一拽。
      何靡一愣,直接就撞进了他怀里。
      她注意到慕云迟侧过了身,像是刻意为他们留空间余地一样。

      “苏野宁,”何靡压在他胸膛的手想把他推开,但却一点也分不开,“先放开。”
      苏野宁没动,目光扫视了烛火中暗沉的密道一周,才回话道:“府里发生了什么?”
      何靡:“我不知道。”

      苏野宁方才自然也注意到这二人的怪异,只是四下并无他人的影子。他抬头朝天上的彩绘图案看去,忽然问:“你知道这些画彩的来历吗?”
      何靡摇头。

      “曾经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苏野宁道,“阿月爱上了一个男人,那男人自小命苦命坷,可因为爱上了阿月,为她考取功名,为她出人头地。但当他有资格站在与阿月同位时,一切又变得不一样了。”
      何靡听得出来他话语里的悲哀,是对苏黛月的同情,对苏黛月命数的唏嘘。

      “怎么会如此呢?”苏野宁亦想不通,“那个人身上竟然也流着苏家人的血。”
      【啧,亲兄妹,这作者畜生呐!】
      何靡无奈地闭上眼。狗血……

      苏野宁压住她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小了,两个人就像是拥抱一般,何靡又听到他道:“但他们并不打算向世俗屈服。阿月是个好姑娘。阿月很坚强。”
      然而坚强并没有让好姑娘得常所愿,也没有让两个抵抗世俗,以莫大勇气才能冲破心中道德屏障的人最终长相厮守。
      “那个男人死了。”

      死在他来接阿月的那个风雪夜。
      风比雪大,雪却把人给埋尽了。

      城门闭锁,苏黛月抱着怀里冻僵硬的人,撕心裂肺的哭号着。
      在此之前,她的爱人夜闯城门,被论以谋反的罪名吊死在城墙之上。疾风像是艳鬼还没散尽的余魂撞上他冰硬的身躯,又像无数怨念深重的怨鬼无法破开城门转而去撕扯戏弄他僵直的肉|体。任其肆虐。
      苏黛月步履艰难地奔行于雪地中,她三番被风刮倒,又五次奋力挣扎着从地上踉跄地爬起来。
      她开裂的唇颤抖着,雪霜冰晶如同利刀擦过她的发和脸颊,被风又刮远了去,她也跟着去,奔向城门上悬吊着的罪人,她的爱人。

      “阿月——!”

      再次跌倒在雪泥中的苏黛月忽地听见苏野宁的声音,她竭力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从地上起来,她听到了马蹄声,听到了马蹄溅破地上厚厚积雪的声音,她没有回头,继续朝城门奔去,但她在肆力呼喊——
      苏野宁于踏雪烈马之上飞速地朝城门而来,就在她身后不远,她将稻草抓住,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她在朔风呼号中大喊一声:“大哥哥!”

      于奔突骏马之上的苏野宁破风而来,在身前不远处小妹翻飞的衣裙披袖的猎猎声中开弓拉弦。
      箭弦上挣脱,划破风帘,刺裂飘雪。
      泛着寒光的箭头如同倒溯的流星,将劲风摇晃的绳索划断。
      人就是一死物,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时你还没有带着渃儿进京,你不知道。”

      箭落,他弃了手中的弓,苏黛月边跑边侧头,再次朝他喊了一声:“大哥哥!”
      她还在往前走,手伸了出来,苏野宁拉紧缰绳,夹紧马腹,侧身伸手。烈风先打在他手上,雪亦撞在他手间,在马儿靠近苏黛月时,他紧抓住自己小妹冰冷通红的手,将她带上了马稳坐于他身前。
      “阿月,抓紧!”
      苏野宁大喝一声“驾!”随即驱马向那出去。

      “阿月无法接受,她的爱人就那样死了。”

      苏黛月先苏野宁下马,跌跌撞撞地过去抱住她的爱人,把摔烂的人裹进她的素斗篷里。
      雪地中,一摊血,一个哭泣的女人。

      何靡问:“那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阿月也想知道。”谁会傻到夜闯城门呢?彼时苏野宁方于沙场归来述职,于郊野之外点兵,若是误了夜闭城门的时间,他便宿在营里。

      那日他收到了苏黛月即将与爱人远去的离别信,本想至渡口送一程,可茫茫大雪,凛凛寒风,他听闻京城出事了。彼时江湖中各派纷争不断,又逢群雄逐鹿,各国大乱,大梁内部亦纷争波澜不断,京中有传言内贼通外敌,将灭国者。人心惶惶之下,宁可错杀。

      苏野宁叹道:“他的死没那么简单,他的死和平侯府的人脱不了干系。”
      苏黛月不肯让爱人枉死,他要为爱人沉昭雪。
      “所以阿月恨那些人。”

      苏野宁抬头看着穹隆上的那些美丽鲜艳的图案,晕沉的烛火光亮中却似有水波潋滟的光辉,他道:“这些是阿月亲手绘画的,曾经那个人最是擅长做这些,阿月同他学的,你看,多漂亮啊。”
      “只是画个彩绘而已,他们竟也担心他会抢走那侯爵的位置。非要置他于死地。”

      何靡很清醒:“可整个平侯府,当时最有可能承袭爵位的是你。”
      暗道的尽头的机关被触动,门缓缓打开,晨光乍泄,那样的温柔明媚。
      苏野宁自己也明白,当年他征战在外,屡立赫赫战功。他启步,带着人离开。

      他其实并不清楚苏黛月有没有怀疑过他,他只道:“其实幼时,我们几个孩子的关系特别好。”他心里泛酸,追忆往昔无异于拿刀刨开伤疤,他嘲弄地笑了笑:“都是后来变的。”

      “人心没有变。”何靡道,“人心一直这样薄凉。”

      慕云迟抬眸看了她一眼。
      地下密道出来是一间四方的小院,院中的葡萄架上坠着深紫的葡萄,已经熟透了。但没人在意葡萄,苏野宁拾阶而上去开门,门外是一道宽巷,日出而作的百姓穿行来往于此。

      何靡并未注意到身后之人的变化,她在想苏黛月这一次的死。或许曾经自己写的剧情与如今有些偏差,但苏黛月的目的,是不会变的。

      把“柳湄”引去,绝不只是为了要让最后能够顺利继承爵位的人毫无后顾之忧,还有什么……苏黛月应该是已经发觉了苏野宁并没有死……可她为什么就非要死呢?
      何靡猛然意识到什么。

      “苏野宁,苏黛月今日会死,你知道。”
      “不仅她会死,”苏野宁站在门槛前,笑对着她,“今日,二房也会死。”

      “苏野宁,你故意的。”她道,“你让我回来,是想把侯府搅乱,以此扰乱视线。”
      “你和苏黛月有交易。”

      苏野宁看着她,承认道:“是。”
      果然。
      何靡却问:“那她为什么一定要死?还有那个阿斓,为什么都非要死?”

      苏野宁面无表情,他问:“是我在你心中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冷血的人,对吗?”
      何靡愣愣地看着他。

      他不甚在意,笑道:“平侯府的人那般陷害我,我自然要以牙还牙。”
      “那你想怎么做?全部杀掉,一了百了?”
      苏野宁道:“若是我拿到他们陷我于死地而不可推卸的证据,有无不可?”

      是,有无不可。
      这不就是应该的,睚眦必报吗?
      这不也是何靡一直认可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若是狗咬了她一口,她也要把狗咬一口的野蛮道理吗?
      她没有理由反驳苏野宁,她也没资格。这是她主导的,这是她强加给他的意志。

      “那……你的事儿完成了吗?证据找到了吗?”

      “侯府如今一团乱,是我想要看到的,我的事儿还没有完成,柳湄,我知道你也恨郎鸿,你也知道郎鸿归根到底是覆没在苏氏手里的。我确实还没有寻到板上定钉的证据,所以,你不回去吗?”
      苏野宁睨着她,又道:“六明……还没有找到。”

      他的心思何靡清楚:“当然,我要是不回去,你也会想方设法让我回去的。苏野宁,既然不舍,还不如自己回去看看。看清楚。”
      “你是怕。”何靡笑了笑,从路边挑着扁担的卖货郎手中接过一支绒花。

      【好看,买。】
      何靡把绒花还给了卖货郎。

      “明明已经晓得了,却还依旧心存一丝侥幸,连阿月都看得那么清楚,想得明白,你却还要自欺欺人。”清晨的集市喧闹纷杂,叫卖声不绝,“我不信你以前没发现。”
      苏野宁的目光突然定格在道路一头。

      一队十分气派的商队行了过去。何靡也追着他的目光去看,那是外域来的商队,在阳光下皮毛犹如亮面丝缎的马匹脖子上挂着金银响亮的铃铛,像是远途而来一路祈祷平安的颂歌。
      她又看向苏野宁。苏野宁的眼眸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大将军身死,大将军遭奸人所害,他短而艰苦的一辈子,是在追寻爱,追寻所谓胜利与荣耀,追寻一方安宁升平,海清河晏。
      只为眼前。
      可暗潮浮动,波涛汹涌,暗箭最是伤人,他那样的无助,前线杀敌也抵挡不住守卫和平之下的残酷掠夺。

      富足兴隆的景象触动生情,又怀旧友,又念旧人,苏野宁遥望着那边,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他的视野中,出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何靡明显感觉到他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肃却厉了起来。连慕云迟也感觉到了,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在见到那边熟悉面孔时,慕云迟猝然将手中的剑攥紧,脚下便有些站不住了,刚才迈出两步,苏野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慕云迟回过头,二人视线撞上。不用宣之于口二人却已经彼此了然于心,慕云迟不再上前,而是规矩地退回了苏野宁身后。

      【他们看见什么了?】楚九呈问。

      何靡亦往那边去看,却还是满眼琳琅,满目繁华。

      苏野宁抬起手指向那边,对何靡道:“看见那几个立领的人了吗?我在禾阳,便是与他们交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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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彩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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