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躺的很平

　　“是有何事还是短了什么？”长孙谊平淡的问，身子往旁边让了让。
　　刘云湘赶忙抬眼，摇着头说：“不曾，有陛下和娘娘照拂，臣妾过得很好，不短什么的。”
　　“那既然无事。。”就快到皇子们的定省时间，他不想再跟她墨迹。
　　刘云湘又绯红着脸低下头，只把目光定在他拇指上殷红的扳指上，鼓足勇气说：“琅儿已足半岁有余，臣妾身子都调养好了，陛下，陛下。。”她稳了稳心神，努力压下羞意，声音几不可闻，却字字入耳，“陛下可恢复臣妾侍寝。”
　　长孙谊皱眉，好容易张氏不再闹他了，这又冒出刘氏？
　　刘云湘见长孙谊迟迟不出声，脸红得要蒸熟了，额头上一层一层的冒汗。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长孙谊淡着声音道。
　　刘云湘赶忙站起来，匆匆行了一礼，就逃也似的出了章华殿。
　　定省时间已到，长孙谊去了御书房。
　　苏成婉在书房内，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心下一片凄然。
　　刘云湘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长孙谊的？
　　以前两人同住一个院子的时候，苏成婉知道她是十分惧怕长孙谊的，入宫后发生了什么，让她从惧怕转变成了喜欢？
　　她倒不是怀疑长孙谊，长孙谊明显措手不及。
　　只是，苏成婉也清楚，长孙谊是个宽和温厚的性子，相处时间一长，女人们就很难再怕他的，其他几位对他只有温情亲情，刘云湘倒是另辟蹊径，这是，喜欢上长孙谊了？
　　苏成婉一叹，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曾是枕边人，还育有共同的孩子，喜欢他简直天经地义。
　　苏成婉着实形容不好自己是个什么心情，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若说其他几位，她是能够平常心的，因为大家要的不同，但刘云湘这样，她突然觉得愧对于她，她霸占了长孙谊全副的情爱，他后宫里爱他的女人，就只能一腔情意错付，枯守宫中。
　　但，她们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并且，除了他，这辈子都没有再与其他男人交往的可能，苏成婉觉得心上像有刀子在挖。
　　长孙谊回来的时候，苏成婉还在发呆，长孙谊进来牵了她的手，问：“这是怎么了？”
　　苏成婉回神，望向长孙谊，这个男人是天下共主，为帝时间日长，威仪日盛，虽还是那副让她心驰神往的清隽眉目，多添了沉毅杀伐，煌煌天威。
　　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为之心折。
　　她又能，独占他多久呢？苏成婉心中酸胀钝痛之感陡升。
　　她抬起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胸前，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睛。
　　长孙谊一叹，伸手到她膝弯捞起，两步走到椅子里坐下，将她安在腿上，有些好笑的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微红的眼睛，语气难得的带上揶揄：“这是，吃味了？”
　　苏成婉不想理他，只是搂着他脖颈埋着脑袋。
　　长孙谊轻笑出声，胸腔闷闷的振动，震得苏成婉心中一片酥麻。
　　他抬手轻拍她肩背，一下一下缓缓的似拍孩童般安抚。
　　“我的心你不知道吗？哪里还有余地容得下他人？”他缓缓道，“至于侍寝，我说过不想再要子嗣，自然不会再与她们 。。”
　　苏成婉摇摇头，不让他再说，这些她都知道，不用他一再保证。
　　她也实在说不出这种有些歉疚的心情，她不可能在长孙谊面前说这个，那简直像得了便宜卖乖，猫哭耗子。
　　长孙谊一叹：“不要难过了，以后不让她进殿来了，好不好？”
　　他只是以为她在吃醋。
　　苏成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有些被倦意击中，第一次生出想出宫去，离开这一切的念头。
　　苏成婉最不想踏足的就是后宫，躲在章华殿她可以装作自己不知道。
　　可这天躲不了，坤和宫来了宫人，说皇后娘娘召见。
　　苏成婉只得应召，不知道娘娘找她何事，垂着眼跟着宫人进到坤和宫，恭敬的给皇后娘娘行礼。
　　“妹妹不必多礼。”皇后和蔼的拉起她，笑道：“本宫又不会真拿你当宫女，行这大礼做什么。”
　　苏成婉笑笑：“娘娘抬爱。”
　　“今日喊了你来，也不为别的，尚功局报进来，说临怡那边有个工匠想要讨章华殿的一个赵姓的宫女，章华殿内务都是你在管，就想着问问你的意思。”皇后去章华殿的次数还是不算少的，对章华殿内的情况比较了解。
　　这事苏成婉自然知道，也是她与临怡县主商量好的，她并不想直接出面牵扯这件事，由尚舍局自己去找尚功局，走常规的流程，旁人挑不出毛病，几个当事人心中有数就行。
　　“回禀娘娘，确有此事，赵方二位原是王府前院的大丫头，进宫后也一直恪尽职守，尽心服侍陛下，现今二位都将要到了出宫的年纪，愁到终身上，县主因着这数月常在章华殿进出，听得二位姑姑的境况，就牵了这个线。”
　　皇后点点头：“即是这样，本宫就放心了。”她拍了拍苏成婉的手，“知道你是个谨慎的。”
　　这婉儿在章华殿当了这么久的宫女，从不张扬，陛下对她的信任回护，皇后是看在眼内的，她却并不恃此要求高位名分，只想当个看不见的宫女，虽然皇后不是很能理解，但对她还是放心的，这大半年来，她冷眼看着，章华殿内务经她手管得井井有条，省去陛下许多心力，她私心是高兴的，毕竟，如不是她，那必然是太监总管来料理章华殿内务，陛下身旁亲近的阉人，总是易生歪念，滋养祸心，倒不如她这么个宫女合适。
　　“不瞒你说，尚功局报进来的时候，本宫是有些疑心的，章华殿修缮几个月，多少工匠进进出出的，本宫还以为是。。。”
　　皇后未尽之语自然是以为宫女匠人做出私相授受，秽乱宫廷之事。
　　苏成婉吓了一跳，忙摇头道：“绝无此事，娘娘是知道的，章华殿修缮之时，特意拉了三丈高的围幔，虽说主要是怕工事产生的大量尘土木碎扬得到处都是。也起到了隔绝匠人与宫人的作用，再说匠人进出章华殿都安排宫人全程指引并专人看视，绝无与宫女私相授受的可能的，此次讨要赵姑姑，也是我与县主定的，与两位姑姑无关。”她不能将安排双方见面的事告诉皇后，这个连临怡县主都接受不了，隐晦的暗示过她自己决定就好，不必过问她们自己的意见，皇后就更加会难以接受的，她不想冒这个险，只得先担下来。
　　皇后见她这么说，才真正放下心，笑道：“看把你急的，本宫知道了，你这般谨慎是对的，章华殿乃陛下最常活动之处，其内务宁可小心些个，些许小事也许就兹事体大。”
　　苏成婉只得垂头受教。
　　正聊着，宫人来报：“刘昭仪来给娘娘请安。”
　　皇后笑道：“是云湘来了。”
　　苏成婉一惊，她实在不想跟刘云湘见面，忙说：“娘娘既然有事，那婉儿先行告退。”
　　皇后却一拍手：“对了，你与云湘入宫后就未曾见过吧？别急着走，又不是外人。”两人在一个院子住了有二年，想来是比旁人亲近的。
　　苏成婉无法，只得硬着头皮站在一旁。
　　不一时刘云湘进来了，给皇后行过礼，侧头扫了一眼，大吃一惊。
　　皇后笑道：“云湘妹妹，你看这是谁？”
　　皇后本性其实有几分诙谐，自然，在宫中常日无聊，能有些新鲜事解解闷子，何乐而不为。
　　“婉儿妹妹？你何时进宫的？！”又打量她一身，“这，怎么做宫女打扮？”
　　皇后见刘云湘如此，不由哈哈笑起来：“本宫当日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苏成婉心下一叹，只得行礼：“见过云湘姐姐。”
　　“你说说她，好好的婕妤不肯做，非要做宫女，是不是自讨苦吃？”皇后娘娘笑得不行。
　　刘云湘惊疑的看着她，心里没来由一慌，传闻竟是真的！苏成婉竟然真的在章华殿做宫女！
　　苏成婉觉得自己实在演不下去了，今天的戏份已经超纲，难度系数太大，她需要回避，向皇后娘娘行了一礼，道：“娘娘，奴婢出来许久，将近午时了，容奴婢先行告退可否？”
　　皇后拊掌：“是是，伺候陛下午膳要紧，你快回去吧。”
　　苏成婉又向两人都行了礼，便转身出了坤和宫。
　　“真是个。。。奇怪的人。”皇后实在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苏成婉，只得憋出这么一句，又转头问刘云湘：“妹妹你说可是？”
　　刘云湘却像遭了雷击一般僵在原地，皇后问话都没反应，直到身旁宫人轻轻推了她一下才回过神，抖着声音说：“方才走神了，娘娘恕罪。”
　　皇后摆摆手，倒也没多责怪她。
　　刘云湘震惊倒不是因为见到苏成婉当宫女，而是刚刚苏成婉行礼时，她看见了她拇指上殷红的扳指！跟陛下那个一式一样的，红得刺眼的扳指！
　　“娘娘，臣妾斗胆问一句，陛下，似是许久不曾招人侍寝了？”刘云湘觉得有万般惊雷在脑中炸开，炸得她心神俱碎，不管不顾就问出这一句。
　　“是如此？”皇后惊道，陛下每常按例来后宫，她也有听到他往各宫去的，也就没有细问。
　　她与陛下本就多年少有那事，进宫之后二人贵为帝后，自持身份，更加难行那事，只陛下待她待太子一如既往的亲和温厚，她自觉与陛下情意甚笃，陛下未曾提出侍寝，她自然不可能主动去提。
　　“你生产尚不足年，未曾复了你的轮侍也是有的。”皇后安慰她，想不出来陛下有什么理由不要后宫女子侍寝，虽说陛下对此一贯不甚热衷，但一直也是有的，不然四个皇子女是哪里冒出来的。
　　刘云湘扑通一声跪下：“娘娘若是不信，将其他几位娘娘召来一问便知，陛下每常来后宫，待不足个时辰便去，哪里有时间。。”
　　她忍着羞意说，这满后宫怕是只有她一个人这么关注陛下每次来后宫都去了哪里，待了多久。

　　皇后皱了眉，若果真如此，倒是真的兹事体大。
　　午后，太后娘娘歇了中觉将起，正懒懒的歪着醒神，宫人进来小心回报：“启禀太后，皇后娘娘在外求见多时。”
　　太后愣住，朝外头望了望，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院子里白花花的日头照着，她忙坐起身来：“还不快宣！”
　　少顷，皇后进来，因着天热，太后娘娘早早的移居寿康宫里临着太液池的清凉轩做寑殿，不管外头怎么热，走进殿中，顿觉凉意徐徐，暑气顿消。
　　未免殿前失仪，皇后进来之前，已经匆匆擦过手脸，被殿中凉意一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儿臣参见母后。”
　　“快快起来，是出了何事？”太后忙问。
　　“母后，请治儿臣失察之罪。”刘云湘走后，皇后立刻就召了起居舍人过去问话，虽然陛下的起居注上，按月都有临幸各宫的记载，但那日期规矩得像上朝排班，且时辰都短得像走过场，皇后已是慌了，忙忙的唤了几位宫妃过去，几人一对，大眼瞪小眼。
　　这下皇后坐不住了，忙忙的来寿康宫寻太后。
　　前因后果说明，太后也愣住了，陛下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正值盛年，为何在男女之事上如此清心寡欲？牵涉到皇嗣，太后也不敢马虎，正色思量，犹豫的问道：“以前，陛下可有特意亲近的小厮或是随从？”
　　皇后吓得脸一红，赶忙摇头：“回母后，此项决计没有。”这点皇后是能肯定的，长孙谊绝对没有龙阳之辟。
　　“那。。。是为何？”陛下登基不足一年，太后倒也不太想计较皇后的失察之罪，还是解决问题更为要紧。
　　“儿臣惭愧。”皇后很尴尬，“想来或是宫妃们伺候得不得圣心。”她与贤妃年纪老大，是多年都少有那事的，其他几人听起来，也不像是多喜欢那事的样子，这次若非刘云湘主动提及，她还真就疏忽了。
　　太后想了想，吩咐宫人召太医医正过来。
　　医正以为太后有恙，唬得背着药箱一阵急跑了来。
　　“胡医正，这一向陛下的平安脉，诊得如何？”太后问他。

　　胡医正见太后无恙，这才擦了擦额上的汗，松了一口气，禀道：“回太后，臣按例是每旬日亲自与陛下过脉，陛下一向龙体康泰，精元气足，只是入夏以来，天气炎热，加上政务繁忙，有些郁燥，臣已开了清凉解暑的药浴方子，隔几日泡一泡的，现下已无大恙。”

　　听到不是身体的原因，太后和皇后都放下心来，褒奖数句，就让医正退下。

　　太后皱眉思忖，她这个儿子她还是了解的，生了个寡淡的性子，不光男女之欲，什么都不甚感兴趣的样子。现今宫中几个后妃，都是潜邸旧人，登基这么久，宫女都没临幸半个，太后提了几次，都被他敷衍过去，看来是不能再纵着他了，皇嗣是关乎国祚绵延的大事，由不得他如此任性。
　　“今岁是新元，合该正式开宫闱选秀，纳天下良女以充后宫。”太后想来，大抵还是没有新鲜面孔的原因。
　　皇后恭敬称是。
　　于是次日定省时，太后就跟长孙谊提了这事：“偌大皇宫大半空置，实在不像个样子，也该趁此与四方藩属国重新建立联姻，稳固天下朝纲。”大炎皇朝每朝后宫都不乏四夷妃嫔，此项是颇为重要的建立从属国与主国关系的邦交手段。
　　长孙谊冷下神色，他不光是生产子嗣的工具，现在还要升级为维持皇朝稳定的工具？！
　　“母妃，儿臣登基时日尚短，朝局未曾完全稳固，此时大张旗鼓的选秀，容易引人心思异，胡乱钻次，再者，儿臣即将北上秋狝，无暇他顾，待儿臣回来再行商议吧。”
　　太后被他一席话怼得无语，本想说选秀这种事，她和皇后操办就是，也不需劳动他亲自甄选的，只是看他扯到朝局上，也就不好跟他硬着拧。
　　只得退一步说道：“知道你政务繁忙，心忧天下，这是好事，只是也不要过分勒啃自己各儿，保重身子要紧，再者，我怎么听说，你许多时日未曾临幸后宫？为子嗣计，此事不可不为，也不可多为，若是嫌现有的几个颜色不够新，还是选秀为上。”
　　长孙谊揉了揉眉心，说不出的倦烦，“母后，儿臣尚有许多政事未理，先行告退。”
　　说完行了礼就退出了寿康宫。
　　太后皱眉望着他的背影，这孩子是怎么了？以前也没见他对敦伦之事有这么反感啊？这不孩子都养了四个的人，怎么突然在这上头闹起性子？
　　这事不容疏忽，必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在这皇宫大内，太后想要查个什么，是不可能查不到的，端看她老人家愿不愿意花这个心思。
　　本来长孙谊登基，她万事顺遂，后宫有皇后主持，她安享晚年即可，很不用管宫内鸡零狗碎的琐事，也乐得做个安闲老人。
　　可事关国祚，她就不能再听之任之了。
　　不消几日，章华殿内情况就打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宫女的名字反复出现-苏成婉。
　　据说她统管章华殿内务。
　　据说陛下三餐只由她伺候。
　　据说陛下寑殿夜夜由她值守。
　　太后窣然而惊，“谊儿，你失了分寸啊。。。”
　　出巡之日临近，章华殿全体宫人忙得脚不沾地，将所有需要带的物品一一打包装箱，再一一送出，这般忙碌，还不能影响到陛下召见群臣议事等日常流程。
　　苏成婉也是第一次组织这么大规模的物品人员调配，所有心力都用在安排调度上，实在无暇他顾，不知道宫中这关于她的暗流汹涌。
　　章华殿随行人员是早就确定好了的，六名宫女自然包括她与雪珠，并赵方两位，另挑了两名重点培养的接班小宫女，宫人由吴公公确定，这个她懒得操心。
　　得知那苏成婉在随行宫女之列，太后心下一叹，只是也无法在此时给长孙谊添乱，只得按下惊疑，待陛下秋狝回来再做理论。七月十七，是钦天监核出宜出行的正日，要赶在八月上经并州，抵达云中以北，和林格尔东北的乌兰察布盟。
　　在那里将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围猎会盟活动。
　　长孙谊正当盛年，此次虽为他首次以帝王身份离京，但亦不愿将仪程设置得过于繁琐铺张。
　　他亲率一万禁军由汴京出发，至云中再汇合戍边的二万精骑兵，一同北上。
　　钦定几个皇弟，二皇子及宗室近支子弟及文武百官中擅弓马者随行。
　　京都由太子监国为主，内阁襄辅。
　　其他仪仗执事之类，除彰显帝王威仪的必须之物，余者一概免去。
　　天子出巡除从人外一律骑马，包括皇帝本人，亦不乘车，因此六架天子龙辇只是在队伍中尾随，长孙谊全付金甲骑金色骏马在一众精兵护卫下穿城而出，全京城百姓倾巢来观盛况，山呼之声地动山摇。
　　是日，仪仗由正南面城门出城，再向西，先至荥阳。
　　苏成婉没有坐车，而是跟几个善骑马的女官组了个女骑队随在仪仗里，都是年轻女郎，整齐的一身骑装很是英姿飒爽，这么多人的队伍行进速度可想而知，坐在车里太憋闷，苏成婉想着先骑马松泛松泛，待出了城走累了再坐车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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