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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天杀的，皇家公主也要挨饿吗？
他们知不知道学生用功学习时，是非常消耗能量的呀！
连饭都吃不饱，怪不得一个个瘦不拉几的。
四爷知道这事儿吗？但凡提前跟她说一句，她肯定会偷偷带点吃的垫肚子的！
啊，她再也不会嘲笑老十总惦记吃了，老十大约和她是一类人，饿怕了。
“咕噜——”空城计又开始了。
六格格和九格格忍着没转头过来看她。
六格格心想：四嫂果然不是一般女子，连肚子饿的动静都比别人大。
九格格心想：四嫂不会上几天学饿瘦一圈吧？皇玛嬷肯定心疼。
幼珍一饿就头晕眼花。
宋清清的位置在她左后侧，趁着前头赫舍里氏不注意的功夫，偷偷探身塞给幼珍用帕子包着的什么东西。
帕子是干净没用过的，幼珍一摸就知道里面包的是点心，而且是豌豆黄！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吃再说。
赫舍里氏，也就是太子的亲姨，做了十年公主师傅，头一回遇到学生在课上偷吃的情况，一时没想好到底要不要管。
公主们天天早上得饿会肚子，这她是知道的。从上课规矩的角度讲，她该管。可她专门提前了解过这个新学生，知道她是个很爱吃的小姑娘。
爱吃，长得肉乎乎，这样的孩子没一个顶饿。她自己的孩子也这样。
罢了罢了，好在四福晋只有一小块点心，吃两口就没了，且只有一丝微弱的香味，干脆当没发现。她想起丈夫尹桑阿说过五格以前在官学时，天天带点心，一下课就吃的事儿。
六格格和九格格规矩了好几年，突然来了一个上课偷吃的四嫂，两人有点绷不住。
谁还不是个会饿的孩子呢。
鼻尖闻到豌豆黄的香味，两位山珍海味早吃腻了的公主从没觉得这普通小点心竟然这么香甜勾人！
“咕噜——”
“咕噜———”
“咕噜————”
九格格还好一些，她喜静，胃口小，念书都比别人温柔。
六格格天生爱动，骑射不错，读书声音都比别的公主响亮，一时之间只觉胃里泛酸水。
幼珍饭量大胃口好，一块点心下肚，更饿了。
三人都闹空城计。
宋清清一时很自责，该给福晋多带点。
“咕噜”声都要盖过赫舍里氏讲书的声音了，她不能再装没听见，只好安慰：“暂且忍一忍，再有一刻钟，点心就送过来了。”
御膳房每日都会给上学的皇子公主们准备点心，上完课休息时在旁边专门喝茶吃点心休息的屋子摆好，公主们两桌，伴读们另置一桌。之后便是午膳。到下午还有一顿点心。
学生们都饿了，赫舍里氏把今日蒙语内容，王昭君传说第一篇的最后几句讲完，让她们自己看会书。学生饿成这样，再怎么讲，她们也听不进去多少了。
隔了一会，赫舍里氏拿了四本书走到幼珍身边，放在她桌上低声道：“你的伴读应是不懂蒙语，这里有两套入门书，带回去找个嬷嬷教一教。会写是其次，年前学会说即可。”
幼珍起身行礼：“学生多谢师傅。”
若在平常人家，学生正式入学，是要给师傅行拜师礼的。
但宫中不同，公主们入学当日略一福身便是行礼了，之后一般不行礼。
幼珍早上也和公主们入学一样简单行了礼，这会儿接了书对她行礼道谢，让赫舍里氏有些意外，但又觉得这个学生除了贪吃点实在没有别的缺点。
六格格和九格格一个偏武一个偏文，共同点是都很聪明，虽偏科但不瘸腿，都是极好的学生，若是男儿，比皇子中出挑者也不逊色。
幼珍则让她在习惯了两个好学生之后，依然眼前一亮。
学习时极其专注，听课认真，一边听一边记录重点之处，习惯极好。学算术时脑子转的极快，虽然她没争着发言，但做师傅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早就有答案。除了饿的快。
但这不怪幼珍，实在是宫中规矩太大，起的比宫外那些府邸的孩子们早，点心又吃的比人家晚。
赫舍里氏早就觉得宫里皇子皇女们的吃食安排不太合理，太折磨小孩，但这些不是她能乱说的。
代表着下课的青铜编钟声响起。
六格格和九格格过来拉着幼珍一起去吃点心喝茶乳。
牛乳、马乳等是用大大双层桶运过来的，中间夹层装着滚烫的热水，用作保温。
进了专门休息的偏房，幼珍打眼一瞧，今儿人很齐，十格格、十二格格都在。十三格格还小，年后才入学。除了公主，还有几个脸生的。
那几位主动走上前来，向她行礼：“见过四福晋。”
六格格和九格格一一介绍：
五叔王常宁家的六格格，安儿。
先安郡王岳乐家的幺女，二十三格格，琪娜。
庄亲王博果铎家的三格格，道克欣。
显亲□□臻家的七格格，敏敏。
……
幼珍一一努力记住，心底明白康熙爷这是把亲王郡王家能拎进宫和公主们一起读书的抚蒙主力都拎进来了。
好在虽然意外这么多人，但幼珍还是提前准备了见面礼。严嬷嬷和雷嬷嬷对这些事儿门清，准备的份数只多不少。宋清清已经对等在外头的湘儿招手。每人一支漂亮珠钗，放在托盘里她们自己挑。
湘儿捧着托盘，一一从她们面前走过，每人便拿一支自己喜欢的。幼珍怕人多会争，因此准备的珠钗价值都差不多。瞧得上的留着自己用，瞧不上拿回去赏人也值二十两银子。
想到这儿，幼珍不由得感谢她额娘觉罗氏，提前把迎来送往的事儿都帮她想到了。这种价值十两、二十两、三十两银子的珠钗，各给她准备了一小箱。不然等赏人要用时，回回都从自己发髻上拔下来自己喜欢的钗，谁受得了。
见了礼，众人各自按照惯常的位置落座。
幼珍和六格格、九格格、十格格、十二格格一桌，桌上八样点心，茶乳不限。亲王郡王家的女儿们坐旁边那桌。她和几位公主的伴读在旁边一个稍矮一些的桌子。
和皇子们吃点心时闲聊不同，公主格格们连吃东西都没什么动静。
幼珍瞧着不由胃疼。
这个学，还真不太好上。
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像个鹌鹑似的？刚生下来的小猫都比这些皇家女子吃东西更卖力。
在座的各位有一个不饿的吗？
既然饿就好好吃行不行？难道要守规矩守到把自己弄成慢性饥饿直至饿死吗？
还有啊，御膳房怎么这么小气？不拿公主当人是不是？
她桌上八盘点心，听起来不少，其实根本不够吃。
第一，碟子小。
第二，分量少。
能不能精致的同时把份量给足了！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顿顿一大碗面外加满满一大盘子菜还得来两个铁锤一样大馒头的北方大老爷们进了精致港派餐饮店一样。
这八盘小点心，她敞开了吃至少得吃掉五盘。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半大闺女不给饭吃？
这到底是养公主还是养小鸟呢？
她要是不吃，自己得饿肚子，她要是敞开了吃，别人估计也得饿肚子。
幼珍不知道的是，今儿个八碟点心已经是为她多摆了两盘。先前四位公主连六碟子点心都吃不完。
在为难自己和饿着别人之间，幼珍选择敞开了吃，这样御膳房发现不够吃，下回说不定多送几样来。
幼珍重视食物，不仅她重视，以前的幼珍也重视也爱吃。众人都听说过乌拉那拉家的老来女胃口极好且颇大。王府的格格们吃着吃着都忘记了自己手里的点心，光顾着看幼珍。
嫁进皇家的人还能这么吃东西？一口一口根本就不停，咀嚼速度像个男子似的。一寸见方的小点心她们得分四口吃掉，四福晋有时候一口就吃掉了，偶尔两口。
她这样，不会被四阿哥厌弃吗？不会被训斥没有皇家气度吗？
而且她胃口真的好大啊，她自己都接连吃掉三盘了，牛乳也用了两盏。
她不给几位公主留点吗？
九格格还顾忌着体面，细细咀嚼，小口吃着。
六格格已经把体面扔掉了。再不吃就被四嫂吃光了，她肚子也饿的厉害。
吃饱喝足，幼珍对众人道：“你们慢慢吃，我去溜达溜达消消食。”
这一节的休息时间比较长，足足半小时。和后世的大课间差不多。吃东西只用掉十五分钟，消食足够了。
六格格一看她出去了，连忙把嘴里的点心咽了，然后又吞了一盏牛乳，快步跟过去。
“四嫂，”她追上来，笑道：“听说你每日都要打拳，打的是什么拳，能不能教教我？”
“这会儿不行，”幼珍回答：“刚吃饱就打拳会肚子痛，等到下节课休息，我们一起在廊下打。”
“好，我听四嫂的。”六格格很爽朗地笑。
“打拳时不能穿花盆底，容易崴到脚。”幼珍提醒她：“你最好让人回住处给你拿双普通绣鞋或者靴子。”
“我已经准备好带来了。”六格格自知道她要上学那日，就准备好靴子。
幼珍有点喜欢六格格了。
屋里，九格格对着几乎已经被吃光的点心陷入思考，要说不顾体统，四嫂并没有。或许是大家太过注重体统，甚至比规矩体统要求的还规矩，反而束手束脚连肚子都填不饱。
她忽然很羡慕四嫂。
到了下节课结束的时候，幼珍和六格格喝了盏温白水，然后齐齐换上靴子去廊下打拳。
往日这时候公主格格们都在屋里待着，要么看书要么低声闲聊，今儿个都齐齐走出屋子看幼珍和六格格。
太后想九格格和幼珍，左右无事，就来瞧瞧。一进院子就瞧见幼珍和小六正在打拳，众人在廊下齐齐站着围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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