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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吐症
江阿蛮摸摸下巴：“我竟然不是很意外。”
意外的是宁萌萌：“老不死，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啊。”小老头装傻，“这事情就是好巧的嘛。”
“那个龙维是不是把这个草种在江阿蛮身体里了——”
江阿蛮按住要发作的宁萌萌，问小老头：“不知道前辈有没有适用于我这种情况的办法？”
小老头耿直回答：“硕尘果这东西扎根于无形处，结出有形果。果子成熟之前，没什么办法斩草除根，果子成熟后，除了果子什么都剩不下了。对付这玩意儿，我一个小老头能有什么办法？”
“难道你就让她等死？”宁萌萌说着，又要行忤逆之举。
“没办法就是没办法嘛！”小老头老神在在地说，“她若不是我结拜兄弟，我连这些话都不必说。死都死了，死得明不明白又有什么区别？”
江阿蛮将宁萌萌按住：“多谢前辈提点，我知道了。”
小老头对江阿蛮的反应还是挺满意的：“萌萌，你看看人家对你师父多尊敬……”
“干我屁事？”宁萌萌不耐烦极了，“你说完没？说完了赶紧走。”
“呸！我怎么就养了个白眼狼！”
“前辈不要生气，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送走了骂骂咧咧的小老头之后，江阿蛮抱住了站在窗边不知道想什么的宁萌萌：“宝贝儿，怎么不高兴？”
“我现在去把那个龙维弄死的话，你能没事吗？”
江阿蛮“嘶”了一声，是真没想到她男朋友这么猫狠话不多：“恕我直言，你好像没这个本事。”
“你别管我是怎么做的，你就说结果。”
“恐怕是没什么用。”江阿蛮实话实说，“破法是把施法者处理了就可以，但是这个……情况不一样。”
宁萌萌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消沉了：“那要怎么办？难道要我看着你没命？”
“丧气话别说太早，毕竟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生日宴会正式开始前，龙维接到了手下人的汇报。
“江阿蛮吐血了？”
“是，江鬼王说是身体不不适，就先走了。”
龙维嘴角微翘：“我和她……朋友一场，她要上路了，我没去送一送，不应该。”
旁边的小妖哪敢说话。
“等此间事毕，我得去她山上探望一二，你们提前安排好。”
“是。”
回程的飞机上，司岚皱着眉抱怨：“我们不远万里去贺寿，怎么不到寿宴开始就走了？”
“不是都说了嘛？”江阿蛮咳嗽着靠在宁萌萌怀里，理直气壮地说，“我吐血了。”
“你还好意思说！”司岚气不打一处来，“哪有鬼修会吐血的？我只听过鬼修的道体被打散或者鬼气逸散，你都死了，哪里来的血可吐？！”
“可我真的吐血了啊。”江阿蛮无辜得很，“不仅有血，还有花瓣。”
司岚陷入了沉默：“……”
还是司晴懂姐姐：“妈，你别是上网上傻了？花吐症的梗玩一次就行了。”
“……”这次震惊的是江阿蛮，“等下，以前我就玩过这个了？”
“是啊。”司岚幽幽地说，“哪天下午刚起来，你就一副虚弱的样子，说自己暗恋上了某个明星，爱而不得郁结于心。”
宿秋立刻就笑得像个漏气儿的开水壶。
宁萌萌点头：“是吗？哪个明星？”
江阿蛮：“……”
司晴毫不犹豫地报上了某个过气流量的名字。
宁萌萌现场掏出手机搜索了下，然后毫不掩饰地发出了一声冷笑。
江阿蛮闭上眼睛装虚弱：“咳咳咳……萌萌，我、我头晕……”
宁萌萌冷笑：“昨天晚上跟马桶磕头拜把子累着了吧？”
宿秋又开始鹅鹅鹅的笑。
江阿蛮不敢对宁萌萌说啥，就拿傻孩子撒气：“我之前就想问了……咳咳……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走啊。”宿秋一边刷手机一边说，“我跟龙维又没什么交情，礼物送到了就成呗。”
回答完江阿蛮的话，宿秋又开始追问司岚：“江阿蛮爱而不得，然后呢然后呢？”
江阿蛮一边咳嗽一边在心里狂念：她是国一她是国一她是国一……宿秋，你但凡是个普通小动物，你命早就没了你知道吗！
“她不知道是在山上哪里摘了点花瓣，含在嘴里，”司岚说着，语气逐渐无奈，“说几句话之后，就‘哇’一下子喷出一堆花瓣。然后妈妈就跟我们讲，她这是花吐症，只有跟她暗恋的人亲吻才能好。”
宁萌萌的目光冰冰冷冷的扫过来，不带一丝温度：“是吗？还要亲吻才能好啊？”
“……没有！我逗他们玩的！我怎么会是这种鬼呢哈哈哈哈哈……”
宁萌萌看向司岚：“所以，她到底要干什么？”
“那个明星当时要在隔壁城市开演唱会，”司晴卖江阿蛮真是毫不犹豫，“妈妈想要去看现场。”
江阿蛮继续咳嗽：“……”
宁萌萌又是一声冷笑。
“不过最后她没去。”司岚虽然也觉得这事儿可恨，但是还是没彻底把人打死，“当时小雨都准备给她买火车票了，她觉得差不多玩够了，才摊牌说自己是逗我们玩的。”
就是她之后被小雨追着跑了半座山，差点把小雨累得进医院。
江阿蛮咳嗽几声：“萌萌，咳咳咳……我是无辜的……”
回程依旧是夜班飞机，飞机飞行逐渐平稳后，乘客们都昏昏欲睡没什么精神。几分钟前还有一些交谈声从四周传来，这会儿也消失了，机舱里安静得很，江阿蛮压抑的咳嗽声就很明显了。
司岚对江阿蛮说：“你要想装病，也要换个不打扰别人的方式。”
江阿蛮咳嗽着，翻了个白眼。
只有宁萌萌知道她吐血是真的，咳嗽也是真的，低声问她：“要不要喝点水。”
江阿蛮捂着嘴咳了两声，摇了摇头。
没用，她又不是真的喉咙不舒服才咳嗽的。
“这次……咳咳……这次之后，想要再出门……咳咳咳……就难了……”
她周身鬼气逸散愈发严重，之前上飞机的时候，差一点没过去安检。
江阿蛮松开手，一片有些萎顿白色花瓣躺在她的手心：“咳出来就舒服多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花瓣落下，说明硕尘草的果实正在逐渐成熟。
宁萌萌的拳头无意识地握得死紧。
江阿蛮把花瓣咳出来之后舒服多了，她牵过宁萌萌的手，把他的拳头推开，每一根指头都挨个揉捏过去。
最终得到了一只软软乎乎的人形猫爪。
江阿蛮絮絮叨叨地说：“我没了之后，你要是愿意的话，就留在山上。他们都是好孩子，就小云年纪小，有点任性，估计过几年也就好了……”
“你要是不愿意留在这个伤心地的话，就到处走走，忘了我，再找一个喜欢的人。”
“找个跟我不一样的女朋友，起码不会欺负你，更不会气你……咳咳咳，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自己知道……咳咳……”
宁萌萌听她又开始咳嗽，就握住了她的手：“我不走。”
“留下也好……咳咳……”江阿蛮笑了下，“给我守寡。”
“……”如果不是知道这鬼命不久矣，宁萌萌真的要打她了。
“你会唱歌吗？”江阿蛮来劲了，咳嗽也没耽误她叨叨叨，“学点流行歌曲……咳咳咳……每天就在我坟头给我唱……咳咳……”
宁萌萌压抑着怒气：“……不会。”
“那你整个音箱挂我坟头给我放也成。”江阿蛮越想越来劲，咳嗽得都少了，“你看……咳……咳咳……到时候你就给我挂个什么播放器的随机播放，今天给我……咳咳……给我放动次打次黑喂狗，明天循环莫扎特和贝多芬，后……咳咳咳咳……后天、后天……咳咳咳……”
“闭嘴吧你。”宁萌萌实在听不下去了，“到时候我天天给你放江南皮革厂的广告词。”
“也不是不行……”江阿蛮猛咳了一阵，然后就像是找到了乐趣一样，“你记得给我放鬼畜版的……咳咳咳……X江X州！X江X州！江南皮革厂倒闭了！”
“……”宁萌萌那点别离愁绪都被江阿蛮磨得一干二净，他喃喃自语，“不，我就应该听你的，远远走了，省得到时候天天看着你的坟头，还想起来你现在是怎么气我的……”
“我怎么会……咳咳咳……怎么会气你呢？”江阿蛮嘿嘿笑着说，“我……咳咳……是在爱你啊……”
“……”我信你个鬼！
宁萌萌实在是不想听她胡说了，于是就把座椅向后调了调，闭上了眼：“不理你了，我睡觉。”
“咳咳咳……好，你睡吧……”江阿蛮摸摸他的脑袋，“我在呢，等你睡醒，我们就要到家了。”
宁萌萌还没睡着，就听有人一边咳嗽一边走调地唱：“我家……咳咳……大门常打开……咳咳……开放怀……咳咳咳咳……怀抱等你……拥……咳咳咳咳……拥抱过了……”
“闭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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