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春日宴

　　刘嗣徽不忍心告诉方郎君自杀一事，最终还是决定让刘嗣焕说。

　　刘嗣焕带着刘锦乐前来和刘嗣徽他们辞别。

　　“锦乐要走？”周怀闵想到在船上和刘嗣焕相处的尴尬情景，便只看着刘锦乐。

　　刘锦乐点点头：“怀闵，对不起，我也做了错事，要不是你，二皇姐是绝对不会原谅我的。”

　　刘嗣徽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刘嗣焕倒是对着周怀闵拱手，行了半礼：“在船上的许多时日，我有时候可能太冒昧了，希望你不要过多地介怀。”

　　周怀闵紧张地看了一眼刘嗣徽，带着些气道：“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

　　刘嗣焕也注意到了刘嗣徽那要吃人的眼神，释怀地笑了笑：“皇姐，这我得跟你解释清楚。怀闵确实没有做什么。是我不好，我在暗室被关了十二年，一直对小时候的那些人难以介怀。所以再次看见怀闵，心里是高兴的。但还不至于女男之情，你也知道，我与怀闵相识时，怀闵才四岁。”

　　刘嗣焕想了想，继续道：“之所以说要娶怀闵也是为了让周太后留下怀闵的性命，别无他意。”

　　周怀闵在场，刘嗣徽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比如方郎君在哪里？”

　　刘嗣焕讶然，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二皇姐，见她眨眼，刘嗣焕约莫是懂了，想笑，却憋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怀闵，这件事，实在是难以启齿，我对不住你，我……”

　　周怀闵神色戚戚地打断她：“长宁跟我说过了，父亲去世了。”

　　刘嗣焕倒是没有想到长宁会先说，她只能用最贫乏的语言安慰着：“怀闵，逝者已逝。”

　　刘嗣徽也装作才知道的模样，轻轻抱住了周怀闵：“乖乖，父亲在天上一定看着你呢。”

　　周怀闵摇摇脑袋：“不怪三皇妹，长宁说周家下的毒太过毒辣，就算是救了出来，也活不了多长时日了。”

　　刘嗣徽点点头，心疼地将乖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对着辞行的两个人道：“你们既然选择离去，朕就不挽留了。只是三皇妹你的孩子不带走吗？”

　　刘嗣焕敛了眸子：“我相信，巧儿更希望他的孩子能代替他，陪在怀闵身边吧。”

　　提到方郎君，周怀闵已经很是难受，现下又提到巧儿，他终于绷不住，在刘嗣徽肩头哭了出来。

　　刘嗣徽一边哄着怀里的人儿，一边抬脚踹了刘嗣焕一下。

　　刘嗣焕也没有躲开，而是继续说：“巧儿不会希望他的公子因为他那么伤心的。跟何况，巧儿是为我挡的箭，我这该死的人没有死而已。”

　　周巧儿到底是因为她刘嗣徽的箭死的，见刘嗣焕还在说，刘嗣徽冷笑一声：“你辞行辞到现在，还不走吗？”

　　刘嗣焕也知道自己把人惹哭了，带着刘锦乐，背着收拾好的、轻巧的包袱，终是离开了。

　　长宁在外面看见刘嗣焕出来了，甚至还呸了一声。

　　刘嗣焕习惯性地摸摸鼻子，回头怅然地看了一下，挡住生气的刘锦乐。

　　“锦乐，你比小时候可泼皮多了。”

　　刘锦乐被说的羞恼，不等她就往直接前走。

　　刘嗣焕在身后跟着好生劝着，又是服软，又是逗哄，就像小时候一样。

　　次年春，陛下带着容君返朝回宫。

　　周氏怀闵，秉性纯良，温婉淑德，封为君后，居长信宫。

　　君后诞下的第二女周岁，陛下大喜，着大赦天下，停朝一日。

　　“乖乖！乖乖！”刘嗣徽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抱住，绕着转了几圈才放下，“乖乖，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我们就出宫玩一天。让长宁长彦把孩子带着。”

　　周怀闵被她转得晕乎乎的，小爪子扶着脑袋，但还是很清醒地说道：“不行，文源还没到四岁，文秋和文斋才周岁，三个孩子，长宁怎么带的过来。”

　　刘嗣徽早就摸清了周怀闵的软肋，张口就来：“长宁又和启明吵架了，就让他们两个把孩子带着，还能和好，何乐而不为呢？”

　　周怀闵其实也知道自家陛下是在信口胡诌，却也不好抚了他的意思，便任由刘嗣徽拉着去换常服。

　　她们不是第一次出宫了，也不是两次三次。

　　自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刘嗣徽就更喜欢粘着他，让周怀闵有一种一刻都不能离开的感觉。

　　“乖乖，前面是庙会！还有放河灯的地方。”刘嗣徽牵着他的手，兴致高涨。

　　摊贩见两人穿着华丽，当即热情不少：“诶，这位小姐不如给郎君买一个河灯？还可以在里面许下心愿，今天是菩萨诞辰，据说许下的心愿很灵的！”

　　刘嗣徽弯腰在周怀闵的耳边道：“乖乖喜欢什么样的？”

　　周怀闵倒是没有特别喜欢的，也不知道怎么选择：“妻主定就好。”

　　“那就拿一个青莲的，一个红莲的。”

　　她将周怀闵揽在怀里：“我的乖乖就是佛前的青莲，是佛祖看我孤苦，送给我的礼物。”

　　周怀闵娇怯地抬眼看她：“别闹，有人看着呢。”

　　摊贩笑得如同一朵富贵的花：“没看着没看着，我可什么都没看着！郎君可要许愿？”

　　周怀闵正准备回绝，想到近日陛下的行为，周怀闵对着刘嗣徽道：“妻主，我想许愿，然后我们两个放完河灯一起说好不好？”

　　乖乖说“好不好”，那她不就是只有一个“好”字可以回答。

　　得到刘嗣徽同意后，周怀闵就背对着她，认认真真写起了自己的愿望。

　　戌时一到，大家都一起放起了河灯。

　　满河的彩灯，一如万家灯火。安宁和繁华，一齐构成了这盛世。

　　刘嗣徽带人到树下，揽着自己心尖尖儿上的人，心满意足道：“乖乖许的什么愿？”

　　“我啊……”周怀闵笑着，声音缱绻悠长，差点将刘嗣徽的魂都勾了出来。

　　刘嗣徽佯装生气，将人拉进，抱得更近了些。

　　周怀闵将脑袋搁置在她的颈窝，蹭了蹭。

　　就在刘嗣徽以为他不会说时，就听见那个从未变过的，轻轻浅浅，温温软软的声音带着如春风一般的甜蜜的爱意笼罩在这周围——

　　“我啊，一愿延昌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刘嗣徽听完，将人扣在怀中，像是要扣入灵魂。

　　周怀闵也随着她抱：“妻主，你的呢？”

　　刘嗣徽忍不住浅啄了一口他的唇，捧着他的脸，感受着自家乖乖清甜的呼吸，缓缓道：“我只希望，经此一事，你我阳和启蛰，目成心许，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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