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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警衣不见往事
“亦然亦然亦然！你快跟我来！校门外一堆帅哥！”
古亦然刚想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就被洛暮激烈的喊声吵醒。
“你吵什么呀我要睡觉。”
她耷拉着脑袋抱怨，任由洛暮苦苦拖拽，可屁股就像长在了凳子上根本不为所动。
“你怎么就知道睡觉，我没骗你，校门外一群穿着军装的小哥哥，超级帅！”
“要看你自己去看，我没兴趣。”
她重新趴回桌子上。
“我不管，你必须陪我去。”
“大姐，你有我弟还不够么？难道那群当兵的长得比古亦成还帅？”
“别拿古亦成跟他们比，他差远了。你快起来！”
古亦然乖乖认怂，硬是被洛暮拉着，极不情愿地出了教学楼。
“听说他们是从外地调到咱们夏允的刑警，军车在校外停了一排，我可是制服控诶！”
古亦然嫌弃地看着犯着花痴的洛暮，在她眼里，除了司皑，总感觉天下男生都是一个样的。
少年如一阵风，驱行在回廊间，格外轻快。
果然，原本宽大的校门已经被女孩子们挤得水泄不通，一个个齐刷刷地探出头去，看着比交了男朋友都兴奋。
自己果然不适合做女孩。古亦然无奈的想。
洛暮硬生生拖着她挤到了最前面，这是古亦然第一次佩服洛暮的毅力，看来她从前真是深藏不露。
一片喧嚣声中，古亦然突然注意到了站在第一辆车尾的那个男人。他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笔挺消瘦的军装，默默扶持着帽檐站在一群人的最前面，侧身对着古亦然。
世界不再嘈杂，他明明不是最高壮的一个，却偏能吸引来所有的目光。
古亦然看得有些出神，这个侧脸，为何那样熟悉。
它好像渐渐与自己七岁时遇到那个少年的侧脸重合了起来。虽说当时的记忆已经不清晰了，但他的存在，她将会铭记一辈子。
因为他对于她来说，是唯一遗憾到无法感恩的人。
是那个哥哥么？是他回来了么？古亦然努力地回想他的名字。
“古亦然！”
“啊？”
她被洛暮的一声尖叫彻底打乱了思绪。
“还好意思说我花痴，你自己看的比谁都出神！”
她没功夫理会洛暮，然而等自己再次看向前方的时候，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古亦然拨开人群不停地换着方位寻找，甚至要逃出校门去。却被门卫死死拦住。
车子缓缓开走，而那个载满了自己记忆的人，好像再次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古亦然用手死死扒住护栏，眼泪竟夺眶而出。
“来，把我刀给我！今天好好伺候这小兔崽子，让她长长记性。哈哈哈。”
男人接过一把长刀，带着令人恶心的笑容逼近小女孩。可她的面目已经从恐惧变成了愤怒，她努力睁大双眼对准凶恶的男人，如果自己有力气，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男人毫不犹豫地拿着刀刺向女孩的眼睛，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并被一个反掌将刀子刺进了自己的肩膀。
“啊！”
男人吃痛叫喊，他用手紧捂流血的肩膀，面目狰狞地回过身。面前站着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面貌清秀，眉眼却因疾恶而分外刚毅。
宽大的衣料在他身上显得很不合身，男人不敢相信刚才的身手来自于他，便有了几分轻视。
“你是谁！敢暗算老子！”
“警察！”
男孩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小女孩趴在地上看着他，他们此刻的目光竟是如此相似。
“哼，就你这毛还没齐的小兔崽子，还警察，那我就是警察他祖宗！给我打！”
回忆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竟逐渐清晰了起来。原来，这一切真的不是梦。
古亦然的目光有些涣散，她其实有心理准备的，可没想到再次面对的时候心居然会疼。
她一定会再次找到他。
回到教室的古亦然仍然魂不守舍，就连洛暮再次嘲讽她没出息的时候，她也无动于衷。洛暮想不通，古亦然又不是容易移情别恋的人，追过她的帅哥也是一大把，从来没见她遇见谁有过这样的神情。
放学后，姐弟俩骑着自行车行驶在安静的马路旁。古亦成时不时回过头看向沉默的古亦然，她像是中了什么毒药，只有不断从鼻腔冒出的寒雾才能证明她此刻还有呼吸。
他生怕她会不留神撞上前方的车子。
“姐，你想什么呢，看着点路行么？”他终于忍不住。
“阿成，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把我送到咱们家的那个大哥哥……”
古亦然几乎从不主动提及当年的事，可今天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干嘛要把那些事重新挂在嘴边。古亦成停下车子用右脚撑住地面，回头时显然有些生气。
“你干嘛要提那些破事，不都过去了么？”
“我知道过去了，但我今天总感觉自己看见他了。”
古亦然的辩解没有给古亦成带来一丝一毫的好奇，他轻轻叹了口气，丢下古亦然自己骑车走远了。
古亦然在他身后远远地看着他，心里沉重下来。
一整晚他们就没怎么说过话，古亦成也许是害怕，害怕她再次说起那些过去，索性就保持沉默。
直到第二天来到学校，洛暮发现他们的氛围最近都变得很诡异，就想找些别的话题聊一聊。
“亦然，你说，陈老师为什么说走就走了呀，连去哪都不告诉我们，就突然不教咱了。”
古亦然听后放下了笔。其实这个问题她之前想过很久，但也一直得不到答案。
陈夏教了这个班两年半的时间，看着他们从高一到高三，孩子们一步步成长。只是这高中最后一个学期开学之后，程主任就突然告诉他们高三（7）班的数学老师换成了一个姓孟的年轻女老师，也由她继续担任他们的班主任直到毕业。
孟老师教的虽然也不差，却再也没有了陈夏带来的那种亲切的感觉。紧张的学业没有让学生们太过在意这件事，他们相信陈夏也许只是出差些日子，一定会再回来。就纷纷将不解与思念抛在了脑后。
只是古亦然时常想起陈夏，那个曾给过她温暖和力量最好的老师，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我之前问过孟老师很多次，她每一次都在拿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搪塞我，之后索性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了。”
古亦然发泄着自己的委屈，无论怎样辛苦，她还是习惯每每抬起头看墙上的钟表时，安静地坐在讲台上的是那个带着眼镜长发及腰的陈老师。
“就是，咱班头怎么说走就走，就是去哪也得给咱们说一声呀，突然换了个班主任一点都不习惯。要不，咱们问程主任去？”
“你是傻么？程主任怎么可能给你说，他要说早就说了。说不定他也不知道陈老师去哪了。”司皑一直在前面听着两人的谈话，听到洛暮说要找程主任，他便转过身敲醒了她“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知道，不告诉咱肯定也是因为很特别的原因。再说，哼，就凭程主任跟咱们班某些人的关系，打死他都不会说的。”
司皑说着说着话就变味了，古亦然听后挑着眉毛直起腰来瞪着司皑，拿铅笔狠狠戳了一下他。
“嘶！干什么，疼！”
“疼死你！谁是某些人呐你什么意思。”
“我又没说是你。”
“司皑我告诉你，要结仇也是我跟他结仇，当年的事情还有你一份呢我没找你算账那是我大度，他是我全学校最讨厌的老师没有之一，你要是再敢拿程狒狒噎我我踢烂你的屁股！”
古亦然朝司皑的凳子狠狠踹了一脚。他整个人连带桌椅一同向前倾了一下。接着上头一般拍着桌立下军令状“就冲你这句话我找他姓程的找定了，我非要把他的话逼出来，不把缘由告诉我我就赖他办公室不走了！还有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你激我才去的，我完全是为了咱班头。”
古亦然严肃地立誓完毕，猛地扎出笔尖开始埋头写作业。司皑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过了很久才摇摇脑袋转过身去。
古亦成和洛暮全程没插嘴，也没怎么在意古亦然的话，笑点全程落在那句“程狒狒”上。果然不管过了几年，不管喊了几遍，每听见一次还是会忍不住发笑。
这是所有学生一致认定对程峰的外貌最合适的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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