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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异梦
黎锦光心事重重往回走着。
脑袋里回想刚刚那喝醉之人只言片语,脑洞大开,想了很多令人发指的猜测。这怪不得他一定要往坏处想,凭借那妇人身带黑烟的事儿后,他那日无心念叨的一句“黑的冒烟”,这几日越想越觉得靠谱。
目前他只能看见两种特殊的状况,一是阎贺云这般周身红光,二则是做了坏事身冒黑烟的。
这闵子牛身上的黑烟浓烈的都瞧不见他人了,如果真的如他所猜想,这闵子牛怕是真的做了十恶不赦之事。
土匪,屠村,闵子牛一人的独活......对了,那花饮楼的小厮说什么来着?说他近日不知从哪儿发了财,连他们的头牌都敢点......
黎锦光越想越心惊。
如果真是这样,这闵子牛一身的黑烟倒真不是冤枉了他。
正想的出神,眼前忽然闯入了一抹红。黎锦光微微发愣,抬眸细看,这才发现竟是一串冰糖葫芦。
这冰糖葫芦个个透红圆润,色泽鲜艳,诱人极了。
在顺着捏糖葫芦的手,瞧向身旁正垂眸看着他的人。
黎锦光小声道:“将军?”
“瞧你的脸色,都快愁成老人了,”阎贺云眼带笑意,凤眸露出一抹温柔的神色:“用这小儿的吃食,或许能让你变回年轻。”
“将军竟是会开我玩笑了,”黎锦光佯装生气,嘴硬道:“我都多大了,早不吃这些了。”
说是这么说,这眼神却像粘在上面了一样,身体诚实的厉害,抬手便把糖葫芦从某人手中夺来,做着言不由衷的事。
黎锦光有些开心。
他自幼便对这些漂亮又闪闪发亮的东西没辙,尤其这冰糖葫芦,他刚刚在客栈里时便被吸去了注意力,这山楂又红又亮,只肖看上一看便口齿生津。
迫不及待吃上一口,黎锦光顿时眯起了眼睛。
“如何,甜吗。”
“唔,”黎锦光慢吞吞咬碎了糖浆,就着口中的山楂,一股脑全咽进了肚子,慢条斯理地点头:“甜,真甜,将军也来尝尝吧。”
黎锦光转身,笑的都露出了贝齿,催促道:“将军快尝尝,很好吃。”
阎贺云不疑有他,就着黎锦光的手,咬碎了一颗含进了口中。
阎贺云:“......”
只一瞬,一股难言的酸从他的口中窜入四肢百骸,阎贺云强忍着,才没在这人面前打出冷颤。
面无表情的吃下,阎贺云用舌尖儿顶了顶上颚。
黎锦光笑的更灿烂了,“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甜?”
阎贺云瞧着这人亮晶晶的红唇,舔了舔嘴角,目光幽深:“嗯,确实甜。”
黎锦光再也忍不住,弯腰大笑了起来。
烈日当空,这一刻似乎万物归零,四周再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眼前人身穿一抹白,只有唇上那一点殷红成了这世间唯一的亮。
阎贺云只定定瞧着眼前人笑颜如画,只觉自己心中也同样欢喜极了。
-
夜晚降临,黎锦光溜溜哒哒一小天儿也有些累了,这会儿吃过晚饭,很想泡个澡,在美美睡上一觉。
至于那闵子牛,将军这边一旦有了新进展,自己再去追问便是。
“将军,夜深了,您快去睡吧。”
黎锦光笑吟吟睨着阎贺云,无声催促。
他白天来这间客栈时并不知道将军要了几间房,但今日他想洗澡,又不想让这人发现异常,只能变着法儿的催促他去另一间房睡一晚。
果不其然,阎贺云挑了挑眉,神色略微有些微妙。
他们两人前前后后也在一张床上睡过两三次了,阎贺云是心疼这人身体,又顾及他胆子小,便不曾有过肌肤之亲,怎么这会儿倒是给他来了逐客令?
阎贺云没回话,只淡淡品着茶,气氛一时有些微微僵。
黎锦光也是有苦说不出,他这一身伤刚刚结了痂,要是这人在,必不会让自己痛快的泡一泡水。
咬了咬唇,黎锦光垂了垂眼,软趴趴道:“将军,这些时日您也辛苦了,这处床铺小,挤不下两人,我不想让将军睡不好。”
阎贺云头也不抬的道:“哦?是吗,我看这床倒不算小。”
“将军!将军怎可拿身体开玩笑,”黎锦光认真道:“这床这么窄,我睡姿又一向不好,我可不想委屈了将军。”
黎锦光脸都快憋红了,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借口站不住脚。
但他是真的很想洗洗澡。
黎锦光咬咬牙,都想干脆实话实说算了!
不过好在,阎贺云善解人意的同意了,转身出门前,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黎锦光急着让店小二给他上洗澡水,丝毫没留意到那人临走前别有深意的眼神。
几番静悄悄的折腾后,小二打了一桶热气腾腾的水,又放了上好的帕子,这才笑眯眯地出去。
黎锦光用冰凉的手拨了拨水面,瞧着这一层层涟漪,心情颇为舒畅。
他身上的伤本就无碍,又被将军用了上好的药养着,现在只有极浅淡的几条疤痕,假以时日,必定留不下一丝痕迹。
黎锦光退了身上的衣服,抬足进到水里,修长的腿笔直偏瘦,瓷白的肌肤在这夜间仿佛发光般熠熠生辉。
他靠在桶中,舒服的闭了闭眼,却只在几息之间,这桶热气蒸腾的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凉了下来,热气消散,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
黎锦光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若不是担心小二起疑,他干脆直接让他上凉水了。
墨发铺荡在水面,黎锦光一下一下撩着水,嘴角噙着笑,啪嗒啪嗒拍着水面。时辰慢慢经过,这人竟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身后何时出现了个男人。
他玩水玩的正欢快,直到耳旁突然出现了一句:“你让我去别处睡,竟只是为了玩水?”
黎锦光笑容顿失,甚至呼吸都没喘明白,直接闷咳了两声。
阎贺云却没打算放过他,慢条斯理挽了挽袖,长腿勾到一个木凳放在桶边,语出惊人:“既拦不住你,那为夫便成全你,亲自给你搓背。”
“不不不用了将军,我洗好了,我洗好了。”黎锦光慌忙之下竟光着身子从桶中站起,大量水滴滑落,从那消瘦的肩,再划过那瓷白莹润的背脊处。
阎贺云觉得自己喉间微痒,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沙哑:“你太瘦了。”
他抬手,触到那冰凉的背脊,这人瘦,连蝴蝶背都突了出来。
美人出浴,自然是又美又禁欲。
黎锦光只来得及扯过里衣堪堪盖住,光着脚丫,背过身擦着头发,不发一言,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
倒是阎贺云,此时此刻终于清醒了不少,瞧那人气呼呼的背影,这才觉察出自己有些冒失了。
这人胆小,他怎么给忘了。
不过眼下阎贺云却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他皱了皱眉,手指触碰到水里,声音冷了下来:“这水怎么这样凉,是这家店的小二给你送来的?”
黎锦光无声叹息,这该来的还是得来,也不知道他实话实话,这将军能不能信。
他道:“不怪他们,是我,是我不想让将军知道罢了。”
黎锦光停下擦头发的手,微微转头,露出微皱的眉头,委屈巴巴的:“我自小体质便是如此,即便再热的水,我泡进去便顷刻间凉透,我不想...让将军觉得我怪异。”
“将军可会嫌弃我吗……”
阎贺云眉头紧锁,心却提了起来,他以前只以为这人只是体寒,却不成想竟这般严重。
阎贺云上前两步,把人松松抱在怀里,用自己一身的热度来温暖他:“我不会嫌你,我只心疼。”
“这江湖奇人异士如此之多,我刚好认识一个,待回府,我便让他来瞧瞧。”
黎锦光心中一凛,有些慌乱:“不必如此,我这般已过了数年,并无大碍,将军只要不嫌弃我便好。”
开玩笑,万一他找来的奇人一眼看出他是纯阴之体,在他身边只是为了吸阳气,那他可就在劫难逃了!
这奇人他自会寻找,但绝不能经过阎贺云。
洗凉水澡一事被发现,黎锦光就没再提让这人出去睡了。阎贺云这时候跟他更是出奇的心有灵犀,帮他把头发擦干,便抱着人上了床。
床是真的小,两人只能紧贴着侧睡,黎锦光闷声咳了几声,一会儿吵着冷,一会儿又说头疼,总之非要把两人之间仅存的一点儿旖旎给搅的荡然无存。
阎贺云:“我去叫大夫过来。”
黎锦光紧紧把人拉住,往人家怀里钻,瓮声瓮气道:“将军身子暖,只要抱一抱我就好,我的身子已然如此了,只是对不住将军。”
说到这,黎锦光微微红了脸,歉意非常。
阎贺云把这话品了两遍才听出其中意味,当下也有了片刻的慌乱,最后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声,把人牢牢抱紧了,道:“无妨。”
诶!就等你这句话呢!
黎锦光这回是彻底放心了,大摇大摆的伸出了长腿放在这人身上,占便宜占的理直气壮。
黎锦光心道,摸摸他抱抱他都不算什么,他也同样厚着脸皮吸人家阳气呢,两人一直这样也未尝不可呀!
某人心中把算盘打的噼啪作响,殊不知阎贺云此时却暗暗打算,回了府定要找那人来府中给这人瞧瞧。
这人对他如此重要,万不能有丝毫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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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最后纸一定包不住火,但这火要怎么点起来,也是门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