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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每个小隔间都装了一样形状诡异的刑具，大小质地都不同。
“变态！”傅皓不由叹道：“怪不得他胆子那么小。”
淮蓝闻声望去，一见那打开的柜门，突然全身颤抖起来，下意识地向后退去。眼中的惊恐之色无可掩饰。
蔚瀚英见淮蓝一脸失色，立刻抬手运转了些许内力向水运仪象台横劈了几下，那木质的精湛天体仪瞬间碎裂成了粉末！
玄歌被他利落的身手吓了一跳，用奇怪的眼神盯了他半晌，最终什么也没问。
蔚瀚英收回手，向淮蓝道：“彼桑死了三千年，你再也不用活在他的阴影中。”
淮蓝见状松了口气，转而换上感激之色，指着水道：“应该可以了。”
蔚少扬过去试了下水温，点点头，首先跳了下去。
“等等。”见蔚少扬正要钻入水中，淮蓝忙道：“以人的速度，大约十分钟，没有氧气……我可以带……”
玄歌坐在潭边大口地喘着气。
方才淮蓝在水中一直给她提供着能量，以便她不需要呼吸氧气。但长时间接触不到空气，仍旧使她的各器官有些不堪重负。
蔚少扬在一边细致地观察周围的摆设，一边动用内力帮玄歌把衣服烘干。
这墓室并不大，只有一个水潭和一口硕大的棺椁。
“这是彼桑夫人？”玄歌指着那棺材问：“里面有随葬品吗？”
淮蓝好似被他稳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玄歌见他犹豫，也不卖关子：“皇族之血你听过吗？”
淮蓝点点头，指着那棺材。
果然彼桑夫人的手中。当年彼桑去世时，皇族之血同样是稀世珍宝。为了避免盗墓者取走宝物，彼桑有可能忍痛割爱在去世前将它交给夫人。因为在他看来，他的棺椁是盗墓者的众矢之的，而夫人的棺椁则往往会被人忽略。为了永世掌握着这枚珍宝，他不得不勒令彼桑夫人陪葬。
这是玄歌的理解。
但似乎蔚少扬并不这么认为。他若有所思看了淮蓝一眼，开口道：“你确信这里有皇族之血？”
淮蓝摇了摇头。
蔚少扬听罢想也不想瞬间出手劈上那巨大的棺木。
只听“哗啦”一声，棺木被生生扯开，碎片窸窣掉落，在地上排列出整齐的椭圆形。
那里忽然弥漫出红色的烟雾来，大片大片地涌动在棺材周围，让人看不清所以然。
玄歌随手扇了几下蔓延开的红烟，那红烟被突来的空气分开，又蓦然聚回棺材存放处，先出一个奇异的拳头大的血红色球体。球体里面隐约有某些物质流动着。
“这不会就是皇族之血吧？”玄歌回过头来看蔚瀚英，眼中透出一抹惊喜之色。
没有人知道皇族之血究竟是什么样子，甚至不知道它是液态还是固态。
“通灵宝石”这个记载还是来自于一千年前的史料，并不见得可靠。故而人们并不能否定者气体状的物质就是皇族之血。
棺材中并无尸体，只有这抹越发艳丽的血红色。
蔚少扬转向淮蓝：“是这个吗？”
淮蓝不经意皱了皱眉，开口却清晰顺畅地说道：“我只是彼桑将军的一个玩物，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又如何知道这种秘宝？”
话一出口，他立即赢得众人惊奇的目光。一个声音都发不完全的人鱼忽然清晰完整地说出话来，这令从进入这里一直紧绷着神经的众人越发地敏感起来。
蔚少扬听此言收起手中的地图，开口道：“你并不必要以一个‘玩物’来定义自己。我们答应带你出去，承诺的是一条人命而不是宠物，如果你仍旧没办法将自己的位置摆正，即便是逃出去也存活不下去。”
淮蓝听此言身子徒然一震，他眼睛湿漉漉地，睫毛上沾满了水汽：“被人蹂躏践踏彻底，如何能再拾起自尊？”
蔚瀚英手中摩挲着一片棺木碎片，看似不经意地说道：“用手去拾，而不是用嘴！”
话音未落，并不见他手中有何动作，碎片忽然以一个眼力所不能及的速度向墓室深处飞去！
一阵衣绸摩擦地面的窸窣声响起，那边走出一个衣着华丽的古装老妇人。宽袍广袖，方额大眼。岁月在脸上划过的痕迹虽显著，但仍旧掩盖不住本人的端庄。
“用手去拾，而不是用嘴。”那老妇人一步步地走近，复而冷笑道：“不愧是惑明的蔚大统领，即便手里攥着奴隶，依旧要大度地教会他们如何反抗，以便日后反过来对付自己。”
乍听老妇人称呼自己，蔚瀚英先是愣了一下，突生无限感慨，但还是很快冷下脸来。
他打量了老妇人一番，低声道：“看来是彼桑夫人。”
彼桑夫人缓缓走到棺木处，伸手抚上那血红的球团：“当年辉炎帝君将我驱逐出灵界，我答应他永生守护这墓室，不将皇族之血假手他人，因此保留了灵识。你们如果是为了皇族之血而来，就不必费心费力了。”
蔚瀚英冷笑：“夫人该知道，晚辈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此物。”
彼桑夫人认真地审视着蔚瀚英，忽而一笑，说道：“炎海人生性暴戾，你们真的觉得，拿了皇族之血，就能避免一场灾祸吗？”
“一言难尽，前辈。”
看彼桑夫人三千年的修行，只怕单独较量起来未必要差几位帝君太多，他们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只怕都不是此人的对手。对于蔚瀚英而言，如果此行他们真的想拿着皇族之血而归，还是需要废一些口舌的。
彼桑夫人只挑了挑眉，断定他们不敢出手一般，好整以暇地坐在棺木上。
彼桑夫人如此反应，显然是愿意听他们所言，等待他们给出交换的条件。
半晌，见蔚瀚英尚未开口，彼桑夫人率先说道：“你久居蔽水山脉多年，手中应当没有什么值得孤交换的筹码。孤不为难你，看在大家都是落难者的份上，孤可以将你们送出去。”
蔚瀚英沉默地和傅皓对视着，他们的确手中没有什么可以和彼桑夫人交换的筹码，傅皓虽然跟在梦图帝君身边，毕竟能量有限，对于彼桑夫人这种几乎快和三域帝君同岁的人而言，他的资源可谓一文不值。
倒是蔚少扬忽然和他们对视了一番，说道：“夫人，晚辈有个好建议，不知夫人有没有兴趣听听。”
彼桑夫人一眼就出蔚少扬和慕玄歌很年轻，起初就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蔚少扬忽然开口说话，彼桑夫人也只是象征性地将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复又很快移开：“你能有什么好建议？”
蔚少扬道：“夫人当年离开辉炎，虽是被奸人所害，也是辉炎帝君默许的吧？”
彼桑夫人干望着他没有说话。沉默，自然表示不否认。
蔚少扬接着说道：“夫人在这里孤独渡过三千年的时光，必是盼着有朝一日东山再起的。晚辈不才，平日里行走在幻北帝君身侧，若是夫人能得幻北帝君扶持，必是能够走出这座墓穴的。”
彼桑夫人意外地看着蔚少扬，复又看看其它三个人，道：“幻北帝君可是炎海人。”
蔚瀚英和傅皓显然也觉得蔚少扬的主意甚好，傅皓忙道：“在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傅皓的话点到为止，他知道彼桑夫人在这墓穴中独居数千年，早已求死无门，若不是有着必须的使命，不会如此苟且地活。她绝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彼桑夫人怔怔地望着傅皓，忽然就笑了：“你们凭什么认为，幻北帝君会帮孤呢？”
提起此事蔚少扬却胸有成竹：“夫人，幻北早想吞下辉炎，夫人灵力高强，又是辉炎帝君身边的老人，就算夫人什么都不做，只加入幻北做幻北理事之首，相信对于辉炎的舆论和人心都是不小的动荡。”
自然，彼桑夫人这种大角色，除了幻北只怕无人敢收。彼桑夫人也深知这个道理，细细打量了蔚少扬一番，问道：“你如何能确定，孤一定能同意？”
蔚少扬垂首一抱拳，说道：“因为夫人已经在这里蛰伏数千年，看这墓穴的样子，显然三千年来无人来过此地。我们应当是夫人唯一的希望。夫人若是连我们都放弃，只怕再等个数千年也未必能等来其它人。”
听到这里彼桑夫人干笑了一声，说道：“那你打算如何向幻北帝君引荐我呢？”
蔚少扬道：“夫人不必知道事情的过程，只管在这里等晚辈消息即可。”
彼桑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蔚少扬：“若是孤等不来消息呢？”
蔚少扬和蔚瀚英、傅皓对视了一眼，说道：“夫人，您看到了我们的关系，惑炎纷争，我站惑明人。若是我食言，您大可以用此消息致我于死地。”
彼桑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蔚少扬：“这倒是有趣了。”
蔚少扬见彼桑夫人目露光芒，知道自己所言派上了用场，慌忙补充道：“那夫人要不要加入我们呢？”
彼桑夫人眉毛一挑：“是加入你，还是加入你们？”
见蔚少扬和彼桑夫人相谈甚欢，蔚瀚英和傅皓皆很默契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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