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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明敬一出去,宁霄立马掐了烟,爬起来捡了手机,藏被子里给祝鑫打了过去。
距离上次金玉满堂麻将局,两人还是有好几天没联系了,这会儿通上话了,宁霄还好,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倒是祝鑫急也真急,但总有些尴尬。
“我也不是真想一天天的要严管着他,他快中考了,大年三十他辅导老师还给我打电话让我管管他,说白天给他补课,他不但不学,还玩手机,一玩一整天,还威胁人老师不准人跟我告状。”
宁霄安静的听着,时不时吱一声,回应一下。
“这大过年的我也不想让岳殊不好过,但他实在太不像话了。初一早上池砚他妈不知道怎么想起来我们家了,我叫他起来跟长辈问好,他躲着,死活不愿意出来。也是他这奶奶看他长得好,心疼他,他不出来吧,他奶就主动去房间里看他了,两人一见,岳殊一句话没说抱着他奶嗷嗷直哭。他奶跟他爷本来因为我勾搭了他们儿子对我有意见,岳殊这一哭,搞得我虐待他一样,他奶问都不问,直接说是我这不好那不好,劈头盖脸指着我一阵数落。”
祝鑫这几天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家里家里一团糟,老的小的没一个省心的,外边吧,因为三十那天K.Q的一纸公告,圈内好些人真以为宁霄在酝酿复出,原本都订好了元宵跟岳纪棠拍板签合同的好几个品牌方突然呈现出一副观望的状态,各种借口找尽,让对接人把期往后延了。
品牌方什么意思,虽密而不语,其实人尽皆知。
祝鑫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又不能得罪池砚他妈,等下午他妈一走,立刻冲进房间把孩子拎出来一顿揍。
真被气糊涂了,口不择言,边揍边问:大年初一哭什么?死了爹还是死了妈?
既死了爹又死了妈的岳殊跪在地上嚎得更大声了:你别打我了,我偶像被人欺负我已经够难受的了,你这么大人,怎么还跟我添堵啊!
本来祝鑫还想训训他学习的,一听他还追星,跟脑残一样,哭竟然是为他偶像哭,更气了,抡了家里的擀面棍,又是一顿猛烈输出。
然后岳殊跑了。
到现在都没找到。
祝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他和岳殊前两天发生的事儿一一叙述,完了,宁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干巴巴胡乱扯了两句,再把岳殊发过来的微信消息给截图转到他手机上,两人尴尬地挂了电话。
看看时间,通话时长十分零二十七秒。
庄明敬还没回来。
趁此宁霄赶紧爬起来把衣服捡起来穿上,磨磨蹭蹭挪到门口,趴门上听了听外边,没动静。
打开门,庄明敬果然不在走廊,他一瘸一拐顺着墙根乘了电梯下楼,刚走到前台,一辆黑色商务车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车门一推,一个接着一个架着大炮话筒的男女陆陆续续从里面跳了出来。
宁霄抬手把头上的帽子往下扣了扣,低头,往前边继续走。
那群男女队伍庞大,少说也有七、八个。
两路人马擦肩而过,宁霄听见有人提了嘴他的名字,他微微侧头,那人继续道:“我真他妈服了爆料那人了,早干嘛去了啊,那热搜都过去多少天了都。我他妈以为没事儿了呢,高高兴兴带着老婆孩子去温泉山庄度假,刚脱了衣服准备泡汤,主编就给打电话让我来岚县蹲人来了。”
“我还不是,这大过年的,抛夫弃子来加班,我老公还以为我们公司给我一个月开好几百万工资……”
那群人怨声载道的走远。
宁霄出了酒店,在路边拦了辆出租,上了车,给司机报了去兰仓县火车站的地址,他打开手机进到微博,在搜索框里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微博上由K.Q一纸公告引起的一系列热搜,经过三天的沉淀,差不多已经趋于平静。
才知道自己又被热搜了的当事人淡定吃完瓜,瘫椅子上消化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了件事,他又打开微信,往下划拉几下,点开了一个叫“首富生产基地”的群聊。
消息断断续续,从上次宁霄热搜八卦了一下后,这个群没几个人说话。
就宁霄眼前这页,上边的“早上好”还是上周发的了,而下边最近的,时间显示是大年三十那天,他能看到的就只有──
【橙天—李庆:大佬们!宝子们!兄弟们!快去看今天的热搜!立刻!马上!!现在!!!】
【你被“晟睿—唐离”移出群聊】
两条消息紧挨着,看得出来管理员对群管理得很及时,在群没炸之前,先把宁霄踢了出去。
中间两到三天,宁霄为躲他爸妈没开手机,各种消息塞进来,把群聊挤到了后面,加上庄明敬那一闹,抢手机什么的,他都没想起来昨天他俩吵架庄明敬还提过一句“魏珩把你嫖鸭子的视频发在你们那个两百多号人的群里……”。
最近发生的事儿太多了,扎堆似的,那些错过的在这会儿被一并补上,新的旧的,没一件好的,宁霄满脑子浆糊,只剩下个“烦”字最为醒目。
烦了半小时,到兰仓火车站,宁霄直奔车站广播室。
十分钟后──
“岳殊小朋友,岳殊小朋友你好,请你听到广播后到购票大厅A101窗口处,你的叔叔在等你。”
“岳殊小朋友……”
广播循环播放了三遍,第四遍还没开始,站在A101购票窗口的宁霄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抬头,看见了穿越人潮向他狂奔而来的岳殊小朋友。
跟条见着主人撒了欢的小法斗似的。
宁霄心情稍微好了点,笑了笑,把手机揣包里。
小法斗跑着,突然在他跟前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住,红着眼睛,深喘了两口气,捂着脸蹲了下去。
他身上脏兮兮的,头发有些湿,宁霄走过去,有点嫌弃的碰了碰他的肩膀。
小法斗“呜呜”着,伸出胳膊把宁霄的小腿抱了满怀。
孩子委屈坏了。
宁霄有伤,弯不下腰,也没拉他起来。
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岳殊哭得直抽抽。
宁霄听着耳朵嗡嗡的,头疼,赶紧否认:“没有。”
跋山涉水见想见的人,想见的人却如此冷漠,岳殊悲伤欲绝的嚎了一嗓子:“你没回我消息。”
宁霄压根没懂小孩儿的点,心如止水:“我给你回过电话。”
“什么时候?”岳殊抬脸,昂着头,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
可怜巴巴的,又有点可爱,宁霄用手给他擦了擦脸:“今天早上。”
“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我前天都给你发消息了,你竟然今天才想起来给我回电话。宁霄!你怎么能这样!难道我对你来说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吗?”岳殊大声地斥责,把脸埋宁霄腿中间,哭得伤心极了。
宁霄不打算哄他。
让他哭。
结果没一分钟,岳殊哭没劲儿了,抽抽搭搭地小声逼逼:“我根本就没接到你的电话,下火车的时候太挤了,手机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偷了,我没现金,又联系不上你,一个人在这个破地方从天黑呆到天亮,又冷又饿……”
后衣领子突然被谁用力猛拽了一下。
岳殊抱着宁霄不撒手,还想继续说。
宁霄看着站在他面前满脸怒气的庄明敬,右腿膝盖轻轻往前顶了一下,岳殊抬脸,识相的闭了嘴,歪着脑袋,一对眼睛灵活的在两人之间来回瞅。
宁霄脸色难看。
有小孩在,又是公共场所,庄明敬自认还没禽兽到要在这儿对宁霄干点什么的地步。
他想好好叫他跟他回去,词都组织好了,不经意瞟到宁霄裤腿上湿了一块,脑子发热,一把把岳殊揪了起来。
跟揪小鸡仔一样简单,岳殊感到没面子,双手双脚不安分,扑腾着往前要去抱宁霄,嘴里直嚷嚷:“小庄哎小庄!”
小庄听了很生气,脸本来就够黑的了,这下更黑了。
他想骂人,刚张了张嘴,宁霄上前一步,三人距离拉近,夹他俩中间的岳殊立刻蹦起来直往宁霄怀里扑。
宁霄只感觉身体沉了沉,脸色骤然一变。
再反应过来,岳殊已经挂在了他身上。
“岳殊你给我下来。”庄明敬连忙喊了一声。
宁霄屁股疼得发了一身冷汗。
但岳殊压根不理庄明敬,抬手搂住宁霄的脖子,双腿缠紧他的腰,哼哼唧唧埋头直往人怀里钻。
宁霄晃了晃,几乎快要站不住,颤着声道:“岳殊,你……”
被叫到名字的岳殊抽了抽鼻子,没等他说完,哇呜呜的又开始哭上了。
身负百斤,宁霄的膝盖承受不住的弯了一下。
庄明敬手疾眼快把他扶住。
打了120,救护车来的时候,宁霄已经疼得快不行了,浑身湿淋淋的,冒着寒气止不住抖。
庄明敬和岳殊一左一右的扶着他,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急匆匆赶来,把他从他们手里接过来。
几句话,大致了解了下情况,宁霄被安排趴在了担架上。
一前一后的白衣天使把担架抬起来,正要冲刺,宁霄突然发声:“等下。”
一群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宁霄朝站旁边不远的庄明敬招手:“你过来。”
庄明敬乖乖的走到他跟前,问道:“怎么了?”
“疼。”宁霄显得格外的不耐烦,他把手伸庄明敬的大衣口袋里,把烟拿出来,点了根夹在手上。
剩下的他随手一递,庄明敬动作自然的随手一接,他拍拍担架:“麻烦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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