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传说

　　钱没还上，人倒是先跑出来了。
　　林栗揉着最近因疯狂加班而酸痛的手腕，闷闷不乐地想着，思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飘到十年前的夜晚。那会是1月底的冷夜，高三第一学期分了文理后，她已经和乔奕没什么话可说的了，但心里的感情还割舍不下。十年前，正是电影《那些年》热映的时候，班上调皮的男生在考完期末那天，在晚自习的最后一节播放了电影，老班们明白孩子们需要释放，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随他们去了。那晚播的正是《那些年》，林栗本想躲出去走廊好好学习，却还是逃不过内心小小的自由渴求，于是留下来看完了电影。
　　又她或许是从这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末尾的时候眼泪哗啦啦的流，那会张安安坐在她后边，看见林栗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踢了踢她的椅子，：“你在哭吗，要纸吗？”
　　他声音有点大，黑暗中有几个同学侧过头看了过来，她用力的擦干眼泪，恢复了平日里冷冷的语调：“不用。”
　　走回宿舍的路上又冷又安静，学校在海边，深夜的海风吹来，拨开了天上的薄雾，露出了漫天的星辉。
　　那一刻，林栗释然。至于后来为什么跑去机场，只因毕竟是她喜欢了很久的人，想好好的道别。而所谓被同学们碰见她黯然离开，那更是纯属意外了。
　　11月底的夜晚，在同样清冷的夜，同样的寒风，同样的S城，林栗抬头，看着满天细碎的星光，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连乔奕都可以放下，我没什么放不下的。

　　时常有人说，城市有千面，柔情的一面，刻薄的一面，深沉的一面，璀璨的一面，有高高扬起的时刻，对应就有纵横的深壑。乔奕端着酒杯在窗前伫立，半山腰的别墅可看见S城美丽的夜景，星罗棋布，从横交错。他爱极了这座城市，这城市里的气息早已和他融为一体，他过往的女朋友都夸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却不知他和这城市一样，同有千面。
　　林栗想得一点也没错，他确实也去查探了安虹商场，也通过张安安的关系查到了监控，他不是没有想到林栗会防着他，但是他确实没有想到林栗心思能缜密如此。他无法直接探寻信息，只得通过旁人下手了。
　　手中的红酒还在晃悠着，他仰头一饮而尽，伸出手轻轻地在窗前勾勒出林栗的模样。
　　“你斗不过我的，林栗。”

　　无论这个夜晚有多少暗涌，在黎明来临之际总要归于平静，林栗心知这个方法也保护不了小A多久，于是满怀愧疚的对小A如实相告，诉说着自己的歉意。
　　那边的小A显得有些无奈，道：“你真的以为很少人知道这件事情么，股东们为了□□都不说而已。”
　　“你当初出国，是为了躲避风波吗？”林栗不解问道，她实在很担心乔家会相处什么方法来对付她。
　　“是，也不是，”小A在那头回答道：“我很安全，那些人不敢把我怎么样的…”语毕林栗似乎听到她低声冷笑了一下：“那个老头子也舍不得我死…”
　　“小A，你别做傻事，”林栗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你…”
　　“放心吧，林栗。”小A又恢复了以往冷静的声音：“你的手机很管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打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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