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栖梦

　　“相传世间曾出现过一面妖镜，此镜为天地日月精华之气凝聚而成，可让人置身于他们内心所向往的幻境。世人皆受其蛊惑沉溺于幻境欲罢不能。终引来天界降罪，由女娲亲自显身将其渡化收于坐下，赐名悬天镜。想来此番传说所述之人，便是阁下！方才我们所在之地亦非幻境，而是你所映照出的镜境！”无咎看着黑衣男子，缓缓将对于悬天镜的相关资料道出。
　　“的确是我，但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的身份，和镜境之迷。”男子渐渐平静下来，虽没了之前在镜境里的蔑视之意是还有些不甘的追问道。
　　“这个嘛……”无咎和苍玄相望一眼，倒也似乎没和他计较。耸肩笑道“只因为那块立在溪边的界碑！”
　　“界碑？”悬天镜微微拢眉，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没错，界碑。”苍玄颔首，微挑了眉笑的象只大尾巴狼“其实也不只那块界碑，不过的确是因为那玩意儿，我和无咎才确定了你的身份！”
　　“首先，我一出甬道就觉得不对劲，仔细看了才发现，望月林和湖对岸的草地互换了位置。不过虽然从这里确定了我们并没有离开封印，但为什么地形位置甚至连林子里的位置也被调换的原因，我却一直没想明白，既然能做出以假乱真的景象，为何却将地形位置调转？除了会引起进入者的怀疑根本毫无意义。这便是第一个疑问了。”苍玄顿了一顿，坏心眼儿的晃着脑袋一桩桩数给他听，摆明了存心憋屈人。悬天镜瞪了他一眼，显然是真憋着了，又不好爆发只能压着等他继续说。
　　苍玄瞅了眼前的男人，狡黠一笑，他还真喜欢看这家伙憋屈的样子，且不说别的，光看着就解气儿“第二嘛，已经和你说过了，镜境中出现的人物都是惯用左手，就连你幻出来试炼我的假无咎也是如此，若非不可逆转，又何必留着这么一个疏漏让人凭生怀疑呢？还有，这第三嘛……”拖长了尾音，苍玄算准了面前这只镜子极度在意自身不足，存心不说吊足了对方胃口。
　　“第三是什么？”果然，悬天镜瞪了他一眼，沉着脸问。等了半天却只等到对方一张春光灿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笑脸……
　　‘果然！这小子记仇的紧！’心中暗恨却拿他没办法，他们已然破了自己的镜境，自己现在只是一介败军之将……按捺不住心里想知道答案的想愿，悬天镜只得看向似乎比较好说话的另一位……
　　“咳咳……”在一旁悠闲的看着苍玄逗人玩儿的无咎轻咳一声，看戏看的差不多了，见好就收，须知过犹不及……
　　清了清嗓子，无咎随即接口道“第三便是你后来幻化出来的两个复制品了！攻击NPC掉血的却是玩家，这放在哪里都说不过去。如今在你这里出现了，还是在系统权限之内。怎么想都很是令人费解。不过，却是在看到那块界碑后一切都清楚了。”
　　“此话怎讲？”悬天镜剑眉一挑，显然是对那块先后被提到了好几次的界碑很是在意。
　　无咎哈哈一笑，指明道“界碑上的字迹，是反的！正是看到了这个，才让我们悟出了其中玄机……你的原形就是镜子！——地形，惯用手和字迹问题自不必说，你的特性决定了你所印幻出的东西皆是反向，这点绝不可逆。至于为什么攻击我和苍玄的复制品受伤的却是本人也是因为，镜子所印出的东西终究是虚无的，既然是虚无，又怎会受伤？那些攻击自然便反噬到我们这两个本尊身上了！”
　　话已至此，便算是将方才的问题全数回答了。悬天镜听着二人的轮番解答，渐渐透出了一丝赞赏的神色。双手环胸继续追问道“那么然后呢？你们便想到了我？”
　　“既然已经弄清楚了你的底细，自然也就很清楚，想要靠武力制服那两个复制品根本是不可能的，不管是防御还是攻击，与他们一直对战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我方全灭！所谓‘治病需治本，擒贼先擒王’若想制服虚无的映象……只要把镜子敲碎不就可以了！”这次负责回答问题的人是苍玄，他如此说着，还把脸凑到悬天镜面前，笑嘻嘻的做了个敲击的动作，成功的令对方的脸又黑了一层！
　　“你们三关已破，穿过镜殿后的那条通道便可到达地宫主殿。洛神的神力便是被封于那儿！”悬天镜被突然靠近的苍玄吓了一跳，忙退后了几步。拉开彼此距离后又象是想是气不过，狠狠的瞪了眼眼前这笑的无良的家伙，这才黑着脸指着身后的通道入口说道。
　　无咎闻言不由一怔“我们要破除封印，你不阻止么？”往先那些镇守关口的关主碰上他这解封之人哪个不是一见面就开打，纵是打不过也仍是一战到底不死不休。这位倒好，一但败了阵不但不再阻止反而还为他们指路。仿佛对自己的职责并不十分挂心，甚至可说是有失职的嫌疑了！
　　“我已是你们的手下败将，还要如何阻止？”男人斜了无咎一眼，忽的冷笑道“我只是照着女娲的吩咐镇守本关，又不是卖给了她，有必要这么玩命么？”
　　“呃！？”听到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苍玄和无咎一同愣住。“可是……你不是女娲的属下么？”苍玄喃喃问道
　　“什么属下，你当吾是那冰火双神之流么？不过是我技不如人打不过女娲，为保小命才不得不听由天界差遣罢了。”摆了摆手，男子似乎想起昔日种种，不禁稍敛眉目，回首起往事来“吾不过是一面镜子，聚天地灵气而生，自成型起便待在深山之潜心中修炼。直到偶为山人所拾，竟为众人视做珍宝，几番争夺皆欲占为己有。吾自问从未生惑世之心，世人却只为在我的镜境中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神仙生活，互相争夺弄的天下大乱。最后反倒怪起我来，孰不知，吾亦通晓世间百事，若将吾用做正道亦可造福世人！人类自己生性贪婪污泽，最后却将罪过统统推脱于吾。实在可笑！更可笑的是天界打着维护天道的幌子，将我强行制服，说是渡化，其实不过是想收服我，做一条任由他天界驱使的狗罢了！吾未曾服过天界，为何要为那帮子道貌岸然的东西尽心卖命？”悬天镜一字一句的说完，言语将尽时已然面露愤恨之色，语气更是透了几分不屑与嘲讽，较之方才在镜境里讽刺无咎二人的模样简直恶劣十倍！
　　听的他这一番言语，对面二人皆是心下暗惊，不想这封印之内守关之人竟然有如此痛恨天界的，不由的惊道“那你还帮他们看守封印？”
　　悬天镜睨了苍玄一眼“在这里守着便不用为神界多做差使。而且洛神以前也是天界上神，如今他们反目，我在此看着她被自己人害的如此下场，心里舒坦！”
　　“说了这么多，根本原因不就是不敢逆了天界的令，怕小命不保么。”反睨回去，苍玄毫不客气的戳穿他！不想对方这次却没生气，反而坦然道“没错，我的确是怕忤了天界的意小命难保，可蝼蚁尚且偷生，我不想死又有什么不对？虽然这里是游戏，对你们而言是虚拟的，但对我而言，这里便是真实！好不容易做了智能NPC甚至有了自己的意识……可终究我只是为这个任务而生的NPC，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不知道要是死了再刷新出来还是不是自己现在的身份，或者就变成了普通的NPC……你叫我怎么能甘心？”
　　悬天镜话尽于此，却是给了苍玄和无咎不小的震惊“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封印已经破了，你要回天界么？”无咎轻声询问。
　　“当然不回去！”男子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可想想今后，又不免有些茫然。毕竟他自流于尘世后便一直身不由己，如今得了自由反而不知自己该何如何从“女娲当初只叫我镇守在这里，其他再无吩咐。如今我自不会再回去，却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无咎看着他那懊恼的样子，不由笑道“你不如跟着我们。NPC要是在外面乱晃也怪引人注意的，久了难免会引起其他智能NPC的探察。不如跟着我们，行动不会受限制，也不用担心被发现！”
　　“这样……可以么？”悬天镜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愣愣地问道。
　　“当然可以，你看洛神跟着无咎不挺自由的？不过我建议你还是跟着我比较好！”苍玄在一旁提出建议。
　　“为什么？”悬天镜不解地看向他。
　　“洛神现在跟着无咎，你镇守封印这么久，也算是她的半个仇人。你觉得洛神看到你……会怎么样？”苍玄幽幽的说着，看似是善意的提点，可……那表情怎么笑的这么奸诈？！
　　果然，这话听的悬天镜脸色一白。无咎见状不由叹气，瞪了苍玄一眼“你做什么这样吓他。”
　　正要回过来安抚悬天镜，却听那人重重一叹，好似下了决心般的说道“知道了，我跟着你便是……”说话间已然化成了一面做工精细的小镜子，飞入苍玄手中。
　　苍玄耸耸肩，将镜子收进背囊“我也不算是吓他，你最清楚洛神那爆脾气。等下她要是出来看到悬天镜，定然在你解释清楚前就把这小子摔了。不如先放我这里，等你和她解释清楚了再说！”
　　无咎闻言颔首“这倒也是，就按你的办！那，现在我们去主殿，帮洛神把神力取回来！”
　　“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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