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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涂山煜绥的身影，倒是斗儿跑过来，将刚洗漱好还迷迷糊糊的叶舒窈拉了出去。
直到站在一片大红色之中，早晨的困顿才慢慢散去。
“叶姑娘，你看看这个图案。”
湄娘拿着一块绣着交颈鸳鸯的盖头给她看，叶舒窈对于这些没什么研究，看着鲜艳的大红上面是荣华的团花图案，看起来华丽无比，便不住地点头，“好看！好看！”
“老板，就要这个，请按照上面的鸳鸯的图案，再帮我制作一套婚服。”
老板眼见着来了单大生意，自然是喜笑颜开，不停地点头。
“姑娘看看可还要写什么？”
湄娘环视了一圈，视线又落在一套百花图案的婚服上。
“叶姑娘，你看那套可好看？”
百花引蝶环绕，绣得栩栩如生，自然是好看的，叶舒窈又是点头。
“老板，帮我把那套也包起来。”
叶舒窈双眼倏地瞪大，她以为湄娘只是看这套好看便换一套买，怎晓得她居然是两套都买下来了，这是打算成亲那天上午穿一套，下午再换一套吗？
“为何要买两套？”
她也藏不住话，直接就问了出来。
“我们姑娘想买几套就买几套，你管得着吗？”斗儿又像开机关枪一样的和她说话，她抿了抿嘴唇，无所谓道：“你说管不着我就管不着喽。”
话音刚落，湄娘直接拉着叶舒窈的手说：“叶姑娘，再同我一起来选些珠钗，斗儿，你在这儿等着。”
被媚娘拉着路过斗儿的时候，叶舒窈吐了吐舌头，那模样，就像在说，“你看，不是我要管，是你们姑娘非要拉着我。”气得斗儿在后面直跺脚。
放置珠钗的地方琳琅满目，叶舒窈看的眼睛都要花了。湄娘还时不时取几个戴在头上，“叶姑娘，你瞧这个好看吗？”
“你再看看这个。”
叶舒窈看花了眼，只知道点头，但一阵子过后，她看着湄娘说要包起来的珠钗，这么多，怕是十个脑袋也戴不完。
“湄娘为何不让斗儿姑娘来陪你挑？”
斗儿一直是服侍在媚娘身边的，对于媚娘的喜好肯定是比她要熟悉，就是不知道湄娘为什么要斗儿在外面等着，不让她进来。
湄娘一边将一直步摇往头上戴，一边说，“斗儿不过是个粗使丫头，哪懂这些，陪在旁边也给不了什么建议。”
叶舒窈不知道该说什么，礼貌的回了个微笑，只是看着那湄娘选好的那些多到快要堆起来的珠钗，她好像除了点头，也并没有给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
不过，看湄娘家里的用具、摆设什么的，人家也有资本买这么多，只是有一件事她还是不太明白。
“湄娘为了挑选成亲时用的珠钗婚服，韩公子为何没有跟着一起来？这可不像是要诚心娶你做韩夫人的意思。”
叶舒窈只是随口调侃了几句，却没想到在说完后，湄娘的眼眸立马低垂了下去，眼里的光彩都看不见了。她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条件反射似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糟了，该不会是又说错话了吧？
湄娘伸手将头上的金步摇取下来丢回到铺着红色绸布的桌上，金色的步摇摔到桌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跟在后面的老板立马心疼的上去抱住自己的宝贝步摇，幽怨地瞪了眼叶舒窈。
要不是看在湄娘买了他们家这么多东西，他都要连她一起瞪，现在不能惹出钱的姑娘，只能把气撒在惹了火的叶舒窈头上。
叶舒窈把自己的嘴巴捏成一个扁扁的鸭子似的嘴巴，嗡声道：“抱歉啊湄娘，韩公子一定是有事才没能来，我不该多嘴的。”
“我没有怪你。”湄娘给了她一个笑容，眉眼都弯弯的，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不悦一样，“方才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与你无关。”
“老板，我就要这些了，包起来吧。”
老板自然是眉开眼笑地抱着一大堆珠钗去算账了，“姑娘可要看看男子的婚服，夫家可有预备好婚服？”
媚娘顿了顿，喃喃道：“夫家……”
站在一旁的斗儿见自家小姐呆愣愣的样子，提醒道：“姑娘，还有韩公子的婚服和发冠没有买。”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她淡淡地说了声。
叶舒窈又是一个大大的问号，拜托大姐，你老公的婚服诶，这都能忘？
媚娘想了想，好像并不是很上心的样子，“老板，你帮我选一套男子婚服，一同包起来吧。”
“好嘞。”
老板将三套婚服和无数珠钗打包好，想全数递到斗儿手里，叶舒窈见三个包袱都快堆到斗儿看不见路了，伸手接过上面的两个，拎在手里，斗儿眼前突然一片空旷，见挡住自己视线的东西跑到了叶舒窈的手中，她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道了声谢。
老板将一张纸推过来，上面详细记录了她们买的所有东西的名称和价格，“姑娘，在此处写上名字便可。”
湄娘提起笔，在纸张的最下处写下两个小小的字。
“好了。”她轻轻放下笔，没了手的遮挡，叶舒窈看见了那上面刚写上去还未干的两个蝇头小楷。
寇湄。
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湄娘的全名，这个名字好像还有些耳熟。
她又扫了几眼这个名字，在第二次看过去之后，视线瞬间变得焦灼，牢牢地黏在那两个字上。
这个字迹，这个字迹是……
“叶姑娘，该走了。”
斗儿抱着包裹，湄娘已经走出了门。
叶舒窈眼珠子快速地转了两圈，而后立马踢脚追上去。
“湄娘！”
湄娘慢慢的转过身来，满无波澜的眼睛抬起来淡淡的看着她。
“叶姑娘有何事？”
叶舒窈又跑了两步，跑到湄娘面前，“湄娘可有画过自己的画像？或是为自己的画像题过字？”
她慢慢地合下眼帘，再睁开时，眼睛里还是没有任何的情绪，“不曾有过。”
“不可能的。”
刚刚湄娘写下的“寇湄”二字，分明就和那副画上题的字一模一样，不可能不是她的。
“我知道这么问是我冒犯了，但是或许是你忘记了？画像，题诗，真的没有过吗？”
她还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不曾。”
一旁的斗儿抱着包裹调笑道：“我们姑娘只擅长画兰花，可不擅长什么画画像，叶姑娘不知是在哪儿看到的美人图，硬说是我们姑娘呢。”
“不可能的。”叶舒窈还是呢喃着这句话。
那双眼睛是她，画上的字也是她，湄娘不可能不知道的，还是说……还是说这幅画并没有画出来，所以现在的她还不知道这些。
叶舒窈一直想着这个问题，脚步带飘的跟着一起走回水阁。
回到房间里，涂山煜绥正坐在那里闭目打坐。见她脸色凝重的回来，他从贵妃椅上下来，迎上去问道：“怎么了？”
“涂山煜绥，你之前说我们是到了这幅画所在的年代，可是我刚刚问了湄娘，她却说自己从不知道有什么画像，而且我刚刚发现了一件事，那副画上的题诗，好像就是出自湄娘之手，笔迹是一样的，我不可能会认错。”
“我的法力探寻到的是成画之后的年代，所以这幅画一定是已经画出来了的。”
叶舒窈抬起头看向他，试探地问了句：“所以说，湄娘是在骗我，她一定是已经见过这幅画了，只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愿意告诉我。”
涂山煜绥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嘶——”叶舒窈双手环抱着，又摸了摸下巴，复而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贼兮兮的看向涂山煜绥。
一见她这样子，涂山煜绥就知道她又有什么鬼主意了，只能认命道：“说吧，又在想什么了？”
叶舒窈谄媚地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你不是会法术吗，那你可不可以隐个身什么的，或者是让我隐个身，去湄娘房间里看看？”
“舒窈，这与行窃无异。”涂山煜绥满脸黑线地解释。
叶舒窈憋了瘪嘴，眼睛睁得大大的，饱含恳求。
“我是一国之主，绝对不会行此之事。”
十分钟后，叶舒窈乖乖地跟在涂山煜绥的身后。
“一会我施法将你我二人隐形，但法术不会掩盖住声音，你切记不可出声。”
“嗯嗯！”叶舒窈点头如捣蒜，竖起三指举过头顶，“我保证完成任务。”
涂山煜绥摇了摇头，却是满脸宠溺，“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让叶舒窈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连她自己都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了，她伸出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哇！真是什么都看不见诶~”
举起的“手”突然被什么东西捏住了，叶舒窈四下看看，什么也没看到，但是头顶的声音还是照常响了起来，“你跟紧我，别乱跑。”
叶舒窈点了点头，后来想起来自己隐身了，又压低声音说了句“好”，不过，她后来也才反应过来，他也隐身了，要她怎么跟着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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