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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却负深情
小宁子在听过冬桑的话后心情变得反复,一时希望这是真的,那么自己爱四阿哥就不会没有结果;一时又害怕那不过是自己的奢望,毕竟事情太过诡异,任谁也不会相信!自己丢失的记忆是否就是前生的故事,谁又能保证?
八阿哥臂上的伤还渗着血,恢复得很慢的样子。小宁子悉心照顾,面对八阿哥时,前世今生的烦恼似乎变本加厉,宁格格跟八阿哥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八阿哥会不顾一切跟着自己跳下断崖?
自从第一日听到冬桑提到鹤顶红以及宁儿,八阿哥原本已经释然的心里又堵得慌,当日宁儿被德妃逼迫喝下鹤顶红,四哥带着宁儿远走,自己一颗心也跟着起起落落,宁儿不知怎样了,身子能大好吗?后来在盐泉寺见到她已经恍如隔世,真真没想到这一死竟然还能听到有关宁儿的点滴!
“小宁子!”这一日,小宁子像往日一般喂八阿哥吃粥,八阿哥突然开口问道,“你怨恨爷吗?”
小宁子看向八阿哥,不解八阿哥话里的意思。
“爷教你扮成小子,你怨恨爷吗?”八阿哥又问。
“小宁子不会怨八爷,任何时候都不会怨八爷!”小宁子语气坚决。
八阿哥微微一笑,“爷瞅着你大概已经知道自己长得像宁格格,当日爷不过一时私心教你扮成小子,没想命中注定,该见到的怎样也避不开!”
八阿哥也没想小宁子答话,继续说道:“可是现在什么也不必担心了!荒山野外,你还做回你的冰宁,我也不是阿哥,”稍停片刻,八阿哥的声音突然放柔了,“我们可以一辈子就这样在一起!”
小宁子递到一半的勺子停在半空中,这句话回音般在她耳际萦绕,“山青水秀一辈子住在一起可好?”绵绵不断中交错着另一个声音,低沉,沙哑,却饱含深情。她想看清他的脸,身子却被八阿哥拥进了怀里,手里的碗和勺早被八阿哥拿开而浑然不觉,八阿哥的吻轻轻落在她的眉上,小宁子骤然惊觉,本能的抖了抖身子。
“好吗?”八阿哥在她耳边低声问,轻轻咬住她的耳垂,“一辈子在一起,还有许多的小阿哥!”
小宁子完全被催眠般身不由主,任由八阿哥的唇在自己脸上滑落,她的脑子里不断响起这句话,因着这句话而心潮起伏。八阿哥只觉得抱着的身体愈来愈热,吻得更深更密,小宁子的喘息如火线般点燃他身体的欲望,他顾不得手臂的伤痛将她按倒在身下。
“四爷!四爷!”低低的呢喃从小宁子嘴里轻轻吐出,八阿哥倏地直起身子,又听到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八哥好兴致啊!亏得做弟弟的好找!”
十三阿哥跨进茅舍,八阿哥已离开小宁子站起身,阴沉着脸不说话。
八阿哥直起身时小宁子已经清醒,再听到十三阿哥的声音慌得从床上跳起来,站在八阿哥身边。
十三阿哥看向小宁子,头发零乱脸色潮红,八哥臂上的伤血渍渗了一大片!好啊,好一幅春光图!十三阿哥轻哼一声,向八阿哥道:“八哥,小弟已着人向皇阿玛急报去了,说是已寻着八哥,八哥这就跟小弟回去罢,免得皇阿玛担心!”
见八阿哥不答,又道:“八哥若立心避世隐居,好歹也等做弟弟的复了命请示了皇阿玛,八哥当真要做谁又拦得了!”十三阿哥领头走了出去。
小宁子看向八阿哥,八阿哥看也不看她跟着十三阿哥出了门,小宁子莫名其妙,八阿哥一时怎的变了?她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口口呢喃的竟四爷两个字!
回程的路上八阿哥坚持骑马,十三阿哥也不劝阻,小宁子跟在十三阿哥马旁,好几次开口想问四阿哥怎样了,看见十三阿哥带着怒气的脸又问不出口。被十三阿哥撞见自己跟八阿哥这样,当真跳到黄河也说不清!当时自己心里一片模糊,这样的景象这样的话语,她不是第一次听到第一次做,那个人是谁?为什么看不清他的脸?是八阿哥吗?为什么自己没有抵抗八阿哥的爱抚?
不几日回到宫里,十三阿哥随着两人一同到了上书房向皇上复命。皇上早得到报说找到了两人,八阿哥受了伤,还没大好。
小宁子和八阿哥刚踏进上书房门口,皇上就一句怒话抛过来:“胤禩给朕跪下!”
看到八阿哥跪下,皇上又骂:“不忠不孝的逆子!你这一跳下去眼里可还有朕这个皇阿玛!你心里可还知道自己是个皇子!”
八阿哥低着头不说话,皇上还指望着他说一句儿臣知错了!哪想他仍旧是无动于衷的样子!火气更大了,“你当真不想活,朕就成全你!你额娘走了,你心里就一直怨恨朕!跟了你额娘去总比留着丢人现眼的好!”
“不要皇上!”小宁子脱口急叫道,卟通一声跪到地上,“都是奴俾的错,求皇上不要责罚八阿哥!”
皇上好像这才记起还有个小宁子也是罪该万死的!“你扮成小子朕还没问你欺君之罪,你有几个脑袋将错往身上揽!”
“是儿臣叫她扮成小子的,皇阿玛只管责罚儿臣!”八阿哥突然开口。
“你终于说话了?朕还当你摔哑了呢!”皇上怒气冲冲。
“皇阿玛,儿臣要跟你讨还小宁子,小宁子原本就是儿臣的人,儿臣护着她也没有错!”八阿哥一脸倔强。
“你还敢跟朕理论!你没有错那就是朕错了?”皇上脸色铁青瞪着八阿哥。
“皇阿玛为什么要留着小宁子?儿臣心里不服,儿臣为小宁子跳下崖是不忠不孝,可小宁子是儿臣心里的人,儿臣难道不该护她吗?”八阿哥憋在心里的话突然忍不住一吐为快。
“你不服朕留着小宁子?你不服什么?你教她扮成小子又是什么道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成了你心里的人,护着她,你是在怪朕没有护好你额娘吗?别当朕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皇上给八阿哥的话气得自己都语无伦次了。
“皇阿玛对额娘的心儿臣不敢妄下断语,可是皇阿玛当初一心想留着宁格格给四哥,儿臣就不是您的儿子吗?小宁子的来历清楚了,皇阿玛就能将她指给儿臣?如今小宁子不过长得像宁格格,皇阿玛留着不是想将她放到四哥府里去吗?”八阿哥横着一条心,什么话也不管不顾说了出来。小宁子吃惊地张着嘴,她可不知道皇上对宁格格和四阿哥还有这份心思!皇上被八阿哥的话气得说不出话,向来稳当的胤禩今日竟如此大胆!
八阿哥似乎言犹未尽,还继续说:“皇阿玛因为太子爷的事讨厌儿臣,儿臣也没那个心!皇阿玛的爱不能给儿臣,还不能满足儿臣要自己心爱的人吗?”
皇上指着八阿哥直骂“大胆逆子!”废太子后还没有人敢在朕面前提太子两个字!谁都知道胤礽是朕心头的痛,胤禩不但口口声声太子爷,言下之意还大有储位不给我就算了,难道连个女子也要像储位一般留给胤禛不成!
皇上跌坐到椅上,小桂子吓得上前直劝皇上息怒,却被皇上一脚踢到旁边,只听得皇上怒声喝道:“把这逆子给朕关到宗人府去!快来人!”
小宁子还没见过皇上发这么大火,又为八阿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惊得面无血色,情急之下喊道:“皇上不要!皇上曾答应奴俾赏给奴俾的那句话,求皇上现在就兑现!”
皇上压下怒火看向她,当真像陈诜的女儿!男儿装时就像个八分,如今女装更是十二分的像!当初朕担心陈诜的女儿会误了胤禛,现在又来个小宁子祸乱胤禩!真真还嫌朕气得不够!“你要朕赏你滚得远远的是不是?”
“奴俾求皇上将这句话赏给八阿哥!”小宁子仰起脸直视着皇上,“八阿哥对小宁子有恩,何况这都是奴俾的错,奴俾愿意受罚!只求皇上不要罚八阿哥!”
“小宁子!”八阿哥叫住她。
“事情因奴俾而起,源头在奴俾身上,皇上就准了奴俾,让奴俾代八阿哥受罚!”小宁子不看八阿哥,毅然说道。
皇上黑着脸半晌不说话,在呼伦贝尔下棋时,皇上看着八阿哥的心就很柔软了,想想自己对胤禩曾经那样深宠,他却一次次令自己失望,难道真是自己对他太过无情吗?“胤禩滚得远远的罢!”皇上心一软,挥挥手疲惫的说道。
“皇阿玛!”八阿哥后悔自己刚才的激动失言。
“八阿哥!”小宁子拼命对八阿哥摇头,低声哀求,“奴俾求八阿哥快走吧!”
八阿哥跪着不动,上书房里一阵死寂。十三阿哥站在小宁子身后急得不知所措,只一个劲向门外伸脖子,似在盼着什么人来解了这场围。
皇上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不说话。良久,才缓声问道:“小宁子,你愿意跟胤禩一道领这个赏吗?”
八阿哥听到皇上的话眼神一亮,虽然在茅舍小宁子嘴里低声呢喃的是四哥,可是八阿哥不相信小宁子当真爱上四哥,她又才见过四哥几面呢?因此心里发了狠,就算惹恼了皇阿玛也要将小宁子讨了回来!
十三阿哥听得脸都憋红了,又不敢出声,心里急得什么似的,只盼着从小宁子嘴里说出“不愿意”三个字才好!
小宁子闻言呆了,皇上要自己跟八阿哥一起滚得远远的,那意思难道是要将自己指给八阿哥?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八阿哥对自己有恩,自己对四阿哥有情,还有自己的记忆没找回,她能够轻易答应吗?
“儿臣见过皇阿玛!”四阿哥的声音突然在上书房外响起,十三阿哥愣了愣,低喃一句“四哥怎么来了!”
皇上看一眼十三,问进来的四阿哥道:“胤禛来有事吗?”
“儿臣听说八弟回来了,特地过来看看!”四阿哥恭敬地应道。
皇上纳闷,胤禛一直为了宁格格郁郁寡欢,今日难不成也来凑热闹?
八阿哥骤然见到四阿哥,心里惊了惊,张口就道:“多谢四哥挂念!四哥心中向来只有宁格格一人,如今做弟弟的得四哥惦着总算没平白为哥哥挡那一箭!”
八阿哥的话如重拳般击在四阿哥胸间,老八这回子是立定主意誓要讨了小宁子的了!为自己挡了一箭,跳崖,才刚说的话,明摆着就是你心中只有宁儿,根本就不在乎一个小宁子,何必要来与弟弟为难!那一句“四哥心中向来只有宁格格一人”让四阿哥做声不得,八阿哥正正戳中了他的痛处,他并不真想要小宁子,只不过因为她长得像宁儿不想让给八阿哥!小宁子是不能代替宁儿,然而她已是自己的人,又岂能让与旁人?
四阿哥看向小宁子,在呼伦贝尔自己说得明明白白,萨日朗花无论兴衰绝不允许易主!可老八毫不犹豫为她跳下断崖,她真能忠于自己对老八绝情?老八这道题当真出得精绝!是抛给她做主还是自己来解决?
“萨日朗花,你只当是个玩笑罢!”终于四阿哥锁紧眉向小宁子不痛不痒抛过一句话。
小宁子自打四阿哥进门就心跳得厉害,她不敢奢求四阿哥会跟皇上讨自己,她不能对八阿哥绝情,她害怕面对这样的局面。可是听到四阿哥的话,失望仍然写满一脸,她的心跌落至最深的谷底。
“四川督统年羹尧求见!”突然外间太监尖细的声音通传进来。
皇上说了一声“传!”之后,自言自语了一句:“今日不知什么日子,朕这上书房当真客似云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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