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无欲之爱

　　Raoul应了Iason的请求，虽然不太乐意，但第二天一早还是带着矿石和Riki的血样去了他个人的研究院。
　　Raoul的研究院主要研发药剂和毒剂，部分生物制剂也作出口使用，尽管受益比不上培育宠物的科学院，但也不愁研究资金。
　　没有将矿石和样本交给手下的研究员，Raoul先带去了自己的实验室，鉴于Iason的嘱托，他先是鉴别了药剂瓶中的残留药剂，不出意外，只是欢欣剂中的一种，也通常作吐真剂使用。
　　既然药剂没问题，那Riki的血样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嘛，Raoul虽然一直劝着Iason放弃Riki，但对于Riki异常敏感的体质也好奇已久。
　　当初劝Iason放弃Riki，他也是有些私心的，作为一个研发药剂的研究员，看到这种特异质反应的个体，自然想要知道他的基因到底和一般人类有哪些不同。
　　在Riki的血液和唾液中，可以提取出完整的基因序列，将其与其他宠物的基因序列对比，找出是否有特殊的基因序列。
　　“啧。”Raoul不顾形象的感叹一声。
　　Riki所拥有的基因中，与体能相关的基因几乎是最完美的。
　　难怪这么活蹦乱跳。
　　除此之外，有关性格表现的基因里也多是与勇敢、执着有关，真是与筛选宠物的标准大相径庭。
　　一点都不像他的艾尔芙。
　　艾尔芙性格温和，虽然调皮，但也聪颖、善解人意，这些在他的基因报告中也有体现。
　　Raoul仔细研究了一遍Riki的基因序列，基因报告只能给出被测者在一般状态下会表现出的性状，却不能告诉Raoul他真正想知道的。
　　作为十三位金发之一，阅读一份数据庞大的基因序列，这对Raoul来说也不过是花费十几分钟而已。
　　一番对比下来，Raoul倒真发现了两处异常。
　　一处是关于受体的表达，Raoul推测，Riki对兴奋剂的异常反应就是来源于此处；还有一处就是在控制端粒酶表达的基因上，后面多加了一段序列，功能未知。
　　依照Raoul的经验来看，这段基因是可以表达的，而非不表达的隐性基因，但Riki以往的身体数据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
　　果然还是需要拿到Riki的一些活体组织才行，只有血液和口腔中脱落的上皮细胞，还不足以制造出一块可供实验的组织，基因库中也没有那种序列的信息，所以也不能通过机器模拟。
　　Raoul将剩下的样本放进冷藏箱，先把矿石碎屑扔进分析仪分析成分，直接给Iason发了消息。
　　Iason正躺在接入设备上办公，突然接到Raoul的传讯，暂时将手上的工作放在一边。
　　他猜测是关于Riki的检测结果。
　　“无碍，尚存疑问。”
　　既然无碍，又有哪里存疑？
　　Iason只想了片刻，直接联系Raoul。
　　那边在研究室等着的Raoul见到Iason的通讯请求，挑了挑眉，很快收敛了表情，接通通讯。
　　“Raoul，Riki的检测结果如何。”
　　“药剂检测结果没什么问题，血样中除了少量的药剂残留也没有其他异常。”
　　“那你所说的疑问在何处？”Iason皱眉。
　　Raoul拉了一大段基因序列报告在Iason面前。
　　“你看。”
　　Iason快速地浏览一遍，并未发现什么明显异常。
　　“Raoul，我虽对基因方面有些了解，但非专精于此，有何异常不妨直说。”
　　“你看这里。”Raoul指着庞大数据的一角，“有什么不同。”
　　Iason分辨片刻，“这是控制端粒酶表达的序列，不过，似乎长了些？”
　　“正解！”
　　“那是有什么影响吗？”Iason对基因方面并不十分精通。
　　“正是因为未知，所以尚存疑问。”
　　“但是，Riki的身体检测报告一向正常。”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Raoul顿了顿，“你也知道，端粒酶和细胞的寿命有关，普通人一生，细胞分裂的次数是有限制的，所以，这种基因到底是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尚未可知。”
　　Raoul话说到这份上，Iason自然也明白了Raoul的意思，作为Riki的爱人，他自然希望Riki可以陪伴他更久，想到Riki曾经的经历，他猜测，这大概不是个糟糕的变化。
　　但这种改变，其间到底会不会发生变化，还需要更多的测试。
　　“所以，你是想要Riki的部分细胞做实验？”Raoul的意图明显得不需要Iason猜测。
　　“当然，一点点就可以，我也不介意给多点。”Raoul欣然点头。
　　“多了别想，想要实验你可以自己培育。话说回来，那份矿石你开始分析了吗？”Iason又将问题拐到正事上。
　　说到矿石，Raoul的兴趣就低了很多，“嗯哼，正在仪器里分析成分。”
　　他看了一眼进度条，“成分分析大概要到中午吧。”
　　Iason点点头，“那就中午再说吧，如果能找出确切些的证据，就可以让其他人也参与实验了。”
　　虽然Iason对Riki带回来的消息相当重视，但其他人却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宠物的话，而且，与敌对势力扯上关系，Riki的处境也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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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iki因为如今并不是正式返回Eos，便自觉的呆在屋里，趁着网路好，又去数据世界溜了一圈，自然是没找到Hermes的身影。
　　并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信息，Riki也只是到处闲逛，突发奇想地跑去了Jupiter Tower。
　　在Riki的视角里，去往Jupiter Tower的通道上有一个巨大的光圈，就像门一样，阻拦着病毒和垃圾信息。
　　Riki靠近那道门，试探地伸出手，慢慢用力，按照以往的经历，门会像一个弹簧，将他狠狠地弹回去。
　　但这一次，Riki有种隐约的感觉，喝了许久的精神力药剂，他的能力一直在成长，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大，也许，Jupiter Tower的防御已经拦不住他。
　　就像是打碎了一层薄薄的玻璃。
　　Riki回过头，巨大的光圈已经在他的身后。
　　按照一般理解，他成功黑进了Jupiter Tower。
　　比起Eos，Jupiter Tower的数据世界要繁华许多。
　　四处穿梭着极光般的彩带，如果数据也能拟人的话，Jupiter Tower大概是一座繁华的大都市，来往着许许多多的工作人员。
　　Riki往信息最密集的地方前进，目的地正是Jupiter的所在地。
　　虽然Jupiter是Amoi真正的统治者，但Riki对她却没有多少实质上的敬意，同时也没有多少恨。
　　这大多要归功于Hermes的科普。
　　Jupiter作为诞生了智能的电脑，其自我意识的发展在没有外界刺激的情况下，是十分缓慢的。即便有了自我的意识，在行事上，也会更多地遵循曾经被灌输的逻辑。
　　所以，Jupiter选择如此的统治形式，完全是那群科学家的问题。
　　Jupiter Tower的设置和Eos Tower相似，但各个楼层的功能不同，最高的一层是Jupiter的所在地，向下则是金发的办公区和休息区，再往下则是各级精英的办公地点。
　　Riki在网路中走了许久，但也还在第一层转悠。
　　这样的效率实在太慢了，这么磨叽下去，Iason都要下班回去了，要是让Iason知道他偷偷摸摸黑进了Jupiter Tower，大概又是一顿教育。
　　Iason虽然在Riki的问题上很固执，但对于Jupiter是抱有敬意的。
　　如今Iason还在办公区，Riki正需要想办法避开Iason的耳目。
　　Riki停下前进的指令，开始搜寻起能够通到顶层的网络。
　　他并不十分擅长走无线网，而且，在那个视角下呆久了，会有一种丧失感，仿佛一切都在眼前，无所不知，渐渐地，会被这种观感迷惑，只剩下单纯的神性。
　　Riki曾经有一次差点回不来，如果不是Hermes把他拉回去，他可能早就变成一具没有思维只有感知的机器了。
　　身体一轻，Riki感觉自己渐渐升空，Jupiter Tower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显示在他的感知中，庞大而密集的信息流仿佛潮水般涌动，向着上层汇聚。
　　渐渐向上层前进，信息潮慢慢增多，又慢慢减少。
　　Riki看见了正在工作的Iason，因为Iason正在接入设备中处理事务，Riki怕被发现，只能努力地缩小存在感，往上层去。
　　最上层很少有信息流动，只有一片仿若光海的东西在上方涌动。
　　突然之间，一个软糯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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