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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那些样貌可怖的怪物无疑就是“脑无”。至于为什么他们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街道上，绿谷的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了死柄木的身影。
……敌联盟说不定就潜伏在附近。一想到这种情况，他马上提高了警惕。
这边，安德瓦很快就采取了应对措施。他一面动用火焰清理那些怪物，另一面进行着疏散人群的工作。数量警车也接到出勤的通知，前来支援，并在脑无出没的街区拉起了警戒线。
所幸，这次出现的几只脑无跟之前欧尔麦特所对上的那一只，无论是体型还是攻击速度都远逊于后者。他们就仿佛是刚被创造出来的“新生儿”，一切遵循本能地破坏着手边所能触及到的一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游荡在街巷。
“不自量力。”安德瓦冷哼了一声，把手掌狠狠地按在脑无的脸上。熊熊燃起的烈焰瞬间将对方整个身体吞没，脑无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变成了一堆灰烬。
轰正半蹲着安慰小女孩，她在刚才的骚动之中和父母走散了，一直在偷偷地抹眼泪。他跟警方说明了一下大致的情况之后，就把小女孩交给了他们。
“绿谷，饭田那边有回复吗？”轰走了过来，袖子上还残留着被小女孩哭湿水渍。
绿谷摇了摇头，他打开了手机，消息栏始终毫无动静。
他的心中莫名涌起了有一种预感，而这种预感让他全身发冷。
再次点开那个定位，绿谷发现距离这里不过五分钟的路程。不远处的街口警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裹挟着状似不详的火光，更是加剧了这种令人胆寒的预感。
绿谷和轰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和安德瓦简单说明了一下状况之后，两人进入了警戒线的内围，朝着饭田所发给他们的位置赶去。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伴随着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使绿谷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越是接近那个地点，空气中的血腥味就愈发地清晰可闻。最终在一条昏暗的巷口，轰停下了脚步。他示意绿谷先别出声，弓着背侧耳听了一会儿。
死一般的寂静。
随后，轰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冰雾缭绕之间，一堵巨大的冰墙倏地延伸至巷口的深处。
“你怎么会……？”是饭田的声音。
“太乱来了。”轰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他一边转进巷口，一边升腾起了将空气都扭曲到变形的高温火焰。绿谷马上就意识到，轰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告诉他，这个事态可能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他没有跟随着对方一起进入巷子里，所以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形。
同样轰也十分默契地没有暴露除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到场。
巷口的灯光似乎年久失修，忽明忽暗。
绿谷借着这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屏息凝神地慢慢靠近内侧。
“一个接一个的，真是烦人的老鼠……”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内回荡，借着微弱的灯光，绿谷终于看清了说话者的模样。
围着红色围巾的男人脸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太刀。他似乎并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绿谷，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主动送上门来的轰，咧开了嘴。
一排整齐到过分的牙齿在黑暗中白得森冷。
他眼中切实到甚至具象化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饭田正被他狠狠地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那种眼神，就如同死寂中燃烧的烈焰一般。
那就是……“英雄杀手”斯坦因。绿谷下意识地吞咽了几口口水。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几声震耳欲聋的嚎叫。
“……把蠢货都放出来了吗？”斯坦因咋舌，一脸不悦道，“等下再去收拾你们。”
他的话音刚落，迎面袭来了一大片火焰，脚下的地面似乎被某种力量崩裂，随后如同蔓草般疯长出了无数尖锐的冰棱。
轰试图用这两种个性拉开和敌人之间的距离，可惜效果甚微。
因为斯坦因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当他再一次打破冰墙，穿过烈焰时，那把染血的刀尖距离轰的脸不过咫尺。
“轰！那家伙会通过摄取血液来限制别人的行动！别被他碰到！！”趴伏在地上，似乎已经中招但没有大碍的饭田双眼紧紧锁定斯坦因，阴翳得可怕。
他旁边的土著英雄垂着头，还未恢复意识。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暗中的绿谷。
趁英雄杀手的注意力还在轰身上时，绿谷慢慢地冲着背对着自己的斯坦因伸出了手。在此之前，他已经关闭掉了颈环的电源。
根据刚才的观察，绿谷注意到斯坦因有一个动作，那就是舔舐刀刃上的血液，紧随其后饭田全身的血液就仿佛被冻住一般，无法动弹。
正如他提醒轰的那样。
一旦失败，绿谷不仅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还会让在场所有人再度陷入危险之中。
他选了个相对完美的时机，猛地抬起了手。
然而，那把沾满血的武士刀明明已经在绿谷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了，他却抓了个空。
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绿谷！”轰和饭田几乎同时叫出声。
“英雄科连偷袭也教吗？”原本背对着的斯坦因反应敏锐得可怕，他几乎是在一瞬间生擒住了绿谷。太刀的刀尖直抵下巴，迫使绿谷不得不抬头看着对方。
被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瞳凝视着，明明知道自己还未中个性的绿谷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刹那凝固住了。
“该死。”轰低声咒骂了一声，飞快地制造出一面巨大的冰墙，企图让两人分开。
这道情急之下所制出的冰墙，在斯坦因的刀下不堪一击。
霎时间，碎掉的冰块落了一地。绿谷放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
“别动。”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惊得差一点忘记了如何呼吸。
斯坦因看向绿谷的眼睛比海底更深，像是被血月的光辉所浸染，冰冷到让人窒息。
“他们……刚才叫你‘绿谷’？”斯坦因记忆力很好，轰和饭田方才情急之下喊出的名字他一下子就记住了。
“哈。”他突然咧嘴笑了起来，猩红的双眼里带着一些疯狂，“啊啊，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的脸，还有脖子上跟项圈一样的玩意。”
斯坦因手的温度和轰所制造出来的冰相差无几，当那只手触碰上绿谷的脖子时，他觉得自己正被一条吐着红信的毒蛇所缠绕。
……这一幕总觉得似曾相识。
上次这么对他说的人，还是敌联盟的首领死柄木。
这次干脆来了个比他更加危险的人。
“那家伙指明道姓的要一个叫’绿谷’的人……原来，就是你么。”斯坦因到目前为止所说的话，绿谷是一句都没听懂。
包括一旁的饭田和轰。
轰最先反应过来：“……那条定位，难不成是你发的？”
斯坦因没有说话，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这只不过是他人的一个委托罢了，他真正的使命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轰左半边的身体再度窜出了火焰，同时对方个性的时限已到，饭田也解除了限制。
“放开绿谷！！！”
明晃晃的火焰几乎照亮了整条巷子，融化了地上残留的冰块，滋滋作响。
“可惜，来不及了。”
绿谷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拽到了一旁。他试着挣扎，但无奈斯坦因的力量凌驾于他之上，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肩都像被嵌入到墙壁之中似的，动弹不得。
那张诡谲的脸离得实在是太近了，近到他都仿佛能嗅到从对方身上的血腥气味。
随后，绿谷感到自己的下巴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仰起了头。那种粗糙滑腻的触感，使他瞬间僵直了身子，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那一刻凝结成冰。
现在，他连动一动手指都没办法做到。
斯坦因舔了舔嘴角，松开了钳制绿谷的双手。绿谷现在中了他的凝血个性，导致行动受限，原本三对一都显得吃力的局面，现在更是陷入了不利的境地。
“……职业英雄很快就会赶到。”绿谷张了张嘴，有些艰难地开了口。
现在唯受伤较轻的轰正处于孤军奋战的状态，而且他的个性要和敌人拉开一定距离之后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斯坦因任由自己的后背暴露在绿谷面前，他不屑一顾道：“你在说那群‘冒牌货’？他们根本配不上英雄这两个字……说到底，不过是一群追名逐利的蛀虫罢了。”
绿谷本想借编造的谎言来劝退对方，试图告诉他形势只会越来越不利。然而，对方非但没有打退堂鼓，反倒更加激起了他的杀意。
有一种近乎于魔障的执念在支撑着这个人。
“在这个冒牌货横行霸道的社会，错误的社会里……”他张开双臂，像是要把所有的黑暗都聚集一身，“需要一个人站出来纠正这些悖论，来肃清这些垃圾。”
靠对话来拖延时间这个办法看来是有效果的。
轰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慢慢地移动到饭田身旁，视线仍一动一动地牢牢锁定着斯坦因，警惕万分。
“或许……现在绝大部分人是处于名利才选择当英雄的。但你仍没有权利去擅自决定他人的生死。”
轰的话音刚落，身旁的饭田发出了一声低吼。
“正是因为你，哥哥才……”饭田双眼里的愤怒几乎要具象化为仇恨的业火，话语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那样，“你毁了他，我要宰了你！！！”
这是绿谷第一次从饭田嘴里听到爆豪常说的一句话。
确实，英雄杀手的言论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反映了如今社会所存在的问题。和平的象征只能降低了犯罪率，却没办法根除这一现象。向阳之人的对立面，就是无数潜伏在暗中的犯罪者。
如果他的行为真的能唤醒一批“装睡的人”，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一旦执行起来，却举步维艰。
对方太过于乌托邦似的理想主义，天真到无人问津，无人赞同，无人理会。最后他只能果断选择了一条更为便捷的血染之路。
斯坦因冰冷的眸光掠过面前的两人，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真正的英雄不会为私怨所困，而你……不仅如此，还妄想使用英雄的力量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所以。”他像是下了最终的判决一般，高举起手中残缺豁口的利刃。
“去死吧——”
话音刚落，限制解除的绿谷一个箭步冲到对方的背后，动用个性一把夺过对方正欲砍向饭田的武士刀，用力丢到一旁。
太刀打着旋落到了巷口，发出咣当一声。
但斯坦因的反应速度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对方抽出了一把不知藏在何处的另一把刀，反手朝绿谷脸上划去。
一道冰墙瞬间将两个人隔离开来。
“绿谷，你没事吧。”轰的声音从冰墙的另一面响起。
绿谷刚要回答，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原来你是O型血吗。”斯坦因的身影因冰的缘故变得扭曲起来。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随后嘴角咧开了一个诡谲的弧度。
“拜拜，小疯子。”
绿谷这才惊觉自己身后突然冒出了一团黑雾。
与此同时，阴影里倏地伸出了一只手，猛地扣住他的脖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绿谷整个人就被拖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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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数本章轰究竟叫了几次绿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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