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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穿惜弱
“什么?苏秦表哥向惜弱提亲了。”茗妍诧异地问道。这几日是怎么地,春天早过去了,现下都已是深秋,怎地提亲的人那么多。
苏氏面色铁青,显然气得不轻,“也不知道苏秦到底被惜弱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你芳姨也与他说了惜弱入府后的所作所为,他竟似完全不放在心上,还说我们误会了惜弱。”
茗妍素手执起青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双手递给苏氏。等苏氏接过后,茗妍伸手顺了顺苏氏的背部,“娘,先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苏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显然温热的茶水浇不灭她心头的怒火,恼怒道:“你说,这惜弱整日被拘在府内,跟苏秦统共也没见过几面,苏秦怎么就非卿不娶了呢?”
茗妍默,大概,是男女主命中注定的吸引力?更何况,苏秦表哥功夫不差,俩人可以见面的机会多着呢,就像……书锦和她。想到此处,茗妍不由尴尬地摸摸鼻子。
“娘,别着急,这事有办法解决的。”为了弥补自己未遵守礼法,而对苏氏产生的那么一丁点愧疚,也为了救苏秦表哥脱离苦海,茗妍决定要棒打鸳鸯,收拾惜弱了。
“你有办法?”苏氏诧异地问道。
“娘,附耳过来。”茗妍贴近苏氏,小声耳语。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苏氏看着眼前淡定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
就知道美人娘亲一定会发火的,茗妍揉揉被震痛地耳朵,“娘,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苏氏恨得不行,用力拍了拍茗妍的胳膊,茗妍痛呼一声,委屈地看着苏氏。
“这么大的事情,下次再敢瞒着我,我就让你绣一百幅花开富贵图。”苏氏生气,可是却拿娇生惯养的女儿没办法,只能用女儿最怕的刺绣来惩罚她。
“娘,我再也不敢了。”茗妍苦着脸扯着苏氏的袖子撒娇。
苏氏轻哼一声,表示这件事掀过了。
“娘,这个办法怎么样?”茗妍巧笑倩兮。
“不错,就这么办。”苏氏拍板。
惜弱自从寿宴日后,便一直待在自己的院中足不出户。苏秦偶尔会偷偷地来看看她。
想到苏秦,惜弱不由露出一丝甜蜜的笑。苏秦还是与前世一样,对她照顾有加,在她有意的引诱下,果然对她情根深种,不日就要娶她为妻。
她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与其被软禁在侯府内不见天日,不如早早地离开,况且,茗妍明年也要出嫁了,她留在府内,也奈何不了她。
每一次当她觉得自己稳操胜券的时候,茗妍都能将事情逆转,反而让她自己越来越狼狈,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既然如此,惹不起她躲得起,先离开侯府后再慢慢地谋划报仇之事。至少,出嫁后,就再也不会像在侯府一样束手束脚。
再困难,惜弱也从未想过要放弃复仇,这,已经成为她生命中最大的执念,像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钉,牢牢地钉在了她心里,略微碰一碰就血迹斑斑。
“姑娘,该歇息了。”素笙屈膝行礼道。
惜弱捏紧了手中的绣帕,“知道了,退下吧。”这丫鬟是苏氏身边的人,自从她的丫鬟被送走后,老祖宗和苏氏就各派了一人来她这。名义上是怕她没人侍奉,谁又不知道是为了监视她呢。
惜弱自嘲地笑道,她现在跟一个囚犯又有什么区别,连作息都要受制于人。
惜弱吹熄了蜡烛,毫无睡意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忽然,窗外有一道黑影滑过。
惜弱一惊,一轱辘爬了起来,警惕地看着窗外,“谁在外面?”
无人回应。
就在此时,又一道黑影迅速地滑了过去。
惜弱尖叫一声,“素笙,素笙!”
原本该在房外守夜的素笙显然并不在。
惜弱瑟瑟发抖,用锦被牢牢地裹着自己,捂着自己的眼睛,堵住自己的耳朵,寄望于以此来给予自己安全感。
“二姑娘……二姑娘……”一道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
惜弱寻声看去,一位披头散发,脸色惨白,身着白衣的少女,盈盈立在窗前,脖子上还有一道紫色的淤痕。
“啊——”
“二姑娘,我的脖子好疼啊。”少女冷幽幽地飘了进来,“好疼啊…….”
惜弱猛地将身上的被子掀开,向女鬼扔去,接着跳下床,为了阻碍女鬼靠近,将桌上的茶壶扫落在地,举起床边的花瓶向女鬼砸去,一边尖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女鬼飘逸地闪过所有攻击,一步步逼进惜弱,伸出枯瘦苍白的手,向惜弱脖颈掐去,黑长的指甲陷进惜弱细嫩的皮肉中,血迹斑斑。
“二姑娘,地下好冷,你来陪陪我吧。”
惜弱蹲坐在地上拼命挣扎,“四平,饶了我吧,我是迫不得已。求求你,求求你。”
“二姑娘,就因为看到了我在马厩,你就要杀了我!”女鬼双目泣血,加重了力道。
“对不起,我也是为了自保。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惜弱有些窒息,双手紧紧地扣着女鬼的手指想要将其掰开。
忽然,惜弱感到掐住自己脖颈的手一松,眼前一亮。
有人点亮了蜡烛。
新鲜的空气涌入,惜弱趴在地上拼命咳嗽,女鬼恭敬地起身退到一边。
苏氏携着茗妍和苏秦走了进来,苏秦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
“惜弱,我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们……”惜弱此时已经明白自己是中了圈套了,目的当然是让她与苏秦反目。
“惜弱,原以为你不过是小孩子争宠,怎地竟然能狠下手杀人?”苏氏虽早已知道真相,但是仍然对外表娇弱的惜弱,做出此等歹毒之事,而感到非常震惊。
“惜弱妹妹,我与你往日无渊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害我,若是当日我没有为宣王所救,我可就没命了!”茗妍含着泪质问道,显得失望异常。
惜弱知道,此时必须要取得苏秦的信任,重得回苏秦的心,只要苏秦娶了她,她就可以离开这里,过上幸福的生活。
“秦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惜弱爬到苏秦脚下,扯着苏秦的衣摆哭着哀求道。
秦哥哥?情哥哥?虽然不合时宜,但是茗妍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秦见惜弱哭得梨花带雨,心下软了几分,他到底还是喜欢着惜弱的,也许,惜弱真的有苦衷呢。
“姨娘,我……”苏秦犹豫地开口。
苏氏有些伤心地睁大眼,她是知道苏秦心软,却真没想到这孩子能蠢成这样:“你想什么呢?惜弱可是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想害死你的妹妹,你居然还要向着她!”
苏秦挣扎地站在原地,看着愤怒的姨娘和伤心的妹妹,又不由地看着委顿在地嘤嘤哭泣的惜弱,半晌后,终于做出了选择。
苏秦将惜弱的手从自己的衣摆上扯了下去,深深地看了惜弱一眼,转身站到了苏氏身后。
苏氏见状非常满意,拍拍手将丫鬟叫了进来,捆了惜弱去找老祖宗说理去了。
老祖宗面沉如水,失望地看着跪倒在地的惜弱,“惜弱,我警告过你。”
惜弱抬起满面泪水的脸,透过朦胧的双眼,注视着高位上那个失望的老人。
“老祖宗,我不想的,我……”
苏氏忍不住开口了,“你不想的?难道还有人逼你不成,我侯府上下何曾对你有所亏欠。”
惜弱转过头向苏氏看去,却看到苏氏身边的茗妍对她露出一抹微笑,不知怎地,这个笑容里,竟还含着丝丝甜蜜。
前世与今生的记忆交错,前世的她,坏了名节,当时也是这样,老祖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茗妍躲在苏氏身后对她笑得志得意满。
“乔茗妍,明明是你,是你先陷害我,为了抢苏秦,让人坏我名节。都是你,我只是自保反击,为什么你们都站在她这边,她才是那个罪恶的女人。”惜弱尖利地叫道。
老祖宗皱着眉,看着胡言乱语的惜弱,有心想狠狠处罚,但是想到惜弱自幼没了娘亲,她却又有一丝不忍。
“来人,将惜弱送入家庙,严加看管。”老祖宗闭上眼,不想再看惜弱一眼。
“不要,我不要去家庙。”前世的她就是在家庙中粗茶淡饭,青灯古佛,凄凉孤寂,了此残生,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那个拘禁了她一辈子的地方。
惜弱不由抬头向苏秦看去,却见到苏秦回避似的低下了头,移开了视线,惜弱心下大恨,对这个男人彻底失望,对他来说,终究是自己的表妹更为重要。
“外祖母,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跟姐姐争了,饶了我,饶了我,我不要去家庙。”惜弱砰砰地磕着头哀求道,因为太过用力,惜弱的额头很快便淤青一片,甚至渗出丝丝血迹。
惜弱没有像往常一样喊老祖宗,而是叫了更亲切的外祖母,有意想唤起这个杀伐果决的老妇人心中那一丝潜藏的柔情。
她的目的显然达到了。
老祖宗看着惜弱那张与自己女儿相似的脸,心下有些恍惚。
[敏儿,快下来,一个姑娘家,爬到树上去成何体统!]年轻的老祖宗站在树下严厉地呵斥爬到树上掏鸟蛋的娇俏女子。女子吐吐舌头,一跃而下,吓得她心跳都慢了一拍,狠狠一巴掌拍在女子背部。
[敏儿,那姓陆的小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虽是新科状元,但是我侯府女儿要嫁也还是下嫁,更何况他将要远赴荆州上任,你自小在这锦绣丛中长大,如何习惯得了?离家那么远,娘也不能时时见到你,出了什么事娘也不能及时赶到。]她一辈子强硬,心中唯一的软肋就是这个娇贵的女儿。
可是这个娇贵的女儿,却不知道何时早已长大,脸色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娘,女儿喜欢他,要与他一起,所有的苦果女儿甘愿承受。]
女儿出嫁那日,新郎官喜气洋洋地骑着高头大马,她看着披着嫁衣的女儿却泪如泉涌。
[娘,我会常常看望娘的。]女儿甜蜜一笑,[跟他一起。]
可是她的小女儿,她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回到现实,老祖宗愣愣地看着跪在地上哭求的惜弱,心内想着,若是她的敏儿还在,惜弱何至于变成这个样子,敏儿一定能将惜弱教得很好,就跟茗妍一样,鲜活漂亮,骄阳似火。
想来,自己那般宠爱茗妍,也是因为茗妍的性子随了敏儿的缘故,明明惜弱才是敏儿亲女,却没有半分相似。
“来人,拉下去。”老祖宗挥挥手示意下人们将人带走。
罢,罢。待惜弱在家庙待上三个月,吃点苦头,磨磨性子,就将她接回府吧。
惜弱被堵上嘴带了下去。
茗妍看着疲惫地老祖宗,心下也有些不痛快。
“老祖宗,您……”茗妍忍不住开口想宽慰一下,但是很快被老祖宗抬起手阻止。
“下去吧。”老祖宗仿佛说话都有些吃力了,声音很小。但是茗妍她们还是听见了。
苏氏带着茗妍退下,在走出房门的那一瞬间,茗妍鬼使神差地转回头向端坐在高位上的老人看去。
老祖宗眼角有一丝晶莹闪动,撑着椅子扶手想要站起,却仿佛脱了力,刚站起便又跌坐在椅上。老祖宗身后的夏初见状忙上前将老祖宗从椅子上扶起。
老祖宗脸色有一丝落寞闪过,很快就消失不见,看错了吧,老祖宗如此坚韧的人,怎么会落寞呢。茗妍心神不宁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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