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秋蝉同人诱敌深入

作者:璇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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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师生


      徐碧城手足无措地坐在椅子上。
      唐山海见此,索性直接走近了两步,背对着靠坐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并不去看她紧张的模样,或者是怕带给她更多的压力,让她就此设下心防再不肯吐露出实情。
      “希望你能明白,我们这次的任务十分危险,既然以夫妻的关系示人,就不能在外人面前露了马脚,而且如果你知道敌人的底细的话,也要毫无保留的告诉我……”
      唐山海还在娓娓地劝说着,试图向她阐明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们之中一旦有任何一个人暴露了,两个人都很难存活下去。”
      认识不过才短暂的几天,可相处之下,却不难发现虽然徐碧城表面上看似柔弱,但其实骨子里自带着股韧劲儿,吃软不吃硬,遇强则更强,所以唐山海也只能软着来,跟她讲道理,慢慢地劝说。
      就这方面来说,她和叶子还有那么丁点的相似之处,但仅此一点,有时候就让唐山海止不住的对她心软,也总能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去引导她。
      很显然,这一次唐山海赌对了,徐碧城的确不是听不进道理的人。
      她缩在唐山海背后,呐呐地道:“他是我在,黄埔十六期时候的……老师。”
      细若蚊蝇的回答,却令唐山海陡然转过身来,他觉得,刚才一定是他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他在脑子里构想过许多种可能,可徐碧城给出的答案,却偏偏选了最让人意想不到的那个。
      无怪整个晚宴上都能感觉到陈深似有似无地打量,很难说,那不是他在进行甄别,倘若徐碧城本就是陈深一手教出来的学生,那么以他对徐碧城的了解,两人很可能从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身份。
      任务还没开始可能已走到了结局,更别说这个结局还要以付出他们的生命为代价,在没完成任务之前,如此毫无意义的牺牲,是唐山海万万不能接受的。
      静夜之中忽然传来发动机的启动声,立时打破了屋子里凝滞的气息。
      唐山海走到窗户边,看着楼下缓缓开走的汽车,猛地伸手拉上了帘子,他就站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盯着帘子上的花色,仿佛真能将那朵花给盯出来似的。
      看着唐山海的背影,仓惶之间,徐碧城只想快点结束了这场谈话:“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明天我们就要到行动处上班了。”
      对于徐碧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唐山海并不意外,但心里还是有些生气,很明显徐碧城还没弄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件事不是他们不说,就可以当它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唐山海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她的天真无邪。
      徐碧城可以把事情想得简单,但唐山海却不能够。
      她可以选择退后一步,是因为在她身后还有唐山海固守阵地,但在唐山海的背后,面临的却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一步踏错,他们就将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唐山海吐出一口浊气,坐在沙发上,只能跟面前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徐碧城耐心的解释:“毕忠良的多疑是出了名的,他一定会把你跟我的底细查得非常清楚,记住,我们是在民国二十八年二月二十五日结的婚,是你亲舅舅做的媒,不论任何人问,都不能错……而且,毕忠良一定查得出来,陈深曾经是你的老师。”
      在到上海之前,戴老板已经伪造好了两人的档案,也将特工总部的几员大将对他们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其中就有这位老谋深算的76号行动处处长。
      事情也许还未到最坏的境地,虽然不知道那位陈队长在顾虑些什么,但既然他一整晚都没有表现出与徐碧城的故旧,那么唐山海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至少暂时他都不会轻易将这件事给说出去呢。
      徐碧城欲盖弥彰的神情,越发让唐山海觉得他们俩的关系并不简单,这两个人之间,摆明了还有故事,这些他能想到的,心思缜密的毕忠良也会想得到,但徐碧城半吞半吐的回答,无疑是对此讳莫如深,唐山海也不好再过度逼问下去。
      初到上海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许多让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徐碧城有些自暴自弃地道:”我早就说过,我做不来这种事。”
      “让你来参加这个任务,的确是为难你了,要不是事发突然,再加上你是李默群的表外甥女,容易赢得信任,戴老板也不会安排你来。”
      徐碧城是个很单纯的姑娘,她天性善良,心思又简单,也没有任何伪装潜伏和对敌斗争的经验,在多数情况下,很容易一眼就被人看穿了,如果她不是和李默群存在着亲戚关系,戴老板根本就不可能安排她协助自己执行危险的卧底任务。
      以前在黄埔特训班里,徐碧城的成绩就算不上有多好,她也知道自己今天有很多地方做得都不妥,只能自责地低下头,保证她一定会努力,争取以后的任务都尽量不拖后腿。
      唐山海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没关系,没有人可以永远不犯错,我也不会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在犯了小错之后,立刻想出对策,弥补这个过错。”
      为今之计,他们只能往前而绝不能后退一步,但要如何才能打消了毕忠良心头的怀疑呢?
      唐山海深思。
      今晚,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将是个无眠之夜。

      折腾了一整个晚上,等陈深带着扁头一起找好地儿安葬了老罗,再将老毕的座驾开回到行动处的时候,天已经擦亮了,他也懒得再回自己家里来回跑趟子,直接交代扁头一声,别忘了早上让刘二宝去接老毕上班,自己则一头扎到办公室的床上。
      天可怜见,他是个伤患,他需要补眠,谁也别来扰他。
      脑子里盛了太多的事情,困极累极却总也睡不踏实,迷迷糊糊间就被外头恼人的叫门声给吵醒了,陈深昏头昏脑地打开门,瞪着门外的扁头。
      扁头收回他叩门的手,看到自家队长难看的脸色,讪笑着挠了挠头:“那什么,处座刚找你,说有事儿……”
      ……
      晕头转向地晃荡到狗房的时候,老毕正吃着早饭,一边看着手下的特工训练阿四。
      黑背狼犬的狂吠声响彻在行动处每一个角落,陈深扫了眼训练场上奔跑跳跃仿佛浑身都使不完劲儿的阿四,默默的打了个哈欠。
      “吃饭了没?”
      毕忠良将装着油条的纸袋推到陈深跟前,见他满眼的红血丝,一坐下就跟没长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打趣道:“瞧瞧你这面色,昨晚打哪偷人去了吧?”
      “有没有人我是不知道,鬼倒是有几个,可惜了没能带回来给你见见。”起床气还没散完呢,陈深连白眼都懒得翻给这个无聊的人看,把纸袋推回去,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他真没胃口。
      咬了口油条,毕忠良嚼巴嚼巴给吞了,笑着睨了他一眼:“以前怎么没见着你这么听一个女人的话,你不是一贯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嘛?”
      他可是听说了,这人亲自带上扁头,连夜就将安绮小姐交代的事儿给办好了,以往执行的任务,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爽快的?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信呀?反正他不信。
      大早上的,油条加花雕都堵不上老毕那张八卦的嘴,陈深索性别开了头不去看他,伸手抽出袋子里的油条,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喂给阿四,问道:“怎么样,昨晚又输了多少?”
      “咳,咳……”毕忠良赶忙喝了口温着的酒,才将噎在嗓子眼的食物残渣给咽下去。
      这人还真就生岔开话题啊,不给说就不说呗,当他闲的!

      看着地上的阿四撒着欢儿的一口一个迅速解决掉他的早饭,毕忠良直接撂下他手上吃剩下的半根油条,真是一点都不想吃了,擦了擦手道:“你当李默群有多心大,差点连命都没了,哪还有兴致打牌?……不打好呀,反正是省下我一个月的薪水了。”
      “这么点钱你还放在眼里?找那个福寿烟馆的华老板补不就成了!”自打陈深来到76号以后,老毕暗地里没少让他帮着赚黑心钱。
      从国民党上层到汪伪新政府官员,私贩烟土的事情屡禁不止,老毕自觉只是其中的一个,和那位华老板同流合污,大肆敛财,将吗啡和红药丸卖出了天价,那赚钱的速度,比抢钱也就慢半拍。
      毕忠良从未认定新政府当真可以长长久久的继续下去,所以这些年来他以权谋私贪财图利,也是防备着哪一日见势不对随时跑路的,他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给太太兰芝一个安稳无忧的家。
      但即便现如今位高权重的日子,也并不是那么好过的,不由就叹了口气:“你以为混饭吃容易啊……昨天晚上李默群跟我说,我已经上了军统飓风队的名单了,你也在。”
      情报无疑是唐山海提供的。
      且事实上,这份暗杀名单也是由唐山海亲自拟定的,上头下达给他的任务之一,就是组织暗杀行动,清除汪伪汉奸。
      陈深哂笑道:“这戴老板还真看得起我啊,你在名单上也就算了,我算什么?抓我这种小鱼小虾的,有意思么?”
      “军统就这么点出息,专拣软柿子捏。”毕忠良冷笑。
      他心里挺不服气的,都是从国军走出来的,顶看不起这帮欺软怕硬的孙子。
      陈深附和:“谁比谁软啊,昨天刚端了一窝,早晚把他们老窝都给掀了。”
      嘴里说着踔厉奋发的话,面上却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毕忠良白了陈深一眼,往常说破了嘴皮子也没见他能正经起来,指望他在特工总部建功立业,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闲话几句,毕忠良提起了正事,他还是怀疑唐山海动机不纯,嘱咐陈深给他盯紧了姓唐的。
      “戴老板做事的风格我还是清楚的,他不可能无缘无故送这么一份大礼给我们,这里边肯定有蹊跷,说不定他就是帮这个姓唐的铺路,使这一出苦肉计。”
      毕忠良有此怀疑也在意料之中。
      陈深想到自己那个并不优秀的学生,不禁揣测,戴老板真的会派一个涉世未深的人潜伏在行动处吗?还是根本就别有用心,想借着单纯的徐碧城掩护那个城府极深的唐山海呢?
      唐、徐二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投奔了特工总部,会不会也是为了日军的那份绝密计划而来?
      诸多的猜测却并无真凭实据,陈深也自然不可能将矛头直指这二人,只能选择了避重就轻:“我觉得李默群……也是故意把这个姓唐的,送到咱们处里来的。”
      “你也这么觉得?”毕忠良就是这么想的,他和李默群面和心不和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要说这行动处里没有李默群安插的眼线那是绝无可能的,再送来一个唐山海也没什么稀奇。
      但他还是不高兴,冷嗤一句:“管他是李默群的人还是戴老板的人。”
      反正总归是敌非友,不安好心,别看他在行动处里只手遮天,说一不二的,可其实真正能让他信任的,只有陈深一个。
      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毕忠良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个兄弟有朝一日的背叛。

      九点钟处里召开了会议,毕忠良给大家介绍了新上任的二分队队长唐山海,还有被安排到总务处牛一平手底下的唐太太,唔,就是那个之前刘兰芝想让陈深去但毕忠良不肯调他去的科室。
      散会后,毕忠良又单独交代了陈深,下午不许再乱跑。
      之前在米高梅逮捕的嫌疑人还被关押在牢里,伍志国和申兆庆都死了,案子也算是了结了,上头也都交代过了,剩下的几个人留之无用,又怕放虎归山,李默群已经下令全部处决了。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毕忠良还要去审讯昨晚抓到的那个犯人,让陈深跟着一块儿去,结果这人义正辞严的撂下一句,他是伤患,需要休息,然后就大模大样地回自个儿办公室补眠去了。
      留下没有胡子可吹只能干瞪眼睛的毕处长一人,对着陈深潇洒的背影暗自切齿:个小赤佬,还能再猖狂点么?
      ……
      回到自己独处的空间,陈深并没有立即躺下,而是坐在办公桌前思考。
      他突然想到一个被他忽略了很久的问题——那封由日本特高课截获的密电。
      从毕忠良的口中得知,正因为有这么一封密电,才成功让影佐将怒火转嫁到军统身上,而没有再深究行动处的责任。
      伍志国和申兆庆的罪名,是他和安绮提前串好了证词,刻意的栽赃陷害,原本就是莫须有的,申兆庆是重庆政府的人这一点老毕已经查到了,但陈深可以确定的是,伍志国却绝对不是军统局的人。
      那么那封让影佐和毕忠良都未曾起疑的电报,要通过军统的秘密电台发送,再经由特高课侦听小组的破译,安绮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铺天盖地的谜团一层层向着陈深心头裹来。
      她分明是影佐的亲生女儿,可为什么会选择加入组织?
      倘若她不是组织内部的人,又为什么会认识宰相,还要涉险相救?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是她根本就不止这一重身份?
      更重要的是,安绮就好像知道有关于他所有的事情,他的身份,他的任务,他所有的秘密,而陈深却对她一无所知。
      陈深忽然觉得,安绮身上的秘密,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危险重重,深不可测。
      一阵清脆的叮玲玲声突兀响起在安静的办公室内,陈深还没从繁复的思绪中抽回神来,怔了半晌,才伸手拿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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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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