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彼岸爱情

作者:李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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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及蓝被砸


      杜晓月不上班的时候经常往埃及蓝那里跑,跑的比雷佑和冷可可都勤快。杜晓月都快把那儿当成自己的家了,没事儿的时候拎着零食和小米一起去吃。有时和小米在店内你追我赶,比俩孩子都活泼。
      有一次雷佑见到杜晓月追不到小米就把手中未吃完的雪糕涂在橱窗的玻璃上,当时冷可可看见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向杜晓月吼:“你爷爷的杜晓月,你马上给我用舌头舔干净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冷可可还是慢了一步,当她捋袖子的时候,杜晓月已经像老鼠一样从门缝中蹿到大街上去了。冷可可很是郁闷,只能呶着嘴站在原地看着杜晓月远去,然后和小米两人跟两个清洁工似的把杜晓月弄花的玻璃擦的锃亮,两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嘿嘿傻笑。
      也有许多时候雷佑在外面看到杜晓月和小米对坐着聊天,低头散落的头发会遮住杜晓月半张沉默的脸。偶尔的沉默,有大片大片的忧伤聚集在杜晓月的身边。

      天气很好,已入深秋,但被太阳照得暖暖的。夕阳拉长每个人的身影,雷佑和杜晓月还有小米坐在店内聊天。雷佑看到阳光洒在她们脸上,格外明朗。路上不变的是那来去匆匆的脚步,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惟独雷佑没有,雷佑经常面对偌大的橱窗面对夕阳感慨,自己唯一的舞台已经消失了,现在只有那把伴随了自己六年的吉他和埃及蓝了,它们是自己生活的全部。
      门前齐刷刷地停下三辆汽车,当时雷佑第一反应就是要赶他们走,埃及蓝门前毕竟不是停车厂。雷佑还没起身呢,发现从三辆汽车上下来十余个人,手中提着钢管,斧头和镐把。
      雷佑想自己没招谁惹谁啊,他们是不是走错门了?应该在隔壁或者对过。雷佑刚刚站起来,见外边一脸肥肉的膘汉冲他们走来,根本没把眼前这块玻璃放在眼里。他从背后抡起斧头,砰地一声,夕阳也看不见了,然后雷佑看到玻璃哗哗啦啦洒落在地板上,有好多提着斧头和棍棒的人出现在那块粉碎在地板上的玻璃后面。雷佑看到门也没有了,同样站着许多人,面无表情,冷峻。
      当时,雷佑本能地把杜晓月紧紧抱住,用自己的身体来为杜晓月挡住拳脚和棍棒。雷佑忘记了还有一个比杜晓月还要娇弱的小米,甚至忘记了向小米说一声快跑。当拳脚和棍棒重重地落在雷佑身体每一处的时候,雷佑咬牙忍受着一切疼痛。雷佑听到小米哭喊的声音,玻璃粉碎的声音,店内各种乐器毁坏时的刺耳,还有杜晓月哭喊着叫着自己的名字,“雷佑,雷佑……”
      雷佑感觉得到嘴角流出温暖而新鲜的血液,慢慢闭合双目,所有的东西都子模糊,一切在不断远去……

      当雷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所有人把雷佑围在一起像看猴一样看着他。雷佑感到全身都很痛,尤其是头,雷佑怀疑是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撕开了?令他更郁闷的是,似乎所有人都和自己的头过不去?可是,雷佑全身上下一块纱布也没有,也没有一条绷带,当时雷佑又感到自己特别伟大,这么多人围攻,自己居然没受伤?
      似乎现在还不是想这件事儿的时候,雷佑看到杜晓月和小米也在,杜晓月一见到雷佑醒来就趴在雷佑身上哭了。
      雷佑说:“晓月姐,你没事儿吧?”杜晓月哭地更厉害了。
      雷佑抚摸着杜晓月柔顺的头发看到小米头上贴着一块纱布,心里就感到特别对不起小米,雷佑说:“小米,对不起,当时我只想着晓月姐,把你给忘了。”雷佑感觉自己说这话有点滑稽而不是在向小米道歉。
      小米摸了摸头上的纱布说:“雷佑,我没事儿,只是自己不小心摔倒擦破了一点儿皮而已。”
      雷佑说:“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儿?”
      冷可可说:“埃及蓝被人砸了。”
      雷佑又气又急,从床上坐起来,雷佑说:“这件事儿是谁干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杜晓月擦了擦眼泪说:“他们中有三个没跑掉,被捕了,一辆车也被扣了,正在审着呢,很快就会有结果,知道是谁做的。”
      雷佑说:“他妈的,如果被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做的,我一定灭了他全家,王八蛋。”
      雷佑发现左手手背鼓了一大水泡,原来自己还正在打点滴。护士过来,把针拔下来,又在雷佑手背重新扎了一针,又狠又准。
      护士说:“打着针呢,别乱动了,再乱动还要重新扎。”雷佑这人就怕扎针,一听护士这话马上变老实了。
      冷可可说:“可惜了埃及蓝,你和我的全部,都寄托在里面,就这么几分钟就全没了。我真不知道我们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这种事儿总是发生在我们头上?”冷可可说着说着就哭了,趴在杜晓月身上流泪。
      杜晓月抚过冷可可的脊背说:“冷可可,别哭,这件事儿由我叔叔办,我相信他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结果。”
      刘健和白雪一直没有说话,雷佑发现少了一些人,蓝宇、夏贝贝、杜杨、陈烨和张蕊都没有来。
      埃及蓝被损坏后的景象雷佑可以想象得到,只是心里感到遗憾,因为里面留有自己太多的回忆,包括趴在地板上在寂静的黑夜中写的那些歌曲。
      杜晓月的电话响起,杜晓月出去接电话,回到房间后雷佑看到她脸上吃惊的表情,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冷可可问杜晓月说:“晓月姐,怎么了,是谁的电话?”
      杜晓月轻声说:“没什么。”于是谁也不再问什么。
      杜晓月看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保持沉默,估计自己心里也憋闷。杜晓月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说:“是夏贝贝。”
      她说这话的时候,双眸中除了有愤怒还有怜悯。冷可可却不同,一脸的邪气和愤怒让雷佑感到冷可可心中的恨有多深。

      第二天雷佑便出院,因为雷佑身上根本就没有伤。开始提出的时候,医生护士都不同意,后来雷佑就用上厕所的机会遛了。
      一回到家,雷佑就换上衣服开着车回学校,去找夏贝贝。雷佑要问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做?雷佑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知道现在每个人都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恨不得把夏贝贝用爪子撕开,然后一口一口地吃掉。虽然平时雷佑是脾气最暴躁的一个,但是雷佑想,今天会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到了学校一打听,夏贝贝被学校开除了,昨天刚刚打包离开学校。今天还有三女一男来找过她,开着一辆奥迪A6,雷佑知道是冷可可、杜晓月、白雪和刘健,心想完了,这次夏贝贝死定了。雷佑按着夏贝贝一位同学提供的大概地址去找夏贝贝。
      雷佑还是慢了她们一步,于是躲在一个她们看不到的不远处观察着将要发生的一切。冷可可、杜晓月、白雪和刘健威严地站在夏贝贝和杜杨的对面,陈烨和张蕊站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
      冷可可问夏贝贝:“夏贝贝,埃及蓝是不是你找人砸的?”
      夏贝贝的嘴唇被咬出了血,夏贝贝说:“是的。”
      冷可可抬手重重地甩了夏贝贝一耳光,头发散落,有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溢出。杜杨上前阻挡,刘健上前挡住了杜杨。
      夏贝贝斜着眼睛用仇恨的目光看冷可可,夏贝贝说:“冷可可,你出气了吧?”
      冷可可说:“出气?现在就是让我拿刀把你剁碎,把你的肉扔去喂狗都不出气。”
      杜晓月说:“你为什么那么做?雷佑和冷可可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那么做?”
      夏贝贝说:“为了雷佑。”
      冷可可说:“有我在,雷佑就不属于你。”
      夏贝贝的笑有些狰狞,“可是蓝宇有资格和你争雷佑。”
      杜晓月说:“可惜蓝宇现在也不在。”
      当雷佑走出来的时候,夏贝贝突然流泪了,雷佑不同情她,反而感到恶心。雷佑什么也不想说,但是雷佑还是说了一句,雷佑说:“夏贝贝,我说过的我不打女人,但是今天我破例。”
      雷佑狠狠地甩了夏贝贝一耳光,所有人都呆住了。雷佑转身离去,义无反顾。
      这一下为了蓝宇,为了冷可可,为了杜晓月,为了自己,也为了失去的舞台和埃及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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