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初恋物语

　　大约两个星期后，坂田通知叶瑠这周五下午放学之后在学校的操场进行体能测试五公里马拉松的考核。虽说为此叶瑠也准备了许久，但因为好几次试跑都没能达到合格的标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得到消息的神乐还有志村妙都来向她鼓劲，说着“叶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的话，叶瑠也只能报以苦笑。

　　其实别说能不能在合格线内跑完全程，光是自己能不能跑完全程都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叶瑠不自觉的望向窗外。

　　之前听土方和近藤勋说，体能测试不合格的人是领不到毕业证书的，所以这次的体能测试无论如何都必须通过。其实有好几次叶瑠都想去找志村妙商量，让她去和近藤勋完成缺考的两人三足，这样一来就算自己没办法在规定时间内跑完五公里也能算合格。但每次见到因为靠近她而被殴打的半残的近藤勋，叶瑠还是选择放弃。

　　中午的时候有一大帮穿着印有警视厅的制服的人来到学校，神情严肃的站在校长室外的走廊上。没一会就见到哈塔校长还有坂田一起从校长室里走出来，跟随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长官扮相的男人。和哈塔校长以及长官比起来，坂田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挠着屁股打了个哈欠，仿佛发生的所有都与他无关。

　　叶瑠站得比较远，所以听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对话。等回到班上才知道，原来是因为Z班的高杉晋助又在校外犯了事，派出所直接联系了学校。因为这件事，下午放学后坂田（迫于校长的压力）决定召开一次班会。

　　“怎么说呢，就是高杉同学在校外和隔壁的夜兔工打了一架。虽然这一场架分了三天进行了总共十回合的决战，但是到最后还是银魂高中赢了，这点还是可喜可贺的……”

　　“坂田老师！这不是你该说的吧！”新八从座位上发出不满的吐槽。

　　“——总之，打架是不对的。或者说，虽然高杉同学已经尽量避免在学校发生打架事件，但是就算在校外，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也千万不要让人发现哦。特别是制服后面印着警视厅字样的人，不然不光自己，连学校也会因此遭殃的啊。稍微也替无辜的老师我考虑一下吧。”

　　“这个也不是你该说的吧！说点老师应该说的啊坂田老师！”察觉到坂田越说越离题，新八又忍不住吐槽。

　　坂田拉开讲台上的一把椅子坐下，又翘起二郎腿，“因为夜兔工有人受了挺严重的伤，所以这件事似乎没那么快能够摆平。高杉同学暂时也不会来学校，虽然这个学期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来过学校就是了。你们放学的路上也要堤防着过来寻仇的夜兔工的学生哦，遇到问题就都先躲在神乐同学的身后，反正她哥哥是夜兔工的老大，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到挡在你们面前的神乐同学的。”

　　“越说越不对劲了啊坂田老师！躲在神乐的身后是什么意思啊！”新八已经站了起来。

　　“教师这个职业也是要讲绩效的啊，底下的学生犯事的话这个月的奖金可就没了。何况你们隔三差五都要给我捅一个篓子，前几天那个笨蛋校长还说让我少去街角那家柏青哥，据说坑人的很啊。”说到这里坂田抬手挠了挠脖子。

　　“完全是两码事！柏青哥和奖金是两码事！”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班上有一个笨蛋因为付不起被坑的钱而被扣在柏青哥店里，只好由身为班主任的无辜的老师我去解救啦。”坂田用尾指掏了掏鼻孔，“我说的没错吧，长谷川同学。”

　　被提名的长谷川默默移开了视线，仿佛没有听见坂田的话。

　　“所以老师我啊还指望这个月能平安的度过，好用奖金来还欠别人的钱啊。啧啧啧，没想到会冒出高杉同学这一茬。”

　　“谁管你欠别人的钱啊！”

　　班会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没剩多少时间让叶瑠练习。和其他同学一起离开教室的往楼梯走时在走廊的洗手池旁碰到坂田，她停下脚步，想了想才开口，“那天老师是因为替长谷川同学还钱所以才没钱的么。”

　　“这是前因。本来想着就算没有现金还有银行卡，结果走出柏青哥店不久钱包就被人偷了。现在想想应该就是那帮混蛋干的，可恶，下次一定要怂恿高杉他们去店门口打一架啊。嗯，就这么决定了。”坂田甩干手，有几滴水溅到叶瑠的脸上。

　　“哦，真是抱歉呐。”坂田侧过身，用拇指抹掉叶瑠脸颊上沾到的水渍。

　　下意识的。完全没做他想的。

　　“体能测试准备的怎样了？听土方说你每天都有在练习啊。”

　　“嗯……”

　　“是么。那就明天见啦。”

　　没有了下文。

　　叶瑠注视着坂田拖沓着那双廉价脱鞋往办公室走去。他的头发在夕阳之下泛出一层毛茸茸的光。走路的时候是脚跟先着地的。一只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一只手挠着后脑勺。

　　没有了下文。

　　晚上回到家里才听说父母要去参加一个亲戚的聚会。因为彼此之间并不是特别熟，父母也是受长辈所托去参加的，所以他们没让叶瑠跟过去。

　　叶瑠难得一个人留在家。她在吃完母亲准备好的饭菜后将课本摊在书桌上，静谧的环境下心绪却躁动起来。笔握在手里很久都没有在作业本上写下一个字。

　　上次交上去的读后感已经发了下来，坂田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稍微有点老师的做派。“感悟并不透彻，但还算很有自己的看法”被用红笔潦草的写在读后感后面，末尾附上了批改时候的日期。不过是前几天的事，说来他还真是拖了很久。

　　所以。在他阅读自己的这篇读后感的时候。是在白天还是晚上。是在学校还是家里。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是产生了怎样的想法。

　　把国语作业暂时推到一边，替换上最不喜欢的英语作业。

　　她意识到有什么在改变。像是墙壁上龟裂的纹路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越来越大。沉闷的空气让她不得不扶住木制的桌角。

　　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

　　周五。

　　放学后，先在洗手间换好了运动服，然后带着书包来到操场。神乐和冲田都跟了过来，两个人打打闹闹和往常无异。

　　在坂田来之前做了热身运动。天空挂着卷雨云。温度不冷不热。总之环境算是良好，也稍微缓解了一点紧张的心情。

　　等了一会，来的却是服部。他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走到叶瑠旁边，手里握着从其他地方借来的表秒。

　　“是宫咲叶瑠同学么。”

　　“嗯……我是。”

　　“坂田老师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所以就由我代他进行考核。”服部用下巴点了点起跑线，“等你准备好就开始吧。”

　　“……好。”无视掉神乐和冲田的目光，叶瑠走到起跑线前，“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么就开始吧。”说着，服部按下了手中的秒表。

　　漫长的五公里。

　　起先还好，信心满满的觉得应该能支撑到最后。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和意志力都渐渐走向崩塌的边缘。四肢的沉重让叶瑠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负重跑步。

　　耳边时不时能听到神乐加油打气的声音。到后来就连她到底在喊什么都听不清了。

　　等最终跑完整整五公里，叶瑠累的要由神乐扶着才能站稳。服部将她的成绩记在档案上，嘴里却嘟囔着，“这个成绩没有达到及格线啊。”

　　果然。

　　听到这句话的叶瑠眨了眨眼睛。

　　果然啊。都在意料之中似的。

　　果然没能达到及格线。

　　果然他没有来。

　　果然只有自己在努力。

　　“如果还需要补考的话要抓紧了哦。很快就要录入档案了——”服部用圆珠笔的一头敲着记录。

　　“不需要。”志村妙忽然出现在操场的一角，“不需要补考了。”

　　“大姐头！”神乐喊了一声。

　　“我会和这只大猩猩完成二人三足的。”志村妙一只手将被用纱布封住嘴巴的近藤勋拎到自己面前，“对吧，近藤猩猩同学。”

　　近藤勋用掺杂着恐惧和愉悦的目光看向志村妙，用力的点点头。

　　“只要我们完成二人三足的话，宫咲同学就算合格，你是这么答应的吧，坂田老师。”志村妙瞥了眼从自己身后慢慢走过来的坂田。

　　“啊啊，我好像是这么说——呃，是的没错。”被志村妙怒瞪一眼后，坂田立马改变了优柔寡断的说辞。

　　志村妙和近藤勋走到白色的起跑线前，两个人的脚踝被系上红色的缎带。

　　“话说回来，为什么要在近藤的嘴上绑上纱布啊。”新八站在人群之中问着。

　　“大概是怕他咬到舌头吧。一定是这样。”神乐煞有介事的点着头。

　　不同于叶瑠的五公里，志村妙和近藤勋二人三足很快就走完了。虽然当中因为脚步不协调停下来好几次，但好在还是完成了。

　　“真的很感谢你们。”叶瑠朝两个人深深鞠躬。

　　“什么啊，宫咲同学都没有和我说到过这个。如果不是坂田老师过来告诉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志村妙拍拍叶瑠的肩膀，“有时候也稍微依赖下其他同学吧。有什么烦心事或者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和我们一起讨论，我们都会尽力帮你想出解决的办法的。”

　　“……很抱歉……因为觉得志村同学绝对不会愿意和近藤同学一起完成二人三足，所以才……”

　　“嗯，要是放到平时的话是决定不可能的。”志村妙很快赞同了叶瑠的观点，“但是放在特殊情况下的话还是有可能的哦，比如这一次。”

　　再次向志村妙还有近藤勋道谢后，叶瑠背着书包和Z班的人一起往校门口走去。

　　“所以我早说了啊，你肯定办不到的。”坂田递了根牛奶味的棒棒糖给叶瑠，“运动过后补充糖分是很重要的哦。”

　　“原来老师你是去找志村同学和近藤同学了……”

　　“没办法啊，缺席二人三足的成绩的话身为班主任也是会很麻烦的。来来回回要找那个触角老头很多次的，还不如让他们赶紧完成。”坂田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搞什么啊真是的，班上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小鬼。”

　　“老师你自己不也乐在其中。”

　　“唔？”像是被看透了内心一般，坂田愣了半秒后露出了少有的微笑，“也许是吧。在看到学生一次次遇到障碍物又一次次几经波折最终顺利的翻越后才会觉得，只有这一点是成为教师最让人感到欣慰的地方。”

　　“感觉所有的所有都在坂田老师的预料之中一样。”把背在身上的书包稍微往上提了提，“每次都在关键的时候出场，简直像排好的舞台剧一样。”

　　“如果不挑准时机，你们就不会吸取教训了啊。”坂田在踏出校门之后立马点了根烟，“所谓成长就是需要用人在恰到好的时机出来拉上一把。很遗憾啊，我就是那个拉人的无名英雄。不用太感谢老师我哦，将来赚了钱记得每个月给老师我寄一些零花钱就好了。不用太多，真的不用太多。”

　　“说到底还是钱嘛。”

　　“钱可是最基本的。没钱可是连棒棒糖都吃不了啊。”坂田吐了口烟圈。

　　和其他同学道别，两个人朝同一个方向又走了一段路。停在十字路口，谁都没有说话。一头的绿灯亮了，叶瑠下意识看向坂田，想问他不过去么。可坂田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只是垂下眼，对上叶瑠的眼睛。

　　“你该不是忘了吧。”他问。

　　“嗯？”不明所以。

　　“一万元啊一万元。”

　　“哦……那件事啊。”还真的差点就忘了。

　　“因为暂时取不到现金所以……”他收回视线，“请你吃一顿饭当做还钱了啊。”

　　“哎？哪有这样的……”

　　“说吧，想去吃什么。”

　　“高级寿司啊——”

　　“那种东西根本不够吃而且一顿下来肯定会超额的吧！”

　　“那就烤肉啊——”

　　“一身烟味！”

　　另一头的绿灯亮起，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斑马线。

　　——喂。坂田。这也是你预料之内的么。

　　——□□中忽然开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岔道。

　　——无法反悔的这一切都是你预料之内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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