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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交心
莫亦微离开后,昔日人声鼎沸的秀明派又只剩下了陆小凤与骆北崖。莫亦微临走前告知了骆北崖秀明派的新址以及西关姚家已被灭门的事,骆北崖对莫亦微始终抱持着戒心,因此质问他西关姚家被灭门时他在哪里,为什么秀明派举派牵走而西关姚家却仍被灭门?对此莫亦微淡淡解释道:“我并非黯紫门人,调查之事只能亲历亲为,祁歌与楚吟虽只是好武之人,但黯紫门主却不易对付,黯紫门主为祁歌与楚吟设定好的路线,隐蔽且极难追踪。我事先与西关姚家秀明派分别通过消息,希望他们留得青山在,秀明派权衡之后选择搬走,而西关姚家执意抵抗。我担心西关姚家,结果还是晚到一步,只剩下秀明派,陆小凤所处的解甲山庄也离秀明派较近,所以我才让小白送来消息,希望你们有足够的时间赶在楚吟之前设下埋伏。”
直到莫亦微消失在夜色中后骆北崖才对陆小凤坦言自己对莫亦微的看法与担忧:“陆小凤,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信任此人,甚至用西门吹雪来为杀人凶手开脱,我总觉得这个人说话滴水不漏,不像是很有诚意的样子。”
陆小凤失笑,他能理解骆北崖为什么会这样想,骆北崖出身名门正派,为人刚直,对于龙蛇混杂的江湖一向抱有不是敌人的人也不一定是朋友的戒心。而陆小凤,一群朋友中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他所信奉的原则从来是敌人的敌人可以成为朋友。
“骆北崖,制裁一个人不一定非要置其死地,人死万事空,死,其实才是最轻的惩罚,只有活着,才能为犯下的罪恶终生忏悔。一场悲剧已经造成,我们再亲手叠加起另一场悲剧,血仇循环,这才是江湖永无宁日的根源。今日你杀了楚吟,你可想到二十年后会有一个年轻人挑上昆仑?”陆小凤叹了口气,“楚吟不是我放过的第一个黯紫门人了,上一次凶手所用的甚至不是剑而是媚毒,有一个比你更讨厌这种用毒杀人的人在掌握了凶手的生死大权后最终选择废了她的武功。他的用意何其明显,他只是不想在如此关头我们与唐门缔下心结,行走江湖,为了正义,有时不得不学会妥协,这是无奈,却不一定是一件坏事。这一次我确实是看在了莫亦微的份上,他的背景很深,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诚意,我只知道他有善意就够了。我不是信任他,我只是不想把可能的朋友变成注定的敌人。”
在今天听到陆小凤说这番话以前,骆北崖一直以为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只是江湖上一个有些名头有些传奇的浪子,可是这番话之后骆北崖对陆小凤产生了脱胎换骨的认识,他没想到陆小凤对这江湖这人性已看得如此透彻。同样是透彻,陆小凤却没有像莫亦微一样孤寂天涯,这是因为陆小凤身边有很多心地善良的好朋友,心有着依托,自然就看得到光明与希望。光明与希望,在这残酷的武林之中,是最不值钱也是最值钱的东西!
“陆小凤,你名不虚传,骆北崖交了你这个朋友。”
“哈哈哈,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吗?不过能听到一位剑客倾心交陪的话,我觉得我此行不虚!如有时间,我们一定要找个地方一醉方休!”
“放心,在我回昆仑之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眼下,你要去寻找司空摘星,我也要继续进行我的第三个任务,就此告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虽是分别,但陆小凤看得出骆北崖的兴致却很好,一扫近日灭门惨案带来的愁绪。
其实陆小凤自己何尝不是情绪高涨,这一夜过去,黯紫门的又一羽翼被剪除,同时他还收获了莫亦微骆北崖两个朋友,陆小凤对破除黯紫门愈发有信心了。现在,陆小凤要去寻找黯紫门的下一个目标,他相交多年的老朋友司空摘星,陆小凤发现每一宗案子都会或多或少给他带来惊喜,唐门,骆北崖……陆小凤笃定这些惊喜积攒到一起,一定会创造奇迹!
失去了武功想要回到紫域殇宫颇不容易,原本只需要三天的路楚吟走了整整十天,没有了内功作为支持,一路上跋山涉水令楚吟筋疲力尽。回到紫域殇宫后楚吟第一个见到的人是祁歌,由于没有新任务,祁歌只能无聊的在紫域殇宫里闲逛。祁歌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望着在他看来是九死一生的楚吟,直到楚吟从他身边走过他才反应上来。祁歌冲着楚吟的后背喊道:“喂!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是谁救了你,肯定是顾残雨吧!那又是谁废了你,是不是陆小凤他们?你等着我去给你报仇!”楚吟没有回答,他知道祁歌的话只是说说,没有人能不经门主允许擅自行动,即便是他楚吟,至于前一个问题,祁歌既然看不出来,那他也没必要解释给祁歌听。
当楚吟走进遗宫看到紫晶王座上坐着的是谁后,他明白了为什么莫亦微那么肯定他不会死,原来门主曲尽香根本不在这里,代替曲尽香掌管遗宫的人是花雪楼。曲尽香竟然把偌大的黯紫门就这么交到了一个不是黯紫门甚至与黯紫门敌对之人的手上,真是莫大的讽刺,好在花雪楼这个人心地还算善良,否则九剑联盟未灭,战败之罪楚吟和祁歌谁也逃不了重责。
“你回来了,你受伤了?!”花雪楼没有祁歌表现的那么夸张,他只是脸上闪过一瞬的惊讶。花雪楼从紫晶王座上走下来,诊视楚吟的经脉,而后仔细检查了楚吟已经崩裂渗血的伤口。花雪楼吩咐婢女给楚吟搬了把椅子,直到楚吟坐下花雪楼才开口问道,“是莫亦微废了你的武功,发生了什么事?”
莫亦微,江湖中很少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而与莫亦微有着极深渊源的黯紫门,同样没几个人认识莫亦微,但花雪楼显然不包括在其中。花雪楼与曲尽香相交五年,对曲尽香身边亲近的人都很熟悉,他亲眼见证了曲尽香与莫亦微的决裂。莫亦微与花雪楼一样,极其不赞同曲尽香的作法,因此他一直没有加入黯紫门,只是住在紫域殇宫,直到曲尽香策划了南王世子篡位一案,莫亦微才愤而出走。莫亦微与花雪楼最大的不同,就是莫亦微没有花雪楼那么多牵绊,所以曲尽香留下了花雪楼,却留不住莫亦微。花雪楼一直以为莫亦微离开紫域殇宫后就去过他一心向往渔樵耕读的山林生活了,他没想到莫亦微竟然站在了曲尽香的对面。楚吟将发生的一切告诉花雪楼后,花雪楼沉默了很久,尤其是对莫亦微劝告他的那句话。
“离开?曲尽香没有困住我,是我困住了我自己。”花雪楼仿佛自言自语,近在咫尺的楚吟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看到花雪楼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对花雪楼说点什么,可是又无从说起,只得作罢。
楚吟的伤口需要包扎,顾残雨不在,花雪楼就替她代劳了:“我不知道曲尽香让你们去做什么,既然活着回来了,就好好养伤吧,不要辜负莫亦微的一番心意,曲尽香那边我会跟他说,不会让你们有事的。残雨把孩子送回来了,你是孩子的父亲,去看看他抱抱他吧。”
花雪楼又坐回到紫晶王座上,拿起他刚才放下的书卷,不像剑尖舔血的剑客,反而像个生活悠闲的书生,楚吟离开的时候无意间回头看到了这样一幕。那一刻楚吟莫名冒出一个想法,若是紫域殇宫就这样让花雪楼接掌,黯紫门也许会变得更好,随即楚吟意识到他这个念头实在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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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香:我是谁?
黯紫门人:主公!
曲尽香:他是谁?
黯紫门人:主母!
花雪楼:主母你们个鬼!!
楚吟:连我也看不下去了,花雪楼你浑身散发着浓浓大嫂的光辉啊,儿子快叫舅舅舅妈~~
花雪楼:Orz 曲尽香: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