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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8(修)
这天的天空被大片的乌云笼罩,空气里到处都浮动着令人压抑的分子。
邵阳准时出现在约定的地点,由程刚手下的小弟搜身检查后带进了一个废弃的仓库,警队所有人隐秘潜伏在仓库的周围,屏气凝神丝毫不敢懈怠,行动按照计划进行。
程刚钻法律空子非法经营黑工厂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查处,足以看出此人诡计多端行事狡猾,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碰到了命中克星。邵阳分寸拿捏精准,进退巧妙,几个回合下来很快攻破了程刚的心理防线。程刚眯起精明的鼠眼拍着邵阳的肩膀与他称兄道弟,玩笑道日后咱兄弟合伙干,一定能赚大钱,到那时咱拿人民币铺床当被子盖。邵阳奉承配合,心中暗喜,证据已搜集成功,只等大部队收网。
邵阳借口去厕所走出了仓库,等快走到围墙边时,他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小虾米,似是心情很好地吹起了口哨。
那是他跟警队商量好的暗号:“猎物已入,可以收网。”
程刚正休闲地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盘算着什么,警队的包围圈便以迅雷般惊人的速度迅速突袭了整个仓库,等到下面的小弟慌慌张张跑进来报信,鸟兽俱散已是来不及。
程刚见势不妙,咒骂了声推开来人快速向角落一处紧密的铁门跑去。一干宵小被来势汹汹的大军包围,都吓得腿软发抖,举手投降,几个胆子大的穷凶极恶拿起片刀钢管,欲要拼死一搏,可没几下就被镇压下来,按在地上哼哼呀呀再无反抗之力。
因为周密的计划,整个抓捕行动不到五分钟便宣告结束。
大家伙正高兴时,一个警员突然跑进来报告:“宋队,程刚跑了!”
“什么?!”
“邵先生已经去追了。”
“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快带二队去支援!”
邵阳三两下把尾随他出来的小弟打昏,刚从旁边的巷子走出去打算和宋队他们会合,谁知,碰巧遇到从密道钻出来的程刚和他的几个贴身小弟。邵阳惊讶这程刚居然早给自己留好了后路,赶忙躲在墙后监视。
程刚机敏地扫了周围一眼,正要向巷子口逃窜,邵阳一个箭步追了出去,三拳两脚打倒了程刚身边的人,朝程刚扑了过去。程刚也没想到堵住他去路的竟是刚刚还和自己相谈甚欢的“兄弟”,猝不及防地被邵阳压在了地上。恨意生起,手肘用力杵向邵阳的脸,邵阳本能地向后一躲,他翻身脚下一蹬,正中邵阳小腹,趁邵阳跌坐在地的一瞬拔腿就跑。
邵阳起身快步追了上去。这程刚狡猾的很,一出巷口直奔集市,那里人多混杂,一旦跟丢可就很难再找到他的踪迹,邵阳提步加快了速度。
集市上的人们不清楚状况纷纷闪躲,程刚见后面人穷追不舍,狗急跳墙发了狠心,忽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从躲闪的人群里抓了一个女人出来,把刀尖抵在她的脖子,想以人质要挟邵阳。
“青泠!”邵阳一声惊呼停下了脚步。
程刚一听了然这两人是认识的,更加嚣张得意。
“别动,不然我就宰了这小妞!”
“程刚,你跑不掉了,快放下刀!”
“哼,就凭你也想抓老子!哎呦!”沈青泠趁他分神,向邵阳使了个眼色,用鞋跟使劲往他的脚背上踩了一下。程刚手一松,她转身猛地抬高腿踢中他的下身,疼的程刚不得不弯下腰,彻底松开了她。
沈青泠得意地朝邵阳一笑,“早跟你说过,花木兰是我的偶像。”
“青泠小心!”沈青泠回过头,脸色瞬间煞白。
程刚双眼猩红,面目狰狞看着她邪笑,握着手里的匕首向她冲了过来。
千钧一发间邵阳一个疾步上前,伸手一挡,前臂当即被划开了一道血口,殷红的鲜血顿时染浸了他的衣袖。邵阳转身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腕,两个人扭打了起来。沈青泠吓得不知所措,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几乎忘了呼吸,大声呼喊“快来人帮忙啊!”可喊了半天,都没人敢上前。
最终程刚被邵阳制服,闻讯赶来的武警给他拷上手铐把他押上了车。
“邵阳,你的手!”沈青泠一声惊呼,赶来的宋队看到邵阳胳膊上的一滩血迹也是一怔,大喊道,“小吴,快叫救护车!”
邵阳偏头看了一眼已经被血染红的袖口,淡笑着说道:“没什么事。青泠,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不是跟你说过不要你过来的吗,怎么还跑出来,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沈青泠早已泣不成声,扑上前一把抱住了他。想起他方才为她挡刀子,他轻声问她有没有受伤,浓烈的愧疚被他给予的温柔包裹着,泛着酸酸甜甜的滋味。他还是关心她的,这就够了。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都怪我,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伤口很深,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医生一边给邵阳包扎伤口,一边向宋队汇报。宋队听完医生的诊断,放下心来,旁边的沈青泠也为之松了口气。
“小邵啊,我可说你啥好。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你不要轻举妄动,发现程刚的行踪你咋不通知我们,就这么自己冲过去,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跟上级交代!”
“宋队,您别担心,我没事。”
“这还叫没事,再深个五公分你这条胳膊就废了!沈小姐,刚才听说你的英勇表现,真是不简单,小邵受伤把你吓坏了吧?”在他们这个小县城,很少能看到长相漂亮的女人,沈青泠的出现着实惊艳了大家伙的眼睛。听闻她被歹徒虏在手中当了人质还能机智脱险,对这个小姑娘的勇敢佩服不已,面对歹徒都没有被吓哭却在见到邵阳受伤时哭得梨花带雨,可见两人关系不一般,不免八卦打趣,“邵阳,你看人家小姑娘多关心你,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可得对人家好点。”
邵阳笑而不语,宋队当他是不好意思承认,拍了拍他肩膀就走了。袁向阳上前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
邵阳朝他笑了笑,“小伤。向阳,你带青泠先回上海,我这边处理完就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照顾你。你的手都是因为我,我要等你一起回去!”沈青泠很是激动,眼角的泪痕还未干,整个人看起来楚楚的让人不忍拒绝。
“青泠,”邵阳轻声说,“你不用自责,换做是别人,我一样会去救的,何况你还是我们的好朋友。我没什么事,这里事情一处理完我就会回去,这里的情况需要有人跟陈董做详细的汇报,另外媒体那边,我还需要你这位当代花木兰替我去冲锋陷阵呢!”
换做是别人,一样会救……好朋友?!多么讽刺的一个词汇,沈青泠突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原来她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素薇从医院回来时,夕阳的余晖染红了远处的高楼大厦,想想邵阳去那个山区小镇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也不知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宋姨的话这两天一直在她脑子里打转,素薇从包里掏出手机,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打扰他处理公事吧,想来想去还是试探地发了一条短信:
“在忙吗?问题解决的怎么样了?”素薇的手指顿了顿,删掉已写好的话,改成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短信发出去,似乎仅过了短短的一分钟,可是她心里的忐忑不安却放佛把这一分钟无限地延长了。不会出事吧,不会不会,可能是在忙。素薇握着手机,忍住不让自己去想那些糟糕的画面。
电话铃声响起,竟令素薇吓得心跳漏了一拍,愣了半晌才按下接听键。
“喂。”
“我刚才打了个很响亮的喷嚏,貌似是有人想我了。”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回响,明明是坐在屋子里,却放佛感觉有清爽的晚风拂面而来。呵,他总是有这样的能耐,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所有的心理设防形同虚设,连心跳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他语气轻松,事情应该进展的很顺利,素薇撇了撇嘴角,要是这个时候承认一定会被他笑死。“你怎么这么肯定是有人想你不是骂你,我可听说这几天在网上骂你的人多的数不胜数。某些人呐,还不赶快回来堵住他们的嘴。”
邵阳突然觉得好笑,这丫头,明明是希望他早点回去的,却拿别人来当挡箭牌,真是一点都不坦率。聊了两句放下电话,望着窗外即将来临的黑夜,邵阳点了点手机在网上订了张回上海的机票。不一会收到出票成功的短信,他自嘲地笑了笑,心里有了惦念,连一个晚上都嫌太长。
素薇是被一阵近似砸门的巨响惊醒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打开手机的屏幕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多,三更半夜会是谁呢?
她试探地问了一声:“谁呀?”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然后就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是我,邵阳。”
被吓得突突直跳的小心脏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彻底乱了节奏。
素薇拧开门锁打开门,盯着门口站着的人,浓重的胡渣黑眼圈,看起来有些憔悴,却是笑着的。不知名的心疼,她退了一步让他进来,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没处理完吗?”邵阳走进来,眼睛却没有离开,一直看着她。
“我偷跑回来的,剩下的让他们去处理好了。”他这么说自然是开玩笑的,不要说他自己了,素薇这丫头大概也不会赞同他半途而废做无能逃兵的。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素薇不觉蹙了蹙眉,关上门看向他,眼神里已然带着些许的审视。这丫头果然当真了!
“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被她那认真的架势逗笑,邵阳再也绷不住了,上前一把拥住了她。头轻轻蹭着她颈间的肌肤,这十天来的紧张忙碌曾让他以为,他对素薇的感情还只是浅淡的萌动,等到他发现时,不得不承认那颗爱情的种子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长出了枝芽。
“好吧,我承认。我想你了,所以等不到明天和她们一起回来。”她只穿了套轻薄的睡衣,透过绵柔的布料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体温,她的心跳。微妙柔软的触觉和前几次不同,也许是因为那份被忽略了的想念,这次他尤为不舍放开。他偏头轻吻了她耳侧的发丝,“哪像某人,心里想着我,嘴上死活都不肯承认。”
他笑得魅惑轻佻,声音却很温柔,就这么被他圈在怀里,突然明白是自己错怪他了。素薇仰起头,“我……”刚想说点什么,邵阳已俯身吻了下来。肆意的深吻让她完全忘了要说的话,但记得,唇齿交磨间有一股属于思念的味道。
良久他才松开她的唇瓣,拥着她舒服地叹气。“有没有很感动?”说着又紧了紧抱着她的胳膊,两个人紧紧贴合在一起,放佛只有这样,才能熨帖安抚他剧烈的心跳。素薇气息不稳地靠着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不去当演员?”这演技,不知会虏获多少少女心,甘心情愿地上当。
她推了推邵阳,“大半夜的,你不好好回家休息,跑到我这干嘛?”邵阳笑着低头又要吻她,她偏头躲过,感动归感动,但是心疼也是一丁点也没有少。他平安回来了,可眼里红血丝这么明显,不难想象他这些天过得有多辛苦,他需要休息。
邵阳捏了一下她的脸,笑得有些无奈,“小气鬼!”他颠簸了三个小时坐车到市里乘飞机,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赶回来看她,就算不到感动得以身相许的程度,主动献吻表示表示总是应该的,怎么就一点情调气氛都不懂呢。“我没带钥匙,行李包也忘了拿,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素薇愣住了,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有那么一瞬,对自己产生了厌恶的想法,突然觉得她的思念变成了一种罪过。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知道照顾自己,忘东忘西的。你坐一会,我去给你拿衣服,先洗个澡,我煮点粥给你吃。”她很自然地牵着他的手走到沙发前,把他安顿好在沙发上坐下,才转身去拿了钥匙到对面去拿衣服。考虑到安全问题,素薇没有住邵阳家后就关了水电煤气,要让他回家洗澡是不可能了,素薇从衣柜里翻出他的睡衣,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
他问她有没有感动,怎么会不感动呢,她都忍不住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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