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之外的心动

　　韩清夏的肩颈有些发酸，却舍不得动。
　　沈星燃的呼吸均匀地洒在她颈侧，带着刚喝过莲子粥的清甜气。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环在腰间的手臂，不算用力却带着不容挣脱的亲昵。
　　她悄悄侧过头，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打量他。
　　他的眉峰比记忆中柔和了些，褪去了当年的青涩，也藏起了年少时的锋芒。可仔细看，眼尾那点浅浅的纹路，反而让他多了份沉稳的温柔。
　　韩清夏的指尖轻轻动了动，差点就落在他的发顶。
　　终究还是忍住了，只是将毯子又往他身上拉了拉。
　　其实她还记得，大学时他总爱这样靠着她，在图书馆的角落，在操场的看台上。那时候他说，她身上有让人安心的味道。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点竟然没变。
　　沈星燃的睫毛颤了颤，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喟叹，像是梦呓。
　　“清夏……”
　　韩清夏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应了声：“我在。”
　　他却没再说话，只是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仿佛怕她跑掉似的。
　　她忽然想起下午接到医院电话时的慌乱，那种心脏像被攥住的窒息感，比当年得知他出国时还要强烈。
　　原来有些在意，从没有真正消失过。只是被时光裹了层茧，看似沉寂，实则在暗处悄悄生长，等一个破茧的契机。
　　夜色渐浓，韩清夏轻轻推了推他：“回房睡吧，沙发太硬了。”
　　沈星燃闷闷地“嗯”了一声，却赖着不动，直到她假装要起身，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他站起身时晃了一下，韩清夏连忙扶住他的胳膊。
　　触手处的肌肉线条紧实，却带着病后的虚浮。她的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手腕，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慢点。”她低声说，扶着他往卧室走。
　　沈星燃的脚步有些沉，几乎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
　　两人的影子被走廊的灯光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到了卧室门口，韩清夏想抽回手，却被他反握住。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薄汗，力道却很稳。
　　“清夏，”沈星燃低头看她，眼里盛着夜色也藏不住的光亮，“今天……谢谢你。”
　　“你是病人。”韩清夏别开脸，想挣开手，“快进去躺好。”
　　他却没放，反而微微用力，将她带得往前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额角，带着不容忽视的热度。
　　“不止因为这个。”沈星燃的声音很低，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软乎乎却带着分量，“是谢谢你……一直在。”
　　韩清夏的心跳漏了一拍，抬眼时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头有愧疚，有珍视，还有些她看不懂却让她心慌的情愫。
　　她猛地抽回手，转身就走，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去收拾厨房！”
　　沈星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缓缓收回手，掌心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低头笑了笑，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有些话，不用急着说。
　　他有的是时间，一点一点，把当年欠她的，都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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