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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在寝殿待了一阵,梁没忧便去了房宿宫。
凤羲这几日在侍弄她的花草,她独爱铃兰花,每年春季,自己都要养一大片铃兰,皇帝也会从各处找独特的铃兰花讨她开心。
“母后。”梁没忧从凤羲身后接近她想吓她一跳。
凤羲平淡地转身道:“早就知道你来了,前面的宫女在偷笑呢。”
梁没忧撇嘴,抱着凤羲的胳膊道:“行吧,今日天气不错,母后要不要同我去御花园走走。”
“现在不行,我得了一个好东西,等会会有人送进宫。”凤羲拉着梁没忧在一边的八角亭坐下。
“得了什么好东西啊?”梁没忧道。
现在能让凤羲称为好东西的可不多,毕竟皇帝处处宠爱她,要什么没有。
凤羲道:“一个簪子,这个簪子可是当年你师奶的遗物,你师爷为了养活我们这些徒弟,就把簪子当出去了,我找了许多年都没有消息,最近听说一个古董商手中有一根一模一样的簪子,我便让人拿进来看看。”
“哦,那我跟母后一起等着。”梁没忧亲昵地靠着凤羲。
母女两人都有一副好面孔,精致地像画一样。
凤羲看着梁没忧道:“今日怎么转性了,之前不是往宫外跑就是往藏书阁跑,只有用晚膳时在这最多。”
“我这不是想母后了嘛。”
“我才不信呢。”凤羲道,“听说你昨日和你哥哥去抓人了,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好,哥哥能力还是不够啊。”梁没忧诽谤道。
“你的能力比你哥哥还不行,他不娶妻至少不眼瞎,你是睁眼瞎。”凤羲对梁没忧要嫁给谢砚迟的事仍旧耿耿于怀。
“哎呀,谢世子真的很不错的,母后就不要太贬低他了。”
“哼,只有你认为他不错,反正以后你半年要是不回来一次,我就让你父皇撤了他的世子之位,这样他就可以与你定居梁都了。”凤羲霸气地道。
梁没忧道:“我肯定会常回来的,母后放心嘛。”
“我怎么能放心,谢世子那个样子一看就不能骑马,到时候来回一趟都要两月有余,在路上的时间都比居住在梁都的时间多。”
“那母后就想错了,他会骑马。”
“能骑快吗?可以坚持几日?”
凤羲简直恨不得让谢砚迟重塑一下身体。
梁没忧不知该说什么了,她脑中思索,硬生生憋不出一句话来,恰好此时太监过来说民间的商人到了,她才不至于编瞎话。
母女二人入殿坐好,凤羲才传唤那位商人。
本来凤羲是想直接将簪子买下来,但那个商人说什么也不肯直接卖,他一定要见到买家,凤羲不想用权势压人,也只好让人带他进宫一趟。
看见来人走进来,梁没忧面露震惊,这不就是南于渊吗。
南于渊一身靛蓝色长衣,乌黑的头发梳得整齐,套在银冠之中,他眉眼平淡,还是那副飘飘如谪仙的模样。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梁没忧,只是装成不认识她的样子,走到皇后面前规矩行礼,一举一动,皆是不卑不亢。
“平身吧,你倒是宠若不惊,本宫还以为掌柜是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呢。”凤羲道。
南于渊清声道:“草民祖上是做古董生意的,这代传下来的早。娘娘,这个是您想看的簪子。”
宫女接过南于渊奉上的簪子双手递到凤羲面前。
凤羲拿起来仔细观摩,发现真就是自家师父当掉的那根。
当初发现师父偷偷去当簪子,她就发誓一定要早日赎回来,可直到现在,她的师父已经去世多年,她才找到它。
“母后,是吗?”梁没忧紧张地问。
凤羲连连点头,脑中浮现起师父师娘都在的日子。“就是它,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簪子的,为何要见买主才卖?”
南于渊回答:“这个簪子草民母亲所买,后来当成了遗物留给我,我自然要珍惜些。”
“抱歉,公子能否将簪子卖给本宫,它对本宫也很重要,是家师早年所当之物。”凤羲有些激动,她双眼泛红,手里紧紧握着簪子。
对于活着的人来说,那些亡故之人的遗物最好寄托相思。
南于渊有些为难,他沉默思索。
梁没忧见不得自家母妃难过,又不想朋友为难,看得眉头都皱起了。
良久,南于渊道:“这根簪子便赠与皇后,草民懂得这种思念亲人的心,希望草民与皇后所念之人能于天堂安息。”
凤羲喜欢南于渊这番话,道:“说的好,公子也是性情中人啊,多谢公子割爱,但本宫不能白要,公子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或者实现的愿望,本宫能做到一定满足。”
“没有。”南于渊道,他不缺钱,愿望也不能靠别人实现。
凤羲想了想道:“那这样吧,本宫给公子一样信物,以后你有要求可以随时进宫向本宫提出来。”
南于渊恭敬地道:“多谢皇后娘娘。”
“洗璃,拿一块令牌给这位公子,亲自送这位公子出宫。”凤羲交代道。
洗璃应下,南于渊收到玉佩后便向皇后拜别,仍旧没有和梁没忧说一句话。
梁没忧见人出去了,还是忍不住道:“母后,我也去送送这位公子,等会再回来陪你。”
说完,也不等皇后答应,梁没忧直接跟了出去。
凤羲觉得有些奇怪,给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立马去追梁没忧。
“洗璃姑姑,你们等等。”梁没忧在后面喊道,两人停下来回头看着她。
洗璃疑惑地道:“公主,怎么了?”
南于渊表情依然平淡,只是眼神不再躲避,正大光明地看向梁没忧。
梁没忧道:“也没什么,姑姑,我想和这位公子说几句话,等会再送他离开。”
“好。”洗璃虽然不明白梁没忧为何要与南于渊说话,但还是同意了,自己离开让他们两谈。
“公主有什么话想说?”南于渊问,他的性子有时比谢砚迟还板正。
梁没忧一拳捶在他手臂上道:“怎么,在宫内就不认我这个朋友了,这么生疏的样子。”
南于渊摇头浅笑道:“不是不认,宫中与宫外总是有差别的,在这总不能与公主套近乎。”
“这叫什么套近乎,我又不能帮你什么。”梁没忧道,“反倒是你,不会因为我的缘故所以放弃那根簪子吧,如果是,我可会内疚的,如果不是,那就当我没说,让我一个人尴尬。”
南于渊道:“是也不是,我真心理解皇后思念亲人的感受,她的执念或许比我更深,而她又恰好是你母亲,所以我愿意成全她。”
他的声音清冷,眼神波澜不惊,明明很有感情的一件事从他这里说出来就好像无所谓。
不过好在梁没忧都习惯他这幅样子了,知道他并不是那么无所谓,只是习惯隐藏感情,便道:“哇,这个回答真的让我不知道该如何说。”
南于渊道:“公主不需要说什么,反正皇后娘娘也谢过我了。”
梁没忧点头,“你不是才和君周说你最近出远门嘛,怎么就回来了?”
“最终没有去,公主和小将军要是有时间,可以过去品茶。”南于渊垂眸道。
“好啊。”梁没忧刚应下,又想起自己这个月不能出门,瞬间垮着脸道,“下个月去,这个月要在宫里禁足咯。”
“为何?”南于渊问。
梁没忧刚想回答,凤羲就从后面冒出来道:“忧儿这是干什么,这位公子是你的朋友你也不说出来,自己偷偷躲着母后和他说话,难道母后不能认识你朋友吗?”
“没有,母后别多想。”梁没忧拉住凤羲撒娇。
其实一开始看见南于渊她是想说的,但看南于渊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她也就没说了。
凤羲看向南于渊道:“早就听说忧儿在宫外有一个开古董店的朋友,应该就是你吧。没想到今日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了,留下来用完午膳再走,除了君周,你可是她最常提起的朋友。”
“好。”南于渊答应后看了一眼梁没忧。
最常提起的朋友,那就说明他在她心中还是有地位的。
凤羲问道:“公子姓什么?”
“他姓南,名叫南于渊。”梁没忧插嘴道。
南于渊颔首。
“家中籍贯在何处啊,就是梁都吗?”凤羲又问。
梁没忧又欲说话,但想想每句话她都替南于渊回答好像不妥,便息声站在一边。
南于渊道:“就在梁都,祖上三代经营古董店,名气不大,却也能维持生计。”
“好。”凤羲认真打量了南于渊一遍,眼中满是欣赏,“南公子真是一表人才,说话做事也很不错。”
“皇后娘娘过奖了。”南于渊眉眼间还是很清冷,并不会因为得到夸奖便高兴。
凤羲也听梁没忧提起过南于渊的性格,知道他为人不像君周那般跳脱,或许还有些老成,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她倒挺喜欢南于渊这种性格的,梁没忧与君周都爱疯玩,有个这样的朋友很好。
梁没忧道:“母后,既然你留下南于渊用膳,那今日中午吃什么,能不能喝些小酒?”
凤羲转头看着一脸笑嘻嘻的梁没忧道:“盯上我哪坛酒了,今日让南公子挑酒,你想喝的改日再喝。”
梁没忧抿嘴道:“我没盯上哪坛,就是想让他选,我在他那喝了不少好酒,母后帮我偿还一次吧。”
“偿还什么,你当南公子在乎你那些酒,再说了,今日是我请他的。”凤羲无情地道。
“母后。”梁没忧拿头蹭凤羲。
南于渊微微弯唇道:“确实不在乎那些酒,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行吧,改日我再请你喝。”梁没忧道。
几人聊了不久,谷雨突然过来了。
她本想将梁没忧拉过来偷偷讲几句话,但梁没忧一直与皇后和南于渊在说话,她不好叫人,便只能在一边等着。
可等了一会皇后没有离开的意思,谷雨只好在背后轻轻拉了拉梁没忧的衣裳。
梁没忧收到谷雨的暗示,边说话便后退,倾耳去听谷雨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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