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8,我为儿子做富婆

作者:石油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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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王谢幕


      程少芬完成企业分割后,何阿辉也与程少萍办了离婚手续,就此搬回石林发展。
      程少萍家里,何碧玉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程少萍没有告诉女儿已经离婚的真相,哄着她说:“爸爸在石林做大老板了,很忙的。他想你的时候就会回来的。”
      “去吧,跟赵叔叔温习功课去。”家里现在经常会过来一个男人,在双河市新成立的专科学校双河学院的助教赵毅老师,由外地分配到双河的知识分子,目前还单身。比程少萍年轻四岁。
      程少芬安排聘请了赵老师到程少萍家负责何碧玉学习,至于两人最终能不能成,这她就管不了了。
      何阿辉带着程少芬赠与的“厚礼”回到石林,可谓出道即巅峰。他大摆筵席,风光无限,让所有亲戚都目睹了他的“成功”。对于老家下岗、无业或务农的亲戚,他几乎来者不拒,迅速将企业扩充到三十多人,沉浸在家族拥戴荣耀当众。
      然而,他的管理能力与格局,无法支撑这份“厚礼”。
      他在石林的彩照冲洗业务量,从未超过在双河时期的规模。
      他任人唯亲,不断往“彩虹影楼”里塞何家人,最终导致与他共同创业的朋友徐洪无法忍受,与他反目成仇,另立门户,成了他的竞争对手。
      市场的发展,精准地应验了程少芬多年前的预言。随着资本涌入,各地彩照冲洗中心纷纷成立,竞争白热化,利润迅速摊薄,到了1987年,已仅够微利保本。他早年建立的胶卷分销网络也迅速瓦解,最终只剩下石林市区及周边乡镇的狭小市场。
      何阿辉试图突围。他搞过婚纱照、艺术照,但在专业影楼的挤压下,利润微薄,连专业的摄影师和化妆师都养不起。
      为了省钱,他让何家亲戚去学、去做,结果服务质量低下,反而加速了业务的衰败。
      到了1990年,他做出了人生中最致命的一次豪赌。他妄想复刻当年胶卷分销的成功,试图建立相机分销渠道。他押上全部身家并借贷,购入一个仓库的日本产傻瓜照相机,然后去以前合作的照相馆推销。
      他完全误判了市场——照相馆用的是专业设备,而消费者购买傻瓜相机,只会去大商场的摄影器材专柜。
      这次豪赌惨败收场。相机被迫贱卖,何阿辉彻底失去了流动资金,也失去了任何翻盘的希望。
      从此,他只能与十几个何家人,守着那家日渐萧条的照相馆,苟延残喘。
      情妇陈丝丝在他风光不再后就离开了,何阿辉后来也换过几个女人,但再也无法维持稳定的关系,也始终没有再婚。
      时光飞逝,到了2005年,何阿辉刚满50岁,身体却已被多年的酒色和失意掏空。他欠银行的债务利滚利,生活陷入极度困顿,生病了连医院都舍不得去,只能自己买药硬扛。
      最终,给予他致命一击的,是技术的降维打击——数码相机彻底崛起,胶卷冲洗行业被无情地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这一下,连他最后守着的那个“本”都没有了。
      心态彻底崩溃后,何阿辉预感自己大限将至。
      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他回到了双河,最后见一眼以前的亲人。
      他见到了前妻程少萍,她已经改嫁给了那位温和的赵毅老师,生活安稳,还和赵老师生了一个儿子。
      女儿何碧玉在继父的悉心辅导下学业优秀,大学毕业后正准备前往澳洲攻读研究生,前程似锦。
      他也最后一次去见了程少芬。
      依旧是在西江边,残阳如血,将两人两鬓白发都染上了一层凄凉的暖色。
      何阿辉对着这位曾经改变他命运、又被他背叛的“大姐”,说出了迟来十多年的忏悔:“大姐,我错了。离开你,我真的不行。”
      程少芬早已放下了往日恩怨,看着他行将就木的样子,心中涌起的竟是复杂的感慨,她轻轻摇头,说了一句让何阿辉意想不到的话:
      “其实,是我错了。我不该在1979年把你从那个照相机修理店的死胡同里拉出来。如果我不干涉你的人生,让你按部就班地经历磨砺,你或许会晚上十几年发财,但在今年,你本该正踏入辉煌,而且你至少还能多活二十年。”
      她的话,道尽了一个“先知”的无奈与反思。过早的成功,对于心性不稳的人,或许是一场灾难。
      何阿辉追悔莫及:“大姐,我后悔啊!你当年跟我说,彩照冲洗顶多只能吃五年红利,我没听你的。还有苏凡,他十年前就预言照相行业将进入数码时代,传统业务会被彻底淘汰,我也没信他的!如果当时听了他的,早点布局,我是不是还能有机会翻身?”
      “苏凡?”程少芬有些意外,“十年前他才十七岁,就跟你说了这个?”
      “是啊,”何阿辉回忆道,“当时苏哥(苏轻侯)带苏凡来石林旅游,我们见过一面。我记得清清楚楚,他说了我没信,我们何家没人信他。他很生气,骂我们是一群看不清未来变化的蠢人。”
      程少芬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母亲的无奈:“我这个孩子,就是情商太低了。”
      何阿辉在生命尽头,问出了他始终想不通的问题:“我这几年,也尝试招揽过一些的人才。但为什么,我一辈子都找不到一个像样的人来帮我?”
      程少芬看着他,给出了最终的答案,也是他一生失败的根源:“在你的眼里,只有何家人,没有天下英才。”
      不久后,那个八十年代曾经在西江中游地区名噪一时的双河相王何阿辉,在石林老家,在贫困潦倒与无尽悔恨中病逝,终年五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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